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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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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辰說,“六姑娘好像沒反應。”

段蕭瞇眼道,“是嗎?”他哼一聲,“宋世賢去柳府提親,依宋繁花討厭柳纖纖的勁,她能無動於衷才怪了。”他摸摸下巴,“她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夜辰是不知道宋繁花的思想的,便不接話。

段蕭又沈思地想了一會兒,便將此事暫且丟在了一邊,不是他不去插手,實在是人家宋世賢去提親,他橫插什麽呢?他壓根插不著,男有情妾有意,人家想提親想結婚,跟他八桿子打不著,他即便是衡州太守也不能插手別人的愛情,所以這事只能宋繁花處理。

宋繁花見自己的哥哥心魔難除,站在院子中央,仰天長嘆。

宋明艷來到她的院中,坐在那棵大樹下的涼椅裏,揚眉說,“大哥已經去柳府了,你都不去鬧一鬧嗎?”

宋繁花道,“平時我鬧鬧哥哥還能由著我,但今天,我若去鬧,大概又會被他禁足。”

宋明艷擰眉,“那怎麽辦,就由著他嗎?”

宋繁花低下頭來,一時疲累不堪,她也走到涼椅裏坐下,緩緩玩著手帕,無奈道,“這個時候誰敢去柳府鬧,大哥都會毫不留情的,你沒見二堂姐今天都不出門嗎?”

宋明艷拍掌怒目恨聲道,“這個該死的柳纖纖。”說罷,想到什麽,她又蹭的一下站起來,“我去北院找我爹,二姐管不住他,我爹還是能管一管的。”

宋繁花道,“二叔走了。”

宋明艷一怔,倏的扭轉過身子,問她,“你剛說什麽?”

宋繁花道,“二叔帶著二嬸去尋醫治病了,目前不在衡州,霍叔也跟著去了,那北院裏已經無人了。”

宋明艷大驚,“什麽時候的事?”

宋繁花道,“岳文成來向三姐姐提親的那天。”

宋明艷站在那裏,情緒難控,她鼻腔一酸,“從娘出事後爹就把我們幾個姐妹拋置不管了,每天守著娘,原本他在北院,雖說足不出戶,可我們想見他的時候還能見上一見,這下倒好,他帶著娘走了,天大地大的,我們要到哪裏去找他?他若是跟娘在外面出了什麽事……”

說到這,她哽咽住,無法再繼續了。

宋繁花站起身,拉住她的手,輕輕拍著說,“二叔說了,他去的地方是瓊州。”

宋明艷掛著淚痕的臉一擡,“瓊州?”

宋繁花點頭,“嗯!”

宋明艷橫起胳膊就將臉上的淚擦掉,笑道,“那我也要去。”

宋繁花一怔,怔後瞪她,“瓊州那麽遠,二叔帶著二嬸,又有霍叔跟著我都擔心的要死,你還要去?”她猛的甩開她的手,“你出了衡州,指不定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宋明艷氣著了,她說,“有你這麽詛咒你親姐姐的嗎?”

宋繁花冷漠道,“隨你。”

說罷,她提了裙擺就離開。

宋明艷大聲問,“你上哪兒?”

宋繁花不應,只管往門外走,走出宋府,她站在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腳步一拐,去了官署。

段蕭在後院的涼亭裏喝茶,夜辰不在,範止安在前面的衙門辦事,宋繁花一來他就看見了,連忙丟了手上的公簿,一臉笑意地迎上去,“六姑娘。”

宋繁花問,“段蕭在嗎?”

