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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愛情只是虛無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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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盛雀歌就被賀予朝和宗序的對話吸引了註意力,他們聊的圈內事情其實挺有趣,譬如什麽王家小爺去國外賭博把家裏私人飛機都輸出去了,這種人沖動又闊氣,可以告訴家中小輩跟他做做生意什麽的。

盛雀歌心想,他們還真是有夠心狠的,只要看見賺錢的機會便輕輕一擺手,使的所有手段都叫人防不勝防,一不小心就會把人坑得精光,所有利益都往他們口袋裏飛過來了。

像賀予朝這樣身份的,倒也不屑於去賺傻子的錢。遇著合適機會都賞給後生們,也當是練手,還能賺點零花錢。

其實賀家出來的小輩都還挺厲害,沒有幾個廢物,幾乎都有自己的本事,擅長涉獵有些許不同,或許也是因為賀予朝這個老怪物的存在,導致他們被鞭策得狠了……想不努力也不敢掉以輕心的,隨時隨地都能見證賀予朝的種種傳奇,他們要是不作出點成績來,以後還怎麽在賀家混下去?

盛雀歌想到這一茬,也輕聲問了下:“你表弟那個事兒怎麽樣了?”

之前因為賀予朝的表弟葉柄文幫忙給盛月歌落了面子這事兒,賀予朝給了他一些指點,後來葉柄文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也不知道有沒有得到不錯的成果。

“被提升為副總了。”

葉柄文進了家裏的企業,是從基層做起,所以這回能夠直接被提拔到副總,可見賀予朝對他的提點幫助有多大。

難怪賀家小輩們一個個看到他,雖然一臉見到鬼的表情,但也沒人會跑,都要湊到他面前,大著膽子和賀予朝聊上幾句。

賀予朝手臂挨著她的後背,扣緊:“提葉柄文做什麽?”

盛雀歌笑說:“這不是想知道大佬您的幫助到底有多厲害嘛?”

賀予朝輕哼,算是相信了她的說辭。

開始用餐之後,遇上兩個都不太愛在吃飯時聊天的人,盛雀歌和厲晩舟都只能擠眉弄眼的表達一下情緒,等吃的差不多了,才說話。

厲晩舟興奮地問:“你想好怎麽整她了吧?這次這個小人差點釀成大禍,你是真的不能再放過她了!”

“這是自然。”

盛雀歌早想好了主意,要對付盛月歌,辦法多得是,不過是要選擇一個最適合這次的而已。

所謂殺人誅心,盛雀歌才不喜歡那些太粗魯的手段,正好,盛月歌這個人,不是那麽有錢麽?上回在盛雀歌的當事人那裏動手腳,虧了三百萬,這次又拿出了好幾十萬來給那位何小姐,引誘對方謀劃詭計,那就讓盛月歌好好的出一筆血吧……

今晚禦膳齋有放花燈的活動,誰讓人家財大氣粗,自家餐廳的後院裏就有一個迷你人工湖,還挖出了長長溝渠,在整個齋堂的範圍內流動,引出活水,使得一切都鮮活起來。

在龍城寸土寸金的地盤裏,能有禦膳齋這麽個地方,就足夠見得權貴們的世界有多高不可攀,或許住在周圍的老居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裏面到底是個什麽光景……

厲晩舟看時間還早,激動地拉著盛雀歌往湖邊去,硬要自己放兩盞。

盛雀歌到了地方一看,謔,一盞花燈8888,用得是最昂貴精致材料手工紮成,連骨架上都雕著靈動花紋,鑲嵌有金絲,看著便是不菲的小玩意兒,而且還不單獨結算,只掛在最後賬上。

厲晩舟更是闊的,反正不是自己花錢,一來就是十盞,把同樣一款的全部買光了,不想讓別人有和她一樣的。

其實這就是個小把戲,能在這裏消費的人也不一定會有興趣,但偶爾總會有貴客喜歡這種別致。

湖邊人不多,只有零星兩三個,也都是年紀不大的女孩兒,若是男士們,估計也不會有這樣的雅致浪漫情懷。

“放花燈是不是要許願啊?”

厲晩舟在暖色光暈的映照下,臉龐有著一股天然的嬌憨。

旁邊出售的侍者回答是,又講解了該怎樣操作,才退離她們身旁。

“雀歌你快來啊,咱們一人一半。”

盛雀歌從來不許願,無論東西方的任何心願載體對她而言都是虛無存在,她更願意將願望放在自己身上。

但這時候,她也不想掃了興,陪著厲晩舟一起將花燈點亮放進水裏。

厲晩舟閉著眼不知道在許怎樣的願望,盛雀歌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

她看著遠去的花燈,火光閃爍中,好像想起了賀予朝。

如果非要許下願望……那就希望她的冒險能夠一往無前,永不回頭吧。

……

她們放花燈的時候,二樓包廂裏的賀予朝正在同宗序聊一些頗為“嚴肅”的話題。

“厲家應該已經同意你們結婚的事了?”

