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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你們的性命。”虞柏舟本不想挑下這個重擔,可若他不管這些人,素素必然會很難過。

莊牛哎呀一聲,小聲嘀咕:“這下可好,俺們相當於養了五個素爺。”

傷兵們因為素素的肉幹,對他們感激不已。對於好幾日沒有進食的他們來說,素素的肉幹簡直是人間珍品。

為首的傷兵下榻,給柏舟素素磕了一個頭:“我等必會將此恩德記掛心中,若能活下去,不論大兄弟軍銜如何,我等都以大兄弟馬首是瞻!”

“那倒不必。”柏舟看著他們:“等你們養好了傷,再說報答的事情也不遲。”

虞柏舟吩咐莊牛將剩下的肉幹給他們取了一大半過來,又取了些在山中采的傷藥給了他們。老軍醫接過草藥,看了眼虞柏舟,“柏舟,這些草藥我找了幾日都不曾找到,你是如何找著的?”

“狩獵時隨手采的,以備不時之需。”

老軍醫看著柏舟,感嘆道:“想不到你這小子還認得草藥。”

“只是看過一些醫術,便記下了不少草藥。行軍打仗,難免會受傷,這些基本草藥應當認得才是。”柏舟拉著老軍醫去了帳外,低聲問老軍醫,“程先生,我看這些傷兵的穿著打扮,不像是普通的士兵,他們是?”

老軍醫道:“他們是飛騎營的精銳,在戰場上立過不少軍功。這次因得罪了李、衛二位將軍,不僅被趕出了飛騎營,還被送來了這種地方等死。我這老頭子舍不得他們就這麽死了,便采了些草藥來給他們治傷。”

虞柏舟嗯了一聲,又問:“若他們的傷能好,還能回飛騎營嗎?”

“回不去了,他們即便是好了,也會被李大將軍趕去步兵營。”老軍醫嘆了口氣,“可惜了,可惜了。”

“程先生放心,柏舟保他們一個個生龍活虎。您現在還缺哪些藥材?若有需要盡管跟我說,我帶人去采。”

“是缺那麽些藥材,呆會我給你開個方子。”老軍醫道。

“好。”柏舟似乎想起些什麽,問他:“程先生,素素的月事,已經遲了半月有餘,她的身子可是有什麽異常?”

“應是月事不調,呆會回營我給她熬幾副藥。”

虞柏舟對著老軍醫拱了拱手,“先生有勞。”

接下來幾日,虞柏舟他們專去林子裏打體型龐大的野獸,每日打兩只,便足夠維持那些傷兵三日的夥食了。

另一方面,素素也不閑著,天天往傷兵營跑。她去給老軍醫做幫手,幫傷兵們換藥。

有些傷兵傷口化膿腐爛,需要割去爛肉,他們受不住割肉之痛,素素便一掌將他們打暈。

素素在傷兵營呆了幾日,整個人便瘦了一圈兒,她那一張圓臉徹底變成了尖尖臉,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

虞柏舟心疼這樣的素素,總是暗地裏往她布兜兜裏塞肉幹,可是素素一個都舍不得吃,全拿給了那群傷兵。

素素每次都會一個兩個的數,盤算著該怎麽給傷兵們分配肉幹的問題。

次月中旬,四十幾個傷兵有大半身體都恢覆了。其中有三十幾個生龍活虎的走出了傷兵營,只是他們再回不去飛騎營,而是被安排去了步兵營。

一個多月下來,不僅僅是素素瘦了一圈兒,就連虞柏舟整個人也瘦了一圈兒。

素素站在柏舟跟前,她發現柏舟不是瘦了,而是變長了,她的柏舟又比她高了一截。

虞柏舟在山裏抓野豬時,被野豬撓了幾道,傷口有些發炎,素素搗了些草藥給他敷。她的手指停留在虞柏舟的腹肌上,調皮得用手指戳了戳:“柏舟,你這裏長得好漂亮哦。”

柏舟被她戳得直發癢。

素素又戳了戳他結實的胸肌:“柏舟,你這裏也好漂亮哦。”素素捏了捏他的胸,又低頭捏了捏自己的,“柏舟,為啥你的比我大?”