範止安道,“大人在後院呢,我領你去。”

宋繁花輕嗯一聲,“好。”

範止安把她帶到後院,進了院子,宋繁花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涼亭裏的男子,段蕭今天穿的是月白長袍,與他以前所穿衣著大為不同,白色出塵,呂止言穿著時有一股清風遁世之感,可段蕭穿著,只覺著這白色的衣袍裏藏著冷冷的肅殺,那顏色印在他的面容上,倒像是一柄鋒利刃口上的寒光。

宋繁花心想,這個男人,太過冷漠尖銳。

若不是無法,她也決然不會找他合作,不過,他這樣的人,也只適合當合作對象,真的不適合當戀人或是丈夫,還好他是不近女色的,他若近女色,大概也沒幾個女人受得了他。

宋繁花這樣想著,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段蕭聽到笑聲,目光看過來,看到是她,他擱下杯子,沖她問,“又笑什麽?”這句話說罷,似乎想到了以前,他微微的慍怒,“老是在背後偷偷笑我,這行為很可恥。”見她邁步走了過來,他又道,“我有哪裏讓你覺得好笑了?”

宋繁花走過來,站在涼亭下的臺沿上,歪著頭問,“你怎麽知道我是在笑你?我難道就不能笑別人?或是笑別的事?或是,我心情好,就笑了呀。”

段蕭冷哼,“你心情好?”他道,“宋世賢都去柳府提親了,你還能心情好,我也真是想不透了。”

宋繁花撅撅嘴,狠狠瞪他一眼,走進涼亭,坐在他的對面,“你是見不得我高興一會兒,偏要提這事。”

段蕭挑眉,“果然是為這事來的。”他沖涼亭外的範止安道,“讓人備點吃的過來。”

範止安應聲,立刻下去照辦。

等起的東西擺進來,宋繁花一邊吃著一邊喝著,就是不再說話。

段蕭看著她,好半天後他才笑一聲,“來找我,就只是為了吃喝?”

宋繁花擡起頭看他一眼,又繼續吃自己的,吃罷拿起杯子喝水,卻發現杯子裏的水沒了,她伸手就要拿壺,被段蕭先一步搶了過來,他提著水壺,俊逸的臉上是淺淺的笑,“你說一句話,我就給你倒一杯。”

宋繁花說,“雲京那邊來消息了沒?”

段蕭將水杯斟滿,擱下底座的時候,他道,“千葉已經入了太子府。”

宋繁花挑挑眉,“所以,烈日銀槍已經到了太子手中?”

段蕭點頭,“嗯。”

宋繁花將杯子中的水一飲而盡,段蕭又看她一眼,起身將她抱進懷裏,尋覓她的唇要去吻,宋繁花伸手就攔住他,“大白天的你要做什麽?”

段蕭拿開她的手,瞇眼道,“吻你。”

宋繁花不幹,推開他站起了身,倚靠在高高的石壁上,瞪他,“你一向是不近女色的,怎麽現在老是對我又摟又抱的,你可別犯了戒。”

段蕭挑眉寒笑,“犯戒?”他道,“什麽戒?葷戒還是色戒?”

宋繁花依舊瞪他,“你明知故問。”

段蕭站起身,走到她近前,涼薄氣息逼近,帶著夜色山風一般的冷漠,他伸手拈起她胸前的散發,一邊把玩一邊說,“第一次親近女人,你得擔待點。”說罷,頓頓,“還有,你之前說過,我若想要,你就會給的。”他掀起薄薄的眼皮睨著她,“我不希望你對我說過的話都是敷衍。”

宋繁花道,“當然不是敷衍。”

段蕭便不再二話,捏著她的下巴又要去吻,宋繁花一掌推開他,段蕭怒極,“宋繁花!”

宋繁花道,“說正事。”

段蕭沈沈地抿緊了唇角,氣道,“沒心情了。”

宋繁花瞪他,“不沾點女色你就沒心情談事了,那以後跟你談事是不是都要讓你抱一抱摸一摸吻一吻?”

段蕭瞇起眼,竟站在那裏認真思考了起來。

宋繁花氣結,“德行!”

她轉身就走。

段蕭拉住她,“吻你一下怎麽了?”

宋繁花道,“不給你鼻子蹬上臉。”

段蕭瞪她。

宋繁花問,“柳紹齊的消息傳到雲京了沒有?那邊可派了人來?”