“嗯,我和她大哥已經談過。”

訂婚是訂婚了,但真的想要把厲家的千金娶進門,還是需要厲晩舟長輩的點頭才行,如今厲晩舟的父母都不在了,長兄如父,做決定的自然是厲大哥。

“你很早就已經和厲晩舟定下了婚約,這事兒……怎麽定下來的?”賀予朝問得沈緩,語氣不緊不慢,但看得出,他對於答案是想要知道的,並非敷衍了事。

宗序一雙鷹眼看著他:“怎麽,你想要取取經?”

賀予朝懶懶勾唇,也不否認:“就算是吧。”

“向我取經,報酬不低。”

“好說。”

賀予朝同樣闊綽,無論宗序想要什麽,都能付得起。

“那我就向你要一個設計吧,價格你定,我全款支付。”

他也沒有任何要求,完全交給賀予朝來做決定,畢竟他如今不輕易設計私人住宅項目,想請他出山也不容易。

宗序很清楚記得厲晩舟看到由賀予朝親手設計,厲大哥送給太太的那棟未來感十足的房子時,有多羨慕,眼裏全是渴望的光。

她自己便是設計師,所以對於極具魅力的設計風格非常喜愛,賀予朝的風格也恰好完全符合了她的審美和喜好。

只是之前宗序托人去問過,賀予朝根本不給任何面子,直接回絕,一點想答應的可能都沒有。

當初厲晩舟大哥能夠成功從賀予朝這裏得到一個設計案,也是付出了不少代價。

賀予朝眉頭挑了下:“宗團要求不低。”

“誠心合作。”

“成交。”

至於這兩人到底交換了什麽心得體會,賀予朝又從宗序這裏學到了多少……盛雀歌暫時是不知道的。

她們把花燈放完上樓來,這兩人已經在悠閑喝茶了。

“你們不無聊啊?”厲晩舟莫名感覺他們兩個人挨在一起的畫面有些驚悚。

賀予朝的目光越過她看向盛雀歌,才緩緩道:“聊得很愉快。”

宗序也罕見地回應:“是。”

盛雀歌有些不相信:“什麽話題能聊得很愉快?”

然而這下就沒人告訴她準確答案了,盛雀歌坐到賀予朝身邊:“你不打算告訴我麽?”

“一些小事情。”

“你覺得我會相信這只是小問題嗎……”

賀予朝勾唇:“猜到就告訴你。”

“……我要是猜得到我還來問你吶?”

盛雀歌瞇起杏眼,實在對賀予朝同宗序之間是否達成了某種協定而非常疑惑。

從剛才她們下樓去,賀予朝沒跟在身邊,她就覺得賀予朝留下的原因值得思考,回來之後這種預感更加強烈,要不是宗序這個人也挺靠譜……

“寶貝,這麽不相信我麽?”賀予朝表情略顯無辜,好像盛雀歌的質疑是犯了什麽天大的錯。

“算了,那就暫時相信你吧。”

盛雀歌看這人一時半會兒也不想告訴她,幹脆也不問了,能知道的時候,總是能知道的,她對於這些事情從來都不強求。

從禦膳齋離開之前,盛雀歌瞄了一眼賬單,嘖,果然是個銷金窟,按照這樣的賺錢速度,不是日進鬥金是什麽?

何況還有厲晩舟消費的十盞天價花燈,盛雀歌頓時覺得網上流傳的那些所謂天價賬單根本就算不上天價……

回去的路上,盛雀歌枕在男人腿上看新聞,就聽他的聲音自上傳來:“還有個事情往了告訴你,天辰基金你還記得?”

“記得啊,那張照片裏,和陸婉在一起的男人,不就是天辰基金的投資人?”

“沒錯。”

“怎麽了?”

賀予朝意味不明笑了下:“天辰基金的新股東,你知道是誰嗎?”

盛雀歌的瞳孔逐漸放大:“不會是你的人吧?”

賀予朝摸摸她的下巴:“這麽聰明,嗯?”

“還真是啊?”她可不是分析出來的,純屬瞎猜,畢竟賀予朝總不會莫名其妙提起這一件事。

她猛地坐起來,有些激動:“你還真打進敵人內部去了??”

賀予朝淡淡道:“面上和我沒有關系,公司註冊地在A國,董事會裏也沒有我。”

但實際控制人還是他,這其中就涉及到了很多商業操作,不是真正吃透行業規則的人,也沒那麽容易做到這樣的程度。

“然後呢,你想怎麽做?”