柏舟:“……”

素素又戳了戳自己的胸:“柏舟,我最近老覺得胸口疼。”

柏舟疑惑的嗯了一聲,握住她的手,將她拉上軍塌坐著,柔聲問她:“哪裏疼?”

素素戳了戳自己的胸口,“就是這裏,老疼了,我最近都不敢碰自己這裏,洗澡的時候也好疼。”

柏舟蹙眉,躊躇半晌用手指在她胸上戳了戳,輕著聲音問她:“是這裏嗎?”

素素疼得“嘶”了一聲,“嗯,是這裏,好疼好疼。”

這種位置對女孩子來說比較尷尬,他又不可能脫了她的衣服來看。他問:“你這裏,有沒有傷口?”

素素搖頭,說著便要解衣服,“柏舟你幫我看看。”

虞柏舟差點被自己口水嗆住,摁住她要解衣帶的手:“素素……別……”

☆、37

虞柏舟伸手摁住素素的手,沈了口氣,“別,素素你別這樣。”說完這句話,他整張臉都紅了。

素素眨巴著眼睛看著柏舟,覺得柏舟臉紅紅的樣子好可愛。她問:“為什麽啊?柏舟你是嫌棄我嗎?”

“男女授受不親。”虞柏舟解釋說,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別心虛。好像他跟素素平時也沒有註意這個問題……

素素兩只白嫩的手抓住他那只寬厚的手掌,一臉溫和的看著他,“柏舟,沒關系的。雖然我知道給男人看身子不好,但是我這輩子只給你一個人看,早晚都會給你看的,我們之間不用在意那麽多的。而且,我這裏真的好疼啊,一碰就疼,我覺得比利刃割肉還要疼。”她戳了戳自己脹痛的胸,一臉憋屈的看著他。

虞柏舟也不知她是個什麽情況,問她,“真的很疼?”

素素點頭:“一碰就好疼好疼。”

虞柏舟有些茫然,好一會才說:“那我帶你去老軍醫那裏看看?”

“不用去了。”素素頓了頓,才說:”今天下午我就找他給把過脈,他說我身子有點虛,其它並沒有什麽。我又不好意思跟他說我這裏疼,就只敢跟你說了。”

虞柏舟奇怪的咦了一聲,他道:“程先生醫術高明,應當不會把錯脈,素素你先別急,明天再瞧瞧,如果還是疼,我們再去找程先生問問。”

“可是柏舟,程爺爺已經給我看過了啊。”素素埋著腦袋,問他,“柏舟,你說我會不會是得了不治之癥?程爺爺也看不出來的那種?”

“素素,可能是……你最近月事快了?”虞柏舟安慰她,“醫書上說女子月事前,可能會伴有胸口脹痛、心情煩躁的狀況。”

聽了柏舟的話,素素小心翼翼戳了戳自己胸口,一臉認真說:“柏舟,我覺得我這裏大了不少,快趕上我娘了。你說他們以後會不會看出來?我要不要用布勒一勒?”

虞柏舟看了眼她的胸,再看了眼自己的,他笑道:“不用。”他發現自己的胸比素素要大許多,等哪天素素比他大的時候,再讓素素裹胸吧。

大齊跟大奴再次交戰是在半月後。

柏舟等人脫離了新兵行列,他們已經成為有過一次戰場經驗的老兵。上一次出戰他們是在後軍位置相對比較安全,但是這一次他們拿上弓箭跟神箭營老兵一起去了前軍位置。

素素害怕在戰場上聞到血腥味兒嘔吐,便用一塊紅綢布擋住耳鼻。她跟柏舟、泡腳小分隊握著弓箭站在大軍最前排位置。素素望著對面威風凜凜的大奴軍隊,又看了眼為首穿著金甲氣勢凜然的將軍,竟然有些腿軟。

