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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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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那個齊玉衡老爺子, 跟席家三人一同去空省後, 就在那到處轉悠,時不時用衣袖遮掩著,掐算什麽東西。

在席家人專心研究藥物時,齊玉衡也在那邊布置著什麽。

只是, 因為對“玄學”這種封建迷信的打擊力度很高, 所以齊玉衡做什麽都得小心。在老領導出現後, 他就跟席家人分開了, 去空省另一處找了地方住下。

席家三人回來之前, 也有去問齊玉衡, 問他是不是還一起回家, 可齊玉衡似乎是什麽事沒弄好, 就說還要滯留一兩個月的樣子, 讓席洪波先給他家裏人遞個信, 讓他們別著急。

“齊老太爺到底是留在那做什麽啊?”太爺爺給了個“佛系做法”的俏皮答案,席寶卻是不肯信的,“以他的手段, 什麽事情, 還得他留在空省運作那麽久?”

在席寶的認知裏,齊玉衡都能在轉瞬之間,將亂七八糟的地道整成現在這樣,能在一夜裏讓村裏河道大變樣……有著這樣近乎神仙般的能力,他還有什麽事情,是需要耗費小半年去完成的嗎?

要知道, 他們去空省時才二月份,可現在五月都快過完了。

太爺爺聽到席寶的追問,也只是給了她一個神秘的笑容,並不給回答。

“可惜我的精神力也不是完全萬能的,”席寶越長大,好奇心反而越重,太爺爺不告訴她,她在心裏想著無數種答案,都想不到稍微靠譜點的,“精神力最強大的等級,也只能蔓延到南城以內的地域,空省離那麽遠,我也看不到……”

境靈相當於席寶的契約靈,它的精神力是受限於席寶的精神力值,席寶看不到的地方,境靈肯定也看不到。

“那個老爺子一直神神秘秘的,聽說去年還帶著他兩個重孫子,教他們學了點東西,讓那兩孩子天天激動得跟撿錢了一樣,卻又不跟別人透露學到了什麽。”境靈一般都會用精神力在村裏巡查,防止有什麽危險,在巡查的過程中,它順帶著知道了村裏很多八卦,這才會知道齊家那邊藏著的事情。

席寶中午不困,就去小堂屋坐著,拿了本爸爸挑的名著擺在面前,不太用心地看著,腦子裏還是想著齊玉衡的事情,“他肯定是教玄學啊。我覺得他那兩個重孫子,身上有跟他類似的氣場,那應該就是玄學的天賦吧。”

“他自己一個人留在空省,按照他的祖傳職業,應該就是在作什麽法,”席寶目光從書面上挪開,落在虛空,“太爺爺雖然沒有告訴我具體的事情,但他說齊老太爺在做法,這個並沒有撒謊。只是,他到底是要做什麽呢?”

給華國來個整體的祈福?

不對吧,這種事情,應該沒必要在剛發生災難的地方進行。席寶仿佛天生就知道一些玄學上的忌諱,祈福這種事情,最好是在鐘靈毓秀的風水寶地進行,而且祈福前後至少三年時間,當地都絕不能發生大的見血事件。

空省剛發生海嘯,傷亡慘重,絕不是能做祈福的地方。就算是要讓遇難者安息,也不能在災害地進行,而是選擇相鄰的福省或浙省,挑一個好地方,借用寶地的靈性。

玄學跟佛學還是不同的,只有在佛道裏面,超度才會在災難地當場進行。

不是祈福,不是“超度”,他留在空省,還能做什麽?

要耗費這麽長時間去做的事情,肯定不簡單啊,席寶好奇的都要抓破頭皮了。

但她絞盡腦汁,也沒能想出來。

“等他回來,我一定要去套話問清楚!”席寶郁悶地做了這個決定,才勉強翻書看。

看著看著,也就看進去了。

與此同時,千裏外的空省,一個怪異的老頭子從海裏游出來,吐了一口海水,黑著臉拿起事先放在海邊的包袱,掏出幹毛巾擦了擦。

“好多年沒有擺這種求財的陣法了,居然搞的這麽狼狽。”

“要不是怕有人破壞陣法,我也沒必要把陣基都打在海裏面……”

這行事怪異的老頭子,就是被席寶惦記著的齊玉衡。

他自來空省起,先是在靠內陸的地方轉了轉,之後獨自找了個靠海的地方住下,天天在海邊晃悠。人家只以為他是受了海嘯的刺激,才會在這徘徊不去的。

事實上,他是在挑選合適的位置,好布下一個陣法,幫助國運昌隆。

陣法大多只能在原有的條件上,給陣法受益者帶來些好運,使得他更容易獲得財富、地位或者桃花等。而齊玉衡這次布下的陣法,並不是給某個人或某個家族受益的,而是要使整個華國受益,布陣的要求更高些。

