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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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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如安於曼所預料的,恭嫦娟來到王爺府後,就想盡各種辦法纏著東方毓不放,讓她很不是滋味。

但她不是滋味又如何?人家是郡主、是貴客,她根本就奈何不了人家。

「安姑娘,請留步。」

這一目,東方毓有事不在王爺府,恭嫦娟倒是主動攔下正要回房的安於曼,安於曼訝異的停下腳步,還以為恭嫦娟恨不得水遠都不要見到她昵!

「郡主,有事嗎?」

「可以談談嗎?」

「你想談什麽?」安於曼可不覺得兩人之間有什麽好談的。

「在外頭不好談,請你來我房問,我讓丫鬟泡上從國都帶過來的上好茶葉,咱們一邊品茗,一邊談談吧。」恭嫦娟淡淡一笑。

她到底在搞什麽鬼?安於曼挑起眉頭,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決定和她耗耗。

安於曼跟著恭嫦娟回到客房,坐在花廳裏,丫鬟沒多久便將泡好的茶及茶點端上桌,靜靜在一旁等候差遺。

恭嫦娟姿態優雅的輕啜一口茶,「安姑娘,請別客氣,這罐茶葉還是皇後賜給我的,錯過這一次,恐怕之後就喝不到了。」

「說實話,我對皇後賜給你的茶有多名貴多好喝,一點興趣也沒有。」安於曼開門見山的道,「還是請郡主直接明說,到底想和我談些什麽事。」

「好吧,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恭嫦娟放下手中茶盞,「我要你找機會幫我勸勸王爺,址他點頭答應婚事。」

「什麽婚事?」安於曼的心中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就是我和王爺的婚事。」

果然!她的胸口瞬問漫起一股很不好受的酸意,表面卻故作輕松的笑,「這種事情怎麽歸到我頭上來了?王爺要娶誰、不娶誰,豈是我一句話就能改變的?」

要她開口勸喜歡的人娶別的女人?除非她瘋了,要不然想得美!

「如果你是真心為王爺著想、希望王爺好的話,最好趕快想辦法勸一勸他,免得王爺一錯再錯。」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應該不知道,皇上曾經向王爺提過和我的婚事吧?」

安於曼皺起眉頭,為什麽師兄沒告訴過她?「他拒絕了?」

「他並沒有正面拒絕,而是找其他理由將這件事拖著,但幾個月前,皇上又再次派人傳口訊來試探他,看他改變心意了沒,他依舊沒有答應。」恭嫦娟仔細瞧著安於曼的反應,「他這麽做非常不智,你應該明白吧?」

的確,如果皇上真想將恭嫦娟嫁給師兄,只要聖旨一下,師兄不接受都不行,但皇上卻是以試探的方式希望師兄自己點頭,算是給師兄很大的面子了,但師兄卻連番拒絕,饒是皇上再有肚量,也是會被惹惱的。

恭嫦娟繼續說道,「皇上很看重王爺,將來甚至很有可能將皇位傳給王爺,所以待在王爺身旁的女人,也得要有足以匹配的家世背景,將來才能擔當起一國之母的重任。?’

她和東方毓從小就見過面,但那時候她還小,不懂得男女之情,所以對爹想幫她和他訂下娃娃親的事情沒有任何想法。

等到她十五歲,到了適婚年紀,皇上曾問過她對婚事的看法,但她早己許久沒見到東方毓,也不知自己到底該不該答應這門婚事。

之後皇上要她上山見見東方毓,等見過面後再決定也不遲,結果這麽一見,她就被他一身暖若春風的儒雅之氣給深深虜獲了心魂,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能見到他。

