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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字,立刻就變得神采奕奕起來,湊過去一把將紙和玉佩又搶了回去。這肯定是她那另外半幅畫,終於到手了!不用再被姓向的威脅了!

“我喜歡,特別喜歡,謝謝向——”她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般,抱住那紙包像是得了什麽寶一般。

可惜她的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

誰來告訴她,為什麽她手裏拿著的是一張白紙和一塊玉!凸(艹皿艹)這個世界基本的信任呢?心如死灰!

“不可,十——”方錦衡瞧著她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就心痛,連忙出聲制止。但是一出口才發覺這稱呼真是讓他心如刀絞。

“弟弟,你給我回馬車去!”方錦衡硬是把話給扭了過來,即使他的表情已經冷硬至極,活像是吞了蒼蠅一般難受。

“哦。”方悅言低聲應了一句,乖乖地調轉了馬頭,爬到馬車上去躲避了。

不是她太渣,而是妖精的功力太過深厚!這都能猜出她是誰,不是一個段位的!

“哈哈哈,令弟實在是可愛。別人說什麽他都信,我也是胡亂猜的,沒想到全中!”身後傳來一陣溫潤的低笑聲,緊接著就是向許良猜出來她身份的解釋。

方悅言聽得身體一僵,猛地撩開簾子鉆了進去,臉都氣白了。

那些護衛只覺得三人說話,像是打太極一般,明明每一句話都聽清楚了,但是看著那三人各異的表情,好像全都沒聽明白。雲裏霧裏的,也不知道這幾位公子爺兒究竟在說什麽。

接下來回京的一段路,兩家車隊並駕齊驅,一起往回趕。

方悅言坐在馬車裏,臉拼命板著,表情陰沈至極,似乎要結冰了一般。

“原來你不喜歡陪著大哥,而是喜歡被人欺負!”可惜即使待在馬車裏,註定她也得不到安寧。腿上還有傷的方錦程,戰鬥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大哥,我要看你的傷腿,你又不讓我看,我覺得無聊就出去騎馬咯,哪裏曉得遇到這種事兒!大哥,你等著瞧吧,這世上最毒婦人心,等我再長大一點兒,一定要那個向世子吃不了兜著走!”方悅言的眼睛瞪得老大,情緒激動,豪言壯語不要錢一樣地往外甩。

方錦程總算把手中的書放到了一遍,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嘴角輕輕揚起,露出一抹冷笑來。

“你還是安穩點兒的好,對誰撒潑都行,對他想都別想!”他擡起食指輕輕地搖了搖,語氣裏卻透著幾分堅決的意味。

“為什麽,我與他有大仇!”方悅言咬著牙抿著唇,眉頭皺得十分用力,似乎想用此刻猙獰的表情,來表達她心頭的不滿。

方錦程安靜地看著她表演,擡起手輕輕地彈了她的腦門兒一下。

“對別人撒潑,或許你大哥還能周旋。對他,你六哥都不是他的對手!我即使單槍匹馬能鬥得過他,但是——”他的動作帶著幾分寵溺,語氣卻是鄭重異常。

方悅言正聽得認真,想知道這個但是後面究竟是什麽內容。

哪知方錦程卻是長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道:“妹子,認了吧!向家的人和事兒最好一點兒都別沾,否則總有後悔的時候,裏頭的水深著呢!這次如果不是爹續弦的人選跟向家人實在關系太遠,祖父不會松口的!”

方悅言眉頭一皺,她是有苦難言。連這次在戰場立功的大哥,都要對向許良退讓三分,更何況她這個小丫頭片子。她現在倒是知道厲害,想退縮了。可是也得先把那剩下的半幅畫拿回來啊!

如果向許良真如傳言中那般,風度與眾不同,翩翩公子,她當然也不用太過擔心。反正那麽好人品的向世子,絕對不會拿她的畫作下流文章。但是現如今這幾件事兒,她已經充分地見識到了向許良是個什麽貨色,那個臭不要臉的男妖精,絕對做不出好事兒來!