“我不做什麽。”

而是看天辰基金會有什麽動作,陸婉和那個人接觸之後,很有可能會對盛世才的公司下手,如果賀予朝的人已經進到了天辰基金內部,對於下一步的行動,必然有更多的了解和把握。

而賀予朝費心這樣做,也只是為了她而已。

盛雀歌拽住了男人的衣角,在指尖撚動,揉得皺巴巴了才放開。

她露出了個像是快哭的表情。

賀予朝立即沈了臉:“這是怎麽了?”

“沒有。”盛雀歌抽抽鼻子,她就是突然覺得賀予朝對她太好了,讓她有點感動,然後又有些覺得丟人,這樣表達出情緒的行為並不是她喜歡的方式,她也不習慣被直接看穿。

賀予朝略顯粗糲的指腹從她眼下劃過,掀起一片微涼。

他說:“覺得我看不出來?”

“那你就裝作看不到好了。”

賀予朝無聲嘆氣,他看見盛雀歌的逞強了,卻也舍不得看她被拆穿後的狼狽。

“天辰基金有了消息之後,我會再告訴你,陸婉在做什麽,我們都會知道,你想做什麽,盡管去做。”

他的人,有他作為後盾,就算囂張跋扈也有足夠資本,並不需要擔心任何事情。

賀予朝這個人,脾氣不好,有名的難搞,理性思維與藝術氣質的融合使他不按常理出牌,一切全憑心情,於是他的喜歡更是覆雜,被他喜歡的盛雀歌,實際擁有了無人體會過的特權。

他不是擅長偏愛的人,在他的世界裏這些情緒很稀缺,但因為盛雀歌出現了,他嘗試著愛人時,竟然也得到了很大的滿足感。

想要對她好,將所擁有的都交給她,看她露出不同表情,因為他產生波動,這都是賀予朝確認盛雀歌屬於自己的方式之一。

盛雀歌因為剛才差點在賀予朝面前感動哭了,怕丟臉所有心虛到後半程都沒好意思和他說話。

不過等回去之後,盛雀歌又被迫接受了一種不好意思的方式,最後還是在賀予朝面前流了好多眼淚……

胡學堂那檔子麻煩告一段落之後,盛雀歌就投入到新的工作去了,日子過得很快,好像身邊所有人都在熱烈期盼著國慶到來。

盛雀歌倒是沒什麽感覺,在她原本的打算裏面,假期也就是用來睡覺的,到處都是人山人海的時候讓她出門她都不太樂意。

她這幾年想旅游都一定選擇淡季,但總的加起來也沒多少假期,大部分時間都投身在工作中了,這也是盛雀歌能短短兩年就完全獨當一面的重要原因。

她所做的努力不比任何人少,甚至在擁有了一定的成績之後,也沒有掉以輕心。

她自然明白,生活在怎樣的危機當中,如果她松懈了,那就會讓盛月歌和陸婉找到機會對付她。

只是現在有了賀予朝,她便發現自己認為堅不可摧的銅墻鐵壁,有了破碎的趨勢,在冰封裏的時候,永遠牢固,可一旦這個世界裏有了溫度……

她看了眼日歷,還有一周國慶,這個時間段,也足夠做些事情了,她可是還記著盛月歌所做的事情,並不想讓盛月歌好過。

這個辦法盛雀歌也想了一段日子了,之前通過任可皓對她下手,就是小試牛刀,稍作懲罰罷了,並沒有將盛月歌逼得太狠,這回盛雀歌也是想看看,盛月歌這個人,還能有多少本事?

這個國慶……會很熱鬧。

周五,賀家那邊讓賀予朝帶盛雀歌回去吃飯。

這次不是什麽正式見面,也不會有太多人在場,盛雀歌才避免了承擔再次戴上那條風華絕代的壓力,但老爺子給的手鐲還是要戴上,表達一下她是放在心上的。

“怎麽,緊張?”

盛雀歌上車後就沒吭聲,略微奇怪。

賀予朝理了理領帶,從公司開完會直接過來,沒有外人在,他也不喜歡太過拘束。

“不是啊。”不是頭一回來了,沒什麽好緊張的。

盛雀歌靠著車窗,擡手幫男人把領帶取下放好,然後道:“就在想一個問題。”

“嗯?”

“老爺子為你的終生大事也操心很久了,是什麽把他嚇到了,差點覺得你可能要孤獨終老了?”盛雀歌止不住笑了。

賀予朝像是認真思考一番,才回答:“我確實是有這樣的想法。”

盛雀歌:“啊?”

“奇怪?”賀予朝哼笑,“戀愛,婚姻,在不需要的時候只是虛無主義,我的時間有限,卻有無限的規劃。”

所以他曾不打算結婚,或許會一輩子都在工作。

那他怎麽會認為愛情只是虛無主義呢?人類思想的產生,總會有那麽一個起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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