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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你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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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淩沒隱瞞,如實地道,“是。”頓了頓,又道,“小丫頭看著大大咧咧,但其實也是個愛美的人,那場大火毀了她的臉,她雖然表面上看上去不介意,但心裏介意死了,我給她畫畫的時候,她還特別強調要畫好看點。”

想到當時的情景,軒轅淩忍不住笑了一下。

段蕭卻笑不起來,那場大火燒在了宋繁花身上,卻永遠地烙在了他的心底,段蕭一直在猜到底是哪個男人給宋繁花畫的花,如今知道了,倒也坦然放心了。

軒轅淩看上去真的很關心愛護宋繁花,但這種關心和愛護讓人看不到任何非分的成份,與雲蘇給他的感覺是兩個樣,是以,段蕭對軒轅淩是放心的。

段蕭與軒轅淩一起在京城裏的大街上走著,一條街走完又走另一條街,街走完走巷,巷走完走小胡同,整整用了兩個時辰多,段蕭將沒什麽大的變化的京城街道熟記於心,等他將心中的線路制定出來,他就喊軒轅淩回。

軒轅淩是被段蕭拿來當障眼法的,全程只是陪同,見段蕭忙完了,他又施施然地回了衣鋪子。

這個時候其實已經有點兒晚了,按照衣鋪子的正常經營時間,到了申時二刻就該關門了,但因為今天軒轅淩在這裏清算九州十國每個分號的年中利潤,破天荒的到了酉時三刻還沒關門。

軒轅淩和段蕭上了樓。

寧北看到軒轅淩,對他說,“宴席快開始了,我按照少爺的意思包下了整個九香坊。”

軒轅淩笑道,“這下子卿九藍可不會再說我對他小氣了。”

寧北笑道,“卿少爺的九香坊適合喝酒,而少爺又不喜歡喝酒,他平常挖苦少爺小氣,是拐著彎挖苦少爺連酒都不怎麽喝的怪癖呢。”

軒轅淩微蹙了蹙眉,道,“酒是穿腸毒藥,最好別喝。”

段蕭在一邊兒聽著,噗嗤一笑,他道,“男人不喝酒,豈不少了很多樂趣?”

軒轅淩道,“沒覺得。”

段蕭搖了搖頭,不再插言他主仆二人的對話,軒轅淩確實很厲害,在軒轅王朝的名聲也很好,但太克制的男人,往往失去了灑脫的魅力,也失去了生活的純真。

不過,也對,段蕭想,活在那個爾虞我詐的皇宮裏,確實得時時提防,處處謹慎,不喝酒是對的,軒轅淩說酒是穿腸毒藥,想必他曾經吃過暗虧,是以對此深有警醒。

不單是酒,可能別的東西,他也不敢多嘗試,就連飯菜,大概也吃的很警惕吧。

而這樣的生活,在外人看來光鮮亮麗,實則一點兒滋味都沒有,失去了生活原本該有的樣子,而皇宮沈悶壓抑,哪怕沒有爾虞我詐,那樣的環境段蕭也真真是一點兒都喜歡不來。

段蕭讓軒轅淩給他卸妝,讓他趕快去吃飯,既請了分號的那麽多掌櫃,總不能給晾著。

軒轅淩沈默著將段蕭的臉換了回來,收了畫刀,又去洗了把手,帶著寧北走了,走的時候順帶的把掌櫃的也喊上,如此,店門就關了。

段蕭一個人在二樓坐了一會兒,飛天貓就來了。

飛天貓將三個戰場的不同消息說給了段蕭聽,段蕭聽罷,眉頭一挑,沈著聲音道,“讓夜辰他們不用找了,秦陌肯定已經離開了瓊州。”

飛天貓道,“他受了那麽重的傷,如何能離開?”

