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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醫術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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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蘇在說完那句話後就伸手要去抓那枚流星鏢,只是當他手快觸上的時候,那枚流星鏢忽的一下飛縱而起,回到宋繁花手上,雲蘇眼一瞇,眼中玩味頓顯。

宋繁花感覺手腕一燙,心也跟著一燙,她恍惚中聞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似乎是柳紹齊身上的張狂不羈之氣,可怎麽可能呢,他明明是死了的。

宋繁花收緊手臂,無奈地看著雲蘇,看著他華袍尊貴,氣勢懾人。

宋繁花知道,今日一劫,誓死難逃了。

她淒婉一笑,從容不動了。

雲蘇臉龐漠冷,問,“你手中兵器可是天外飛銀所鑄?”

宋繁花冷笑,“是。”

雲蘇瞇瞇眼,寒涼之氣四溢,“所以,先柳纖纖一步找到高禦鐵的人是你?”

宋繁花又是一記冷笑,“是。”

雲蘇緩緩低問,“那把烈日銀槍也是你讓高禦鐵打造的?”

宋繁花冷哼,“是我。”

雲蘇鳳眼危險一瞇,瞇出寸寸西薄涼山之氣,他沈聲道,“你何以知道高禦鐵手上有天外飛銀?”他頓了頓,又道,“本王是否該問你,你年不過十五,又遠在衡州,高禦鐵是朱帝身邊的人,而十年前朱帝覆,高禦鐵失蹤,天下知他之人甚少,你一個小小閨閣女子,何以會知曉他?知曉他也就罷了,何以會知道他手上有天外飛銀?”說到這,他眼中夾著難以理解的匪夷神色,“尤其是你讓高禦鐵打造的那把烈日銀槍,與本王所畫之圖一模一樣,如出一轍。”

轍字出,寒涼之氣更甚,他盯著面前的女子,一時竟有種錯覺,覺得這個從不曾謀過一面之緣的閨閣女子知曉他的所有事,他殺意漫漫的心底竟奇跡地生出一抹慈悲來,向來端坐於雲端的他,第一次想要憐憫一個人。

是的,憐憫。

他放她一條生路,就看她能否再一次從他手中逃生了。

雲蘇收勢,那股阻擋宋繁花的氣功立刻散去。

宋繁花片刻不耽擱,抱著宋世賢飛快離開,只是,腳步剛騰空邁出,夜色裏便傳來一道笑聲,接著就是一句笑罵,“你們別取笑我啊,等你們有了心愛之人,欲要成親之際,可能還沒我一分的穩重呢。”

張施義看著身邊的岳文成,揶揄他,“你何時穩重過?每次一見到宋清嬌,你就跟失了魂沒了主心骨一樣,立馬軟化了去。”

岳文成打了一個酒嗝,瞪他,“那是本能反應。”

張施義道,“丟人。”

岳文成撇嘴,“你壓根不懂。”

韓廖笑道,“張兄心上沒人,自是不懂的。”

岳文成聽了這話,湊近韓廖,笑問,“意思是你心上放了人?”

韓廖微怔,片刻後那雙桃花眼裏逸出波光溢彩,他輕輕仰起臉來,看向頭頂月空,笑道,“總有伊人,在水一方,等我去愛,所以,算是吧。”

算是吧三個字他說的低而緩,似乎漫不經心,輕鴻掠影。

岳文成沒當回事,權作他是在文縐縐了。

張施義難得笑了一下,抱起雙臂,往遠處去看,這一看不打緊,竟然看到了宋繁花,他猛地一怔,沖韓廖和岳文成說,“是宋府六姑娘。”

岳文成道,“這麽晚了,她怎麽還在外面呀?”

張了眼去看,嚇一大跳。

月色下,宋繁花袖擺染血,裙擺染血,臉上汗濕著血液,看上去有點滲人,再看她身後,拖著一個熟悉的人影,那人影似乎也是一身血的樣子。

岳文成頃刻間酒意就醒了。

韓廖瞇眸,快步走至宋繁花面前,問她,“發生了何事?”

宋繁花擡起臉來看著面前的三人,見到他們,她知道,自己今夜是不會死了,可宋世賢還有沒有救就很難說了,耽擱了這麽多時間,會不會真的失血過多?她啞著嗓音說,“我哥受了傷,我有點背不動了,你幫我背一下。”

韓廖二話不說,接過宋世賢就往宋府走去。

岳文成蹙眉看著宋繁花。

張施義也眉頭擰了起來,他指了指她身上、發絲、裙擺、袖口處的鮮血,問,“怎麽弄的?”

