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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命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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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我的整個推理,有任何邏輯上的漏洞嗎?”安娜問。

沒人提出異議。

“按照我的推理,是不是可以解釋伏地魔在各個時期各個行為的原因?”安娜又問。

依然沒有異議。

安娜看著沈默的幾個人,搖搖頭:“而我做了一件最錯的事——我的報告,那份修改過的魂器制作報告。”

“你給了伏地魔,正正是他想要的。”鄧布利多說,他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不錯。但是,我還有機會改正它。而現在,我確切的知道我到底該做什麽了。”安娜看向布萊尼茨家族的掛毯,“我確切的知道,我該怎麽做。”她低頭揭開手裏懷表的後蓋,“我要回去。”

“這不可能,我不允許。”

安娜回頭,看見凱瑟琳走廊上拖著行李滿臉怒火。她試圖安撫:“我有把握,媽媽。那些數據都清楚的印在我的腦海裏。”安娜指指自己的額頭,“我知道伏地魔獻祭魂器的魔法陣,”她又指指鄧布利多手裏的那份記載如何祭祀赫卡忒的筆記,“加上萬物至理理論內允許的五個標準差以內的偏差,我可以把一切做的天衣無縫,讓任何人看不出任何問題。我現在就可以默寫出一切需要的數據,那份完美的修改報告就在我的腦袋裏。我確信一定可以騙過伏地魔——”

“——等等……你能騙過他什麽?”奧利維亞問。

“騙過他,讓魂器內的魂片和他的靈魂魔法波長產生誤差。在他獻祭重制魂器的那一刻,他將把自己的主魂送上祭臺。”安娜快速的說。

“等等……”奧利維亞已經完全混亂了,“你能做到這個?你在裏面的時候為什麽不做?”

“我——”安娜撓心撓肺的想罵娘,然後她放棄了。她不在試圖向奧利維亞解釋任何事,而是看向母親。

凱瑟琳厲聲道:“安娜,這些都是技術性的問題,沒有你也會有別人可以完成。如果你非要參與,把報告默寫出來,交給魔法部。”

“來不及了。”安娜低頭,將懷表的後蓋咬在嘴裏,含糊地說,“如果我現在不回去,把那份該死的報告銷毀……一切都就完了。”

她調整幾個內部的齒輪,重置了每個刻度對應的傳送時間,然後時間撥到最大,

“你怎麽知道伏地魔現在沒有拿到你的報告?”

“我不知道,媽媽。”安娜看著母親,“但是,我必須去試試。這是我犯下的錯誤,我有責任。”

凱瑟琳頓時無可辯駁,然後,她惱羞成怒的舉起魔杖:“無論如何,我不可能放你走。”

安娜看著母親身後一直沈默的父親,她知道,父親明白了她做這決定的原因。這次,不僅僅是因為她有責任,也不僅僅因為她能夠做到。而是因為,這是正確的決定。

她感到之前失敗的、錯誤的、崩塌的一切,又重新匯聚,把她帶回到一個正確的軌道上。

“爸爸,你都是在一個月之前搭乘海神號從海底宮返航的。這意味著六周前你是在海底宮,對嗎?”

這是重新校準後,時間懷表在極限情況下可以傳送的最遠時間距離。

查爾斯·布萊尼茨點頭,抓住了凱瑟琳的手。他沒有看向安娜,而是對奧利維亞說:“我把她托付給你了,保護好你的妹妹。”

在凱瑟琳驚呆的註視中,安娜對著父親按下了懷表的按鈕。

魔法量子的聚散,形成肉眼可見的藍色沖擊波。客廳的人除了鄧布利多,都被這股沖擊波推倒重摔在墻面上。

安娜爬起來,超遠距離、超長時間的傳送,幾乎耗盡了懷表裏魔法石的能量。懷表部件可以承受的能量也幾乎到了極限,整個表盤變得灰暗破舊,爬滿了蛛絲一般的裂紋。

毫無疑問,在下一次傳送,就是這個懷表壽終正寢的時刻。

“他們……”馬喬裏有些困惑,但是她也能看出,是安娜將她的父母強行傳送離開了,“這就是你之前說的……你有機會可以從伏地魔的城堡逃離,就是指這個?”

“我一直都可以離開。”安娜之前沒有向他們提起,自己時間懷表的事。

隨著她的話,馬喬裏和奧利維亞都是一臉震驚。

“那……我們還沖進去救你……”奧利維亞結巴道,“這、這都是為了什麽?”

“相信我,如果我當時再聰明一點,只要早一點點想出這整件事!”安娜恨恨的咬牙,“這一切,你們進來安排我的假死,伏地魔就會得到我修改過的、讓重制後魂器魔法波長和主魂有細微差別的報告……只要我再早一點想出來,這一切就是完美的。”

安娜看看客廳的掛毯:“不過現在也不晚。”

“等等,如果你現在是要回到伏地魔的城堡去拿那份報告,你最好喝下這個。”奧利維亞把一瓶剩下一半的魔藥給她,“這是加了貝拉頭發的覆方湯劑。如果你進去,遇到其他食死徒,還可以設法拖延一陣。”

“嗯,要是我遇到貝拉呢?”安娜打開那個魔藥瓶,一口飲下。

“那就算你倒……”奧利維亞說不下去了。

“放心。”安娜給她一個笑容,然後她順手將空魔藥瓶扔了。

奧利維亞將解除劑也給了她。

“把這些帶上。”鄧布利多把冠冕殘骸和永生手記,有一次交道安娜手裏,“否則你還要解釋這些都去哪兒了。”