段蕭道,“消息已去了京城,派來的人正在路上,這幾天只管安靜等著就是。”

宋繁花嗯一聲,看他一眼,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臉。

段蕭一怔,又快速地反應過來,化被動為主動,把她鎖在懷裏,尋到她的唇,攻城掠地,長長的一吻結束後,兩個人的氣息都有點喘,段蕭伸手摸著她的臉,笑意盈滿眼眶,“難怪世人都說食色性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宋繁花斥他,“給你點春風你就要非要趁風得意一下。”她推開他,理理袖子,重新坐進椅子裏,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把玩著,邊把玩邊說,“我今日確實是想不到阻止我哥哥去柳府提親的好主意,所以才來你這裏的。”

段蕭瞇眼,也重新坐回椅子裏,提起茶壺給自己倒水喝,喝罷,他才道,“既想不到主意,那不如就順其自然。”

宋繁花呢喃,“順其自然?”

段蕭點頭,“其實不是所有的作為都能有所作為,也不是所有的無作為便沒有作為,你一心想要拆散宋世賢與柳纖纖,大概會苦心竭慮想盡各種方法,可事實上,那些方法沒一個能用得上,不然你早就用了,既如此,那就順勢而為,宋世賢去柳府提親,以柳纖纖的精明策劃,她定然會趁機搬進宋府,達到掌控你宋府財富的目地,於我們而言,這其實是有利而無害的。”

宋繁花掀眉瞪他,“對你而言是有利無害,但對我而言卻不是有利的。”她冷道,“我是堅決不會允許她柳纖纖踏進我宋府大門的,絕對不行!”

段蕭問,“為何?”

宋繁花冷哼,“就是不行!”

段蕭道,“她入了你宋府,豈不是更有利於我們掌控?她在掌控宋世賢的時候,也同樣的,落入了你的眼中,還有,我的眼中,這豈不是不請君,君自入甕嗎?你在生什麽氣?”

宋繁花蹭的一下站起來,胸膛灌滿了莫名怒氣。

她氣什麽?

前世柳纖纖害得她哥哥死不瞑目,害得她宋府被抄家滅族,今生她若還看著她被她哥哥接近宋府,那她……豈非是白白地重活了一世?

宋繁花捏緊手心,氣不過的時候手掌一下子拍在那石壁上,把掌心拍出一片血來。

段蕭薄薄的唇一沈,眼角勾起涼寒冷戾的笑,“你又為了不相幹的人傷自己,說你聰明你又蠢,說你蠢你又事事清明,她柳纖纖既便入了你宋府又能如何?你既不想讓她禍害到你哥哥,那就想辦法讓她不能禍害,路是人走出來的,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他指指腦袋,“要想達成自己的目地,就必須學會用腦。”

宋繁花何嘗不明白這個理,但一牽扯到宋世賢與柳纖纖的事她就會急火攻心,失了理智,她吸吸氣,收回手,用帕子擦著血。

段蕭站起身,拉著她去後院的休息房間,取了金創藥給她塗抹。

塗抹的時候宋繁花一聲不吭,段蕭問,“不疼嗎?”

宋繁花搖頭。

段蕭瞇瞇眼,“上次柳紹齊用鞭子傷了一次,後來你又用九環鏢傷了一次,如今,又傷一次,你這手,大概也不知道什麽叫疼了。”他哼一聲,將藥收起來,佯佯地倚在她右手邊的墻壁上,問,“真不疼?”

