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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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琛的話讓白檸毛骨悚然，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那話若是旁人說出倒是正常，顧琛說出顯得十分詭異驚悚。好半響才擡頭看著顧琛的眼睛，聲音有些顫抖，喉嚨滾動：“……你——你喜歡女孩？”
顧琛這個變態想做什麽？
顧琛定定看著她一會兒。
四目相對，沈默逼仄，白檸看著他沈靜黑眸中自己的倒影，心臟突突，抿了抿嘴唇：“顧琛——”
顧琛表情突變，猛地用力一把掀翻白檸按在沙發上，擡手握住了她細白的脖頸，冷峻臉上滿含戾氣：“你找死!有膽量再給我重覆一遍，白檸。”
白檸頭腦一陣眩暈，男人粗糲手指卡在她的喉嚨上，稍稍用力都會要了她的小命。白檸因為無法呼吸憋得臉頰通紅，她眼睛泛著紅嗓音沙啞憋出聲音：“顧琛——”
“閉嘴！”
顧琛死死的壓著白檸，怒氣一下子就沖上了腦袋：“我看你到底要裝到什麽時候！”
他難得向白檸表露心意，無奈白檸蠢如豬。
白檸的喉嚨裏擠出來一個艱難聲音，細小柔弱：“……救命！”
顧琛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眼睛，低沈嗓音滿含戾：“白檸，我沒有那麽變態！”深吸一口氣，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眼光有問題，為什麽會看上這麽一玩意。手指緊了又松，漸漸松開看白檸假模假樣的咳嗽，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再睜開，漆黑眸子沈沈盯著白檸：“——若是孩子像你，生個像你的女孩，那是我們的孩子，我喜歡像你的孩子。”他的嗓音低沈砸在白檸的心臟上：“白檸，我喜歡你，想你嫁給我。”說到這裏，他突然就發了狠：“你他媽的要裝傻充楞拒絕到什麽時候？能不能利利索索的答應和我好？”
白檸咳嗽戛然而止，她楞怔怔的看著顧琛。燈光從顧琛的上方傾灑下來，他的眸光越加漆黑深邃，白檸喉嚨滾動有些事她一直不敢去直視。她也害怕，害怕自己會失去所有。
白檸始終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沈默尷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顧琛皺著眉頭看了白檸半響，突然就松開了她。轉身在沙發的另一旁坐，他的手肘壓在膝蓋上，大刀闊斧的坐。有些煩躁的扯了扯衣領掏出煙盒抖出一根銜在嘴上，打火機的聲音清脆，他深深吸了一口。
白色煙霧繚繞，白檸對二手煙是絕對沒有一絲感情。嗆了那麽一下總算是擡眼看向顧琛的側臉，她看著顧琛的側臉，瞇了眼。顧琛的感情來的莫名其妙，白檸始終是不信，她不信。
