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朝雲從前視鏡看了他好幾回，總覺得他弟不對勁。

“怎麽了？哥。”朝陽回過神來。

“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怎麽了嗎？”

怎麽了？他會說他被最喜歡的人被吻了嗎？他會說他在擔心這件事會鬧大嗎？他會說他在生氣嗎？

“沒事的，哥，我就是不舒服，在家休息一晚就好了。”朝陽撐起一個笑容，安慰他哥道，直到現在，他還感覺自己的唇在發燙，季遲吻得很用力，也在試圖撬開他的唇齒，還好他反應比較快，先推開了他。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季遲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知道自己因為難受坐在一旁，而季遲玩真心話大冒險玩到一半突然過來，莫非真的是……

春假的七班班級群很安靜，除了某幾個關心成績的人，根本沒人聊天，所有的人，應該說是去過季遲生日會的人，知道內情的人，都安靜地閉上了嘴，裝作自己什麽都沒看到。

而這段期間季遲也沒聯系他，他根本無心於學習，所有心思都在季遲身上，有點慌張，又隱約地期待著什麽。

然而開學卻發生了一件更嚴重的事，方文清和許一卓在交往的事被校方知道了。

聽學校八卦說是有人在校外拍到了他們的照片，傳給了校方。

“少爺，你怎麽看？”季遲根本沒提他生日那天發生的事，沒打算解釋，很自然地跟他搭話。

朝陽看著許一卓的座位上坐著別的人，不是他本人，那個人在他的課本上寫了些什麽就走了。

他早就知道許一卓和方文清的關系了，只是他沒想過，這麽快，他們的關系就暴露了。

“少爺，你會覺得惡心嗎？”季遲見朝陽許久沒說話，假裝不經意地問道。

然而他還沒說什麽，許一卓就進來了，七班的人有些人是用惡心的目光看著他，有些人則是抱著看戲的態度看著他。

“聽說我們班有個同性戀，跟人接吻，照片都被傳到校方那裏了。”有個人盯著許一卓故意地說道，“許一卓，你知道是誰嗎？”

“楊成！”班長徐林林阻止道。

“班長大人，你說我過分，那我過分在哪裏，他難道不是同性戀嗎？都跟男生接吻了難道不是嗎？我有說錯嗎？”楊成滿臉嫌棄地盯著許一卓道:“我不要跟他坐在一起，我怕被傳染。”

許一卓也沒理會他，徑直越過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到自己的課本被人塗了些什麽，也沒什麽反應。

然而他還沒坐幾分鐘，就被班主任湯慶叫走了。

季遲沒敢繼續追問下去，他怕得到朝陽惡心的答案，畢竟楊成和許一卓平常也玩得挺好的，可是發生這樣的事，嫌棄的人還是照樣嫌棄。

“季遲。”

“嗯？”

“不惡心。”

朝陽低著頭，手抖得很厲害，心裏也很慌。他從宋譽升那裏已經了解到了那天發生的事了，他不知道季遲是不是對他也懷有同樣的心思。

但是如果，他是說如果，季遲知道他也喜歡男孩子，特別是那個男孩子還是他，會不會也像楊成一樣對他。

季遲聽到這話，心裏一顫。朝陽不惡心是不是也就代表他可能有機會，但是如果他們在一起了，被其他人知道了，朝陽是不是也會像楊成對待許一卓那樣被對待。

何況那天的生日會他是清醒的，他就是借著酒勁去吻朝陽，事後他可以解釋說是不想玷汙人家女孩子清白，但是別人怎麽理解，怎麽想，他阻止不了，他有些後悔那天的沖動了。

於是兩個互相暗戀的男孩抱著不同的心思學習了一整天。

直到晚自習湯慶才拖著他疲憊的身影回到了教室。

“許一卓同學自願退學了。”湯慶垂著眸似乎不想多說什麽，他臉上是滿滿地疲倦，這證明了他下午為許一卓憂慮了多久。

“你們明天分班結果也會出來，從明天起，你們也就不再是同班同學了。”

“許一卓同學再這麽說，也是你們的同學。楊成，我從明天開始或許也就不是你班主任了，你願不願意寫最後一份檢討給我？”

“老師，我不想——”楊成有些生氣。

“隨你，反正明天之後你可能也不會是我的學生了。”湯慶嘆了口氣，盯著七班的孩子每個面孔看了許多遍。

許一卓其實是被強制退學的，但是在他一下午地極力要求下，許一卓的檔案寫得是主動退學，身體原因。這樣好歹許一卓還能完成他的高中學業。

湯慶又嘆了口氣，照片上有兩個人，許一卓是從正面照的，看得清清楚楚，另一個人只有背影，但是穿著的都是三中的校服。

任憑校方怎麽問，許一卓都沒說出另外一個人是誰，他是以他一個人的退學來保全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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