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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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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聖誕假期,安娜和斯內普從早到晚地膩在一起,像任何一對剛剛陷入熱戀的人一樣。

一段小對話,都可以讓兩人樂不可支;一起散步,挑剔食物,苛刻地批評文章,或者只是坐在一起,各幹各的事。

只要斯內普在身邊,安娜感覺時間完全被快樂的波浪包圍。要是能偶爾交換一個吻,就可以讓她快樂地回味一整天。

所以,臨到這個聖誕假期結束時,安娜前所未有地遺憾。

假期裏的寂靜時光,就像是他們兩個人擁有了整個霍格沃茨城堡。但隨著學生們開始陸陸續續的返校,霍格沃茨又變成大家的了。

馬喬裏也提前回來了。

但她傲慢地忽視了安娜的寒暄,以此表示她對安娜用留校的方式支持斯內普的不滿。

其實,經過這個甜蜜的聖誕假,安娜有點不知道怎麽面對馬喬裏。她想過很多種,她告訴馬喬裏她和斯內普的事之後她會有的反應——在她的想象裏,沒有一種反應是好的,祝福的。

所以,馬喬裏的冷淡,還讓安娜偷偷在心底松了口氣。她暫時可以不用直面這個問題了。

隨著假期漸漸過去,各個停擺的機構又重新運行起來。安娜在開學前,收到了兩封信。

一封是《魔法》雜志的來函,告知安娜她那篇《萬物至理》的論文,已經備案並進入審核程序了。

還有一封是從萊斯特蘭奇莊園寄出的。

安娜已經猜到了。

她打開那個信封,果然,裏面是一張宇宙模型圖。而這個模型的宇宙常數,正是安娜發現的那一個常數。

這是埃莉諾寄來的回禮——她們所生活的現實宇宙的模型。當然,這是一個只有埃莉諾能解答的密語。

安娜希望她對她的詩也能滿意。

隨著返校的最後期限臨近,埃莉諾依然沒有消息,安娜猜想有可能這學期不會再回來上課了。畢竟,要繼承一個家族,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因為最親近的朋友們,都在生她的氣,所以安娜也樂得清閑。她和斯內普依然保持著親密的聯系,擠出任何可能的時間,湊在一起。