一路無事,終於到了分別的時刻。方錦衡和向許良著實客套了一番,兩家車隊才分開而行。

向王府比較近,所以向許良先回到了家。他把馬車上的遠房表姑交給了自己的繼母,就準備離開了。

“世子啊,你堂姐的親事已經定下了,日子有些急,她想最後見你一面,你看——”向王妃見他要走,連忙輕聲說了兩句話。

“我也知道你為難,不過大丫頭拉著我求了許久,就差給我跪下了。你即使不見她,要不要派人去給她回幾句話,也好讓她死心!”向王妃見向許良的面色一下子陰沈下來,心裏打了個突,話鋒一轉,語氣更加柔和起來。

向許良轉過身來,直直地看著她,臉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王妃,你這麽為她的女兒著想,大伯母她知道嗎?我倒是想問問,你一向疼愛大堂姐,興許她臨時變卦的這麽好親事,就是你為她求來的,若不然怎麽總是聽你提起她呢!”

他的話音剛落,向王妃就徒然色變,甚至手都顫抖了一下,低著頭根本不敢與他對視。

“世子說什麽胡話呢?莫不是喝多了?清者自清!”向王妃甩下這句話,就匆匆地離開了。

向許良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他那雙輕輕瞇起的眼眸,像是啐了毒的匕首一般。

當他回到書房,看到被卷起來的畫軸時,臉上的表情又松緩了些。

“小丫頭片子,跟我鬥!”他擡手彈了一下畫軸,嘴角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

當時他是真的瞎猜的,那個時候方家兄妹倆瞬間流露出來的表情,實在太過怪異,才會讓他起疑心,讓他存了試探的心思。

實際上他只是想知道,那個少年是不是十姑娘假扮的,所以才會臨時摸出一張紙偷偷包了玉佩扔過去。只能說方悅言太嫩了點兒,才會相信向許良隨身攜帶她的畫。他又不是仰慕她,才拿了她的畫,怎麽可能每天放在身邊,難道用來辟邪嗎?

“阿嚏,阿嚏,阿嚏——”方悅言一連打了三個噴嚏,臉上露出幾分難過的神色。

“姑娘,奴婢們就說了你不能出去騎馬吧!瞧瞧都著涼了,肯定是要生病了!呸呸呸,奴婢可不是咒你啊!說了等著大爺和六爺回來吧,您那麽跑出去,奴婢們都沒法子跟,那些小廝會照顧什麽呀……”夏荷端了一碗姜湯進來,就瞧見方悅言打噴嚏的模樣,嘴裏劈裏啪啦地說了一長串,顯然是要把心中的擔憂和不滿全部都表達出來。

方悅言幹笑了兩下,低聲道:“不會生病的,方才肯定是我阿姐想我呢!”

“喝了!要是讓大姑娘知道了,肯定也得念叨您。您膽子也太大了,等日後見了大姑娘,奴婢哪怕被您厭棄了,也得跟她說幾句,求她讓大姑爺給您開幾幅治傷寒的苦藥。只要您出去受涼了,就回來熬藥給您喝,看您還敢不敢這樣出去了!”夏荷本來就嘴皮子利索,這一回方悅言實在太離譜了,所以不說不痛快。

方悅言立刻捂住了耳朵,臉上露出了一副十分痛苦的神色。

“哎呦,我的好夏荷,你就當疼疼我,少說幾句吧!方才我剛下馬車,就被六哥一通狠罵。你等著吧,待會子他和祖父以及大哥商量完事情之後,肯定還得過來念叨我!我現在腦袋都快炸了,我這六哥什麽都好,就是有點婆媽,討人厭的時候總像個小娘子……”她極其誇張地表達著她的不滿,說到後來就全部都演變成了對方錦衡的不滿來。

