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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重生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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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蘇一瞬不瞬的看著懷裏的宋繁花,就在她的眼睛即將睜開之際,他猛地伸出手,大掌按在她的眼睛上,將她的眼睛用力蒙上,他垂頭,沖她嫣紅微腫的嘴唇吻了去。

宋繁花半醒未醒中被人侵犯,輕啊一聲,雲蘇逮住機會就把舌頭躥了進去。

一陣翻天攪弄,雲蘇呼吸粗喘,紅帳外面擺在床頭和床尾的紅燭已經燃燼,燭火散了,一並的,混和著燭火而燒了一夜的暗香也散了,暗香一散,宋繁花就有了意識。

昨夜她是迷糊的,可她卻清晰地記得床上發生的一切。

原本,床第之事,她與段蕭做過很多次,也不沒什麽可矯情生氣的,醒來被段蕭按在床上索吻的次數很多,也沒啥大驚小怪的,可,宋繁花明明記得昨夜與她在一起的人是段蕭,此刻,聞進鼻尖的氣息卻不是段蕭身上熟悉的松竹,卻是另一種香,一種讓她怎麽想都不可能存在於此,存在於她的鼻翼間的龍涎香。

龍涎香!

宋繁花驀然大驚,被男人手掌按住的眼睛倏地睜開,手一揚,抓住男人的頭,將他狠狠地往後拉開。

雲蘇頭皮一疼,嘴角微微離開了宋繁花的唇,他知道宋繁花醒了,也發現了異常,他不驚不慌,低低地笑一聲,慢慢擡起頭來。

頭一擡起來,那張英俊雍容,宛若神邸一般俊逸的面容就展現在了宋繁花的面前。

宋繁花瞳孔急遽收縮,盯著面前男人的臉,恨不得盯出一個洞來,她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在做什麽!”

雲蘇道,“吻你。”

宋繁花氣息一沈,眼中冷光閃閃,“堂堂王爺,一大清早的竟然行這等不恥勾……”當。

當字還沒說出來,她忽然一驚,飛快地意識到什麽,她話語頓住,就那般看著雲蘇,看著看著,臉色變了,眼神變了,一大清早這四個字徹底刺激了她,宋繁花猛地收回抓在雲蘇頭上的手,揉著自己的額頭,她記得昨天是秦暮雪與雲蘇的大婚,她記得昨晚她去找秦暮雪要出城之物,她也記得秦暮雪給了她佩玉,她更記得出門的時候她失去意識倒地的瞬間。

宋繁花猛地按緊眉心,拼命地按著。

她不敢睜眼看自己,她恍惚意識到了什麽,她的一只手如鉗子一般壓在眉心上,一只手緊緊攥捏著床單,若沒有出意外,她此刻應該在城外,在馬上,在趕路,而不是在床上,在睡覺,在……

宋繁花讓自己鎮定,可哪能鎮定?

腦海裏湧入昨夜的畫面,再想到此刻伏在自己身子上方的男人,她的氣息一點兒一點兒的沈了下來,身上的溫度一點兒一點兒地消散,渾身的血液一點兒一點兒的凝固,最後,眼睛紅了。

她不想看,卻不能不看。

她慢慢挪開手,垂眸看向自己,單薄的裏衣,松松垮垮,腰帶散了,隱約能看到身上觸目驚心的痕跡,不用特意掀衣服去察看,只隨便瞟一眼,就能看到,因為渾身上下都有,幾乎寸寸皮膚全被輾了一遍,一絲一毫都沒空留,全都是醒目的淤紅,而宋繁花與段蕭在一起那麽久了,如何不知道那些痕跡是什麽?

宋繁花眼睫狠狠地發顫,牙齒緊緊咬住下嘴唇,眼中的悲意洶湧而來,淚光墊後,蓄進眸底,把那一片黑白分明的眼瞳充斥的悲傷滿溢。

宋繁花機械似地擡起頭來,目光一片冰冷,死死地瞪住雲蘇。

雲蘇看著她,薄唇微微抿了一下。

只是,抿唇的動作還沒做完,只做到一半,眼前忽然閃來一道陰影,接著就是重物落地,再接著就是一道幹脆而清冽的巴掌聲——“啪!”

