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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天生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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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淩之一擊沒中,將銀扳指收回來,沖段蕭道,“你這麽護著她,可見,若柳紹齊真是她殺的,那也是你縱容的。”

段蕭冷道,“等你有了證據再來說這句話。”

薛淩之挑眉冷笑,對柳纖纖問,“你剛說,宋繁花是用一種像流星鏢似的武器殺的柳紹齊?”

柳纖纖應道,“是。”

薛淩之看一眼被段蕭護在懷中的宋繁花,瞇了瞇眸,沖暮西涼道,“去搜。”

暮西涼走向宋繁花,拱手道,“宋姑娘,失禮了。”

說罷,他伸手就要搜宋繁花的身,可段蕭在身邊站著,他能讓暮西涼碰宋繁花嗎?當然是不能的,段蕭將宋繁花拽到身後,仰臉沖暮西涼道,“誰都不能碰她。”

暮西涼一臉冷意,“段公子,這是在辦案。”

段蕭輕嘲道,“這裏是衡州,宋繁花身為我衡州太守段蕭的未婚妻,即便有罪,你也沒那資格搜她,再說了,柳纖纖說她用了武器她就用了嗎?她是柳紹齊的親姐姐,又一直不得宋繁花以及宋府各位姑娘們的喜歡,她想嫁禍給宋繁花,輕而易舉,你們信她,我卻是不信的。”他挑眉看向柳纖纖,揚聲問,“你親眼目睹是宋繁花殺的柳紹齊?”

柳纖纖捏緊帕子,仰起臉來看他,緩緩道,“是親眼所見。”

段蕭冷笑,“那你說,柳紹齊是如何死的?”

柳纖纖道,“被宋繁花殺死的。”

段蕭問,“如何殺死的?”

柳纖纖道,“用她的流星鏢。”

段蕭挑眉,將宋繁花推到範止安身後,他走到柳纖纖面前,穩穩站定,一雙眼深邃冰冷,宛若那九天之上的冰冷月光,華麗閃耀卻又涼寒冷薄,他居高臨下,睥睨著她,“柳小姐沒聽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既親眼目睹宋繁花殺柳紹齊的一幕,那你就把那一幕描述出來,不過,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這裏是公堂,你如果前言不搭後語,胡謅亂扯,陷害嫁禍我太守府的未來夫人,那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若你所言非虛,切切實實,那麽,就讓仵作當堂勘驗,看看柳紹齊是不是真如你所言的那般死法。”

柳纖纖一雙狐媚的眼驀地勾出冷意,她冷笑地看他一眼,繼爾轉頭,看向薛淩之,“大人,我所言句句真實。”

薛淩之道,“那就驗屍。”

一句驗屍,讓站在範止安身後的宋繁花緊了緊手,她其實不知道柳紹齊死後去了哪裏,因為沒見柳府為他建敬香廟,也沒見柳府掛出白欞,柳府對外宣稱柳紹齊是得了魔怔,需要沖喜方能好,可轉眼,柳纖纖前腳剛哄騙住她哥哥搬到了宋府,後腳她就上公堂指證了她。

宋繁花擡起臉來,看向門外的宋世賢。

宋世賢大概是詫異的,站在那裏,驚呆一般,他沒想到,柳紹齊居然是死了,可比起聽聞柳紹齊死亡的震撼,讓他難以置信的是……纖纖剛說什麽?

她說殺柳紹齊的人是六妹?

宋世賢拽住身邊宋明慧的手,問她,“我剛有沒有聽錯,紹齊死了,兇手是六妹?”

宋明慧緩緩強調說,“大哥,柳紹齊大概是真死了,可兇手不可能是六妹。”

宋世賢松開她的手,眉頭擰了起來。

宋明艷站在那裏,看著堂內的一幕,想到宋繁花曾經講給她的事,又聯想到那天晚上所見之事,她閉閉眼,心想,柳紹齊真的是六妹妹殺的啊,她親眼所見,而六妹,已經不是以前的六妹妹了。

宋昭昭是不信宋繁花能殺人的,也附和宋明慧的話,“決不可能是六妹。”

宋世賢又何嘗不知道他那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六妹不可能殺人,他閉閉眼又睜開眼,再看向堂內的柳纖纖時,視線就有點模糊了,他心裏想不明白的是,柳紹齊是何時死的?而如今,住在他宋府東南院裏的人又是誰?柳纖纖為什麽要誆騙他?她若有苦衷,不管什麽理由,但凡她願意嫁,他就定然敢娶的。

可是,她為什麽要騙他?