“方悅言!”一道中氣十足的喊聲出現在屋內。

方悅言立刻就閉上了嘴巴,驚恐地回頭看去,果然方錦衡就站在那裏,氣勢萬千地瞪著她。看著他臉上那副陰沈如鍋底般的神色,估計站在那裏已經挺長時間了。

“六哥,我其實什麽都沒說!”她想要解釋,但是聽起來效果更差,好像欲蓋彌彰一般。

方錦衡沈著臉走了進來,直接擡起手彈了她的腦門一下。這一下可算力氣大,方悅言立刻用手捂住了腦門,感到自己腦袋都發暈了,皮膚發麻,肯定是紅了。

“聽祖父說,你性子太野,還每日找人教習武藝,對騎射也十分感興趣!”方錦衡坐了下來,立刻就有丫頭倒了熱茶遞過來。

方悅言一聽這話,就知道方錦衡現在是要跟她算賬了,立刻就站起身,根本不敢坐下來。

“六哥,我什麽性子你不清楚嗎?還去問祖父幹什麽,我一定乖乖聽你的話!”她預感不太好,立刻舉手保證,準備表現乖乖的爭取寬大處理。

方錦衡輕輕地瞥了她一下,臉上露出幾分冷笑,看起來特別瘆得慌。

“我當然清楚,所以決定讓你的性子再野一點。你個姑娘家,不好找武先生教武藝,所以六哥決定以後親自教你。騎射方面,我也會抽出空來手把手教你!”方錦衡臉上的笑意濃了幾分,眉眼彎彎的笑得極其好看。

☆、021 初次來潮

方錦衡說到做到,自那日起,方悅言就開始了暗無天日的生活。每日早晨天不亮就被弄起來了,無論刮風下雨,先從蹲馬步開始。

無論方悅言如何撒嬌耍賴,甚至為了演戲逼真,都掉了金豆子,但是這回方錦衡顯然是鐵了心的,根本不做理會。

“六哥,你最毒男人心!”方悅言見他像塊石頭一般硬得很,不由得惱羞成怒了。

她的話音剛落,方錦衡手裏的板子就揮了下來,風聲陣陣的,她立刻就皺縮了起來。好在方錦衡只是嚇唬她,根本舍不得真的打下去。

不過第二日,當方錦衡再去叫她的時候,方悅言卻死活不肯出來了,甚至薛奶娘都跑出來勸他。

“薛嬤嬤,你趕緊讓她出來,不要總慣著她。實話跟你說,不是我要磋磨她,而是她性子太難訓,祖父放心不下,覺得新夫人進門肯定會跟她鬥法,怕我們都走了,這丫頭片子欺負新夫人呢!”方錦衡以為這又是她想出的新躲避法子,不由得長嘆了一口,語氣卻是十分堅定。

沒法子,方國公親自交代下來的,他也不想每天跟自己的小妹過不去。

“六爺,十姑娘真的不方便,這幾日她都不能起來了!老奴是不會騙你的!”薛奶娘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無奈的神色。

“嬤嬤,那你就告訴我,她究竟怎麽了?”方錦衡瞧著薛奶娘的表情不像作偽,連忙輕聲問道。

他還生怕自己這嬌氣的小妹妹,受了什麽委屈。況且他也得找個理由,回去對著方國公交差啊。

“奶娘,你不用說了,我已經出來了!”方悅言制止了奶娘要說的話,裹得跟個熊似的走了出來。

她的聲音很輕,顯得有氣無力的,而且臉色蒼白,看著甚是嚇人。

方錦衡被她嚇了一跳,怎麽一夜之間就變得如此虛弱了,昨兒看著還好好的。

“哎呦,姑娘哎,你怎麽出來了?不能出來的,這會子就該躺在床上暖暖……”薛奶娘一見她出來,立刻就走了過去,拉著她的一雙手捂著,還輕輕用力似乎想把她推回屋去。

方悅言卻直接拒絕了薛奶娘的提議,還沖著方錦衡慘然一笑:“六哥,我們走吧!”

方錦衡被她笑得渾身發冷,特別是看到她那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露了出來,他就覺得心底有些發寒。

“十妹,如果你實在不舒服,就別去了吧。祖父那裏我不說就是了!”方錦衡直覺方悅言要出什麽幺蛾子,所以連忙輕聲勸慰她。

方悅言卻是根本不領情,直接低聲道:“不行,六哥我怎麽能讓你難做!祖父那裏最是難搞,一定要讓祖父把我這性子給扭過來!”