“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是我？我不相信一見鐘情或者什麽。顧琛，我知道你是什麽性格。”白檸捏緊了手指，她靠在沙發上。忽的笑了，看向顧琛方向的眸子飄忽；“因為得不到？得到後多長時間會膩？”白檸擡手蓋在眼睛上，她心臟空蕩蕩的疼，對於顧琛這個人白檸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態度面對。她也想豁出去和顧琛來個你死我活，哪怕沒有結果，放縱一場也並不吃虧。可是白檸騙不了自己，她活得太清醒。
白檸在感情方面是個徹頭徹尾的新手，她沒有那麽多的經驗來勸解自己適應這場游戲，她做不到。白檸是個膽小的人，她只會在感覺到危險的時候轉身就跑。
“白檸。”
顧琛轉頭，隔著煙霧看白檸。黑眸微瞇，嗓音沈啞：“你害怕我拋棄你？”
白檸猛地擡頭，眸光閃過一道光，撞上顧琛的目光這才收斂，咬了咬嘴唇：“不是！”
她站起來想往外面走，剛走了兩步顧琛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今天你敢出了這扇門，我打斷你的腿。我保證，說到做到。”
“我對你確實是一見鐘情，信也好不信也罷。”顧琛彈了彈煙灰，白色煙灰飄落，他擡眸看著白檸的纖細背影：“話我都說完了，你接受不接受都得陪我睡。膩不膩的你又不是肥肉，吃上幾年還不至於到膩的地步。”
白檸的腳步頓住，她背對著顧琛，心臟狠狠顫了一下。捏緊的手指松開還沒有捏上，就聽身後顧琛低沈嗓音繼續響著：“白檸，你害怕也沒用，我不會放手。”
白檸蹭的回頭怒視顧琛，顧琛輕飄飄的吐出一口煙霧，瞇眼和她對視，白檸只覺得可恨。空白的腦袋找回一點理智，如果現在離開那不是前功盡棄。顧琛個王八蛋，等著看吧，總有一天她要讓顧琛嘗嘗被拋棄的滋味。
“我住哪個房間？”
白檸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怒火，咬著牙聲音一字一頓：“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抽煙？我有肺病！”
“嗯。”
顧琛暗滅了煙頭，擡手指了指樓上，說話間帶著白色霧氣：“早上剛起床，現在就忘記住在哪裏了？你的腦袋裏裝的都是什麽東西？”
白檸再不想看顧琛，拎著自己的行李箱就往樓上沖，走到拐角處腳步踉蹌了一下行李箱從樓梯上滾下來，哐當一聲巨響摔得四面開花，衣服和首飾滾落了一地。
一時間所有的怒火都沖上了腦門，她為什麽要接受顧琛的頤指氣使？她為什麽要聽話？為什麽顧琛動不動就輕描淡寫打斷她的腿？白檸又沒殺他全家！
“我來，你別動了，上去洗澡。”
白檸氣呼呼的往樓下走，腳下又絆了下，顧琛低沈嗓音就響了起來。他站起來往樓梯的方向走，濃眉緊蹙，看白檸不聽話依舊往下面走，語氣冷硬下來帶著命令意味：“白檸，上去！”
白檸不說話淚就順著臉頰往下落，她不想要顧琛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她都不想要。她不愛顧琛一點都不擔心，巴不得顧琛立刻變心她就能離開這個變態。白檸忽然就唾棄起自己的矯情來，她都奔三的人了，為一點小事就哭鼻子。
忽然肩膀被握住，顧琛大手狠狠揉上她的臉，聲音不耐煩：“有完沒完？我欺負你了麽？和誰置氣呢？白檸我看你就是欠揍。好端端的和你說話，你的脾氣說來就來。今天吃避孕藥的帳還沒算，現在這是要做什麽？”她不讓抽煙顧琛就把煙滅了，還要怎麽樣?
顧琛恨得牙癢癢，想按著白檸狠狠揍一頓。