段蕭道,“肯定是養好了傷的。”

飛天貓略略驚奇,正張嘴想問些什麽,段蕭又開口說,“秦陌上了問鼎峰,短時間內不會再出來,而問鼎峰的門規甚嚴,整座峰都有陣劍布列,讓夜辰他們不要追了,去松漠嶺外待命。”

飛天貓應一聲是,下去傳信。

段蕭起身,拍拍衣服,站在二樓天窗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透過前後窗看了一眼外面街道上的情況,趁無人的時候,他從天窗躍了下去,落地之後,他身影如魅,一彈一飛間在屋檐上縱騰而過,一路到達九闕皇宮。

不多時,原雲淳住的太和殿就燃起了熊熊大火,驚的巡邏的皇城禁衛軍連夜出動,宮裏的掌事太監和掌事姑姑還有各宮的負責人全都聞訊紛紛趕來,滅火的滅火,觀望的觀望,面面相覷的面面相覷,然後,在大火快要撲滅之際,一個神奇的現象出現了。

雲淳坐在大火熊熊的龍椅上,望著殿門外的每個人,開口說,“把雲蘇喊來,朕有事交待他。”

一個死人忽然出現在眼前,本就嚇壞了眾人,可這個死人還張口說話了,眾人嚇的尖叫連連,撒腿就跑,可更多的人是腳後跟生了釘,尤其是宮裏的太監和宮女們,雲淳活著的時候他們都懼怕的要死,更別說死了,那龍威一出,嚇的這些人動都不敢動,只像個木頭人似的立在原地。

雲淳話落,縈繞在他身邊的大火經久不熄,誰都不敢在太上皇的身上潑水,是以,那火就一直這麽燃燒著。

機靈一點兒的宮中負責人立馬傳喚人去九王府傳信。

信傳到九王府,蘇八公和蘇墨紛紛驚了一驚,二人對望一眼之後,蘇八公沈著聲音道,“你去皇宮一趟,看看是怎麽回事。”

蘇墨應聲,即刻走了。

等他一離開九王府,隱在暗處的段家軍就跟了上去,自此,蘇墨就再沒回來了。

蘇八公在沒有弄清楚皇宮裏是個什麽情況前是不會貿然給雲蘇寫信的,不過,他不寫,雲蘇也打算回了,松漠嶺沒有段蕭,如今十三飛騎又被分化,最安全理智的做法就是回京。

可是,進松漠嶺容易,基本上是城門一開,直抵皇龍。

可要出去,那就難了。

一場暴動,將東西虎軍殺了個措手不及,原本歸順於雲蘇的晏城在所有人都沒有防備的時候來了個大反殺,東西虎軍傷亡慘重,就在雲蘇下達命令回京的前一天晚上,金虎符三軍在夜裏秘密地潛進了東西虎軍的休息地,蒙頭蒙嘴的斬殺,若不是血腥氣驚醒了機敏的士兵,東西虎軍真的要完蛋了。

而陰謀一暴露,雲蘇、蘇昱、蘇子斌全都匆忙地穿好衣服前來,看到眼前的血腥場景,蘇昱怒罵,“這群王八羔子,竟然使這等陰毒詭計,假裝投誠,卻在背地裏偷襲!”他一把拔出劍,怒斬逆兵。

蘇子斌也掏出了自己的武器。

雲蘇站著沒動,但俊美的輪廓在深夜的暗影裏格外的冰冷,他一動不動地站著,慢慢的,薄唇一抿,出聲喊,“墨硯。”

墨硯出列,“王爺。”

雲蘇冷著聲音道,“抓過來!”

墨硯心知肚明雲蘇說的抓過來是抓誰,擒賊先擒王,領導金虎符三軍這一場暴亂的,必是晏城,其實不然,主導這一場戲的是早已離開此地的段蕭,段蕭是個很會旁察別人心理的人,金虎符三軍自那夜他回京從雲淳手上接過來到如今也有快一年的時間了,這一年裏,從長樂關到京城,從京城到松漠嶺,他們經歷的事也不少,雖然早先金虎符三軍對他陽奉陰違,他在長樂關借雲蘇之手斬了霍超、魏林和李旭後,金虎符三軍看似歸順了他,但段蕭心裏很清楚,他們並不曾真正的歸順,而之所以效命於他,那是沒有辦法。

金虎符三軍是雲淳的人,自不可能歸順雲蘇,而當今王朝,能與雲蘇對抗又與雲蘇敵對的,只有段蕭,是以,換了領頭人的金虎符三軍就臣服在了段蕭手下。

但這只是假象,段蕭心裏明鏡兒似的知道。

金虎符三軍不是真心的歸順,段蕭也不在意,反正他對金虎符三軍也沒有感情,不過是彼此利用罷了,而十年前南天門的那一役,金虎符三軍也有一手筆,所以,段蕭也不會允許金虎符三軍逍遙法外。