她的聲音顯得堅定無比,說完之後就不再看方錦衡了,直接帶頭往平日裏晨練的地方走去。

方錦衡就跟在後頭,心裏的那股子怪異感越發濃烈。他瞥了一眼薛奶娘,薛奶娘只當沒看見。他看著方悅言走一步搖三晃的模樣,暗自替祖父祈福。

看樣子這小妮子是要對祖父發難了,狗膽夠大啊!

方悅言剛蹲下馬步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她就兩眼一閉暈過去了。

方錦衡眼皮一跳,立刻就沖了過去。當下也不知她到底真的假的,只有抱在懷裏,趕緊讓人請大夫。

“吳太醫,十丫頭究竟是怎麽了?”方國公自然也過來了,此刻見到診脈的大夫出來,連忙上前去詢問。

因為方錦衡暈倒得太過蹊蹺了,恰好吳太醫今兒不用進宮,而且他的府邸距離國公府也不遠,所以就直接把他給請來了。

“你們家鬧什麽呢!逼得小姑娘頭次來葵水還得出去蹲馬步,大早上的你也忍心!這還是親孫女呢,國公爺,您可得照顧好了,若是被禦史參一本你虐待子孫,到時候可夠你喝一壺的!”吳太醫頭發花白,與方國公乃是同輩,而且浸淫後宮日久,所以講出來的話就不怎麽客氣了。

方國公他說得臉色白一陣青一陣的,心裏不停地嘀咕:小丫頭來葵水就直說,非得弄得滿城風雨,還害得他被這吳老頭子念叨!

“呵呵,當然是親孫女,吳太醫說什麽玩笑話呢!我每日忙得很,哪裏有時間與小丫頭過不去!還不都是她和她兄長弄出來的,雖說是姑娘家,以後嫁了人也不能被欺負,所以就多教些拳腳功夫!”方國公腆著笑臉,邊說邊帶著吳太醫往外走,顯然是不想讓吳老頭當著小輩兒的面兒繼續說了。

“我還沒開藥呢!初次來潮肯定是難受的,廚房裏多備姜湯紅棗等溫熱補氣的東西!哎,跟你們幾個爺們兒講也不懂,估計你家奶娘應該知道,總之不能再操勞了,還不能動氣,小事兒的話就多順著些。年紀小又是姑娘家,嬌慣些怎麽了?即使日後出嫁被欺負,不還有娘家了嘛……”吳太醫改不了碎嘴的毛病,喋喋不休地說了半日,一邊說還一邊不停地用嫌棄的目光打量他們。

方賢和方錦衡也都在,這屋子裏基本上沒個女眷。方才宋氏過來一趟瞧了,已經叮囑過燉湯了,吳太醫是男人,她不好多留就走了。所以這一屋子的老少爺們兒,就聽著吳太醫說了好久有關於姑娘家養生的事情,一個個臉上掛著哭笑不得的神情。

等吳太醫好容易說完走了,方賢第一個就臉上掛不住了,輕聲罵道:“十丫頭,你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就說出來,還把吳太醫給搞來,想讓你祖父和你爹都因為你被罵啊!”

“哎呦,我肚子痛!”方悅言可不想聽他廢話,立刻捂著肚子就哼唧了起來。

方賢還沒罵完的話立刻就噤聲了,方才吳太醫半真半假地恐嚇了半晌,還是很有效果的。

“行了行了,你罵什麽,姑娘家嬌氣些也正常。十丫頭啊,祖父跟你說,你心裏不要不痛快啊!祖父也都是為了你好,以後和和氣氣的一家人處著多好,日後你六哥也不會再來找你練武了,你想怎麽弄就怎麽弄!”方國公揮了揮手,面色不善地瞪了一眼方賢,輕聲安撫了幾句方悅言,就直接走人了。

他是呆不下去了,原本只是想挫挫她的銳氣,哪曉得這丫頭片子就這麽巧來了葵水,還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方國公當然不敢跟吳太醫說,是為了以後要進門的大兒媳才磋磨一下這嫡孫女的性子,說出去肯定還得被念叨。所以即使方悅言這次做得有些過分了,他也沒底氣去多說了!