很沈很重的巴掌聲響在紅羅帳內。

宋繁花揚起手往雲蘇的左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這一把掌很重,雖然宋繁花被雲蘇折騰了一夜,身體虛軟的很,可憤怒、悲傷、愕然、驚恐等各種各樣的情緒充斥著心口,擰成一股悲憤的力量,讓她的手勁大的出奇,一巴掌就將雲蘇英俊的左臉打出了血紅的五指印。

這一巴掌打罷,宋繁花麻木地流著淚,聲音卻又冷又靜,“昨天晚上的男人是你?”

雲蘇靜默不動地看著她,明明貴為王爺,被一個鬥膽包天的女人扇了巴掌,他卻毫無反應,只是看著宋繁花的眼淚,說一句,“別哭。”

宋繁花大吼出聲,“我問你,昨天晚上的男人是不是你!”

雲蘇輕聲道,“是。”

宋繁花身體猛然一陣癲顫,眼前發黑,身體冰涼,五指麻木,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路要走到盡頭了,心中絕望悲鳴,禁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哭聲嘶地,抽噎不止。

雲蘇心疼地看著她,伸手就去抱她。

宋繁花甩手又一巴掌打來,“別碰我,滾!”

雲蘇接住她的手,不顧她的反抗掙紮、歇斯底裏,強硬地將她壓在了床上,他大手用力地固定住她的頭,讓她不得不看著自己。

雲蘇道,“知道是我,很難接受嗎?”

宋繁花瞪著他,眼中的怨,眼中的恨毒辣辣地刺激著雲蘇的心,可他忍著心中的疼,沒動,只是看著淚流滿面的女孩,刨骨挫心地說,“就算你難接受,就算你恨不得要殺了我,也抹滅不掉昨晚你與我洞房的事實。”

他手一伸,原本被脫在紅帳外的大紅衣服竟穿帳而來,落在他與宋繁花的身邊,他指著那喜服,一字一句地說,“昨晚你穿著鳳冠霞帔與我歡好的,你還沒為段蕭穿過吧?你與他在一起的次數很多,幾乎夜夜嘗歡,可你沒為他穿過鳳冠霞帔,沒為他行過一天夫妻之禮,可是。”

他微微一頓,冷笑地垂下臉,鼻尖抵上了她的臉,薄唇幾乎要貼上了她的,可最終沒貼上。

隔著一層薄紙的厚度,雲蘇的唇浮架於宋繁花唇的上方,輕聲道,“你為我做了。”

宋繁花氣的眼眸充血,渾身顫抖個不停,她大聲怒道,“是你跟秦暮雪算計的我!是你們算計的我!不然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碰一分一毫的,我怎麽可能會為你穿嫁衣,我怎麽可能會!你這個混蛋,惡魔,你又毀了我,你又毀了我……”

雲蘇眼睛微瞇,又?

宋繁花哭著掙紮,她要去洗澡,她沒法原諒自己,就算是被秦暮雪和雲蘇算計的,她也沒辦法原諒自己,不能原諒,不能!

宋繁花咬住唇,唇都被她咬出了血,雲蘇眼一沈,指腹壓上她的唇,冷聲道,“別咬!”

宋繁花不聽,眼中淚水不斷,像瀑布一般漫了整張臉,唇上的血撕裂開來,被淚水一攪,血水頓時蔓延著被流淌進了脖頸處,在脖頸處匯聚成一個血圈。

雲蘇看著那血圈,眼眸驟然縮緊,沈聲道,“不準傷害自己。”

宋繁花忽然大笑起來,笑聲悲天慟動,在雲蘇皺眉擔憂又楞神的功夫裏,一個大力伸手將他推開,往床柱上撞去。

雲蘇大驚,飛快地撲上去將她抱住,抱住後渾身都是抖的,他顫抖著聲音說,“你敢死,我讓所有你關心的人都不得好死。”