因此,就有了這一計。

這一計既稱了晏城的心,也稱了段蕭的心,同時的,還稱了雲蘇的心。

能像拔蘿蔔頭似的斬殺東西虎軍,晏城定然非常大快於心。

而東西虎軍一旦發現異樣,必會反撲,那麽,東西虎軍和金虎符三軍就會互咬對方,而這兩兵如今又合成了一體,那必是兩敗俱傷,嚴重一點兒的話,那就是兩軍覆沒,這可真是全了段蕭的心。

雲蘇一直想滅掉雲淳手上的這只隊伍,之前有雲淳在,後來有段蕭在,他都沒有如意,今天這一出戲一唱,他就如意了。

從來沒有這一刻讓人覺得,死人竟也是一件快樂的事。

墨硯親自出馬,將晏城抓到了雲蘇跟前,往地上一摔。

晏城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冷冷地擡頭,看著站在那裏宛若天神般的雲蘇,毫無懼意地說,“今天既落在你手了,任由你處置。”

雲蘇淡漠地道,“本王既接納了你們,就絕不會再為難你們,可你們為了一個死去的主子,得罪活著的主子,真是愚蠢。”

晏城冷笑,“你這樣的人,哪裏懂得忠君忠義。”

雲蘇輕聲一笑,憐憫地低頭,看了他一眼,“你這麽蠢,也不知道段蕭是如何把你提到金虎符三軍統領位置的,大概正因為你蠢吧,所以才得到了重用,他要利用你們,萬不可能放一個精明的人在上面,讓金虎符三軍在最危險之時可以全身而退。”

晏城一時沒聽懂。

雲蘇可沒那心思給他解惑,直接甩出一個字,“殺。”

音落,頭落。

晏城還沒徹底將那一個殺字的腔調聽完,人頭就落了地,墨硯收起染血的劍,雲蘇站在那裏,看著頭頂黑沈沈的天,想到金鑾殿的那一場暴動裏的暮西涼,想到此時此刻死於腳下的晏城,不知是譏是諷是讚是嘆是厭惡還是批判,用著冷冷沈沈的音,慢慢地說,“雖然雲淳這個人在對待我娘的事情上讓人極為不齒,可不得不說,他是個很會收攏屬下人心的人,死了還讓這麽些人為了他不惜一切。”說罷,頓了一頓,又忽地一笑,“既然這麽忠君,那就到閻王殿去好好陪侍,成全你們的一片忠義,也讓我這個當兒子的為父親葬一場主仆團圓。”

這句話說完,他收回視線,轉身,袍袖一揚,冷漠地道,“金虎符三軍,一個不留,全殺。”

墨硯眼一瞇,沈聲應道,“是。”

這場暴亂過後,金虎符三軍自此就跟朱帝一樣,跟雲淳一樣,成了翻篇兒的歷史,再不覆存在,東西虎軍傷亡慘重,蘇昱來匯報,只用了四個字,“所剩無幾。”

雲蘇抿了抿嘴,站在上廊階前,看著那一片朦朧的月光,以及印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凸顯出了紅色葉片的松樹,松漠嶺其實是一座不亞於瓊州的美麗城市,小時候雲蘇跟他娘一起來過,那個時候他是很喜歡松漠嶺的,可因為蘇項的死,雲蘇對松漠嶺有很深的芥蒂,如今又因為這一場暴亂,讓他沒法再容忍松漠嶺的存在,蘇項的骨灰已經拿到了,那麽,這座雲淳建給蘇項用以來廖慰雲淳自己愧責的心的城市,也沒有存在的意義和必要了。

雲蘇轉身,原本要對蘇昱說,“既然毀了,那就毀個徹底。”

可還沒有將話說出來,負責看守肖雄、肖璟、薛少陽、田家嚴、王朔的水英大驚著跑過來,跑到中廳,還沒接近上走廊,忽地一個不支,倒在了地上。

蘇昱就站在中廳的階上,看到水英倒在了地上,連忙下階梯,去查看。

手剛伸出來,還沒碰上水英的片塊衣衫,水英猛地一個哆嗦,往後退開了,退開後擡起頭,對蘇昱說,“你走開,小心……”有毒。

有毒兩個字還沒說出來,水英就兩眼一睜,翻出了魚肚白,口吐血沫,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蘇昱大驚,“水英!”