“十妹,等你修養好了我再來看你啊!”方錦衡也沒進去,摸了摸鼻子就跟著離開了。

他的心裏念叨著,旁的姑娘家肯定也來過葵水,但是人家都藏著掖著,不好意思讓父兄知道。她倒好,簡直沒羞沒臊的,還鬧得幾個長輩都在場被太醫罵了一頓!

“走了?快把手爐拿出來,一直放在肚子上都燙死我了!還有我的腳都出汗了,你們究竟塞了多少棉絮在裏面,走路都軟綿綿的!”方悅言聽著外頭沒有動靜了,立刻就招呼幾個丫頭來伺候她。

她今兒真的是來葵水了,本來是想以此做理由直接不去了,但是後來細想覺得被祖父這樣對待,著實不甘心。

憑什麽那新夫人還沒進門,就認為她會欺負人啊,說不定那個還會欺負她呢!這才想出了這個法子,她的身上一丁點兒風寒都不會受,只是到時候裝暈倒就行了。吳太醫能過來,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姑娘,大爺讓人過來傳話,說是方才請吳太醫的銀子您得給他,就要您畫一幅山水畫,要質量上乘的,否則他就去國公爺那裏告密了!” 冬霜撩起簾子走了進來,聲音壓得有些低,態度也變得小心翼翼的。

正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方悅言,聽到這兩句話之後,頓時什麽好心情都沒了。

呵呵呵,她說怎麽吳太醫那種刺頭兒,會趕過來替她這個小丫頭診脈,原來是方錦程派人去請的!

山水畫最難畫了,什麽寄情於景的,她這種小姑娘就喜歡畫些花花草草陽光明媚什麽的。山水畫她很少畫,完全就是她的弱項,每次畫完之後都被先生批評一頓!

“大哥根本就存了刁難我的心思!到底是不是我親哥!”方悅言極其不滿地嘀咕著,不過卻不敢拒絕,讓冬霜客客氣氣地把傳話那人送走了。

方錦程想要折騰她,法子實在太多了,而且能讓她哭都哭不出來!

老夫人最近一直稱病不見人,這倒是讓後院的氣氛變得異常寬松。方國公本身就是個愛笑愛鬧的主兒,每日都聽他聲如洪鐘地說些什麽,之前那些小心翼翼的氣氛全都不見了。

因著方國公還記著之前的大兒媳,就把方賢的親事往後推了些日子,定在年後。

“悅言,我憋了好久沒敢來找你,現在終於敢過來交差了!”柳靜嫻歡天喜地地走了進來,臉上還掛著幾分真切的笑意。

☆、022 中了詭計

方悅言早就準備好了一桌子糕點,都是新鮮出鍋的,就等著柳靜嫻過來了。

前幾日柳家總算是再次送來了拜帖,時隔大半年不見的柳靜嫻也總算是冒出了頭。

“我也是日盼夜盼啊!就怕你又給我惹禍上身!”方悅言的臉上也自然而然帶了幾分笑意,甚至還有心思調侃她。

“去你的,我又不是掃把星,專給你帶來黴運的!”柳靜嫻揮了揮手帕,佯怒地瞪了她一眼。

話音剛落,兩個人都歡快地笑出聲來。

“我今兒可是帶了任務來的,務必要把你哄得好好的。向世子可真難搞,我哥跟他要了無數回,他都沒給。我爹親自出馬也不行,迂回了好幾次,又是出去吃飯喝酒的,還幫了他好幾次忙,最後我哥都差點跪下求他了,他才把畫還來!”柳靜嫻先用了兩塊糕點,才說起這要畫的事情來。