因為柳纖纖的欺騙,宋世賢痛苦地垂下了頭。

薛淩之說了要驗屍,那就一定得把柳紹齊的屍體搬過來,但搬柳紹齊的屍體,得先征得柳元康的同意,暮西涼沖柳元康問,“不知道柳二少爺有沒有入土為安?”

柳元康道,“尚在府上。”

暮西涼便道,“那就帶我去府上把二少爺擡到公堂來。”

柳元康眼中露出掙紮,小片刻的思慮後說,“我用冰棺將他封存了起來,那冰棺不能離地,一旦離地就會四分五裂,紹齊的屍體就會有破損。”

薛淩之站起身,說,“那就直接去府上勘驗。”

他親自帶上眾人,去了柳府。

可是,當柳元康打開地窯大門,所有人都聚到那個冰棺前時,卻看到冰棺裏空空如也,不說屍體了,就是一片毛發都沒有,柳元康大驚,柳纖纖尖叫出聲,“紹齊呢!”

薛淩之瞇瞇眼,四下打量著這個地窯。

暮西涼和焦燕湊到冰棺前去尋蛛絲馬跡。

段蕭隔著半步距離站在冰棺前,神情平靜,辨不出深度。

宋繁花垂目站在那裏,閉眼想到柳紹齊死在她懷中的那一幕,情緒難以控制,她隱隱地紅了眼眶,抱住段蕭的手臂,把頭擱在了他的肩膀上。

段蕭沈默看她一眼,雙手伸出,將她環抱在懷裏。

薛淩之打量一眼四周後沖柳元康問,“這地窯平時除了柳公來,還有何人來?”

柳元康道,“就我跟纖纖。”

薛淩之說,“那就奇了,今日你二人都在公堂,何人會來地窯將柳紹齊的屍體盜走?偏就趕這麽巧了,早不盜晚不盜就趕在今日盜。”說到這,他頓頓,擡目看向周遭的眾人,這一刻,他覺得眼前的每一個人都成了嫌疑犯,他瞇瞇眼,手負在身後,一緩一緩地握緊又松開,這樣的動作反覆做了四五次他才漸漸停下,停下後他對著焦燕和暮西涼問,“可發現出什麽了?”

焦燕搖頭。

暮西涼也搖頭。

薛淩之對著段蕭問,“段兄覺得柳紹齊的屍體為何會不翼而飛了呢?”

段蕭瞇瞇眼,看一眼柳元康,又看一眼柳纖纖,淡聲說,“也許柳紹齊的屍體根本就不在這裏呢?”

薛淩之一楞,“嗯?”

段蕭揚揚眉,“柳府這麽大,或許柳公記錯了地方。”

柳元康沈聲道,“我兒的屍體,我怎麽可能記錯。”

段蕭笑道,“真不會記錯嗎?我可是記得前段時間柳府對外宣稱柳紹齊臥床不起,需要沖喜方能好,所以宋大少爺向柳小姐提了親,現如今你們又說柳紹齊被宋繁花殺了,這前後語言多有矛盾,如今你說柳紹齊的屍體擺在這裏,或許,也是說錯了呢?”

柳元康臉色一冷,“你是懷疑我說假話?”

段蕭微垂著頭,慢條斯理地摩挲著懷中宋繁花的發絲,從容不迫道,“有沒有說假話,讓人在府上找一找不就知道了?”