雲蘇和墨硯都看到了這邊的情形,一前一後匆忙走過來。

雲蘇見多識廣,早年又在江湖上闖蕩,因為千姬,也算與千左門有著扯不斷的牽系,在千姬沒有設計他之前,雲蘇與千姬還是好友,就像秦暮雪、華子俊、裴津、武光他們一樣,時常在一起切磋論武的,那個時候千姬喜歡雲蘇,為了討好他,自是把很多千左門的事告訴給了他,而千姬又是專研毒理的,自也與雲蘇分享了很多千左門裏的毒藥,雲蘇一看水英的中毒狀況,眉頭狠狠一擰,伸手把蘇昱、墨硯往後一擋,面色凝重地道,“這是千左門裏最厲害的毒。”

蘇昱面色一白,“啊?”

墨硯問,“這裏有千左門的人?”

雲蘇閉閉眼,心想,他真是大意了,從來沒想過千左門會與肖府有什麽關系,即便知道早年肖雄娶的妻子來自黃楊岐沙,可那個女子是被迫參與萬毒教的,並非她自願,再說,萬毒教消失了很多年,跟後來的千左門也搭不上邊兒,所以,雲蘇從來沒去想千左門與萬毒教或是肖府有關,可現在看來,不僅有關,關系還不會淺。

雲蘇讓蘇昱帶著人立馬走,撤出松漠嶺。

可肖璟既出了手,就決不會讓他們走得出去。

肖雄、肖璟、薛少陽關在一個地方,田家嚴、王朔關在一個地方。

雲蘇派水英去處決肖雄、肖璟和薛少陽三人,這三人武功很高,一個一個的都很厲害,可遇到雲蘇這樣高強的對手,也最終敗了下來,再者,蘇昱、蘇子斌也不是泛泛之輩,水英和墨硯作為雲蘇的貼身侍衛,武功值是不可小看的,肖雄、肖璟、薛少陽被抓之後,雲蘇就封了他們的內力,而沒了內力,水英要處決他們就輕松的多。

原本是不可能有任何閃失和意外的,卻不想,肖璟竟是千左門的人。

不,或許,肖璟才是千左門裏最厲害的人。

千姬曾經跟雲蘇說過,千左門有一種毒,遇花折花,遇人折人,遇風成魔,遇雨成災,遇雪化霧,天地同悲,這種毒沒有名字,因為沒有人煉出來過,但千左門有殘毒書卷,上面記載了這種毒。

千姬說她能力有限,尚沒有研究出來這毒,但殘書上有記載中了此毒的人的最大的特征反應,就是魚肚白眼珠,眼珠會像魚肚子那般鼓起來,泛出白色的肚皮,這是因為此毒慣以眼睛棲居的緣故。

雲蘇想到這裏,轉頭就對蘇昱和墨硯道,“蒙上眼睛。”

二人雖然不明白為何要蒙上眼睛,卻還是照做了,都是武功高手,眼睛蒙上也不影響他們正常的行動。

雲蘇掏出帕子綁在眼前,對墨硯道,“你去通知蘇子斌,讓他不要給受傷的東西虎軍處理了,先出城。”又對蘇昱道,“你去通知十三飛騎的餘下之人,告訴他們立刻撤走。”說罷,見二人要走,他又道,“記得讓所有人都蒙上眼睛。”

二人應是,下去分頭行動,兩邊兒實行撤離。

雲蘇站著沒動,眼睛一旦蒙上,耳力就特別的敏銳,他聽到了腳步聲,還不是一個人的,是三個人。

三個人,他心想,千左門的毒能殺人,難道還能自解內力?

呵,看來那內力不是毒解的,而是人解的,肖雄早年追隨雲淳,自也是能力不凡之人,但能力再不凡,如今也老了,遠不是雲蘇的對手,薛少陽雖然厲害,可武功差了雲蘇不止一個臺階,所以這二人的內力絕對被他封住了,唯一有可能沒有被封住的,只有肖璟。

雲蘇背手而站,聽著腳步聲自三個方向慢慢走來,他淡淡出聲說,“這種腹黑的連環計靠你們是想不出來的,肯定是段蕭,他人呢?這種時候,他讓你們擋在前面送死,自己去做縮頭烏龜了?”