他挑中剛剛發生過災難的空省,也是臨時起意。

原本,他只是想過來給席家人幫幫忙,給他們下祈福咒、清明咒等,幫助他們更順利地研究出治病良藥。但到空省之後,他看到災害地上空盤桓著大量的怨恨、恐懼、絕望、悲哀等負面氣場,恐怕對空省未來的恢覆有所妨礙。

他不能強行打散這些氣場,這會影響災難中亡者的輪回轉世。

構思很長時間之後,他才想出一個用邪門詭道的手段來布置福陣的法子。

——用這些負面氣場為引,吸納海中多年積攢下的怨氣與絕望,先形成一個大邪陣。

然後再用十個新生兒用過的繈褓、一百個健康孩子睡過的小床、十幾歲少年少女們用過的文具、新婚夫妻用過的被褥、長壽老人死前穿的最後一身衣服等,做一個化怨成福的陣眼,最後才在陣內外分別布一個轉向陣,最終形成“招財來福”的效果。

他布陣最麻煩的一點,是要多次潛水,把相應的東西與鐵器或者石器綁好,埋到海底陣法的位置。

但這件事,他花了兩天,也就完成了。

之所以在空省逗留這麽久,是因為他確實像席洪波說的那樣,要“佛系做法”。

陣法中用到的所有東西,他都是在“佛系”等有緣人,然後讓人家自願送給他。這樣拿到的東西才具有更大的效果。

“這改良版的八方來財陣,希望能在三年裏起到好的效果吧。”

海底情況並不穩定,即使陣法有自我保護的效果,一般不會被自然破壞,也避免不了人為的毀壞。萬一有人下水弄海產吃,碰到陣眼,手賤地給挪了一下,這陣很容易被毀。

被毀還是小事,關鍵是,這陣法是從邪陣基礎上變動的,萬一好死不死的,福陣被人弄成了邪陣,這裏又要發生災難。

齊玉衡考慮到這種事,才放棄了長久,選擇三年之期,讓陣法起到最好的效果,然後陣法會自毀。

陣法自毀之後,這裏被利用的亡者怨氣等,也會因為為國家招來了福氣,而被度化。同時,還能攢點陰德,下輩子能投好胎。

“總算是布置好了,效果怎麽樣,還得用時間來證明。”齊玉衡也沒想著能立刻見效,這種讓國家受益的陣法,能在一年後起效都算不錯的了。

運氣差的話,等到三年後陣法自毀,都看不出什麽效果來。“這次弄到了那個小家夥的的心愛之物當中心陣眼,以她那麽厚重的福氣,這陣法應該會起到該有的效果才對。”

他最後又看了一眼平靜的大海,默默擰了擰濕噠噠的衣服,就回去他暫住的地方,洗澡換衣服,收拾好行李,打算第二天就回西岐村。

夜裏睡著的時候,他似乎迷迷糊糊感應到,海底的陣法就像受到了什麽東西的加成一樣,一整夜都泛著迷人的幽光。

“我這種程度的玄門中人,應該不至於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那我昨天感應到的……”次日清晨醒來,齊玉衡忍不住要去掐算一番。

可是,跟他想給席寶算命一樣,這次他的掐算,也被什麽力量遮掩了。

他背著行囊,遠遠望著大海的方向。

“罷了,這種陣法本就最註重緣法,不然我也不會花這麽長時間來收集陣基物品了。無論什麽東西加強了那個陣法,都是一種緣分。我若是去看,忍不住要動點東西東西,就會壞了這種緣法。”

齊玉衡最終也只是遠遠那麽看了一眼,就毫不留念地轉身離開,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被他註視過的那片海,在陽光下泛著金光,似乎預兆著什麽。

—— ——

“好多金子啊……”

席寶迷迷瞪瞪地睜開眼,從自己的小床上爬起來。

這會兒才六點多,太爺爺跟太奶奶醒了,正準備起床,就聽見席寶在那嘀咕“好多金子”。

太奶奶笑著走過來,先問了句“喜寶怎麽這麽早就醒了”,然後又問:“說什麽金子呢?做夢了?”

“嗯,”席寶點頭,“我做夢夢到在海上開大船,我站在船頭,然後一陣風吹過,把我的小花帽給吹飛了,掉到了海裏。之後,就從海裏冒出來好多好多金子,有些金子自己跑到岸上去了,有的金子自己跳到我的船上,都快把我的船壓沈了。還好國家派飛機來援救,把我的船吊住,才把滿船的黃金給帶上岸。”

席寶還忍不住揉眼睛,“真的有好多金子。夢裏是白天,陽光照在上面,到處都是一片金閃閃,我眼睛都快被晃花了。”

“你這丫頭,”太奶奶輕輕點了下席寶的額頭,“就跟你爸說的一樣,是個愛財的小家夥。咱村裏已經很能賺錢啦,你這個小財奴怎麽還夢見天上掉金子的好事呢。”