他俊美非凡,玉樹臨風,舉手投足優雅出塵,像是天上謫仙人,就算是自認美麗無雙的她也被他所吸引,芳心隱隱悸動,決定非他不嫁。

為了接近他,她放下郡主的身段,親自上山見他多次,希望能得到他的青睞,結果他竟然婉拒了兩人的婚事,大大傷了她的心。

安於曼心頭酸澀,隱約又多了幾分刺痛感,恭嫦娟這麽說,擺明了是在暗指她根本沒有待在東方毓身邊的資格。

她沒有任何家世背景,只是個身世不詳的孤兒,他如果真想當皇帝,她對他一點幫助也沒有,更別說想坐到皇後這個位置了。

「皇上和皇後早已將我當成將來新皇後的不二人選,娶了我,王爺未來的前途將不可限量,但如果王爺再三拒絕皇上的好意安排,皇上可能會開始冷落他、打壓他,王爺的處境只會越來越艱難,到最後恐怕連即將到手的皇位也會失去,你說,這樣值得嗎?」

安於曼當然知道不值得,但要她因此而勸師兄娶恭嫦娟,她……還是做不到。

她沒有那麽大的肚量能夠瀟灑的將他拱手讓人,除非是他自己決定要娶恭嫦娟,那她……無話可說。

「安姑娘,王爺是你非常重視的人吧?既然如此,你又怎麽忍心眼睜睜看著王爺自毀前程呢?」恭嫦娟輕嘆一聲,「我此次過來,是為了王爺好,希望他能答應婚事,別再和皇上作對,但我一個人的力量有限,如果你是真的為他著想,就請你幫幫我吧。」

其實她早就懷疑東方毓遲遲不肯答應婚事的主要原因就是為了安於曼,她這陣子住在王府,發現只要安於曼一出現,東方毓的眼神便會不由自主地飄向她,要不是自己故意黏著他不放,他早就直接去找她了。

這讓她更加肯定自己的假設——東方毓對安於曼有情,安於曼也對東方毓有意!如果她能想辦法逼安於曼不得不站在她這一邊,和她一起游說東方毓,或許真的有機會讓東方毓點頭答應婚事。

她很不甘心,難道她會比不上安於曼這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嗎?從小到大,她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所以東方毓當然也不能例外!

恭嫦娟連番曉以大義,這得安於曼左右為難,她如果不幫,就是害了東方毓,但如果幫了,苦的……可是她自己呀!

她到底該怎麽做才好?她好掙紮、好猶豫,真希望自己能夠更自私一些,或許她的心此刻就不會這麽煎熬痛苦了。

「安姑娘,你的答案呢?」

「我……讓我再思考一段時間……」她無法立即做出抉擇,只能暫時逃避,「等我想清楚,我會告訴你的。」

「那好,我等你。」恭嫦娟得意的勾起笑,她有預感,這回她是贏定了!

東方毓發現,安於曼很明顯的在躲著他。

除了公事非得見面交談不可之外,她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總是有諸多借口離開,像是他是什麽毒蛇猛獸,只要多待在他身邊一會兒,她就會被他的毒牙給咬一口似的。

他很不滿,他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了,她要是再這樣繼續躲著他,他可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將她硬綁在自己身邊,讓她哪裏也逃不了!

這一夜,圓月高掛夜空,他故意說自己有事不會回來,然後在夜深之時,悄悄回到王府,希望能夠逮到人。

果然,安於曼以為他不會回來,便放心的待在王府,她一個人拿著酒壺,坐在花園的涼亭內,喝酒解悶,自言自語,都已經大半夜了,還不回房休息。

他隱身在暗處的梁柱後,眉頭始終緊緊皺著,她最近的言行舉止太過反常,他很擔心,卻又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

他知道她心裏不愉快,但他又何嘗開心得起來?她的情緒牽動著他的情感,左右著他的心緒,讓他這陣子也跟著不好受。

她有心事,卻悶著不說,到底有什麽事情無法告訴他?這麽多年來,他們彼此信任,難道還不足以讓她對他坦承心事?