周圍沒有人應腔,只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雲蘇抿著唇,下一秒,左肩膀一側,右腳飛起,一記笨沈的腿力踢出去,只聽巨大的氣流破空之聲,接著身邊就多了一個人,肖雄接住雲蘇的那一腿力,借勢反攻其上,薛少陽見此,也從暗中現身,攻雲蘇左手,雲蘇冷笑,一左一右包圍之下卻是應對自如,鐵雲掌、無風腿,利器尚未出,二人已有敗的跡象。

肖雄大喝一聲,以指禦劍,朝雲蘇胸前刺來。

雲蘇狂袖一甩,甩出一記兇悍的掌風,掌風出,他又忽地將袖子一卷,卷成細長的繩,註入內力,直掃肖雄刺過來的指劍,而另一邊,左手禦出鐵雲掌至極之招,迎擊薛少陽的拳風,“噗!”“噗!”薛少陽中掌,肖雄中袖擊,二人同時口吐一大口血,往後震開。

雲蘇收袖,收手,手指一揚,尚方寶劍瞬間飛出,怒斬二大逆臣。

只不過,沒斬上,被一柄鐵兵攔住。

雲蘇眼一瞇,看著擋住尚方寶劍的那一柄銹跡斑斑的鐵制長劍,又看一眼握著那把劍的肖璟,再看尚方寶劍,他眉頭有一絲疑惑一閃而逝,尚方寶劍是天外飛銀所鑄,除了烈日銀槍和九環鏢外,普通的凡器遇上後不毀即殘,可肖璟手上拿的那把兵器,看著像老化的銹鐵,卻不懼尚方寶劍的威力,真是奇怪。

雲蘇雖然心頭有疑惑,可這個節骨眼兒上,也沒時間去管,臂力一揚,加重了攻勢。

肖璟沈穩以對。

二人交戰多時,肖雄和薛少陽又加入了進來,如此就是三對一,雲蘇被他們纏住,十分的不爽,怒氣一增,內力像打氣桶一般,直蹭蹭地往外冒,像被點燃的狂暴的大魔王,橫掃千軍。

薛少陽當場就受不住,五臟內腹俱碎,死了。

肖雄也被震的口鼻流血,倒地不起。

肖璟看到肖雄跪在了地上,大喊,“爹!”一招甩出,就要往肖雄身邊跑。

雲蘇冷笑,“顧好你自己吧。”劍鞘一拔,真正的尚方寶劍才解了封。

神兵現,段蕭、宋繁花皆感受到了。

宋繁花眉頭蹙蹙,掏出九霄盟的盟主令,喊來五大堂主,讓他們帶著九霄盟的人去京都,斬殺蘇八公。

五大堂主一聽這個命令,猶豫著不接。

宋繁花見他們杵著不動,就問,“怎麽了?”

五大堂主之一的東堂主說,“蘇公是我等的良師益友,早年還教導過我們的武學,我們沒法對他下手。”說著,他跪了下來,“依照九霄盟的規矩,不聽命令,公然違抗盟主的,當斬。”他將劍雙手平拿著遞出來,呈給宋繁花,“我沒辦法完成盟主的命令,甘願受死。”

宋繁花一楞。

五大堂主之一的西堂主也跪了下來,之後是南堂主、北堂主、中堂主。

五個堂主以前從沒有反抗過宋繁花,不管她下什麽命令,他們都聽從,可如今,為了蘇八公,居然公然違抗。

宋繁花看著他們,忽然一陣大笑,她道,“好,真是極好!”