當然過程極其曲折坎坷,光聽她這麽說,就能猜到向世子有多麽難搞。方悅言邊聽邊極其讚同地點頭,她當然知道那個男妖精有多變態。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就這麽一幅畫而已,硬是被向世子搞出這麽多的花樣兒來。不止弄丟畫的柳家人被折騰得特別慘,就連她這個執筆的人都受到牽連,搞進一個繼母來,當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來來來,這回我爹娘還有我哥哥讓人準備了很多東西給你賠罪。一起來看看,好多東西都讓我眼熱呢!”柳靜嫻拉著方悅言站起身來,走到桌子前,上面放著她帶來的包裹。

旁邊的小丫頭十分機敏地打開包裹,柳靜嫻就先將卷好放在最上面的畫軸遞給了她,就立刻拿起一本畫冊道:“悅言,你瞧瞧,這可是大畫家劉明乾留下來的畫作孤本,我哥他找了好久的!”

方悅言手裏拿著那個畫軸,迫不及待地打開,的確是牡丹花盛開,跟她那副畫得一模一樣。甚至連題字都一樣,但是方悅言卻知道這幅畫不是她的!

因為這是一幅相當完整的畫,根本不是被裁開的半幅畫!

柳靜嫻拿著那孤本,正等著愛畫如癡的方悅言驚艷一把呢,沒想到她的臉色忽然就變得難看至極。

“悅言,你怎麽了?這幅畫有什麽不對嗎?”柳靜嫻立刻就湊了過去,事關這幅畫,她也變得緊張起來,生怕向世子動了什麽手腳。

方悅言轉過頭,靜靜地看著她,腦子裏混亂成了一團。她要不要告訴柳靜嫻之前收到半幅畫的事情?告訴了之後,恐怕要將向世子與她折騰大夫人人選的事情說一遍,這可不算什麽光彩的事情。

她眼看年歲漸大,與向世子有聯系絕對不是好事兒。況且方錦程之前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與向家有關聯。

“沒什麽,只是再次見到這幅畫,心情有點激動!”方悅言幹笑了兩聲,只是她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媽個雞,向許良你踏馬等著,等下次見面看我不打死你!/(ㄒoㄒ)/

柳靜嫻也沒當回事兒,立刻湊過去指著這幅畫道:“我跟你說,這幅畫絕對是你畫的,不可能作假。當時我和父親研究了好久,都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況且向世子平時還是極其好相處的,人品也特別好,你絕對不用擔心什麽……”

柳靜嫻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開始劈裏啪啦地跟她說著。方悅言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她只感覺渾身冒冷汗,無暇顧及柳靜嫻了。

連柳大人研究了那麽久,都沒發現這是一幅假畫!向世子究竟使了什麽妖魔手段!

“悅言,你究竟怎麽了?拿回了畫之後,也沒見你高興啊!”柳靜嫻說得口都幹了,但是方悅言卻還是不在狀態,她終於忍不住了,輕輕推了她一把。

方悅言回過神來,回了她一個淡笑,只是嘴角僵硬,笑起來著實難看:“之前向世子以你家的名義,給了我一包東西,你有打開看過嗎?”

她知道自己是在問廢話,如果打開看過了,那柳家人不可能沒發現之前那半幅畫的。

“什麽?他給你送過東西?還以我家的名義?我不知道啊,他送的是什麽?”她的話音剛落,柳靜嫻就差點跳了起來,高聲問道。

方悅言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說向世子了,她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中了那男妖精的詭計!

好容易才糊弄了柳靜嫻離開,方悅言立刻翻出了那半幅畫。她拿過來與這幅新送來的畫折疊到一起,幾乎一模一樣,無論是花枝的位置,還是枝葉的紋路,完全重合。

不少人送畫都喜歡打暗記,方悅言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在畫的四個拐角處的花朵和枝葉,都有些許筆法的不同,甚至因為枝葉擺放的雜亂,她還在其中畫出了一個“言”字,只是兩幅畫裏都有,而且完全跟她的筆法吻合,好像這兩幅就是她自己畫的一般。

最神奇的是這兩幅畫可以完全重合,即使同樣出自她的手筆,也不可能畫出一模一樣的花朵來,這顯然應該是向世子找了專門的人來模仿的,而且還不是簡單的模仿。

如果不是這次柳靜嫻帶來這幅畫,她還被蒙在骨裏。而向世子最後同意柳家帶過來,無非是告訴她:他可以輕易模仿她的畫法和筆跡!