宋繁花瞪著他,這麽一刻,她想著段蕭,精氣神一下子全散了,她心如死灰,比上一世親眼目睹家人屍掛菜場的慘景更甚,上一世,他屠殺的是她的親情,這一世,他屠殺的是她的愛情,宋繁花只要一想到自此以後,她與段蕭,再無情緣,她就心疼到不能呼吸,氣撅地昏死了過去。

這一昏,就沒有再醒來的跡象。

宛若顏華山的那一次,宋繁花被雲蘇掛在樹梢,看著暗軍潮水般的潰退,她失去鬥志,一昏不醒。

因為宋繁花的突然昏死,所有原定計劃就被打亂了。

蘇子斌在給宋繁花施針。

雲蘇如雕塑一般坐在床沿,緊緊地攥著蒼白無色的死去一般的宋繁花的手,眼睛看著宋繁花,一眨不眨的。

秦暮雪站在床畔,憂心地問蘇子斌,“情況怎麽樣?”

蘇子斌收回針,搖搖頭,“我已經使出渾身解數了,可她還不醒,我也不知道為何了。”他擡眼瞅一眼雲蘇,悵然地嘆道,“你預估過很多她醒來看到你的反應,唯獨沒有預估到這個吧?”

雲蘇垂眸,眸中墜著血絲,他很痛苦,以至於他想張嘴說話,可張了嘴,就是哆嗦著沒法開口,他伸手扯住蘇子斌的手,幾乎帶著壓抑和祈求的腔調說,“我不要她死。”

蘇子斌寬解地道,“她有呼吸,有心跳,沒有死。”

雲蘇痛苦掩眸,“那她為什麽不醒?這都過去三天了。”

蘇子斌嘆道,“我也不知道。”

秦陌一直坐在遠處的椅子裏不動,聽到這話,他道,“既然連蘇子斌都看不好,那我建議去外面尋名醫,雲門沒有醫術超卓的人,所以,滯留這裏越久,她越危險。”

秦暮雪伸手點了一下雲蘇的肩膀,提醒道,“華子俊的醫術好的沒話說,又是華陀後人,不說治活人了,就是治死人,他也能治,你給他寫封信,請他來一趟雲門。”

雲蘇低聲道,“華子俊遠在軒轅王朝,來一趟少則半月,與其花這麽多時間等他來,不如我們回京,松漠嶺有韓稹,我相信韓稹能治得好她。”

蘇子斌眉頭挑了一挑,沒言語。

秦暮雪道,“你若這樣想的,那便這樣做吧。”

雲蘇便對秦陌道,“明日出發回京。”

秦陌說,“好。”

宋繁花那一夜被秦暮雪和雲蘇算計,玉香也被算計了,等她醒來,已是第二天的清晨,再之後,她也知道了宋繁花與雲蘇的事,當然,這種事,除了主子們和心腹外,任何外人是不知道的,但玉香知道自己被算計了,醒來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抓緊時間找宋繁花,結果,就知道了這件事。

玉香是兩個孩子的娘了,什麽事沒經歷過?可這種事,還真是頭一遭聽說,尤其,這事情關聯的人還是宋繁花、雲蘇,以及尚不知情的段蕭。

玉香看著昏迷著一直不醒的宋繁花,沖雲蘇道,“你對她做下了那種事,就該想到她會有這麽激烈的反應。”

雲蘇道,“不管她有哪種激烈的反應,我都不會讓她死。”

玉香道,“人沒死,心卻死了,你能治活人,卻治不活心。”

雲蘇一怔,五指攥緊,悶悶地伸手,撫了撫宋繁花額前的頭發。

玉香不想再看到這些人,起身就走了。

宋繁花一直昏迷不醒,雲蘇日夜守在她的身邊,當天夜裏,雲蘇困極累極,倒在床頭就睡著了,宋繁花在一片黑暗混沌中走進一個奇異的世界,她睜開眼,看著懸在頭頂的木色床架,架子很低,就離床只有三米高,床的頂和四周都沒有嵌任何紗幔,就是原始的純木,可這純木又不是一般的純木,漫延著無邊無際的古木蘇香,這種古木蘇香只在衡州老家有,也只有她們幾個姐妹的床是用這種古木蘇制的,會滲發這種異香,其他的地方都沒有的,而之所以她們姐妹們會睡這種床,是因為她娘。