她咽了口唾沫問虞柏舟:“柏舟,他們會不會是來報仇的啊?那個將軍看起來比上次那個還要兇,我有點怕……”

莊牛小聲安慰她:“素爺你怕啥啊,你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他!”在戰場上最先死的必然是前軍最頭排的士兵,稍稍不留神就會被敵軍的鐵騎給踏成肉餅子。泡腳小分隊的箭術雖有大幅度提升,但缺乏實戰經驗的他們難免還是有些害怕。

他們堅持著不腿軟,有大半原因是因為素素在他們身邊杵著。

聞言,素伸看了眼自己的手指,一臉委屈,“我的手指頭明明細了好不好。而且,我哪裏可以用手指捏死?我頂多只能用腳踩死人……”

“用腳也厲害!”李大狗拍素素馬匹,“素爺,待會打起來,你護著點兒我啊。”

素素扭過頭看了李大狗一眼,她老實巴交道:“不行啊,我要全力護著柏舟,萬一他出了事怎麽辦?大狗哥,你有大牛哥護著,不怕!”

就在素素跟泡腳小分隊聊天的時候,給素素舉盾牌的小士兵也扭過頭插入他們聊天的隊伍中來。那小士兵看著比素素還小,手裏舉著一只跟他差不多高的鐵盾。前排每一個弓箭手都匹配一個拿鐵盾的士兵,以此減少弓箭手的損失。

那小士兵扭過頭看著他們,“這鬼天氣,中午熱晚上冷,都在這裏暴曬一個時辰了,這仗到底打不了!”

“不打最好,不打就不會有人死了。”頭頂的太陽火辣辣的,素素站著好累,她貓著腰走進盾牌的陰影裏躲陽光。素素最近沒有敷臉,皮膚又黑了不少,她現在討厭陽光,她希望天天都是陰沈天。

就在他們說話間,一陣驚天動地的嘶吼聲傳遍山野。素素這才反應過來,雙方開打了。弓箭手素素趕緊拔了羽箭往對面射,因為距離隔得太遠太遠,素素只能靠著感覺射箭,空中密密麻麻的羽箭飛了過去,她也不知道哪支是自己的,哪支是別人的。

大奴那邊的羽箭也一個勁兒的往他們這邊落,給素素拿盾牌的小士兵脖子中了一箭,“嗷”一聲倒地不起了。沒了盾牌給素素遮擋羽箭,素素沒了空手去射箭,在原地左蹦右蹦,跳舞似得避箭。素素蹲下身撿起鐵盾,她用鐵盾擋著自己,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小士兵的脈搏。

死了,剛才還跟她說話的小士兵就這麽死了。素素心裏一陣難過,她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兒,就是心裏難受。好好的一個人,一下子就沒了。

另一邊,虞柏舟正在奮力發箭,他剛要拉弓胳膊就被人給死死拽住。他一回過頭就看見蒙著臉的素素,素素一手舉著鐵盾擋箭,一手拖著一具……屍體。

虞柏舟蹙眉看著她拖著的屍體:“素素,你這是幹嘛?”

素素聲音帶著哭腔,“柏舟,他死了,我想好好安葬他。”

“帶著具屍體會拖累你,你放開他,這戰場上成千上萬的屍體,你拖得過來嗎?”素素這樣拖著屍體在戰場上走極容易受傷,虞柏舟不懂她為什麽要拖著一個男人的屍體。從開戰到現在,被箭射死的已經不下數百人。

素素還是不放,“柏舟,他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

“他剛才跟我說過話。”素素有點難過,剛才還跟她說話的人,就這麽死了。戰場上死的士兵不少,素素對那些士兵沒什麽感覺,最多是可憐可憐。可她手上拖著的這個,不一樣。

於她來說,這個小士兵是她剛認識的朋友。可是她都還沒來得及問他是什麽名字,他就死了。

“柏舟,是不是殺了敵方主將,戰爭就能結束了?”素素問他。

虞柏舟知道素素在想什麽,他說:“上次是你幸運,這一次你不可能近身接觸對方主將,而且,大奴的將軍不好欺負。”