眼看夜越來越深,她卻始終沒有回房的意思,東方毓終於忍不住,從暗處走出來,打算阻止她繼續獨自喝悶酒。

安於曼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先是嚇得身子一震,心想現在跑也太慢了,幹脆不逃了,也不回頭,只是悶著聲道,「你今晚不是不回來了?」

「如果知道我會回來,你又打算躲得不見蹤影了,是嗎?」

「……」她心虛的沒回答,算是默認。

「於曼,酒喝多了會傷身。」他走到她身旁,逕自抽走她手中的酒壺,坐到她身邊,「我幫你把剩下的解決掉吧。」

「嗄?」她看著他直接以壺就口,難得以如此瀟灑的姿態喝酒,有一瞬間忍不往看呆了,下一刻卻莫名害羞起來。

她也是直接以壺就口,難道他……他就不避嫌,就不怕吃了她的……她的……

東方毓將剩下的酒喝了泰半,暫時停下,就見她直盯著他的臉瞧,眼睛連眨都沒眨,「怎麽了?」

「沒……沒事,酒還我。」她趕緊將酒壺搶回來,偏眼不再瞧他,免得讓他看出她的害羞。她又喝了一口酒,也顧不得這酒壺兩人都喝過,沾染上彼此的唾沫,像是隔著酒壺相吻,反正他都不在乎了,她又何必在乎這麽多!

他已經不想再繼續和她耗下去,直接挑明道,「你為什麽要躲我?我哪裏惹你不快了?」

「我沒有躲你,你也沒有惹我不快。」她臉不紅氣不喘的睜眼說瞎話。

「於曼,看著我。」他將她的身子扳向自己,不再放任她逃避,語氣難得強硬,「你騙不了我,瞎子都看得出來,你在躲我。」

「我沒——」

「你有!為什麽要躲我?有什麽話不能講的,非得這麽做不可?」

他強硬的態度也激起她的怒氣,抑或是酒意讓她壓抑不了自己的脾氣,再也無法忍耐,反正這件事擱在她心裏,已經擾得她煩不勝煩,她叉何必再自我折磨,既然他這麽想知道,那就讓他知道,她也可以早日解脫!

「好呀,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她控制不了自己又怨又沖的口氣,「你趕緊娶了恭嫦娟吧,別再一直拒絕人家了。」

聞言,東方毓的神色微變,難掩訝異,「你怎麽會知道?」

他一直不願意讓她知道,就怕她會難受,也沒必要用這件他絕不會答應的事困擾她,沒想到瞞了這麽久,她還是知道了……

肯定是恭嫦娟那個女人,他真沒料到,恭嫦娟會將腦筋動到她身上!

「我怎麽知道的並不重要,要緊的是,你不該再拒絕,你這麽做,只會讓自己的處境越來越艱難。」

呵,她發現,只要說出最困難的第一句話,接下來似乎就不成問題了,反正她只要照著恭嫦娟說過的話再說一次就好,別管自己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麽。

因為重要的不是她怎麽想,而是怎麽做才是對他最好的呀……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不需要你替我擔心。」他有些氣悶的回道。

她居然要他娶別的女人?虧她說的出口,難道她一點都不在乎他娶別的女人為妻嗎?她都不會感到心痛難過?

不,他不相信她對他無情,她心裏肯定是有他的,要不然她也不會心甘情願跟著他下山,一路追隨到大侖城來,幾乎與他寸步不離。

「我當然要替你擔心,你可是我師兄耶!」她故作豪爽的拍拍他肩膀,「況且你都已經二十二,老大不小了,早就該娶妻生子,眼前正有一個好對象,人不僅長得漂亮,家世又好,和你根本就是絕配,你到底還在磨蹭什麽?」

是呀,人家不僅長得漂亮,家世又好,哪像她,她什麽都沒有,根本就配不上他……

「我心裏早已有人了。」東方毓越聽越火,幹脆回道。

「你心裏有人?」她先是一頓,之後卻輕笑出聲,「哈哈哈……你的借口真爛,我都跟在你身邊,怎會不清楚你到底有沒有喜歡的姑——」

她錯愕的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因為東方毓竟毫無頂警地俯身吻住她的唇,嚇得她完完全全呆楞住,根本不曉得該如何反應。

她現在是在作夢嗎?還是她已經喝醉了,才會出現他吻她的幻覺?

眼前這個人真是師兄嗎?她的師兄……並不是會趁機輕薄姑娘家的人呀……

四片唇瓣靜靜地貼合了好一會兒,東方毓才緩緩移開自己的唇,低聲道,「這樣,你明白了嗎?」

他本不想如此沖動,就怕嚇壞了她,fH'f出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再不讓她明白他的心意,下一回她不矢¨道又會替哪個女人說親,將他推給其他女人!