“我沒有置氣！我就是要拿箱子。”
白檸掙不脫顧琛的手，抽了下鼻子：“我吃避孕藥沒有錯，為了以後打算何錯之有？”
顧琛捏著白檸的胳膊，瞇了黑眸。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沈，原是想饒過白檸，如今看她這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咬了咬牙，猛地拉著白檸就往樓上走：“再廢話一句，我讓你今晚連睡覺的機會都沒有。”
白檸腳步踉蹌就被顧琛強行拉到了臥室，進了門白檸忽然就安靜下來，擡手擦了臉頰上的淚。她和顧琛是沒有道理可講，簡直無話可說。
“去洗澡。”
顧琛轉身在沙發上坐，擡手解著襯衣的扣子，眉頭依舊緊皺。
“東西還在樓下。”
白檸看著顧琛，咬了咬牙，此時的顧琛十分可怕，渾身帶著殺氣，白檸往門口挪了半步。
“那不洗了，過來，跑什麽？”
顧琛摸出一根煙叼在嘴上，看了看白檸又取下來扔到了桌子上，恨恨道：“你不是很有本事麽？過來！”最後一聲，他突然暴喝。
白檸瞪了他一眼，走過去在顧琛對面坐下。
顧琛擡起黑眸看過去，指了指身邊位置：“這裏。”
臥室燈光大亮，白檸意識清醒。坐到顧琛身邊白檸還真是做不到，她猶豫了一下：“我有些困，想睡覺。既然你不嫌臟，我就不洗澡去睡了。”
顧琛黑眸直直看著她也沒說話，氣勢凜冽。
白檸今天是煩躁透了，可是她又不能直接的表現出來，顧琛脾氣永遠比她大。白檸萬萬沒想到，有那麽一天她會和喜怒無常的顧琛住在一起，以前她是想都不會想。
顧琛不說話，白檸也就賭氣一言不發，直挺挺的坐在沙發上。
顧琛忽然就站了起來，一把拉起白檸就往床邊走，拉的白檸一個踉蹌，他步伐才算是慢下來可依舊凜冽。
“你做什麽？”
顧琛一把把白檸按在床上，擡手去解襯衣，很快就露出精悍胸膛，嘴唇微動：“睡覺。”
白檸腦袋轟的一聲響，蹭的往床的另一邊跑去，目光登時警惕起來：“不是剛做過。”說完臉頰刷的一下就紅了，跟著顧琛她怎麽也流氓起來？可眼睛依舊瞪著顧琛：“怎麽又來！”
顧琛掃了她一眼：“昨天還吃飯了，今天你不還吃。”
他脫掉了自己的襯衣扔在床尾，擡腿上床動作迅速的扯過白檸就壓到了枕頭上。一只手去解皮帶，哢嚓一聲響，白檸的臉漲紅：“你——你就不能歇一天？”
她渾身都疼，一看到顧琛解褲子身體深處隱隱作疼。眉毛皺成了一團，手指抵著顧琛壓過來的胸膛，什麽也顧不得了，只希望顧琛能讓她安安穩穩睡一覺。
“不能。”
顧琛低頭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舔過她的嘴唇，吻就順勢落在她的臉頰上。單手一揚就扯掉了皮帶扔在一旁，擠進了白檸的兩腿之間。
“臥槽！”
白檸忽然鯉魚似的跳了一下沒跳起來，又被扯著拉回去。顧琛埋首在她胸前輕輕咬了一口，含糊著冷哼一聲：“別想了，我是不會放過你。”
白檸嗷嗷的叫，毫無章法。她在顧琛面前是毫無還手之力，顧琛帶著煙草味道的吻讓她差點窒息，長長一吻結束顧琛咬她的下巴：“學不會換氣？”
“啊？”
白檸迷迷茫茫，還能換氣？
“要鼻子做擺設呢？”
顧琛嗤笑一聲，拉起她的腿就往腰上帶。白檸總算是明白過來，臉漲得通紅急匆匆的發出聲音：“套——套！”
“嗯？”
顧琛箭在弦上，蓄勢待發半道上卡住。看白檸臉漲得通紅倒是消氣了不少，不輕不重的捏了下她的腰，聽著白檸哼哼這才滿意：“什麽？”
“現在不合適！”