“那我拿箭射他!”素素握緊手中的箭。

虞柏舟估算了一下距離,又觀察了一下敵將的金甲構造,說:“如果我們看錯,大奴將軍穿的是‘連鎖鎧甲’,這種鎧甲刀劍不入,箭鏃更難滲透。但這種鎧甲也有一個缺點,在兩肩以及胸口、腹部、雙膝位置有個鎖扣,若是用箭射斷,就必須同時射在他這六個位置,最後再一箭穿透他的要害。素素,你箭術雖好,但要做到七連發箭,幾乎是不可能的。”

虞柏舟的話剛說完,敵方主將便帶著大軍沖殺過來,兩軍攪成一團,一時間混亂不堪。混亂中,虞柏舟不知道被誰推了一把,剛轉過身就被人戳了一刀,幸好沒戳流血,只是挑斷了他的腰帶。

素素見虞柏舟被人戳了,急忙忙放下手中的屍體,一巴掌將虞柏舟攬至身後,拉著他一直往邊上躲。素素一邊將他往身後攬一邊囑咐她,“柏舟柏舟,你快往我身後躲!刀劍無眼啊!”

虞柏舟一手抓著腰帶,一手抓著素素的肩膀,好悲催的是他褲子要掉了,這些人簡直有病啊!戳人就戳人,好好戳!專心戳啊!幹嘛戳斷了他的腰帶!

虞柏舟欲哭無淚,他看著那個拿刀戳他的敵兵,拽著素素肩膀道:“素素!就是他拿刀戳我!”他現在已經沒臉沒皮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對著素素撒嬌的語氣。

被人挑了腰帶什麽的,簡直不要太委屈。

失去新朋友的素素滿腔憤怒還沒處撒,這會還有人來欺負她的男人,她都快氣炸了。她拾起地上一把不知道誰掉的屠龍槍,走過去摁住那士兵的肩,一腳將他踹到,摁在地上暴打一頓,一邊打嘴裏一邊碎碎念,“殺了我的小朋友,還欺負我男人,我打不氣死你這群野蠻包子!”她打了還不過癮,還用槍桿子將對方給敲暈了。

素素打完人扔了手中的槍,取過弓箭瞥過頭問虞柏舟,“柏舟,我要是射中了你給我吃雞腿嘛?”

奮力殺敵的莊牛一拳打死一個敵兵,湊了過來對著素素說:“爺,你要是射中了我給你打頭野豬!”

得到一頭野豬的許諾,素素將七支箭搭在弓弦上,緩緩拉開。為了對準位置,素素將渾身力氣集於弓弦上,七支箭“咻咻”幾聲射了出去。素素這會餓得厲害,她手上幾乎沒什麽力氣,這一箭射出去全歪了,都射到了大奴主將的馬背上。那匹戰馬受到刺激,將馬背上的將軍給抖了下去。

素素扭過頭沖著莊牛吐了吐舌頭,“箭射偏了,不過沒關系,我再試試。”

大奴主將被射下馬背,立馬被手下士兵有鐵盾圍了個嚴嚴實實。素素看不見大奴主將的身體,只能看見他那一頂剛冒出頭的鋼盔帽。素素哎呀一聲,“小妖精,還想躲。”拉了一支箭又射了出去,這一箭將大奴將軍的鋼盔帽給射掉了,鐵盾後露出一個發髻。

大奴將軍拾起鋼盔,趕緊翻上了一匹備用的馬準備折回,就在他上馬的時候身上幾處缺點被素素一覽無遺,素素趁著這個機會又抽了七支箭,對準他,“咻咻”幾聲將手上的箭射了出去。

素素射出去的七連箭前六支都同時射過去,箭鏃打斷了對方的鎧甲鎖扣。第七只箭則射中了他胸口,隨後那位將軍皆便轟地一聲跌下馬背,如死肉一般摔下了馬。

虞柏舟看著素素的七連箭呆得半晌說不出話,泡腳小分隊看著素素的七連發箭也是驚訝不已。

周圍的士兵看著素素的七連發箭,驚訝地目瞪口呆。那七連發箭獨孤一秀射中大奴主將,已經引起了李意、衛成兩位將軍註意。

李意看著蒙著面、握著弓箭的素素,疑惑問道:“那士兵是誰啊?”