他的心早已容不下其他女人,除了她之外,他誰都不要,誰都看不上眼。

她瞪大雙眼,呆楞了好半晌,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氣虛的回道,「……不明白。」

他的眸光一黯,連嗓音也變得更低啞,「那我只好讓你更明白一點了。」

話才說完,他再度吻上她的唇,這次不像方才只是單純輕吻管她,而是刻意含住她的唇,大膽的挑逗她,帶給她比剛才更強烈的刺激。

她……她要昏了,唇上的柔膩含吻比灑更醉人心魂,她完全無力抵抗,只能任由他品嘗她,像是將她當成一道甜美的佳肴,怎麽吃都吃不膩似的。

她慢慢閉上雙眼,放縱自己任由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親密廝磨,她全身酥軟無力,要不是他的雙臂牢牢扣著她的腰,或許她暈已全身癱軟的跌坐在地了。

「於曼,張開嘴。」

他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帶有濃濃的蠱惑意味,她聽話的輕啟雙唇,他的氣息便強勢的侵入,和她的交纏在一起。

他的吻越來越深,緊緊占住她的唇舌不放,她的心也像被他緊緊抓住一般,因他而神魂顛倒。

她什麽都不想管了……他要,她就給他,全都給他……

「東方毓!」

恭嫦娟憤怒的叫喊聲瞬間打破兩人之間嗳昧旖旎的氣氛,東方毓不得不暫時離開令他留戀不已的粉唇,轉身瞧向恭嫦娟。

恭嫦娟憤怒的全身顫抖,「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故意吻一個一點女人味都沒有的安於曼,也不肯對我的百般示好有任何一丁點回應,你是刻意拿她來羞辱我嗎?」

她也躲在暗處偷看好一會兒了,沒想到會讓她撞見兩人相吻的畫面,高傲的她怎麽可能忍受這樣的屈辱!她會比安於曼差?她怎樣都吞不下這口氣!

「這不是羞辱,只是讓你認清事實。」東方毓決定不再隱瞞,直接表明心意,「我喜歡的女人是於曼,你是沒有機會的,你還是趁早死心吧。」

「她根本就不配!」

恭嫦娟怒不可遏的聲音,震醒了仍在迷茫中的安於曼,她這才意識到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她居然忘我的沈醉在東方毓的吻裏?

事情怎麽會演變成這種難以收拾的狀況?這下該怎麽辦……

「她配不配,由不得你來說。」東方毓的嗓音頓時變沈冷,不容恭嫦娟如此羞辱自己心愛的女人,「德平郡主,請別再說出不合你身份的低劣言語,要不然本王可能無法再讓你繼續留在這裏。」

「你以為我真希罕?」恭嫦娟早已氣得理智盡失,什麽都不顧了,「本郡主也不想再待在這,被你和安於曼聯手羞辱!」

丟下話,她立刻轉身離去,打算天一亮就離開大侖城,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再也不想委屈自己留下來了。

她也是有自尊的,她已經為了他忍了不少氣,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她才不允許他一直糟蹋她!

酒壺落地的碎裂聲也在同一時間響起,東方毓轉回頭,才發現安於曼像是逃命似的離開涼亭,腳一蹬就跳上墻沿,沒多久便消失無蹤。

「於曼?」他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忍不住懊惱,他果然還是太過沖動,嚇到她了。

如果是平常,沒有十拿九穩的勝算,他是絕對不會輕易出手的,但一遇上她,他就是很容易沈不住氣,才會在這個時刻將兩人之間的關系給搞砸。

但既然他都已經將話說出口,他就會想辦法讓她接受他、面對他,而不是像只縮頭島龜一樣躲著他,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

他相信她對他也是有情的,他的感覺不會錯的!