白檸鬼扯出一個理由，她不想每天都吃藥，那簡直是要命。白檸最厭惡藥的味道，她緊緊抓住顧琛的胳膊，不敢低頭去看抵著自己的家夥。火熱堅硬，她渾身滾燙如同蝦子，盡量讓自己恢覆如常，可是本能反應她又無法控制，平白讓顧琛看了笑話。
顧琛定定看了白檸一會兒，忽然俯身就壓了過去，白檸尖叫他卻沒有立刻進入。越過白檸伸手去拉床頭櫃，打開拿出一盒安全套撕開。白檸閉著眼不去看顧琛的動作，耳邊是悉悉索索的聲音。
忽然腿被拉開，白檸又猛地睜開了眼。顧琛傾身慢慢進去，他漆黑深沈的眸子連一點光都沒有，擡手摟住白檸的腰皺眉哼了一聲：“騙我你就死定了。”
白檸眨巴下眼睛還沒回答就被徒然深-插的動作給激出了尖叫。
————————————
翌日是周末，白檸睡到大中午才醒來，下樓看到廚房忙活的顧琛。白檸第一次見不是襯衣長褲的顧琛，他穿著休閑長褲搭配煙灰色毛衣。高大身材在廚房投下陰影，鏟子翻動滿室飄香。
白檸楞了一下才擡步往廚房走去，她口渴的很，剛拉開冰箱門顧琛就轉頭看過來。瞇了黑眸，擡起下巴頦：“找什麽？”
白檸從冰箱裏找到一盒果汁，轉身往外面走：“口渴。”
“空腹喝冷果汁胃疼。”顧琛關火裝盤，他掃了白檸一眼直接拿走她手中的果汁：“外面飯桌上有個黑色保溫杯裏面是蜂蜜水。”
白檸手中突然一空，還沒回神顧琛就拉著她親了一下嘴唇。粗糲手指劃過白檸的臉頰，推她去外面：“等會吃飯。”
白檸剛洗過臉只塗了保濕乳，她擡手擦了擦嘴唇沒吱聲往餐廳去。
顧琛摸出煙叼在嘴唇上點燃吸了一口靠在流理臺上擡眸看向餐廳方向，微微瞇眼，白檸柔軟的頭發散落在肩頭，她穿著素色的家居服襯得五官越加清雋，眉目黑白分明。她打開保溫杯慢吞吞的喝著蜂蜜水，喝了幾口緊蹙的眉頭才松開。
顧琛挑起嘴角笑了一聲，爐竈上的雞湯咕嘟嘟的發出聲響，顧琛才收回視線叼著煙往竈臺前走。保溫杯中的蜂蜜水溫熱，白檸喝了半杯擡頭看向廚房。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從窗外跳躍進來的陽光，樹枝晃動光點躍動。
“下午有時間麽？”
“有事？”
顧琛吃著飯擡頭看白檸，目光漆黑。
“嗯，我得回公司取資料。”她住在這邊，距離地鐵站十分遠，不去取車周一董事會議她恐怕要遲到，白檸並不想讓顧琛送。
“先去醫院。”
顧琛筷子頓了下，眼睛直視白檸：“檢查完，我送你過去。”
白檸差點咬到了舌頭，迅速的眨巴下眼睛反應過來昨天自己扯的理由，移開視線：“怎麽檢查不都那樣，也沒什麽用處。”大腦迅速運轉拼命的找借口，她當初並沒有問過醫生這方面，也沒人告訴她。出院的時候做過全身檢查，應當是沒什麽大問題。“我也不想吃藥，這事回頭再說吧。”
白檸夾了塊魚肉放進顧琛的碗裏：“吃飯吃飯。”
這是白檸第一次給顧琛夾菜，顧琛深深看了她一眼，表情沈下去。筷子夾起魚肉放進嘴裏，清蒸魚做的不錯，肉質鮮嫩，可不管多鮮嫩也抵不過白檸明顯躲閃的目光帶來的刺激。“換個醫院檢查，那裏出毛病就治，總會好的，工作總沒有身體重要。”
白檸盯著筷子尖，思考買通醫生的幾率有多大。
“別怕吃藥。”
白檸心臟驟然一緊，說不出什麽滋味，皺了眉頭半響才擡頭看顧琛：“我其實沒那麽在乎孩子，有沒有孩子對我來說無所謂。”抿了抿嘴唇，白檸的喉嚨有些幹，她喝了一口湯：“我覺得沒有孩子挺好的，我們現在的關系吧……嗯，怎麽說呢。我覺得現在我們這樣，沒孩子很好。我做不好母親，你也做不好父親。”心臟仿佛塞滿了棉絮，白檸嘴裏的湯都覺得難以下咽，她突然狠了狠心。迎著顧琛陰沈眸子，深吸一口氣：“再相處一段時間，如果合適我們結婚。”白檸咽了咽喉嚨，這是她最後一步：“不合適，那就各奔東西，誰也不牽扯誰。顧琛，無論哪一個結果，決定權都在你手裏。”