比之前丟了一幅畫在他那裏更加可怕!

丟畫這事兒,因為不知道向世子究竟為何與她過不去,所以她也沒敢亂說。興致也不算太高,就連過年的時候,她都有些無精打采的。

“小丫頭,我讓你畫的山水畫弄完了沒?成日裏暈暈乎乎的樣子,還以為家裏人整天讓你做苦力呢!”方錦程自然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兒來,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他毫不客氣地拍了一巴掌她的腦門兒,這幅山水畫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方錦程還是沒看到,所以只好親自來問。

“大哥,那畫太難了,不過已經快完工了!你的腿傷好了?之前你一直不肯跟我說,在戰場上究竟怎麽忽然失蹤了,現在還不能說嗎?”方悅言瞧見他已經不用拐杖了,而且走路十分正常,心情不由得好了些,眼睛一亮,便緊盯著他輕聲問道。

聽到她的問題,方錦程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軍隊裏的事情,不是你能知道的。我能告訴你的是,現在還沒抓到大魚。你在後院裏也不要太鬧騰,免得有人看你不爽,直接派了殺手來閨閣裏把你給哢嚓了!”方錦程邊說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眼睛盯著她目光森冷。

方悅言不禁被他這個動作給嚇到了,不由得皺縮了一下。

“大哥,你別嚇唬我!我還沒聽人說過,有殺手去後院裏殺女人的!我又不是什麽皇親國戚,殺我有什麽好處!”她摸了摸胳膊,感覺自己的皮膚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誰說沒好處的,只為了私仇!況且你生於武將之家,就該知道打打殺殺很正常。殺手的定義可是不死不休!到時候……”方錦程似乎專門為了嚇她而來,就殺手的問題侃侃而談。

到最後,方悅言幾乎頭皮發麻,身上冒冷汗,開始求饒了,方錦程才頗為不舍地閉上了嘴巴。

等方錦程出來的時候,臉上戲謔的神色一下子消失得幹幹凈凈,轉而變得陰沈下來。

“大哥,這次你受傷分明就是有內鬼,就這樣你還讓我留在府裏,不要跟著你們去戰場,讓我如何安心!你若是再……”方錦衡聽他說了個開頭,就有些受不了了,立刻情緒激動地抗議起來。

方錦程擡起手壓了壓,示意他輕點聲。

“就是因為前去兇險,才不能我倆一起去。況且我也不放心府上,悅言和錦俞都年紀太小,你必須留下來,至於府上其他人的死活,我們當然不用去理會!”方錦程的語氣十分堅定,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態度。

兄弟倆密談了許久,方錦衡才總算被說服了。

“其實悅言有時候說得挺對的,錦衡,你就是太婆媽了,什麽東西都要擔心!”方錦程在離開的時候,輕聲調侃了一句。

當然方錦衡不會輕易放過他,隨手拿了支毛筆就丟了過去,但是罪魁禍首已經快速地離開了。

年後不久,方國公府就迎娶了新任大夫人。

“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傳來,因為蕭氏的喪事沈寂已久的國公府,終於再次變得熱鬧起來,就連久未露面的老夫人,都出來招呼女眷賓客了。

大房的嫡子女們卻十分清閑,他們還要守孝,並不需要去討好這位繼母。原本連那些庶子女都不必過去的,不過人走茶涼,那些庶子女自然不會失去這個討好的機會。

“姑娘,您瞧瞧。那些人巴巴地過去做什麽?今兒是拜堂的日子,新夫人哪裏有機會接見他們,一個個卻像是那喜歡叮糞的蒼蠅一樣!”夏荷沖著地上吐了口口水,顯然是氣得狠了,嘴裏的話就開始逾距了。

春雲瞪了她一眼,低聲道:“胡沁什麽呢!姑娘心裏頭不好受,你就少說幾句!新夫人都來了,如果因為你這張嘴,讓姑娘得了埋怨,看到時候怎麽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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