隔日一早,恭嫦娟果真氣呼呼的坐上馬車,離開大侖城,似乎此處是什麽不幹凈的地方,再多待一會兒都會令她感到厭惡不已。

東方毓才尤心理會恭嫦娟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他心急的走遍大侖城內安於曼經常去的地方,找了好久卻還是找不到人,她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安於曼根本沒離開王府,只不過她躲在一個東方毓完全料想不到的地方——他的書房。

「唉……事情怎會變成這樣……」

時已午後,安於曼躲在一排排書架的最裏頭,坐在墻角,不斷的咳聲嘆氣,真希望時光能夠倒回,昨晚的事情不曾發生過。

她知道師兄不是那種會刻意作戲給人看的人,所以他既然吻了她,就表示他真的喜歡她,對她是認真的。

她從來不敢妄想有一天他會喜歡上她,因為她很清楚,他和她的身份有如雲泥之別,她根本就高攀不上他。

但他竟然當著恭嫦娟的面說喜歡她,而且他的態度如此堅定、毫不猶豫,難道他就從沒想過,她只夠格當他的師妹,她其實一點也配不上他嗎?

他能喜歡她,她很開心、真的很開心,但隨之而來的卻是自卑的酸澀,想要卻不敢要的掙紮無奈……

「唉……」她再度重嘆出聲,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但也不能就這樣躲著他一輩子吧。

她嘆完氣,馬上敏銳的察覺到書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仔細聽著,發現腳步聲突然在書房門前停了下來,嚇得她心一緊,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別進來、別進來、別進來!她在心中不斷祈禱著,但某種不好的預感頓時冒出,她恐怕要被發現了。

安靜了好一會兒,她沒再聽到任何聲響,怎知就在這個時候,書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腳步聲進到書房裏,她更是提心吊膽,怕不好的預感就要成真了。

怎麽辦?逃是不逃?她瞧向一旁緊閉的窗戶,思量自己能夠成功逃離的機會到底有多少?

走沒幾步,腳步聲又停了下來,像是在斟酌該往哪個方向走,接著,腳步聲開始往她躲的地方慢慢逼近,天啦!簡直心有靈犀到令她錯愕的地步。

不管了,先逃再說!她瞬間站起身,打開窗戶,擡起腳就要跳出去。

「於曼!」東方毓一聽到開窗戶的聲音,飛快地沖到書架最深處,動作快速地從她身側抱住她的腰,順利攔截到她。

「啊——哎呀!」

他沖過來的速度太快,撲向她的力道太強,害她被他撞得往後倒,後腦勺狠狠撞到地,痛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於曼?」他從她的身上撐起身子,擔心的揉著她的後腦勺,「還好嗎?要不要緊?」

他可是找她找得都快急瘋了,才會不顧一切地要攔下她,就怕讓她溜走,他不知道又得耗上多少時間才能找到她。

她早已顧不得痛,掙紮著想從他身下逃離,「只要你放開我,讓我走,我就不要緊。」

「不行,你不能走。」他也顧不了兩人此刻的姿勢有多暖昧,雙手分別緊扣住她兩手手腕,壓制在她身側,「於曼,咱們得好好談談。」

她臉色羞紅,這樣的姿勢讓她的氣勢就矮他不知道多少截,怎麽談肯定都是她輸呀!「咱們倆沒什麽好談的。」

他不理會她,執意要說,「於曼,我喜歡你,別躲著我。」

他果然還是說了!她偏過頭,故意不看他,強逼自己違背心意的回答,「可我不喜歡你。」

「於曼,除非你敢直視我的眼睛說出這句話,要不然,我絕不相信。」

她懊惱的嘆了口氣,終於認命的轉回頭,直視他的雙眼,知道自己想騙也騙不了他,「是,就算我也喜歡你,那又如何?咱們倆根本就不該在一起。」

「為什麽?你總該給我一個可以讓我信服的理由。」

「還能為什麽?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將來極有可能成為東邵皇帝,而我只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根本就配不上你。」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麽這她很殘忍?要她承認自己的卑賤是件多麽痛苦的事。