一旁的神箭營士兵頭一次見人用七連箭,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他嘚嘚瑟瑟好半晌才回答:“蒙面壯士!”

☆、38

素素七連箭引起轟動,大奴副將騎著馬握著劍嘴裏一陣嚷嚷,嘴裏大概的意思就是“奶奶的,大齊士兵怎麽就這麽厲害?”先有體態嬌小的士兵飛過來一劍將他們前任大將軍戳死,後有蒙面小士兵用七連箭將他們現任大將軍給射死。

還能不能好好打仗了!撤撤撤!撤兵!!

主將一死軍中沒了人指揮,大奴軍隊再一次灰溜溜的退回了涼城。涼城四面環山,城外又有一條暗河,加上涼城內有大齊百姓,想攻城很難。

李意作為新任大將軍,在部署軍陣上有很大缺憾,這一次死得兵比頭一次還要多,首當其沖的神箭營損失了一大半。李意坐在馬背上看著不遠處蒙著面的素素,舉著手中劍指著素素,他還沒開口喊她過來,素素便沒了影兒。

實際上不是素素沒了影兒,而是素素趁著現在軍隊混亂,左晃右晃躲到了虞柏舟身後,摘了面巾。士兵們穿戴皆是一樣,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誰是誰,李意下馬朝著他們的方向走過來,目光落在虞柏舟身上,隨即又掃了眼泡腳小分隊跟素素,問他們,“剛才那位射七連箭的兵,去哪兒了?”

五人面面相覷,一臉迷茫的看著李意,搖頭表示不知道。

李意看了眼止不住發抖的素素,問她,“你剛才有看見那位射七連箭的兵嗎?”

素素挺直脊背搖頭,聲音哆哆嗦嗦,“回……回大將軍,我沒看見。”

“抖什麽抖!”李意看著素素,他記得這個兵,這個兵力氣大,他曾有意拉攏過她。可現在他瞧著素素這般模樣,心裏直諷自己看走了眼。上個戰場而已,怎麽抖成這個樣子?

這種膽子比螞蟻小的兵,必然是成不了什麽氣候的。

李意又掃了眼虞柏舟,這個兵他也有印象,這個兵跟荊副將走得很近。荊副將是虞仲的親信,跟著荊副將的人也就相當於跟著虞仲,但凡是忠於虞仲的兵,他都不喜歡。

鳴金收兵後,李意在營帳裏踱來踱去,他屏退左右,讓人將虞柏舟押了進來。李意事先查到虞柏舟姓虞,下意識覺得他跟虞仲有點關系,沒想到深入一查才知道,虞柏舟就是虞仲的兒子。理清楚他們的關系,李意坐在凳子上恨不得一拳頭砸碎楠木扶手,虞仲那只老狐貍,竟然把兒子壓在軍營裏,是想靠著兒子力挽狂瀾嗎?

哼,做夢!

等虞柏舟被壓進了軍帳,李意嚴肅著一張臉走過去,他身上的鎧甲發出“錚錚”脆響,他問虞柏舟:“告訴我,那個神秘人是誰?”

戰場上雖然混亂,卻有不少士兵看見蒙面人跟虞柏舟說過話。說起來那蒙面人也是挺奇怪的,拖著一具屍體在戰場上蹦蹦跳跳,讓一群老實巴交打仗的士兵好一陣厭煩。

虞柏舟看著李意,抱拳對他道:“回將軍,我不認識那蒙面壯士。”

“虞柏舟。”李意嘴裏嚼了一遍他的姓名,好奇道:“你爹雖是前任大將軍,但你若想讓我開小竈,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在軍中知情不報,你可知當如何受罰?”