柳元康哼一聲,轉頭看向薛淩之,“大人,我兒確實是宋繁花所殺。”

薛淩之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道,“那就提供證據來。”

柳元康沒證據。

柳纖纖也沒證據,那天的事情只有柳紹齊自己一個人知道,柳纖纖沈了沈臉色,眼角極度陰狠地看著被段蕭摟在懷中的宋繁花,可此時此刻,她也很奇怪柳紹齊的屍體怎麽會不見了,明明,她跟她爹確實是將紹齊的屍體放在這裏面的,前幾日還來看過一回,當時薛淩之來了,她爹是親自帶他進來看過的,她走到薛淩之面前,對他道,“大人,我懷疑紹齊的屍體是被人擄走的。”

薛淩之挑眉,“那就查。”他撣撣衣袖,沖段蕭道,“段兄,衡州是你在治理,這搜查一事便交給你了。”

段蕭點點頭,問,“從哪裏查起?”

薛淩之道,“各大街道、小巷、還有居民所住的宅邸。”說到這,他頓了一下,笑著道,“當然也包括你段府跟官衙。”

段蕭瞇眼道,“那柳府呢?”

薛淩之道,“自然也歸在以內。”

段蕭勾起唇角,冷寒一笑,拉著宋繁花就出了門。

薛淩之跟上。

後面的人也陸陸續續的跟上。

一行人又回到公衙。

段蕭派出衡州城內所有編制在職的官兵去搜找柳紹齊的屍體,當天沒有查完,眾人都紛紛回去休息,宋繁花要回宋府,被段蕭拉住了。

段蕭對她問,“今晚你還能睡著?”

宋繁花反問,“我為什麽睡不著?”

段蕭抿抿唇,伸手揪了一下她小臉上的肉,“沒心沒肺。”

宋繁花瞪他。

段蕭看著她,緩緩道,“關於柳紹齊,我有一點兒隱瞞了你。”

宋繁花一楞。

段蕭將她抱起來鉆進馬車,又讓夜辰趕馬回到段府,回去後段蕭沒有把宋繁花送到如意居,而是拉著她去了書房,在書房裏,他說,“那天晚上,柳紹齊的屍體確實不見了。”

宋繁花大驚,“什麽?”

段蕭瞇眼道,“那天晚上我讓夜辰將柳紹齊跟九山的屍體清理走,夜辰將他們二人的屍體放在了神龍之眼的下方,可轉眼再去看的時候就不見了。”

宋繁花疑惑不解,“怎麽會不見了?”

段蕭搖頭,“這也是我百般想不明白的地方。”

宋繁花擰著眉頭想了好大一會兒,這才問,“可不對啊,柳府不是已經拿到柳紹齊的屍體了嗎?”

段蕭道,“那是假的。”

“啊?”宋繁花瞠然瞪大了眼睛,“假的?”

段蕭沈聲點頭,“柳纖纖既然想用柳紹齊的死一箭雙雕,那我便可反用其計一箭三雕,所以,那屍體是我故意布置的,不然,哪來今日這一出?”

宋繁花猛地擡頭,“今日這一局,是你布的?”

段蕭點頭。

宋繁花楞住。

段蕭看她一眼,說,“從你決定殺柳紹齊開始,我就在想著如何將柳元康拿下,後來所有的事幾乎都在掌控之中,唯一讓我沒有防備的是柳紹齊的屍體神秘失蹤,不過,暫且,他的屍體不見了也不會造成大礙,總之,就算他的屍體在,今日這一幕也會發生,那具假的屍體是我派人弄的,今日的不翼而飛也是我讓人做的,目地就是為了搜查柳府。”說到這,他頓頓,又道,“你知道,柳元康也是世代公侯,身份地位都不同一般,想要搜他的宅邸,那得有十足十的把握,還得讓他能夠接受,又加上一個薛淩之,柳纖纖,這二人都想把臟水潑我身上,薛淩之貴為京城鼎繡,素有斷案神手之稱,我沒想到雲王朝竟是派了他來,還好他遠在雲京,對衡州發生的事不甚清楚,又加上柳纖纖確實沒有看見柳紹齊死亡一幕的真相,我才能魚目混珠,不然……”

說到這,他又頓住。

宋繁花卻聽的驚心佩服,她緩緩說,“不然,薛淩之定然能窺出今日之事的異常,循根究底,治你欺君之罪。”