「於曼,你真傻。」他也忍不住輕嘆一聲,心疼的瞅著她,「我從來就不在乎你的身份,我喜歡的是你的人,難道你喜歡我,是因為我的身份高貴嗎?」

她頓時啞口無言,她當然也是同樣愛著他這個人,自始至終就和他的身份一點關系也沒有。

「難道身份高貴的人,就沒有愛你的資格?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寧願拋棄王爺的身份,只要你願意接受我。」

「不,你不能這麽做……」

「為什麽不能?如果頂著王爺的頭銜就不能愛自己想愛的女人,只能被逼著娶一個沒有感情的女人,與其過得如此痛苦,倒不如什麽都不要,當個尋常老百姓都比當王爺快活。」

她不值得他這麽做呀!但她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深深被他的癡情所感動,眼眶忍不住泛紅,淚水開始積聚。

她真的可以不顧兩人的身份差距,放膽接受他的愛嗎?她好掙紮、好猶豫……如果她不是孤兒,有一個可以和他匹配的家世,不知道該有多好!

「於曼,你真的希望看我過得如此痛苦嗎?」他看得出來她在掙紮,繼續試圖用真心軟化她,「沒有你,我還擁有什麽?你早已將我的心占得滿滿的,如果你執意要離我而去,那我的心……恐怕也會跟著死去……」

「別這麽傻……」

「但我已經傻定了,怎麽辦?」他無奈的苦笑,「我唯一的活路只有你呀,你還不懂嗎?」

她多希望自己不懂,這樣她就不會因為他的苦笑而心疼、被他的真心所牽絆而無法狠下心來。

她也不想離開他呀,她也好想一直待在他身旁;和他形影相依,寸步不離。

心酸的淚終於忍不住滾滾滑落,再也難以抑制,他不忍的松開扣住她的手,轉而輕輕抹去她的淚,柔聲哄著,「別哭,別哭了……」

他何曾見她哭過?就算當年練武再辛苦,他也設見她掉過一滴淚,結果他卻讓堅強無比的她哭了。

他真該死,他不該惹她哭的,他的心好疼……

他俯下身,輕柔的吻去她眼角的淚珠,將對她的珍惜融入吻裏,讓她能夠感受到他的心意。

她伸手環住他的頸項,決定豁出去了,她就算配不上他又如何,反正她不貪求任何名分,她只希望能留在他身邊,能夠時常伴著他,這樣就夠了。

就算得當他永遠見不得光的女人,那也不要緊,只要他心裏始終有她,她此生就別無所求了。

她主動環抱他的舉動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極大的鼓勵,他欣喜的和她四目相對,想要趁機素求承諾,「於曼,答應我,無論如何都別離開我。」

她終於破涕為笑,對他漾起好燦爛、好甜美的笑容,「我答應你。」

她主動吻上他的唇,學他昨晚那樣,將自己的丁香小舌滑進他嘴裏,大膽的和他交纏著,讓他既訝異又難以抗拒。

既然都已經決定豁出去了,那也沒什麽好顧忌的了,她喜歡他,想成為他的女人,她的身子渴望他,希望能夠得到他更多的疼寵、愛撫。

兩人吻得濃烈火熱,誰都舍不得停下來,但這樣還不夠,她的小手緩緩探入他的衣襟,撫上他熾熱的胸膛,心也跟著興奮的跳動著。

「於曼……」他好不容易才暫時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微放開她的唇,嗓音異常低啞,「咱們在書房……」

「我想要你馬上抱我。」她的手還是沒有停止,反而更加放肆。

「地板硬,我怕你會不好受。」雖然地上鋪了地毯,但畢竟還是不像床榻那麽柔軟,她會不舒服的,他舍不得。

她拉下他的脖子,再度覆上他的唇,「真正讓我不好受的……是你呀……」

他聽懂了她話裏的暗示,眸光一黯,拋開內心所有顧慮,盡情和她在這半開放卻又隱密的地方纏綿起來。

兩人衣衫淩亂,黑與白的衣裳交織纏繞在一起,擺蕩拉扯,不曾間斷。

安靜的書房內,書架的最深處,時而流逸出的輕喘呻吟伴隨著暖昧的歡愛氣息逐漸在書房裏蔓延開來,久久無法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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