宋繁花輕聲說,“不疼。”

段蕭便不問了,慢聲道,“柳纖纖的後臺既是雲蘇,那殺她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尤其她最大的優勢是你哥哥的愛,所以,她不比柳紹齊,更不比柳元康,你得循序漸近,慢慢圖之,切務急燥上火,如今柳元康沒除,她還有強大的柳府支撐。”

說罷,他伸長胳膊將她抱起來,走到窗前,讓她看對岸的樹景。

樹景下,一簇簇的鮮花在怒而綻放。

段蕭道,“如果沒有大樹的庇佑,那些花草就不會長的那般鮮艷,更不可能開的那般肆意,它們也許能憑自己的意志活下來,卻不一定經受得住風吹雨打雷霆雨曬,柳纖纖就如同那些花,柳府就像那顆大樹,依靠不拔除,傷她就很難。”

宋繁花深吸一口氣,她說,“我都知道的。”

段蕭看她一眼,撥了撥她額間的發絲,沈聲說,“那就別急,其實我等待的時日要比你長的多,我都能等了,你又有什麽不能等的?”他摸摸她的頭,“未來還長,你要學會忍耐。”

宋繁花垂下頭來。

段蕭抱著她不再言語,過了一會兒,範止安從前衙過來,隔著遠遠的距離沖窗口處的段蕭說,“大人,剛剛城門守衛來報,有一人從雲京方向而來,十分可疑。”

段蕭銳眼冷冷一瞇,立刻松了宋繁花,大步走出去。

走近之後,他冷聲問,“可查到是何人?”

範止安小聲道,“他入城的文碟是沈氏,說是呂先生的朋友,特來尋他的,進城後就直奔百書齋了。”

段蕭瞇眼,“姓沈?”

範止安嗯道,“是。”

宋繁花緩緩走出來,聽著範止安的話,清澈幽黑的眼底掀起一股颶風,姓沈,來自雲京,又恰逢這個時候來到衡州,呵,那會是誰呢?

宋繁花仰仰臉,刺目的日光灑下來,她似乎看到了第一次見沈寒的樣子。

那是冬季,他以新上任的衡州太守名義來宋府,比起段蕭,宋繁花當時其實對沈寒很有好感的,沈寒比段蕭年輕,為人也不那麽冷漠,讓人難以接近,他去衡州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訪宋世賢,客客氣氣地送了見面禮,包括當時的五位小姐,每一個人他都帶了見面禮,而那一天,他披著百草霜色的裘皮大衣,面容俊逸,雖看起來像一個武夫,卻有一股油然而生的貴氣。

那個時候宋繁花以為他是達官顯貴,多有敬畏。

而後來才知道,他只是雲蘇手下的一名親衛,而他那不凡的氣度,不是他天生就有的,而是被主人熏陶的。

宋繁花想到沈寒那一張客氣的臉,再想到後來他所做之事,只覺得諷刺錐心。

世人多虛偽,假情難辨,真情難付。

段蕭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但沒轉頭,只對範止安說,“去查此人。”

範止安張嘴就要應是,卻被宋繁花止住了,她說,“不必查了,我知道此人是誰。”

範止安一楞,“六小姐知道?”

宋繁花低低嗯一聲。

段蕭瞇眸盯著她,須臾,他沖範止安揮揮手,範止安立刻告退了,等他一走,段蕭就沖宋繁花問,“此人是誰?”

宋繁花道,“姓沈,名寒,雲蘇手下親衛之一。”

段蕭背起手來,默默地沈著臉色不言,過了一會兒他才說,“此人我知道。”

宋繁花挑眉問,“你如何會知道他?”

段蕭反問她,“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此人是沈寒?你一沒去城門,二沒去過雲京,三沒見過此人,何以那麽肯定來者就是沈寒?”

宋繁花抿了一下唇。

段蕭看她一眼,卻不追根問底,大抵,他就是問了她也不會說的,這麽多時日的接觸,他如何不知道她炯於常人的未蔔先知,還有她突然而來的深厚功力,他不問不代表他不存疑,他存了疑卻不代表他就非要解惑,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是成迷的難以解說的,而他相信,她身上的秘密總有一天會向他敞開。

段蕭負手轉身,看著面前的一景一物,淡聲說,“我十三歲隨父親進京的時候與他打過架。”

宋繁花眨眨眼,“啊?”

段蕭道,“就是沈寒。”頓了一下,又說,“我當時打輸了。”

宋繁花無語,“所以,你如今還會不會輸?”