“將軍,柏舟的確不知那蒙面人下落。”虞柏舟蹙眉,對他恭恭敬敬道。

李意看著虞柏舟不卑不亢的模樣,沒由來的起了一肚子火。他真是越看虞柏舟越像他爹,想著自己被虞仲壓了這麽多年,他心裏那個癢癢,恨不得伸出手將虞柏舟給掐死。

他蹙眉冷冷著虞柏舟,“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虞柏舟語氣清淡,氣勢冷厲如高嶺之花;讓李意有種”柏舟是將他是兵”的錯覺。

李意被虞仲壓了這麽多年,正愁著一肚子火沒處撒,這會擡腳就踹在了虞柏舟小腹。“狂妄小兒。”

虞柏舟被他一腳踹開老遠,腹部一陣火辣辣地疼。即便如此,他的語氣依舊波瀾不驚,“將軍,就是你踹死柏舟,柏舟也不知。只是將軍不分青紅皂白對手下士兵下手,是否有失大將之風?”

因為虞柏舟的一句話,李意氣得青筋暴突,他看著虞柏舟恨得牙癢癢,真的好想再踹一腳……然後他就又給了虞柏舟一腳。

礙於身份,虞柏舟也不敢反抗,只能挨踹。韓信能忍胯/下之辱,他自然也能忍被狗腿踹。他若是連這點都忍不了,還談什麽做大事?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會記著這兩腳,以後一定會加倍償還。

等他從李意的軍帳出來,在外面等了他許久的泡腳小分隊一湧而上,紛紛問他有沒有事?

蘇周眼尖,瞧見了虞柏舟腹部的靴子印,“老大!那個雜碎踹你了?”

莊牛一聽這話氣憤的一巴掌拍在虞柏舟後背,“狗娘養的,等俺以後當了大將軍幫你踹回去!”虞柏舟被莊牛這麽一拍,嗆在胸口的淤血便吐了出來,情不自禁地噴了李大狗一臉。

“……”李大狗頓了半晌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老大,你故意的……”

“老大!你咋吐血了?是不是那狗雜碎踹的?”莊牛架著虞柏舟,看著虞柏舟吐了一口血可是心疼壞了。這得打多少頭野豬才養得回來啊?

蘇周架著虞柏舟另一邊,伸手給他揉了揉心口,“老大,他這麽欺負你,是不是因為你爹啊?”

虞柏舟喘了口氣,本來李意那廝下腳就重,被莊牛那麽一掌下來差點被把他心肺給震出來。在回營帳的路上,柏舟問他們,“素素呢?”

“老大,您快管管素爺吧!”一提到素素,莊牛就哭喪著一張臉,他扯著虞柏舟的衣服撒嬌道:“素爺她又跑去傷兵營了!現在半個軍隊的都知道您是虞老將軍的兒子了!”

虞柏舟:“……”素素那張嘴啊。

提起素素,李大狗也要哭了,他抱著虞柏舟的腰哭訴道:“素爺救人已經救瘋魔了!她把我們辛辛苦苦打來的野豬肉全分給了傷兵!就在剛才,她一腳把我們踹出了營帳,讓我們去打野豬。這附近的野豬都被我們打得差不多了,我們到哪兒給她偷野豬去啊?”

“老大,這次您可真的不能再縱容素爺了!”蘇周極少說素素的不是,這次他也是忍無可忍了。傷兵營那麽多傷兵,哪裏是他們五個人能管得過來得?他看著虞柏舟,欲言又止,頓了頓又道:“老大,素爺心地善良我們都知道,可她也不能善良過分了啊!他以為他是誰啊,玉皇大帝觀世音菩薩麽?”

莊牛李大狗紛紛點頭,“是啊,老大,前陣子咱們為了一群傷兵沒日沒夜的跑出去打野豬,好幾次差點被逮住,好容易將那幾十個傷兵給養活了,以為能松一口氣,這下倒好,素爺又攬了一群!”

虞柏舟揉著胸口,輕飄飄問他們:“她又打算救多少傷兵啊?”