段蕭點頭,“確實如此。”

宋繁花走過去,拉住他的手臂,感嘆道,“忽然發現,你也有點不像人了。”

段蕭額角一抽,“我可不是鬼。”

宋繁花揶揄道,“你也比鬼還可怕啊。”

段蕭一笑,伸手就將她摟抱住,輕功一展,往後飄然退去,一路退到涼榻邊,他一個縱倒,兩人雙雙跌進了榻裏,宋繁花在上,他在下,段蕭單手枕在腦後,一邊仰臉看她,一邊低笑,“如此,我二人就是絕配了。”

宋繁花冷哼,撐著他的胸膛起身,斥道,“誰跟你是絕配。”說著就要走。

段蕭長臂一伸又將她拽了下來,他將她摟在懷側,低聲道,“今晚睡這。”

宋繁花隔著兩人漫纏的發絲輕哼,“不睡。”

段蕭輕笑,“你不想知道明日會發生何事嗎?”

宋繁花眼一瞇,扭過頭來,頭一扭過來,嘴巴就貼在了段蕭的臉上,本來她就在段蕭身上趴著,兩人衣衫交纏,發絲交纏,彼此氣息交纏,這唇一貼,似有一股強大的電流順著段蕭的腳底一路躥起,直躥上那有力跳動的心口,讓心口砰然一動,他深邃的眼瞬間瞇起,按住宋繁花的頭,重重地吻了上來。

宋繁花掙紮無果,只得作罷。

段蕭每每在想吻她想親近她的時候,她都覺得,哪怕她能翻天遁地,也翻不出這個男人的手心,他對女人無感的時候,誰都不能近他身,他對女人傾慕有加的時候,誰也不能阻止他。

這個想法一從宋繁花的腦海裏冒出來,她就驚住了。

前世她與段蕭交結甚少,從沒深入打過交道,不知道他是如此霸道之人,如今,真是領教了。

一吻結束,宋繁花將臉埋在段蕭脖頸裏。

段蕭單手理著她的發絲,笑著用臉蹭她的臉,“怎麽?你還不好意思了?”

宋繁花張嘴就對著他的頸項一咬,這一咬口勁很大,可段蕭沒覺得疼,只覺得心笙搖曳遍體舒暢,那寬大的手掌在她的後腰上緩緩摩挲,有種克制隱忍的意味,他低聲說,“別撩撥我。”

宋繁花悶聲哼道,“到底是誰在撩撥誰?”她拿開他的手,怒道,“別亂摸!”

段蕭啞然,頓時就覺得她真不解風情,這麽個時候,她只要羞羞嗒嗒地承受他的親近就好了,不會賣弄風情,總會撒嬌的吧,可撒嬌沒有,賣弄風情沒有,這個女人,每每在與他親近的時候都是一臉毛毛燥燥的火脾氣,他冷哼一聲,瞬間就撤了手,將她推開。

宋繁花遠遠地坐到一邊,伸手摸了一下嘴唇,嘴唇上有血,指腹上沾染了一點兒,她沖段蕭控訴,“你要吻就吻,幹嘛咬我?”

段蕭撐著手臂起身,斜靠在榻上,看著她嫣紅誘人的唇,想著那柔嫩的唇咬在齒間含在嘴裏的感覺,喉嚨一滾,眼角瞇緊,再看宋繁花那一臉不滿的臉,他冷冷一哼,不回答她的話,起身坐在了書案後面。

兩個人一時都靜默了下來。

直到半盞茶過後,無方在大雨停歇之後從凈塵寺下山,趕回府上,這才打破了二人之間的靜默,他敲門進去,看到宋繁花在,微微楞了一下,禮貌地喊了一聲,又走到段蕭面前,對他道,“少爺,我回來了。”

段蕭道,“就等你呢。”

無方一楞,“嗯?”

段蕭輕輕掀起眼皮,看著他,“短短不足一個月的時間,你能恢覆功力已經很不錯了,而現在,我看你的功力遠甚以往,是凈塵幫你了吧?”

