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Q大的體育場人聲鼎沸。

兩所大學的籃球聯誼塞就在今天，在Q大的體育館舉行，因為Q大體育館大，能同時容下A大和Q大的人。

而朝陽正坐在Q大的休息區，遠遠地就看見了A大的比賽人員，方文清赫然就是其中一個。

“我男朋友不看我看誰？”顧染攬過朝陽的肩膀，就差在他臉上親一口了。

朝陽立刻推開他，不自然地道:“觀察敵情呢，別煩我。”

“觀察敵情？我看是被對面的誰迷上了吧？是誰？等下你男朋友我去削他，狠狠地削他。”顧染似乎是在開玩笑，可是語氣確是一本正經的。

朝陽隨手指了指對面一個長得比較高地人，白了他一眼道:“等你削他，顧老師。”

“嘟——”哨聲突然吹響，兩隊球員都在準備上場。

顧染提前讓朝陽把眼鏡摘掉，免得等下出事故，而朝陽不知道是不是眼鏡待久了的緣故，摘掉之後就有點看不清周圍的人了，心慌地抓住了顧染的胳膊。

“球還看得見吧？”顧染道。

“嗯。”

“你男朋友還看得見吧？”顧染又指了指自己。

“嗯。”

“那還慌什麽，上場了。”顧染輕輕推了一把朝陽，笑道。

第一小節比賽，Q大以多5分的比賽贏了A大，主要是顧染和朝陽的配合及其默契，而且顧染真得一直在蓋剛剛朝陽隨手指的人的球，那人差點沒當場暴走。

“Q大加油！Q大加油！”

體育館傳出了振奮人心的加油聲，A大的同學也不甘示弱。

“A大加油！A大加油！”

結果，兩個學校的加油變成個個人加油。

“顧學長加油！”

“夏學長別慫，繼續蓋球！”

然而就在一堆人的加油聲中，突然傳出了表白的聲音。

“朝陽學弟！我喜歡你！”

現場瞬間安靜了，朝陽還沒完全下場，尷尬地加快了腳步，每一個人都是加油，怎麽到他就是表白了。

而這時，顧染停住了繼續向前的腳步，轉過身擡起朝陽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現場起碼再次安靜十幾秒，突然爆發了一陣尖叫聲，以女生的尖叫聲為主。

“不好意思，你們的朝陽學弟名草有主了。”顧染對著觀眾席喊了一嗓子，又低著頭看著漲紅了臉的朝陽，輕聲道:“下次接吻記得張嘴。”

全場都在等朝陽的反應，結果他什麽反應都沒有，那就是說，他們真的是一對？

“顧哥，你跟朝學弟有一腿都不跟我們說的嗎？”

“是啊是啊，不厚道。”

“行了行了，別吵了，今天贏了請大家喝喜酒。”顧染很會帶動隊內氣氛，也不虧為隊長。

“好！”

“為了隊長的喜酒，今天我們一定要贏！”

顧染拋下已經開始討論怎麽宰他的隊友，看著面色還是很紅潤的朝陽，笑道:“還沒緩過來？”

“不是，我不習慣……”

“你該習慣一下，畢竟以後我們還要做更親密的事。”顧染說完，臉不紅心不跳地摸了摸朝陽的頭，道:“喝口水，休息一下，馬上就開始第二輪了。”

朝陽垂著眸應了聲，他不知道該怎麽跟顧染解釋，他剛剛被吻了的一瞬間，心裏並不是想著周圍這些人都看到了，而是想著季遲，他有沒有看到。

自從知道他跟季遲在一所大學，他總會不自覺地想著，季遲在不在附近。

學校把比賽時間壓得很緊，畢竟要在一上午就比完三場20分鐘的小節比賽。

“嘟——”哨聲吹響。

朝陽等人已經上場準備了，這次他面前站著的人是方文清，也就是說這一小節方文清防他。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兩個人平淡地打了聲招呼，朝陽就專心地看著球的動向。

“你男朋友？”方文清沒問季遲，這讓朝陽緩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風格跟你挺像的，難怪這麽默契。”方文清笑道。

朝陽瞬間楞住了，方文清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球風像誰，他是在說他連找得新男朋友都這麽像季遲。

“朝陽，專心一點。”顧染似乎註意到了他這邊的動靜，然而他的提醒已經晚了。

第二場比賽開始，朝陽簡直像從沒學過籃球一樣，打地亂七八糟，顧染都被他氣到面色發青，還好朝陽自己主動喊停，換下了他自己。

等替補人員上去之後，朝陽就直接退出了體育館，心不在焉繞著湖邊散步。

顧染像季遲嗎？他真得找替補也是找了個跟季遲很像的人嗎？不對，顧染怎麽會是替補，而且明明是顧染先來追求他的，他只是順其自然地答應罷了。

朝陽不斷安慰自己，或許是自己想多了，或許方文清並沒有那意思，等他差不多能調整好心態的時候，他才轉身離開。

然而這一轉身，他就看見了他完全不想看見的人，季遲。

季遲還是那副樣子，只不過似乎比當初更加成熟穩重了。

“朝陽，好久不見。”季遲怕朝陽想走，先打了個招呼。

朝陽本想越過他直接走，季遲直接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他只能轉身背對著季遲。

“那天，老師懷裏的人果然是你，我當時還不確定……”季遲苦笑道。

“你早知道我跟你在一所大學？”朝陽忍著怒意反問道。

“嗯，宋譽升跟我提過，我沒想到你會報Q大，明明你的分數這麽高。”季遲看不到朝陽的臉，只能目睹他的背影，他知道他一直在思念著眼前的這個人。

“沒什麽，我說過我想上Q大。”朝陽假裝平靜地說道。

“嗯，所以我來了。”季遲輕聲道。

“季遲，你能不能別這麽自戀，我來Q大又不是為了你！”朝陽握緊拳頭，轉身怒視季遲，就差往他臉上來一巴掌。

“我來Q大是為了……”