安娜點點頭,一邊打開後蓋,重新校準刻度。裏面的齒輪已經全部焦黑了,一碰之下把她的手給燙了。她不得不再給自己一個保護魔咒。

表蓋再次合上時的“喀嚓”聲,像是某種宣布塵埃落定、這只歷經磨難的懷表即將壽終正寢的鐘聲。

“原來我做這玩意兒不是為了把我送出來,而是為了把我送進去。”安娜自嘲的嗤笑,然後再調整懷表,“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似的。”

“而你是被選中的那個。”鄧布利多說。

“……被選中。”安娜楞了楞,然後笑,“您說的對。這就是那種感覺,那種無法形容的被什麽擊中的感覺。被選中……”安娜看看掛毯,“就是被選中。”

沒有告別,安娜直接啟動了時間懷表。

她回到房間。

……一切就如同她離開前的布置一樣。

窗外,火光正濃。而她手中,能量耗盡、部件過載的懷表,一點點碎裂,最終變成了一捧金屬砂。

拍拍手,將金屬砂粒抖落,安娜拿出解除劑飲下。

“這裏發生了什麽?!”

一個魔咒從安娜背後襲來,她的右膝被魔咒擦過,她幾乎聽到了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

安娜吃痛的跪地,隨即發現自己的覆方湯劑狀態已經解除。她將壓在手心裏,解除劑的空瓶推入袖口,同時轉身看向來人。

貝拉。

這次真是只能怨她自己的烏鴉嘴。

“門口的人是怎麽回事?那個人是誰?”貝拉指著倒下的屍體問。

安娜無比慶幸,自己走的時候,將假屍體臉向下放著。

她惱怒的咆哮:“你自己沒長眼睛,看不見嗎?”

然後,她拔出魔杖對著自己的假屍體,放出一把魔鬼火焰。這個強大的黑魔法徹底燒毀了人偶。

安娜微微松一口氣,一切一拐的站起來:“他闖入了這裏,試圖找到伏地魔交給我的東西,並拿走我的報告。”安娜指著燃燒的屍體說,“外面的人發現異常,想要進來查看。他們交火了,守衛被殺,而他在戰鬥受了重傷。”安娜挪動床邊,檢查自己的膝蓋。“我正要結果他,你就給我來了這麽一下。”

貝拉大步走過來,抓起安娜的胸襟,臉貼近她:“你會攻擊這群入侵者?我以為你會求他們把你一起帶走。”貝拉的眼神清楚的表露出,她根本不相信安娜的故事。

“我倒是想。”安娜翻翻白眼,“他看到了我的報告,認為我現在也是為伏地魔效力的‘走狗’了,正準備殺了我以除後患。”

貝拉猶豫了。

開門的瞬間,她根本沒註意房間裏面的情況。她只是看到門口的屍體,擔心安娜已經逃走了。而當時站在房間中央、背對她的安娜,看起來確實像是正要拔杖攻擊地上的人。

終於,貝拉放棄了。

“那就是主人需要的報告?”

安娜手指輕微的收緊:“是的,不過我還沒有完成。”

“你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

“好像我自己不會看時間,非要你來提醒我一樣。”安娜說著,揮揮魔杖,將散落的報告攏入懷中,“我會守時的。”

貝拉命令其他人處理掉“三具”屍體,安排了新的看守人,然後離開了。

很快,城堡的騷亂平靜了。

安娜躺在床上,靜靜的聽著窗外安靜下來。她在腦海裏描繪自己需要交給伏地魔的報告,直到她清楚的知道每一個改動的數據將被放置在什麽地方,直到她眼前浮現出白色的光點,在半空中清楚的排成她的字跡,直到她清楚的看見自己寫下的每一筆、每一劃,直到她確定一切沒有破綻。

然後她站起身,準備把已經了然於胸的報告,一個字不錯的默出來。在她起身時,藏在袖管裏的魔藥瓶滾落出來,安娜隨手準備處理掉它。

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但是……這是真的。

這是她為斯內普制作的魔藥瓶之一,瓶口在特殊的光線角度下,顯示出她的簽名。這個瓶子可以逃過大部分煉金物品和麻瓜的檢測手段,方便斯內普攜帶一些特殊魔藥出行的。

……為什麽會到奧利維亞手裏?

說起來,奧利維亞是從哪裏得到貝拉的頭發的?

而且,馬喬裏說的是鳳凰社用願意聽從魔法部調動,換來了魔法部聯手對她的營救。但是,她和鳳凰社有什麽關系?鳳凰社為什麽要為了救她付出良多?看在梅林的份上,她甚至和鳳凰社裏的任何一個人都不熟。

斯內普。

唯一一個知道她的確切位置的,而且迫切想要她離開的人。

他提供給奧利維亞偽裝成貝拉的湯劑;他甚至可能是鳳凰社和魔法部這次進攻計劃的內應。

為了讓她離開,他還真是用盡了一切辦法。

確實,奧利維亞是她的家人,如果她冒著生命危險來救她,而她當時又根本沒有一個堅定立場,不可能不跟奧利維亞離開。

安娜想起了鄧布利多剛剛和她說過的話,他似乎也意有所指。

鄧布利多和斯內普,一定是達成了什麽協議……會是什麽?

……不要想了。

她現在要考慮的事太多了,而去猜斯內普在做什麽,絕對不是她“待處理”名單上的優先項目。

做好你自己的事。安娜將瓶子毀掉,同時告誡自己。

這一次,她不能弄砸了。

因為她是唯一一個擋在伏地魔前面的人,而她這次是用生命做賭註,要和伏地魔好好玩一玩誰是城堡裏最聰明的人的游戲。

在游戲的終點,如果不是她識破伏地魔的計劃,並設計他的慘死,就是伏地魔識破她的計劃,親手讓她慘死。

而她已經毀了自己的退路,除了向前,沒有其他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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