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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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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死寂,冷然道:"勿忘今日一諾。我還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薛洋有些失神地看著那步步遠的身影,不自覺地也邁了過去。本是已有些蕭瑟的訣別,卻因薛洋的一個動作而改變。

看到莊外那個隱隱的黑衣身影,薛洋眸中落寞一掃而光,渾身戾氣乍現,快速地趕了幾步,鉗制住曉星塵,強行把他整個人扭轉過來,將他精瘦的手腕大力地別過腦後,瘋狂地啃咬上那人淺色的唇,不留有一絲餘地的,擄掠了他口腔中所有的氧氣,手緊緊抱著他纖弱的腰,不給他任何逃離的機會。

"薛洋!"曉星塵用盡全身的氣力,使勁地一把推開他,羞憤,失望和苦寂互相輪回交織著縈滿心間,轉化為深深的無力:“你瘋了……"

像本已結痂的傷口被狠狠地摳挖撕爛,露出紫紅色的,已然生腐潰爛的嫩肉,冒出一顆顆血珠,泛著甘美而腥甜的氣息。

薛洋擡起眸,陰鷙地笑了,微微喘息的語氣中,盡是無限的譏諷與自嘲:"離了我,去找他”?曉星塵還未言,宋嵐聽到爭執聲,快步趕來,看到薛洋的一剎那,就連黑色的衣邊,都帶上了無盡的淩厲。薛洋仍是笑著,心下已暗自明白了幾分,諷道:“果然啊……"宋嵐雖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他對薛洋可謂是厭恨到了極點,再看曉星塵微微淩亂的發絲,不由得冷聲道:"薛洋,休想傷他。”薛洋嗤笑一聲,卻是不屑:"我對他怎樣,你管不著。"

宋嵐聽了這話,劍勢一凝,拂雪徑直架上了薛洋的脖頸,飽含怒意,道:“當真以為,我不會一劍殺了你?"

話落,薛洋只覺脖頸一痛,血肉被劃破,猩紅的血順著通體晶瑩的劍滴灑在地。但他仍是詭異地笑著,仿佛感知不到死亡的恐懼一般。

"夠了,子琛。走吧。"曉星塵胸口震痛,仍是不動聲色地道。宋嵐聽了這話,也不願多作糾纏,狠狠剜了一眼薛洋,拂雪應聲入鞘。薛洋卻並不領情,眸中戾氣更甚,降災已是蓄勢待發。

可曉星塵擡眸,看了一眼薛洋,目光之深沈悲涼,仿佛沈澱了無數春逝秋歸:"薛洋,你放過我吧,我也放過你,從此,概不相欠。"……薛洋一時無言,話已至此,再強行挽留可就真要你死我活了,更何況,就算再一次殺了宋嵐,曉星塵這一輩子都定然不會原諒他,他心裏也清楚,他無法再一次承受失去他的苦楚。

那一襲熹微白衣慢慢遠去,瞬間抽空了薛洋的識海,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並沒有一絲猶豫,也未曾伴有一個回首的動作。

天地之間,義莊之中只剩薛洋一人佇立,剩下無邊無際的孤獨與他作伴。薛洋緊抿著唇,靈識也隨著那人的背影一並遠去。

屋內,降災的靈力光芒也隨之黯淡了不少。

而在遠處的平城,一個針對他的計謀,也在這看似平靜的空氣下開始隱隱暗潮湧動起來,將三人的命運,都制造出了牢牢的羈絆,伴著一聲聲地獄般陰冷的輕笑,誰也無法逃離。

風言

距離義莊一別,還不過半載,曉星塵聚魂成功,重返人世的消息已為天下人所知,人們都興高采烈地歡賀著,但同時,薛洋現世的噩耗也有如瘟疫一般蔓延開來,人們也紛紛都恐慌著,惟怕避之不及。

但近日,發生了一件令世人震驚的事。以草藥靈力充沛為名的平城,一夜之間靈氣盡萎,草木皆枯,凡生者,皆化石像,生魂殘魄皆被吸收殆盡,連輪回,都無法可入。天色赤紅,陰氣詭風盤旋上空,久久未散。

一時,眾人具驚之,恐慌逃命者有,紛亂猜測者有,更有甚者,稱其是死靈怨報。但不管是怎樣的說法,都離不開"薛洋"二字。

金陵某茶館,一說書人一面用手擦著額上的冷汗,一面扯著油膩的喉嚨,嚷著喊著道:“嗨,平城這件事一定是薛洋幹的,除了他,誰還有那麽大手筆!那魏無羨雖為鬼道之祖,精谙鬼術,但他被姑蘇藍氏牢牢地制著,他既沒時間,也沒膽子興風作浪;但薛洋是誰呀年少便因那斷指嫌隙滅了常慈安滿門,而他自己對鬼道也是深谙□□分,再加上他能做出陰虎符,如此陰暗之術,說不定就是他重返於世用來樹威的例子!這種渣滓,老天爺真是不開眼!要依著我說,那薛洋就該碎屍碾骨,化作齏粉,生魂墮入畜牲道都是便宜了他!這種屠人惡魔,就該永世不得超生!”