宋繁花一言難訴,扭頭往後看一眼。

張施義順著她扭頭的方向看去,後面空空如也,除了茫茫無盡的夜色,什麽都沒有,他冷聲道,“剛有人在追殺你?”

宋繁花點頭,“嗯。”

張施義問,“誰?”

宋繁花抿緊薄唇,緩慢丟一句,“天外之人。”

張施義沒聽明白,還要再問,宋繁花卻是伸手抓住他,一臉虛汗地說,“我現在有氣無力,不想說話,你先扶我回府,等養好身子我再與你們說。”

張施義見她確實受了很重的傷,便也不問了,立馬帶著她回了宋府。

岳文成跟在後面。

回到府上,家丁們見宋世賢一身是血,又見宋繁花一身是血,紛紛驚色,宋明慧前腳剛把宋昭昭哄的睡下,還在操心宋明艷離家出走一事,就見守在門口的家丁匆忙奔進來,大叫,“二小姐,你快去看看!大少爺和六小姐流了好多血!”

宋明慧猛的站起來,“你說什麽!”

家丁急道,“好多血,你快去看看!”

宋明慧知道宋繁花跟宋世賢是去了柳府的,莫非,這一趟去柳府,遇到了不得了之事?宋明慧立刻帶著冬嚴去了門口,陳大娘守在宋昭昭的院子裏頭,如果發現宋昭昭有什麽異樣,她又立馬回去稟告的,所以,沒在宋明慧身邊。

宋明慧沖出來,還沒走到門口,就與走過來的韓廖碰了個正著。

韓廖看著她道,“速去請大夫過來。”

宋明慧看著宋世賢腦袋上如水似的血,捂嘴大驚,“怎麽流了這麽多血?”

韓廖道,“受了傷。”

宋明慧沖上去就要撫觸,韓廖輕輕避開,對她道,“世賢兄現在的情況很危及,如果不挽救及時,恐怕會一命嗚呼,你還是快點去請大夫來,我先帶他回院,稍後他若醒了,你有不明之事大可以再細細追問。”

宋明慧立刻收手,“我這就去。”

韓廖喊住她,“現在天色已晚,大概也請不到好的大夫了。”他伸手從懷裏抽出一塊玉佩,遞給她,“你拿我玉佩去韓府,把韓稹喊過來。”

韓稹是韓家世代名醫,既是姓韓,那也是本家子弟。

只不過,這個人很難請得動。

韓廖將玉佩遞出去之後想了想,又掏出一碇銀子來,“這錢帶上,上次他輸給我的,看到這銀子他不來也會來的。”

宋明慧點點頭,拿著東西立馬去了韓府。

剛到門口,又與宋繁花撞上了,她又一驚,宋繁花看她神色慌張,忙問,“二堂姐要去哪兒?”

宋明慧道,“我去韓府請韓稹。”

宋繁花說,“那你快去。”

宋明慧看她一眼,眼眶紅了紅,“你也受傷了?”

宋繁花低嗯一聲。

宋明慧大痛,卻沒時間去傷心,又見岳文成和張施義在旁邊跟著,她稍微寬了寬心,再不多言,跑去韓府。

宋繁花去東院。

岳文成和張施義也去東院。

東院裏,向來都隨侍在宋世賢身邊的常安今天因為是七月末底,要統計各大櫃臺的帳務、核對庫房,計算盈虧,雖然總帳冊是宋明慧在管理,但他得事先將下面的帳核算好了交給宋明慧,所以沒跟在宋世賢身邊,一直忙到晚上,等關上庫房的門,剛從裏面出來,就有一個家丁就來匆忙匯報,說,“常管家,你快去東院看看少爺。”

常安撣了一下青灰衣袖上的灰塵,問,“少爺怎麽了?”

家丁道,“少爺流了好多血。”

常安一楞,跟著他身後出來的陳易也一楞。

常安不解眨眼,“少爺流了血?”

家丁點頭,“是啊。”

常安心想,少爺今天是被柳纖纖約出去的,怎麽會流血,難道是英雄救美了?他笑問,“柳小姐呢,沒送少爺回來?”

那家丁道,“沒看到柳小姐啊,少爺的頭都破了,還有六小姐,也是一身鮮血。”

常安一驚,再也笑不出來,忙抓住家丁的衣領,驚問,“你說什麽?”