宋繁花剛想到這裏,就聽到了外面有腳步聲走來,她瞇瞇眼,眼中藏著防備。

只是,下一秒,當那腳步聲接近,那那個走路的主人來到床前,看到她醒了,沖她柔柔地笑著說,“醒了?”的時候,她一霎間就瞪大了眼睛。

宋繁花看著杵立在床前的那張臉,驚疑地喊道,“娘?”

月霜伸手揉揉她的臉,笑著道,“幸好,沒把娘忘了。”

宋繁花眨眨眼,又眨眨眼,拼命地伸出指尖掐了一下腿肉,結果疼的要命,那麽,不是夢,眼前的人是真實的!宋繁花大驚大愕,難以置信地看著月霜,喃喃道,“娘不是……”

話沒說完,月霜就接話道,“死了,是不是?”

宋繁花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喉嚨,卻還是很鄭重地點了一下頭。

月霜笑了笑,卻沒回答,只伸手拍拍她的小腦袋,轉身往門外走,邊走邊說,“醒了就起來吧,陪娘說說話。”

宋繁花掀了被子就下床,跟在月霜後面出了那個房間。

出了房間,迎面就是海風。

宋繁花看著面前的茫茫大海,再扭頭往後看,房間沒了,只有一扇窗,像開在天空之上,遙遙地對著她與月霜。

宋繁花越發的驚詫。

月霜站在海水拍打著的岸前,朝宋繁花伸了一下手,“來。”

宋繁花走過去,月霜牽住她的手,與她並排而站,看著前方,前方碧水藍天,一眼望不到盡頭,茫風如霧,腳下的島隨著海風飄蕩著。

宋繁花側頭問月霜,“娘,這裏是哪兒?”

月霜道,“你的心湖裏。”

宋繁花大愕,“啊?”

月霜轉過身子,看著自己這個最小的女兒,看了很久,輕嘆一口氣,伸手將宋繁花攬進懷裏,輕輕地道,“娘確實是死了,你能看到娘,你能掐自己覺得疼,感覺這是真的,那是因為娘被你喚醒了。”

說著,微微推開她,目光盈盈地落在她吃驚的臉上,又道,“娘來自蓬萊仙島,仙根不廢,死後還是會回歸蓬萊,只不過,那一天你爹爹恐有被梵尤吞占的危險,我就自拔仙根,以蓬萊祖傳的仙根之術擊退梵尤,那一天,我保住了你爹爹的身體,卻沒能保住你爹爹的命,而娘也因為仙根離體,死後沒法回到蓬萊,便與你爹爹一起留在了人間。”

宋繁花聽的一陣心驚膽顫,蓬萊仙島?仙根?她娘竟然來自蓬萊,還是……神仙?

宋繁花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夢,可她又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很疼,不是夢。

不是夢,那麽……

宋繁花睜著圓瞪瞪的眼睛看著月霜。

月霜又道,“你活了兩世,娘也知道的,而你這一世的重活,是娘用最後一點兒魂力幫你的,你死的那天,娘聽到了你吞天滅地的恨,那恨不單讓娘感受到了,就是梵尤,他也感受到了。”

說到這,她又一頓,重重地嘆一聲,“可能這就是命中註定,娘想給你一次重活的機會,讓你可以快樂無憂,可你選擇了覆仇,又與段蕭走到了一起,又把天外飛銀一分為三,雲蘇,段蕭,你,你們三人身上都有各自背負的恨,卻又有著難以割舍的愛,這正是梵尤要的,若是天外飛銀還像上一世那般只被雲蘇所有,那他就沒法開啟九回之路,還有柳紹齊,他是周易之的兒子,而周易之是蓬萊仙島上的神護一族,與天女瑤華同屬一脈,柳紹齊的血一旦沾染上了天女瑤華的血淚,就被賦予了天女瑤華的能力,周易之手上有神護一族的九珠天物,柳紹齊又被你的九環鏢貫穿,可他對你沒有恨,死了還愛著你,這正是九珠所需的執著力量。”

宋繁花伸手捂住嘴巴,“娘的意思是,周易之跟你一樣,也是仙人?”