蕓蕓眾口,此事一經傳,那說的是有鼻子有眼,仗著一張能把稻草說成金條的嘴,再加上薛洋上一世的種種暴戾濫殺,使未曾親眼瞧見的人一聽到薛洋兩個字就惡心得連隔夜飯都能嘔出來。不到幾日,幾乎所有的人都信了那一通所謂有憑有據的"推理"。

薛洋本人倒是滿不在乎,那些風言風語,他前世都聽得膩了:“呵,說來說去,還不都是這些陳詞濫調。"他這樣譏諷著,心中所真正在乎的,則是另一個人的看法。

曉星塵是不信的:“縱使他性子再如何乖張戾虐,也斷不會以濫殺無辜之人為樂。”

然眾人所說,口口相傳,皆是沒有證據的。因為平城上方陰雲重密,透不出一絲亮光,城內又寂寥颯落,無半分生命跡象,遠看已是黑霧彌漫,鬼影重重,誰也不清楚城內是怎麽回事。有幾家修士相約組隊,剛一進城,鴉聲四起,寒風凜冽,黑夜迢迢,還到處泛著令人難受的糜爛腐蝕的焦臭味,一個個石像面目猙獰地,渙散著死氣,仿佛厲鬼的面容,嚇得那修士竟連滾帶爬地逃了出來,支吾著說不出一個字。

而這麽大的事,曉星塵和宋嵐怎能坐視不理。面對著眾人的驚泣苦訴,曉星塵被迫飛鴿傳書,只說是叫薛洋自己來討個清白,而正處於風口浪尖上的薛洋看了信,竟也應邀赴約了。

一直以來小心翼翼,悉心維護的東西終究被流言證明不過一廂情願,猜忌與偏激,仇怨與恩義,最終連潛心營造的粉飾太平也嫌得可笑至極,言不由心的,難以啟齒的,皆是被利刃狠狠刺破,昔日陌路荊棘,今日對峙已決為仇眥,這就是薛洋在平城門口,再次淪為萬夫所指的感受。

眾口紛壇,薛洋也無心辯駁。直至曉星塵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真的是你做的?"薛洋冷然地側過眸,諷笑道:"若我說不是呢道長可願信嗎?”見曉星塵緘口不言,薛洋又追加了一句:“道長,我可是一直記著那承諾呢。”

人群中,一個為首的壯年男子,突然沖著薛洋啐了一口,怒喝一句:"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不是你做的?”薛洋不言,只是用修長的手指撣去了身上輕沾的塵灰,將額前一縷碎發挽到了腦後,這才擡起眸,看了一眼氣勢咄咄的男子,似笑非笑,聲音幽暗低沈道:"那你又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做的?"男子被他這幽冷的腔調弄得有些駭然,同時又感到幾分心虛,但還是強行鼓起為數不多的勇氣,故作冷厲道:"既然你不肯承認,那就拿出證據來啊。!"匆忙地轉身,掩飾了住那一抹倉皇,“大家夥兒說對不對呀!”“對!”"就是!別聽那魔頭妖言惑眾!”眾人紛紛應和著,都仿佛親眼所見一般肯定。

"呵。"薛洋冷笑了一聲,不再言語。"眾位,可願聽我一言?”一道令他想不到的清朗嗓音,突兀地在一片嘈雜中響起,使得眾人都慢慢閉了嘴。曉星塵立於城門口,詭風吹蕩起他雪白的道袍,使得他看起來有些凜然。底下一片喧嘩,為首的男子立馬換上一幅諂媚討好的笑,嚷道:"既是曉道長所言,我等自然洗耳恭聽。"曉星塵深深望了一眼薛洋,又轉向眾人,朗聲道:“此事有異,我願進城去,一探究竟。"宋嵐聞言,心揪疼地厲害,一種令他窒息的緊張壓迫之感襲滿整個識海,令他產生出不好的預感:"不可。”他下意識阻止道。曉星塵皺眉,微微側過首,卻已然一副笑的模樣:“子琛,我自出山以來,就抱有濟世之念。平城淪為死城,我也並不是刻意想為某些人開脫,只是此事重大,不能只憑幾句風言就貿然下了定論,不可不細查。”不待宋嵐開口,薛洋搶先說道:“既然道長如此這般相信我,那我便陪你走這一遭。"眼瞳幽邃,悠悠地開口:“我倒想見識見識,是誰這麽大膽,臟水都潑到我頭上來了。"

宋嵐見狀,已是無言可阻,於是道:“我也去。"那人群中,為首的男子像盼到了神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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