家丁又重覆一遍。

常安立馬松開他,風一般跑出去。

陳易想了想,也跟上。

此刻東院裏圍滿了,宋昭昭喝了一碗藥睡下了,宋清嬌急急地奔過來,岳文成看到她,見她面色驚慌,忙拉住她,說,“你先別進去。”

宋清嬌抓緊他的手,問,“大哥和六妹都受了傷?”

岳文成凝住眉頭,輕輕點一下。

宋清嬌問,“傷的很重?”

岳文成不知要如何回答,他想,何止是傷的重,性命堪憂啊,但他不想宋清嬌擔憂害怕,就說,“你二姐已經去韓府請韓稹了,你知道的,韓稹是醫術鬼才,有他在,再重的傷也治的好的。”

宋清嬌面色一沈,她的思想與岳文成不一樣,宋清嬌想的是,連醫術鬼才韓稹都驚動了,可見,她大哥與六妹不是傷的重,怕是生死一線。

她用力推開岳文成,跨進門檻。

一進門就看到很多丫環,丫環們來來往往在洗地板,她臉一寒,走進去。

裏面,站著韓廖、岳文成,宋繁花坐在床下首位置的一把四輪交椅上,她身後站著環珠和綠佩,兩個丫環都在憂心地說著什麽,床邊,戚煙在認真仔細地給岳文成擦臉,沒大一會兒,常安奔了進來,陳易也跟著進來,又過了片刻,宋明慧帶著韓稹來了。

韓稹一進來,誰也不看,只沖韓廖挑了挑眉,“用我的銀子把我請出來,你可真行。”

韓廖道,“沒空跟你貧,你快過來治病。”

韓稹哼一聲,袖手走到床邊,他一走近,宋繁花脊背一挺,宋清嬌和宋明慧也一臉緊張地靠近,戚煙拿著微濕的毛巾退後。

韓稹伸出指尖,彎下腰,將宋世賢的頭輕輕擡起,盯著那血跡模糊的地方看了半刻,扭頭沖韓廖道,“失血過多。”

韓廖抿唇,“這屋子裏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失血過多,就問你,有沒有救?”

韓稹說,“當然有救。”

韓廖道,“那就救。”

韓稹撇撇嘴,環視了一圈屋子裏的人,指了指常安,“你留下,其他所有人都出去。”

宋繁花也要留下,韓稹盯著她說,“等我治好了他,再來治你。”

宋繁花一怔。

韓稹卻不再看她了,朝後面揮揮手。

韓廖把所有人都喚出去,過了有一刻鐘頭,常安出來了,臉上露出喜色,沖緊張地盯著他的宋明慧、宋清嬌、宋繁花說,“少爺醒了。”

張施義接一句,“這麽快?”

常安想到剛剛韓稹治病的手法,臉上虛汗冒出,他點點頭,“不過又睡了,韓先生說,少爺這個時候要休息,不讓你們進去打擾。”說罷,看向宋繁花,“六小姐,韓先生讓你回你院裏,他等會兒過去。”

宋繁花說,“我不需要他看。”

常安正要應話,韓稹推了簾子出來,看著她,不陰不陽地道,“你傷的很重,比起宋世賢,你才是最危險的那一個,不過,你若是不想活了,倒也不用讓我費事了,可是呢,韓廖拿了我的銀,請了我的人,我就要負責把你們治好,不然,他丟了臉是小事,讓我韓稹蒙了羞就是大事了。”

韓廖往他臉上一瞪。

韓稹聳聳肩,擦了一把手上的水珠,朝外去了,離門前,他叮囑,“六姑娘,我在南院等你。”

宋繁花受了很重的內傷,能撐到此刻已是極限,如今,確實是各種不好,宋明慧、宋清嬌都不準許她這個時候任性,雙雙架住她胳膊,把她架到了南院。

韓稹與之前治療宋世賢一樣,不讓外人在,這次他連丫環都沒留,直接轟走。

宋繁花躺在床上,被他壓住肩膀,她仰頭看他,“我不需要你治。”

韓稹笑道,“六小姐身體不錯,五臟內腹傷了七八成還能活蹦亂跳,還有氣力說話,我也真是佩服了,不過。”他伸手搭上她的手腕,強硬地將她欲要甩開的手壓住,指腹涼涼地探在那微動的脈博上,輕聲道,“再有一掌,你就可以到地府去見閻王了。”他輕輕睨著她,“是讓我給你一掌,還是讓我給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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