莊牛抿著嘴,伸出一個拳頭。

虞柏舟:“十個?”

三人齊齊搖頭,紛紛伸出自己的一雙拳頭。三人六個拳頭,柏舟又問:“三十六個?”

三人一臉憋屈的搖頭,要是三十六個估計他們也不會哭得這麽慘。

虞柏舟揉了揉小心口,深吸一口氣問他們:“六十個?”

李大狗急得一跺腳,揉著胸口,鼻腔裏帶著哭音,他實在不忍心告訴虞柏舟真實數字,“是三百個。”

噗——

虞柏舟再一次吐出一口血,被素素嚇的。

虞柏舟被素素嚇得雙腿發軟,他由莊牛跟蘇周架著往傷兵營走,他問:“素素說了什麽啊?”

莊牛架著虞柏舟伸出一個蘭花指,模仿著素素的軟音腔,“‘你們別怕!你們誰都不會死!李大將軍不給你們飯吃不要緊,柏舟會給你們食物,柏舟他是虞大將軍的親兒子,他讀過好多好多兵書,他一定會想辦法就你們的!你們誰都不會死!’這是素爺爺的原話,俺半點都沒有添油加醋,現在半個軍營的人都知道你是虞大將軍的兒子了。”

虞柏舟捂著胸口有點喘不上氣,他壓著聲音低聲道:“那你們怎麽不阻止她?”

“俺們倒是想啊!”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莊牛又是一陣心酸。

李大狗撩起胳膊給虞柏舟看,“老大你看,素爺掐的!”

莊牛也是一副要哭的模樣,他揉了揉自己屁股,“素爺一腳踹在了俺屁股上,俺到現在都還疼著呢。”

蘇周揉著腦袋告狀:“我本來就不聰明,估計素爺那一巴掌打下來,我又笨了不少。”

聽了他們三人的話,虞柏舟現在心裏堵得慌。還能怎麽辦?素素闖的禍,還不是得他來收拾?他擡手掐了掐太陽穴,腦袋有些疼。等到了傷兵營,他看見素素正在給光著膀子的傷兵敷草藥,他心裏陣陣的翻騰,他現在很想把素素拎過來好好捏一頓。

莊牛見虞柏舟氣得臉都紅了,知道他是吃醋了。他添油加醋道:“你沒來之前素爺比這還過分呢!”

虞柏舟的胳膊搭在莊牛的肩膀上,支撐著著自己身體不讓自己跌倒,語氣沈沈:“多過分?”

莊牛一時說不出來,就隨便編了一個,“她給傷兵洗大腿。”

“……”虞柏舟現在的心情比吃了牛糞還難受,他抓著莊牛的肩膀,手上一用勁兒就把莊牛的衣服給撕開了一條縫。隨後他頭一歪倒進了莊牛懷裏,閉上眼睛低聲道:“我暈倒了。”

三人楞了一下,還是李大狗先反應過來。李大狗沖著素素喊,“爺!老大說他暈倒了,你快過來看看。”說完他覺得自己嘴笨,呼了自己一個嘴巴,“不是,爺,老大自己暈倒了。”

虞柏舟:“……”這是什麽豬隊友!

☆、39

素素正忙著給傷兵敷藥,她一邊敷嘴裏還碎碎念叨,“你怎麽會被人砍到胸脯呢?你打架的時候是挺起胸脯給人砍嗎?”

聽著素素念叨,那傷兵有點不好意思,抓了抓腦袋說:“你還真像我娘,你要是個女人,我肯定叫你一聲娘。”他的話引起一群人哄笑,本來死氣沈沈的傷兵營,因為素素的到來變得活潑起來。

“下次你學機靈點,有人在你正前方揮刀的時候,你就一腳踹過去,像這樣。”素素手裏拿著草藥,給傷兵示範了一個側腰踢,不是多難的動作,但如果當時傷兵這樣做一定能避開這一刀。

素素示範的動作瀟灑利落,讓傷兵們一陣拍手叫好。

傷兵渾身上下十幾處刀傷,傷口雖多倒也不致死,養一段時間就好了。無奈的是,他平時跟上級關系不好,現在藥材糧食又緊缺,上級便將他丟來了傷兵營,不給吃喝,讓他自生自滅。然而在傷兵營內,這種情況占大半人。素素覺得這些人有能耐,傷勢又不是多嚴重,死了怪可惜。

她以後是要當將軍的人,萬一這些兵都死了,等她當了將軍手上沒兵可用怎麽辦?