段蕭淺淺一笑,笑容看起來朗朗明燦,卻似乎涼氣逼人,他道,“事隔十年,還真不好說了,當時沈寒的劍術很是了得,那個時候我一直很崇拜我父親,而我父親是以霸刀聞名於世的,所以我自小就以刀法見長,劍術練的極少,打不過他也是正常的。”

宋繁花抱臂,懶洋洋地埋汰他,“你以前劍術不如人家,現在也定然贏不過,你這十年在成長,人家也在成長,指不定比你成長的還快呢。”

段蕭一噎,扭頭瞪她,哼道,“我若打不過,那你上。”

宋繁花笑道,“好啊,正合我意。”

段蕭瞇眼,“我開玩笑的。”

宋繁花仰頭看天,笑意如陽光一般刺進眼框,段蕭看著她的笑,不覺得溫暖,只覺得寒意森森,他聽見她於魅力四射的盛陽下說,“沈寒的命,我來取。”

段蕭不幹,他說,“柳紹齊歸你了,柳纖纖也歸你了,沈寒得歸我。”

宋繁花瞪眼,“這種事你也要跟我搶嗎?”

段蕭哼一聲,“什麽都讓你做了,那我做什麽?”

宋繁花道,“你觀戰。”

段蕭伸手就重重地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有那麽多的精力嗎?柳纖纖一個人都夠你頭疼的了,你哪裏還有空閑時間去對付沈寒,他忽然造臨衡州,這其中必然有蹊蹺,我先派人暗查,查明具體情況再做下一步的計劃,現在,你先回府吧,宋世賢大概已經把柳纖纖領回宋府了。”

宋繁花眼一寒,拂開廣流袖,大步地走了。

段蕭坐回涼亭,食指輕輕敲擊著石桌桌面,閉著眼,將這一段時間所發生的事前前後後地在腦海裏過了一遍,猛地,他睜開眼,笑出聲來,“好一個沈寒。”

他仰頭就喊,“夜辰!”

夜辰立馬現身,“少爺。”

段蕭道,“你速去凈塵寺通知七非,讓她帶著朱禮聰回段府,順便告知高禦鐵,從今天起,先暫時委屈他就住在段府地墓了,若他無聊,你就去我父親的書房取一本兵器譜出來給他,讓他打發打發時間,練練手。”

夜辰應是,立馬去辦。

段蕭緩緩起身,去了前衙。

宋繁花回到府上,明顯感覺府上的氣氛不一樣了,以前她只要一進門就能從四面八方聽到幾個姐姐們的說話聲和嬉笑聲,可今天,宋府裏死沈沈的,下人們都似乎小心翼翼了許多。

宋繁花擡腳跨進門檻,往西院去找宋明慧,還沒走到,就在沿墻而建的抄手游廊上碰見了柳纖纖,宋繁花腳步一頓,她看著面前的女子。

柳纖纖也停了腳步,看著她。

兩個顏色各異的女子隔著前世之仇,今生命債,與此時此際,狹路相逢,柳纖纖瞇了一下眼,拾起腳步繼續往前,宋繁花沒動,就看著她走近,等走近,柳纖纖沖她說,“我要去看看紹齊,你要不要去?”

宋繁花道,“我不是郎中,也不通曉病理。”

柳纖纖展眉往她望去,半天才說一句,“不去看就算了,反正我也打算把紹齊接來宋府了,我與你哥訂親,本就是為了給他沖喜的,所以接到宋府,他的病才會好。”

宋繁花薄冷的眼立刻滲進冰雪冷意,她冷冷一笑,“但願你真的能治好他。”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柳纖纖站在那裏,牙關緊咬,雙手捏緊了衣角,她想到她弟弟死的不明不白,她想到她弟弟是死在宋繁花手裏,她就滿腔的恨,宋繁花毀了她弟弟,那她就……毀了她大哥。

柳纖纖唇角一勾,眼中泛出殘冷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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