開學前的最後一天,安娜和斯內普躺在黑湖邊的草地上,安娜看她的《煉金術前沿速遞》,斯內普抱著她,等著貓頭鷹把他的《巫師日報》送來。

她看一篇論文看到一半的時候,斯內普忽然將《巫師日報》遞過來,壓在安娜的論文之上。

安娜被打斷了,她給了斯內普一個不認同的眼神。但當她目光落在頭版上的時候,她的心猛地沈進深淵裏。

今天的《巫師日報》,用整版刊登了一個震驚巫師界的消息——

昨夜,魔法部接到警報,萊斯特蘭奇莊園,發生了騷亂。

當傲羅趕到現場時,萊斯特蘭奇莊園已經火焰沖天,一個黑色骷髏頭吐出毒蛇的魔法標記,懸浮在莊園上空。

魔法莊園,特別是像萊斯特蘭奇這樣的莊園,經過幾千年,不斷被繼承者用各種手段加固,已經完全成為一座鋼鐵堡壘。

這樣的莊園,如果沒有解除防禦的手段、沒有裏面人的接應,想要強行攻破,即使是集整個魔法部之力,沒個一年半載的也根本不可能。

而食死徒血洗萊斯特蘭奇莊園,只用了短短的十五鐘。

作為莊園的第二順序繼承人,食死徒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對此一定貢獻良多。

由於莊園的一切防禦機制都被摧毀,傲羅們得以順利地突進,抓捕了幾個沒來得及逃走的食死徒。

但這一切都於事無補。亞當·萊斯特蘭奇的屍體已經被燒焦了,傳承了五個世紀的萊斯特蘭奇魔法莊園,也在大火炙烤下,成為了徹底的廢墟。

在所有人認為,一切都完了的時候,一個傲羅從焦黑的瓦礫下,抱出了仍有一絲呼吸的埃莉諾。

《巫師日報》把這個叫做聖誕奇跡。盡管埃莉諾受了很嚴重的黑魔法損傷,一直在昏迷狀態,聖芒戈的醫護人員認為,她能醒過來的幾率非常低。

這個聖誕節後,埃莉諾本該成為萊斯特蘭奇家的合法繼承人。

但經魔法部查實,她沒有來得及完成血緣魔法的認證。

所以,萊斯特蘭奇家族,將正式由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繼承。他立刻在監獄裏提出申訴,《巫師日報》稱,按照程序,他很快被假釋。

這個卑鄙的食死徒,毒殺了自己的堂哥,害他的舅父死於非命,搶走了私生子侄女的繼承權。

現在,他就要堂而皇之地,繼承了萊斯特蘭奇家族了。

一切需要血緣魔法,才能打開的家族秘密,都對他敞開。他終於可以用家族的名義,向黑暗公爵諂媚和邀功。

安娜放下報紙,久久不能從震驚中回神。

“她,兩天前還給我寫了信。”安娜結巴道。然後,她從斯內普懷裏站起來,“我得回寢室。”

斯內普站起來,撫摸安娜的臉頰:“你看起來非常蒼白。你還好嗎?”

然後又追問,“你們很親密?你和埃莉諾。”

“我只是太震驚了。”安娜用手背摸摸自己的臉頰,感到像用一塊冰去感受另一塊。

不論如何,她第一時間回到寢室。

馬喬裏靠坐在床上,看著埃莉諾的空床位出神。她的手裏,也拿著最新的《巫師日報》。

“你也看到新聞了?”安娜幹巴巴地問馬喬裏。

她還想表達一點其他東西,遺憾、惋惜……隨便什麽。但事實是,面對發生在埃莉諾身上的事讓她太過震驚,別的什麽都感受不到了。

“你也看到了?”馬喬裏語氣尖酸地諷刺,“這就是所謂‘高貴’的萊斯特蘭奇家族。下毒、暗殺、血洗莊園……這種手段可一點兒也不高貴。”

“這不重要。”安娜搖頭,“上面說埃莉諾陷入永久的昏迷了。”

“是啊。”馬喬裏抹抹臉,疲憊道,“可憐的埃莉諾。不過,昏迷或許對她是一件好事。她的一切,都被羅道夫斯奪走了。即使她醒著,沒有繼承權,她除了被迫向食死徒屈服——”

“你說什麽?!”安娜大聲打斷馬喬裏,紅著眼睛,“什麽叫昏迷對她是件好事?在你眼裏,只有家族、財富和如何反對食死徒,才是有意義的?埃莉諾本人呢?她的才華就此永遠地被埋沒,這對你而言,一點兒意義也沒有嗎?”

“你真的以為,靠著個人的才華,埃莉諾可以悠閑獨立地在當今魔法界有所作為?”馬喬裏嗤笑一聲,“那我和你,還真是無話可說。”

安娜憤怒地回斥:“所以,在你看來,所有不關心政治的人——”

“——都是瞎子和聾子。”馬喬裏冷酷地看著安娜,表情堅硬得像巖石,“覆巢之下無完卵。而你不在乎,只是因為你是個冷漠自私的外來者。”

安娜低頭想了一會兒,擡起頭來看著馬喬裏:“不。我不在乎,是因為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我在乎魔法本身,多過世俗爭吵;我追求本質真理,多過權利財富。”

“所以,你是清高的學者,我是骯臟的弄權者,對嗎?”馬喬裏冷冷地問。

“一種生活方式、一種人生態度,是不是有清高和骯臟之分,我表示懷疑。只是,我們如果想要一起活下去,而不是和身邊的人一起毀滅的話,我們只能選擇接受不同,彼此容忍的活下去。”

安娜直視進馬喬裏眼底:“所以,你沒有權利指責我的生活態度,我也不指責你的。”

馬喬裏毫不回避地回應:“確實,像你說的,彼此容忍,這就是我們之間剩下的全部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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