月霜道,“是。”又道,“段蕭的娘也是。”

宋繁花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完全沒辦法消化這炸天的信息,好久之後,她才低喃地訥訥道,“如此說來,段蕭是神之後,我與大哥三姐也是神之後,柳紹齊與柳纖纖也是神之後?”

月霜笑著道,“是吧。”

宋繁花無語,半晌,糾結地說,“那為何我們沒有神之力?”

月霜道,“蓬萊仙島上的任何神君,一旦離開蓬萊,與外界凡人生子,子嗣都不被予以神力,一來是為了保證蓬萊仙島的正統仙脈,二來仙君自願離島與凡人生子,就必不願意再回蓬萊,也就不會希望自己的子嗣擁有異於常人的能力,是以,生下凡人,就只是凡人,只不過,血液裏會有仙人的血,這一部分血會讓他們比尋常人要優秀。”

宋繁花想到柳紹齊,小小年紀,武功就強的不行,何止比尋常人優秀,那是優秀的太多了,還有柳纖纖,長的傾國傾城,眉眼轉換間都是媚態,這種媚態又不嬌柔不造作,可不是比一般女人要吸引人的多,還有段蕭,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的腹黑,還有宋世賢,完全是經商的天才,當然,宋繁花想到自己,想到宋清嬌,她就撇嘴了,她覺得她跟宋清嬌並沒有比尋常人出色厲害的地方啊?難道遺傳血液也分人的嗎?

宋繁花想到什麽,忽然問,“柳府有一個丫環,之前伺候周易之,後來伺候柳纖纖,叫月離的,跟娘什麽關系?”

月霜道,“她是娘的妹妹。”

宋繁花大驚,“啊?”

月霜道,“這是蓬萊恩怨,你不必多打聽,與你也無關,娘只關心你,娘出現在你的心湖裏,是因為你的死亡之氣。”

宋繁花一楞。

月霜道,“娘讓你重活一世,是讓你快樂的,不是讓你痛不欲生。”

宋繁花咬唇,“娘,我……”

月霜打斷她,繼續道,“你長大了,又活了兩世,應該知道生命有多麽珍貴,任何傷痛與生命比起來都不足為慮,你的身上有娘的魂氣,這魂氣會隨著你的存活而存留,你若死了,娘就會魂飛魄散了。”

宋繁花立馬抓緊月霜的手,“不,我不要娘魂飛魄散。”

月霜道,“那你就好好活著。”

宋繁花很痛苦,她含著哭腔張口說,“可我很痛,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月霜看她一眼,往後指了一下那個開在空中的窗戶,對她道,“看著那扇窗,問問你自己的心。”

宋繁花擡眼往那扇窗戶看去,視線剛落在上面,那窗戶前就站了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段蕭,他站在那裏,沖她溫柔地喊,“軟軟,過來。”

宋繁花眼淚洶湧而出,飛奔著往那裏跑去。

可跑著跑著那扇窗就不見了,她臉色一變,大聲喊道,“段蕭!”

雲蘇伸出去的手一頓,眼中陰鷙氣息沈沈地從眼眶內閃過,他緊緊地抿直了唇,把宋繁花扶起來,以嘴渡嘴,餵她喝水,一口水餵罷,雲蘇強硬地撬開她的唇,把她按在馬車的軟榻上,重重地吻起來。

宋繁花被逼的呼吸不暢,兩手亂抓,兩腿亂踢,好不容易清醒了,看到在強霸地肆虐自己的唇的男人,她滿腔的怒火又蹭蹭蹭地冒了上來,揚手又是一巴掌。

“啪!”