“對不起，我有男朋友了。”朝陽阻止了季遲想說地話，一字一頓道:“我跟你已經結束了，永遠。”

季遲身軀一顫，“也就是說你不會等我了？”

朝陽不想回答這種無意義的問題，他想離開這裏，可是季遲攔在他前面不讓他走。

“果然還是我讓等你太久了嗎？”季遲低著頭，語氣中充滿悲傷。

朝陽許久才嘆了口氣，道:“沒有，是我先放棄了。”

“季遲，我不想被你束縛了，我已經被你束縛了好幾年了，你既然不能給我一個永久的保證，能不能別來招我了？讓我安安心心地……”

“如果說，我現在可以給你一個保證呢？”季遲急切地說道。

朝陽沈默著不說話。

“是因為老師嗎？朝陽，你怕對不起老師嗎？”季遲強迫著擡高朝陽的頭，試圖想從他的眼神中找出些什麽。

“不是，季遲，是我真的不能確定，我還能不能再被你拋棄一次？”朝陽的眼淚說流就流，滾燙的淚水落在季遲手上，讓他差點兒縮回了手。

“少爺，你再相信我一次吧，就最後一次，求你了。”季遲抱緊了朝陽，哀求道。

朝陽也伸手回抱住了季遲，埋在他的懷裏哭了很久。

“季遲，你真的很令人討厭。”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

季遲一僵，輕聲道:“我知道，少爺，你想罵就罵我吧。”

“你明明知道我拒絕不了你，說等你也只是個借口，你隨時都可以回頭，而我只能在原地等你。”朝陽泣不成聲，心裏不僅僅是對季遲的無奈與怨恨，更多地是對自己的埋怨。

季遲就只是抱著他，靜靜地聽著他對自己的控訴。

“我真的很討厭你，但是又不能阻止自己……”

“去喜歡我。”季遲接著朝陽的話說了下去，他拍了拍他的背，溫聲道:“少爺，我真的再也不會拋下你了，真的。”

這幾個月他經歷過希望和絕望，從知道他爸爸醒過來，到知道朝陽又有了新的男朋友，他知道他或許不該打攪他，畢竟每次都是自己讓他哭得這麽難受，但他又抑制不住自己去想他。

等朝陽的情緒穩定了點，兩個人才坐在湖邊的座椅上，準備好好談一番。

“你爸爸沒事了嗎？”朝陽低著頭看著自己腳底下的草，問道。

“沒事了，他在我開學不久就突然恢覆意識了，現在已經出院了，在家裏修養了。”季遲很耐心地解釋道。

“挺好的。”朝陽打心底為季遲開心，好歹他心裏的石頭落下了。

“少爺，你呢？”季遲也看著腳底下的草，道:“你跟顧老師呢？”

“如你所見，我們在一起了。”朝陽一點兒也沒有拐彎抹角，無情地說道:“我不會為了你跟他分手的。”

季遲被嗆得楞了好幾秒，低聲道:“那他找你分手呢？”

朝陽瞥了他一眼，又是無情地說道:“他跟我分手，我也不會選擇你。”

“少……”季遲似乎想說什麽，立刻被朝陽打斷了。

“你還是叫我朝……”

“朝陽。”

朝陽一擡頭，發現顧染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看著他，眼神不明。

兩個人對視許久，誰也沒主動開口，直到季遲主動問了聲好。

“顧老師好。”

顧染根本沒心思回應季遲的招呼，一心只關註著朝陽，冷聲道:“今天球場的事……”

“我回去會道歉，對不起，是我個人的失誤。”朝陽很冷靜地攬過了過錯，他本來就是破格提拔上來的，結果發生了這樣的失誤，這就是他的過錯。

顧染聽到朝陽的話突然笑了，“你以為我在氣你的球打成這樣？”

朝陽也一臉莫名其妙，“難道不是嗎？”

“我在氣你……”顧染恨鐵不成鋼地說了一半，轉而自己先嘆了口氣，伸出手軟下態度道:“算了，你餓了嗎，帶你去吃飯。”

朝陽搭著他的手起身，硬是讓自己忽略身邊坐著的人。

“還好。”朝陽淡淡地應了一句。

“你好，我可不好，找了你半天，我還沒找到人，我早上可是……”顧染輕輕彈了彈他的額頭，裝作生氣道。

“顧老師。”季遲終於忍不住起身阻止道。

顧染這才想起季遲也在這，似乎又聯想到什麽，臉色突然一變。

“顧老師，我也喜歡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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