“不是天上掉的,是海裏跳上來的!”席寶反駁。

“管它哪裏來的,反正肯定是你太想看到錢,才會做這種夢的。再者說,你那個小花帽不是弄丟了麽,可能是你太想小花帽,又愛賺錢,才會夢到帽子又夢到錢吧。”

太奶奶把席寶從床上抱下來,“既然已經睡醒了,就別繼續睡了,容易頭疼。”

“我給你先梳好頭發,你這頭發太軟太蓬松了,還是給你紮兩個麻花辮比較好。”

“別忘了我的紅發卡,頭繩我也要用紅色的。”

“好好好,小家夥還愛美的很。”太奶奶自己的頭發都沒弄好,就先抱著席寶,給她編麻花辮。

一直沒插嘴的太爺爺,臉色有點覆雜。

回來之前,他的老兄弟就隱晦跟他說,席寶來歷不簡單,福氣大的嚇人。要是能拿席寶用過的東西去布陣,恐怕陣法效果會超乎意料。

可當時席寶也沒跟過去,哪裏有她用過的東西?

席洪波當時下意識在自己包裹裏掏了掏,居然真的掏出來席寶的東西了。

那是席寶特別喜愛的一頂花帽子。當初用她三伯母帶回來的那個淡紅色花布,給席寶做了一身罩衣,多出來了一些布料,人家就給她做成了小帽子。席寶喜歡的不行,從秋天戴到了冬天,帽子都被帶變形了。

直到今年過完年後,她突然找不到這個帽子了。

沒想到是她隨手塞到了這個背包裏面,之後就把這事給忘了。

當時席洪波掏出這個帽子,想了想就直接給了齊玉衡,讓他拿去布陣。回來前特意在福省買了些漂亮的花布,打算給席寶做別的帽子,作為補償。

席寶今天夢見她的帽子掉到海裏,然後海裏開始冒金子,是不是因為齊玉衡用席寶的花帽子做了陣眼?

“他跟我說過,國家現在太弱,只能先富裕,然後再強大。他留在空省,就是要在海裏布求財的陣法,席寶偏偏這時候夢見海裏冒金子……”這也太巧合了,不由得席洪波不把兩件事聯想到一起去。

席寶不知道太爺爺在想什麽,她頭發被梳好之後,還臭美地要拿著鏡子照小半天,自個不斷調整著頭上發卡的位置,不太滿意地說:“這個發卡太細了,顏色不夠突出。”

“能買到這種發卡都很難得了,你還要什麽樣的啊?”太奶奶嘴上這麽說,臉上卻是縱容,仿佛席寶說要什麽樣的,她就會想辦法去弄到一樣。

席寶撅著嘴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我感覺只有兩朵大牡丹花才能配得上我。”

她說的真心實意,卻把兩個老人逗得笑彎了腰。

“誒呦我的小喜寶誒……”太奶奶捂著肚皮,估計是笑的肚子痛,“你說話怎地就這麽有趣呢。”

席寶懵著臉,她剛剛確實是那麽想的啊。這輩子的她長相跟上輩子很像,但是臉龐似乎更圓潤一點,透著一股子喜氣跟富態。這樣的臉型,很適合戴一看就很“富貴”的各類裝飾。

她有看過美學方面的書好不好,才不是瞎說的呢。

太爺爺、太奶奶這麽嘲笑她,等哪天她真的戴個牡丹花,一定美的不要不要的,驚呆他們!

可西岐村附近好像沒有種牡丹的。

“算了,還是等改革開放吧。到時候,我一定要給自己開個奢侈品珠寶公司,要用寶石做個大大的牡丹頭飾,那才叫真美(富貴)呢。”

席寶雖然一直挺臭美,但也沒有過於執著於這方面。她已經有紅發卡紅頭繩了,在這西岐村裏本就是最靚的崽,沒必要再提出更高要求啦。

她想一出是一出,放下用於臭美的鏡子,思維瞬間從美麗跳到了美食。

“太奶奶、太爺爺,我今天想吃大伯母做的豬肉燉粉條。等會你們上班之後,我能去打只大野豬回來嗎?”

家裏人對她的神奇飯量、神奇力量、神奇運氣都有了大致的概念,一般並不太拘著她。但打野豬這種事,還是需要有個大人看著,免得席寶直接惹上了豬群,追上去把人家野豬群給一窩端了。

“你堂伯堂伯母剛回來,暫時也沒法安排工作、或者安排上工,你要出去找野豬,就把他們倆帶著吧。剛好讓你堂伯看看家附近的變化,也讓你堂伯母熟悉附近環境。”

太爺爺想到自己長孫,就把人安排給席寶了,“你碰到野豬後,下手註意一點啊,別把他們夫妻倆嚇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先去吃個飯,下一章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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