東堂主見她生氣了,解釋說,“我們五大堂主雖然這幾年消失在了江湖,可對當年的事還是很耿耿於懷的,不止是我們,整個九霄盟,包括天地斬使,都因為當年蘇天荷的死,心生愧責,是我們護主不利,才讓蘇天荷遭了那樣的大劫,十幾年來,我們隱姓埋名,不問江湖事,就是因為沒辦法原諒自己,可九霄盟的盟主令現身了,我們不得不出,可出來的這段時間,我們對付最多的,就是蘇天荷彌留之後的家人,這讓我們情何以堪?若真的手刃了蘇天荷的家人,我們死後,入了地府,就無臉再去見蘇天荷了。”

宋繁花聽著,嘴角勾著笑,眼神卻非常冷,“所以,在長樂關的時候,對上蘇府的四個少爺,你們並沒有用盡全力。”

東堂主一噎。

其餘四個堂主也不說話。

宋繁花心想,果然是這樣,她慢慢地將視線落下來,看著他們,“你們五個,都寧願死,也不願意去殺蘇八公嗎?”

五個人垂頭,默默地點了一下。

宋繁花呵笑,九霄盟盟主令“啪”的往桌上一拍,巾幗手貫穿桌沿底部,打在地上,從地上飛震開來,像水波一般沖擊在五大堂主的膝下。

五大堂主立刻膽顫心驚地喊了一聲,“盟主!”

宋繁花冷笑,“很好,還知道我是盟主。”她盯著他們,一字一句地說,“你們不聽我的令,不去斬殺蘇八公,那就是將我置在危險之中,早年你們沒能護住蘇天荷,你們心生愧責,如今,你們還想再犯一次同樣的錯誤嗎?”

五個人一驚。

宋繁花道,“或者,你們是想讓我步蘇天荷的後塵,讓你們這一生愧對兩個主子,嗯?”

五個人大駭,紛紛張口說,“不,不是!”

宋繁花瞇眼,“是讓我死,還是讓蘇八公死,你們自己掂量。”

一個是前盟主的父親,一個是現任盟主,好像沒有可選性,按照正常人的選擇,當然選擇現任盟主,但九霄盟是在蘇天荷手上成長起來的,那些人對蘇天荷都有著很深的難以割舍的感情,從佛音重現於世,封嘯天和江左的激動程度上都能看出來,他們有多期待蘇天荷的回歸,而宋繁花只是半路接手的主子,雖然彼此也相處了一些時間,但畢竟感情沒有之前的深,五大堂主很為難,面面相覷好久之後,最終無奈地說,“我們已經愧對了一個主子,不會再愧對第二個。”

宋繁花道,“那就進京吧。”

等五大堂主離開,宋繁花就一個人靜了下來,一靜下來,腦海裏就不受控制地想到那天的畫面,她忽然一陣頭疼,逃也似的離開屋子,跑到外面,去找宋清嬌、宋昭昭、宋明艷。

其實,宋繁花很想段蕭,很想跟著五大堂主進京,很想給段蕭來個驚喜,像之前從瓊州進京城那樣調皮地出現在他的面前,可她不能去,她拿什麽臉去?

宋繁花走著走著眼眶就紅了,心口很疼,只覺得氣撅難忍,她猛地伸手狠狠地按壓在了胸口的位置。

因為要對九霄盟發布命令,宋繁花就把環珠和綠佩遣走了,這個時候她的身邊沒人,她疼的站不住,慢慢蹲了下來,抱著雙肩忍著想要哭出來的眼淚。

眼淚沒哭出來,倒把人引來了,左雪每天都會定時地給玉香檢查身體,今天也一樣,從玉香院裏出來後她就要去找宋明艷,結果,在一株不顯眼的榕樹下看到了宋繁花,她咦了一聲,走上去,沖宋繁花問,“你蹲在這裏做什麽?”

宋繁花有武功,自然耳力不弱,左雪在往這裏走的時候她就調整好了情緒,被左雪一問,她很自然地擡起頭,掩飾掉眼內所有的悲傷,用著尋常的口氣說,“剛覺得有點兒頭暈,就蹲了一會兒,緩緩。”

左雪輕啊一聲,“頭暈?”她蹲下來,伸手抓起宋繁花的手,邊探邊說,“這個季節是敏感的季節,雖然瓊州四季如春,可進入了秋季,晚上會有點兒涼,會不會是……”受涼了?

受涼了三個字還沒說完,她猛地按緊了宋繁花的脈搏,眉梢高高挑起,眸中的神色幾度交替變幻,最後,她松開宋繁花的手,眼神覆雜地看著她,小聲地道,“你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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