素素給傷兵示範完護身的動作,聽見李大狗喊柏舟暈倒了。她心裏條件反射一個突兀,扭過身發現虞柏舟果然暈倒了!可是為什麽柏舟暈倒在莊牛懷裏,雙腿還能保持站立?

她跑過去從莊牛懷裏奪過柏舟,趕緊叫了在一旁忙活的老軍醫過來。老軍醫過來給柏舟把了脈,虞柏舟睜開眼虛弱的咳了幾聲。這種虛弱他可不是裝出來的,他是真的虛弱,被李意踹了一腳,又被莊牛拍了一巴掌,同時還被素素氣得不輕啊。

老軍醫替柏舟看過之後,沖著素素擺擺手,“不礙事,不礙事,他這是受了內傷,急火攻心所致。”

“內傷!?”素素心疼得看著柏舟,伸手給他揉了揉胸口,“柏舟你怎麽會受內傷啊?你怎麽會急火攻心啊?”

柏舟一向脾氣好,怎麽會急火攻心呢?

莊牛對著素素說:“爺,是剛才李大將軍把老大喊過去,踹了他兩腳。”

“什麽!”聽了這話素素幾乎要跳起來,她捋了捋袖子,“娘的,我打不死他!”那個李意可真不是個東西,不給傷兵們飯吃也就罷了,竟然還打她家的柏舟!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敢在素爺頭上動土,不想活了吧!不想活了吧!

虞柏舟好無奈,他聽見素素爆粗口了……

素素邁開腿準備去揍李意,卻被虞柏舟一把拽住,“素素別沖動,這仇咱們以後再報也不遲,你先跟我說說,這些傷兵是怎麽回事?”

“哦。”素素大不咧咧將袖子一甩,指了一圈兒身後坐著或躺著的傷兵,說道:“他們都是我新收的兒子,也是你兒子。”

聽了這話,就連老軍醫也沒繃住,笑出聲來。泡腳小分隊三人已經蹲在地上捂著肚子笑出了眼淚,素爺這是自己生不出兒子,胡亂收兒子的節奏嗎?

素素板著臉,蹙著一雙小眉頭,跺腳嚶嚀道:“你們笑什麽嘛,是他們自己說,我跟柏舟是他們的再生父母嘛,是他們相當我跟柏舟的兒子,我又沒逼他們。”素素心裏一腔委屈,本來是件很光榮的事情,可是他們為什麽都要笑她啊!

太討厭了!

虞柏舟半點也不覺得好笑,他沈著一張臉問素素,“那你打算怎麽解決他們的夥食問題?”

素素歪著腦袋想了一想,拿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瞧著虞柏舟:“你是他們的爹,養家糊口的問題不是應該你來想嗎?”

“……”虞柏舟伸手捂著自己的胸口,掃了一眼傷兵營那些慘兮兮的兵,心裏如被馬蹄踐踏。他差點又吐了一口血,為什麽素素胡說八道還這麽有理有據?

這大概就是典型的,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吧?

蘇周細心體貼,替虞柏舟撫了撫胸口,對素素說:“爺,你瞧瞧你把老大氣成什麽樣子了?現在老大已經被李將軍盯上,你還要養這麽一群傷兵,你這不是明擺著跟老大過不去嗎?不知道的人,以為你是來胡攪蠻纏,搗亂的呢……”

“我哪有搗亂?”素素指了指自己剛才敷藥的傷兵,“柏舟你看他,他是神箭營苗柒手下的,就因為他平時沒討好苗柒,就被苗柒送來這裏等死了!我試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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