雲蘇松開她的唇,沈沈地笑起來,被宋繁花連番幾次地扇巴掌,他也不氣,只是微擡起頭,眼角含著笑意,對著她道,“總算醒了,嗯?”

宋繁花怒瞪他,“滾!”

雲蘇看她一眼,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她若再不醒,他大概會煎熬地發瘋,他退出來,伸手摸了摸臉,自嘲地笑了笑,去了另一輛馬車裏,喊玉香去陪著宋繁花,又去找蘇子斌,讓他給他弄好的治淤藥,宋繁花昏迷了半個月,最多還有兩天,他們就到達京城邊界,雲蘇可不想讓蘇八公還有那麽東西虎軍看到他臉上的巴掌印,太有損形象了。

蘇子斌見雲蘇又帶著巴掌印過來,嘖嘖不止地道,“你就讓她這麽蹬鼻子上臉,欺到你頭上?甩你巴掌是甩上癮了吧?”

雲蘇伸手摸著臉,說實在的,宋繁花綿軟軟的,可手勁卻大的出奇,不管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那巴掌都甩的非常的淩厲有力。

雲蘇挑挑眉,大腿搭在二腿上,舌尖頂了頂被甩的那一邊臉,輕輕地笑道,“沒辦法,誰讓我欺負了她,她想甩就給她甩,只要她能覺得解氣就行。”

蘇子斌翻他一眼,“沒出息。”

雲蘇但笑不語,心想,她若願意留在他身邊,她就是每天每時每刻都甩他巴掌他也願意的,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問,“半個多月了,你號到宋繁花懷孕了沒有?”

蘇子斌道,“還沒有。”

雲蘇擰眉,“沒懷上嗎?”

蘇子斌道,“時間太短,大概還沒顯露,再有半個月就能探出來了。”

雲蘇道,“她醒了,就不會再願意呆在我身邊,一天都不願意,何況是半個月。”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在杯壁上,瞇眼說,“一定要一個月才號得出來嗎?”

蘇子斌道,“若真懷上了,半個月就能號出來了。”

雲蘇眉頭一沈,“你的意思是,她沒懷上?”

蘇子斌道,“我可沒這麽說。”

雲蘇將茶杯輕輕一放,瞥他一眼。

蘇子斌笑著道,“若真沒懷上,你就把她拘在身邊,直到她懷上了為止,反正她人現在在你手裏,你想怎麽著不都隨你嗎?上次的迷藥還有的,可以讓你夜夜心想事成。”

雲蘇猛地伸手往桌上一拍,怒視著他,“你是真沒號出來,還是打著這樣的鬼主意?讓我拘著她,讓她從此失去歡樂地成為我的禁臠,讓她生不如死,讓我痛不欲生,嗯?”

最後一個嗯字,陰沈危險,似乎蘇子斌敢回答說是,下一秒就會人頭分離。

蘇子斌不懼怕雲蘇的危險語調,出聲說,“你管她歡不歡樂,你想要她,想得到她,這是最好的方法,她如今就在我們手上,毫無反抗之力,留下她,一來能成全你的念想,二來還能讓段蕭不敢妄動,有了宋繁花,就連宋氏商號都得被你掌控,這是一舉多得的事,你那麽聰明,不可能想不到。”

雲蘇氣息冷沈,冷冷地笑一聲,“你的主意,還是外公的?”

蘇子斌一楞,繼爾道,“我沒對外公說這事。”

雲蘇道,“那就是你的主意了?”

蘇子斌道,“是。”

雲蘇掀眼看他,眸中的光冷的掉渣,殺氣一閃而過,他道,“你是我三叔,我不想對你大開殺戒,但我得警告你,不許打宋繁花的主意,是,我是想要她,想把她留在身邊,可我不想剝奪她的快樂,更不想她行屍走肉一般地活在世間,她是我的人,也就是你們要尊敬的人,我娶了秦暮雪,她是我擺在臺面上的王妃,你們要尊她重她,可你們更要清楚,宋繁花是我都要供著奉著的小祖宗,你們更要供著奉著。”他微微一頓,又道,“那麽,實話對我說,她是不是真的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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