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兒拿了身幹凈的衣裳給柳凝悠換上，而柳凝悠則目光凝重，任由菲兒替她穿衣系帶。

想到柳凝悠方才出了一身汗，被褥肯定變得潮濕，於是又貼心的換了一套幹凈的被褥。打點好一切後，菲兒這才扶著柳凝悠躺會了床上。

察覺到柳凝悠還是悶不做聲，菲兒不解的問道：“小姐，你怎麽了？”

“沒什麽！”柳凝悠不想讓菲兒擔心，隨後又擠出了一抹微笑。

菲兒見柳凝悠的笑容比哭還難看，這才戳穿了柳凝悠的假笑。“小姐，您跟菲兒主仆這麽多年，您有心事，菲兒怎麽可能看不出？”

柳凝悠聞言怔了怔，隨後嘆息道：“是，我是有心事！”

她拉住菲兒的胳膊，拍了拍床邊，輕聲道：“你坐！”

菲兒聞言看了一眼柳凝悠，依言坐下。

見菲兒坐下，柳凝悠這才神色覆雜的開口道：“菲兒，你有沒有試過做夢的時候，夢境裏的人…她的心痛會讓你也覺得心痛？”

菲兒聞言蹙了蹙眉，輕輕地撫了一下胸口：“做夢？心痛？”

她想了很久，搖頭道：“做夢的話，如果是噩夢，會害怕倒是真的，但要是跟夢裏的人有一樣的感覺…似乎不太可能！”

“是嗎？”柳凝悠聞言微微沈了眼瞼，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小姐，您別想那麽多！您呀…一定是因為世子爺還在昏迷而擔憂，不過沒關系，王爺不也說了嗎？等到清兒小姐跟孟少爺把天山雪水帶回來，世子爺就能醒來。然後，再要不了多久，你們就要成親了！還有…再過不到八個月，小小姐或者小小公子就要出生啦！”

說到這裏，菲兒不自覺拍了拍手掌，眉眼間的笑意讓柳凝悠心頭一暖。她知道，菲兒是真心為她感到開心！嚴格說來，在柳府的那些年，若是沒有菲兒與她相伴相依，也許她早就沒有活下去的力氣。

她喉間一哽，眼底布滿了霧氣。她抓住菲兒略微粗糙的雙手，輕聲道：“菲兒，謝謝你！”

“小姐，你怎麽哭了？”看到柳凝悠落淚，菲兒頓時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不知怎的，她又有一種與自家小姐回到小時候在梨園度過悲慘幼年日子的感覺。

印象中…幼年的小姐，經常哭的慘兮兮的回到房間。而每每這個時候，也是她剛剛做完活兒的時候。

那時候，梨園破舊，連鎮國王府的柴房都不如，什麽事情都要她們自己去做。起初剛剛到柳府時，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家小姐身為柳家嫡出的小姐，卻與她這個下人一起在破舊的梨園，而且一住就是十幾年。

年幼的小姐很愛哭，可不知怎的，有一日，愛哭的小姐被二小姐欺負，卻沒有哭著鼻子回到房間。反而，盯著一個狗洞看了半天。當時，她還以為自家小姐被二小姐欺負傻了！誰知從那以後，小姐再也鮮少哭過！

見菲兒不說話，柳凝悠輕拭掉眼角的淚珠，低聲喚道：“菲兒？”

“小姐！”菲兒笑了笑，從回憶中收回了思緒。她回握著柳凝悠的手，一臉真摯道：“小姐，別想那麽多了！為了肚子裏的孩子，您要保持心情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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