無方又一楞,“少爺怎麽知道?”

段蕭道,“他與你說了什麽?”

無方抿抿唇,往後看一眼宋繁花,段蕭說,“她聽著無妨,你直接說。”

無方哦一聲,將凈塵在羅伽聖殿說於他的話全都覆述給了段蕭聽,段蕭聽罷,直言不諱道,“他說的很對,我確實是要殺他。”

無方頓時就急了,“少爺,他……”

段蕭擡起手打斷他的話,一臉冷漠道,“他本就不該活著。”

無方一噎,想到凈塵的身份,道,“少爺,他既是朱帝一脈的王爺,那跟我們就有共同的目標,為何要殺了他,而不是拉攏他呢?”

段蕭還沒接話,宋繁花就漫漫淡淡地應一句,“因為他已淡出紅塵了呀,死比拉攏更能讓他解脫。”

無方眉頭一擰。

段蕭擡頭瞪著她,“你又知道了?”

宋繁花撇撇嘴,“你管我。”

段蕭氣瞪她一眼,收回視線,對無方道,“他既把功力都傳授給了你,那你也算是他的獨門子弟了,古時有言,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父死子敬,等他死後,你去給他挖墳建墓,供他靈魂安放。”

無方緊著手心問,“少爺非要殺他嗎?”

段蕭瞇眼,“不是我非要殺他,是他必死無疑。”說罷,又道,“他能死在我的手中,是他的福氣,不然,”段蕭挑挑眉,冷笑,“他若是暴露了身份,被雲王朝的人發現了,死的就不會這般安樂了。”

無方頓時就沒了話。

段蕭看他一眼,知道他心裏大概還在不舒服,就說,“你先下去休息。”

無方嗯一聲,扭頭走了。

等他走後,宋繁花看著段蕭,扯扯唇,問,“你說的明日之事,指的就是凈塵的死?”

段蕭點頭,“嗯。”

宋繁花笑了笑,將後背往寬大的椅背上一靠,佯佯道,“果然是老奸巨滑啊,你把我二叔手上的那封信放在了柳元康的書房,又讓薛淩之去搜柳府,轉眼,你把凈塵殺了,又逢官兵挨家挨戶翻查,那凈塵的屍體必然會被搜出來,而凈塵,他是易了容的,你會讓他的屍體暴露在薛淩之眼下的時候露出這點馬腳,讓薛淩之發現他是前朝朱氏一脈的漏網之魚朱堅,偏不巧,此時此際,你派出去的官兵又會在柳府搜出一封密信,而這封密信,是朱堅的親筆書信,如此一來,柳元康勾結前朝意圖叛亂的罪名就順理成章了,而朱堅已死,死無對證,柳元康想辯解也從無辯解,依照雲氏一脈斬草除根寧可錯殺一人也絕不縱放一人的做法,柳元康必死無疑。”

宋繁花擊掌笑讚,“段公子,你真陰險。”

段蕭瞇眼笑了,笑容一如她裙擺上燦爛的煙花,“多謝夫人誇讚,不過,你猜到了前面,卻沒猜到後面,凈塵的死除了讓柳元康無法翻身之外,還有一人。”

他緩緩拿起朱筆,在紙面上寫出兩個字。

宋繁花起身去看,當看到紙面上的字時,她一驚,“沈寒?”

段蕭道,“是他。”

宋繁花眨眨眼。

段蕭用朱筆在沈寒二字上畫著叉叉,那朱筆的毛梢輕若鴻毛,他修長有力的手一左一右很有詩意地輕撚慢挑,那一刻,他仿佛不是在寫字,而是在磨刀殺人。

宋繁花看著這樣的段蕭,心尖一點點的跳躍了起來。

她想,她果然找對了人。

這個男人,足智多謀,陰險腹黑,真是天生的王者。

段蕭將大紅叉叉蓋在沈寒二字上,蓋完,他松下朱筆,仰起頭來看著宋繁花,輕笑,“沈寒借住於凈塵寺,卻殺了一方住持凈塵,你說,他能逃之夭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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