硬碰硬，吃虧的必然是白檸。一夜的思考，不管顧琛為什麽接近自己，白檸不管了。他現在只是一時腦袋發熱，可孩子是一個生命。白檸不會讓顧琛的沖動毀了孩子的一輩子，他已經毀了白檸。
心臟鈍疼，悶悶的像是塞了棉絮。
“你有病，是騙我了？”
沈默了好長時間，顧琛放下筷子擡眸直視白檸。
“不是，我身體不好你是知道。身體不好，感情不穩定，哪一個因素都會造成孩子的不健康。我的孩子，我不希望有一丁點的閃失。顧琛，等你想好答案，真正想要孩子。”她心裏那團亂終於是找到了由頭，一扯起來就有頭有尾。“我配合你備孕，說到做到。”
她也快二十九了，人生過去了一半。眼睛看著顧琛，臉上平靜下來。年過三十她還剩什麽？僅有的時間內顧琛有顧琛的打算，她有她的計劃，機會只有這麽一次，過去了就再也沒了。
“下午去一趟醫院。”漫長的時間，顧琛拉開椅子站起來往外面走，他沒有去看白檸，連一眼都沒有：“最起碼讓我知道，你到底哪裏不好。”
白檸始終不相信他，顧琛眉頭緊皺他一直走到了玄關處。拉開門走出去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站在風裏狠狠抽了一口，剛剛白檸給他夾的那塊魚肉好像還卡在喉嚨上，哽的慌。
顧琛深深吸了一口煙霧，尼古丁在肺裏沸騰。顧琛擡頭看向遠處，黑眸中的戾氣漸漸消散變成了沒有焦距的飄忽，他的手指捏緊又緩緩松開。
白檸洗好碗收拾了廚房顧琛才進門，他帶著一身的寒氣，冷冷清清的掃了白檸一眼，通知她：“約好三點去醫院。”
顧琛執意如此，白檸也沒說什麽就上樓換衣服。她換了一件柔軟的長筒襪搭配墨綠色呢子大衣，一直蓋到了膝蓋，踩上高跟鞋往外面走。顧琛拿著鑰匙等在門口，目光移過來卻凝在了白檸身上半響沒動靜，她的頭發漆黑襯得一張臉越加白皙，眸子黑白分明。
“怎麽了？”
白檸詫異，問道：“看什麽？”
顧琛瞇了下眼睛，伸手拉過白檸幫她紮好圍巾。視線往下落到了她的高跟鞋上，白檸穿著八公分的高跟鞋，身材越加高挑。“能走路？”
白檸攏了下眉，也低頭看過去：“以前不是這樣？”
白檸帶過來了幾雙高跟鞋，就這一雙跟算低的。
顧琛看了眼白檸卻沒再說什麽，只是伸出了手。
“拉著我。”
白檸疑惑，可還是擡手挽著顧琛胳膊往外面走。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白檸拿過顧琛的手機玩游戲。看似簡單的游戲她玩了半天也沒過關，鍥而不舍的玩，到達醫院停車場白檸又恰好結束了一局。擡手扔掉手機，只覺得沒意思。
“最高紀錄兩萬分？”
白檸剛剛打開安全帶就聽旁邊顧琛發出聲音，她偏頭看過去，顧琛撿起手機在翻看，白檸沒好氣的把手機奪回來：“你以為兩萬分很好打麽？”
“確實不難。”
顧琛嗤的笑了一聲，回頭看白檸：“晚上回去打給你看。”
他的聲音壓得又低又沈，帶著意義不明的笑，白檸臉上莫名一熱，哼了一聲拉開車門往下走。會打游戲臭顯擺什麽?
顧琛從另一邊下來，車鎖發出聲音，顧琛大步往白檸的方向走，直到和她並肩：“最近膽子大了很多嘛，動不動就甩臉色。”
白檸埋首往前走：“顧先生你想多了，小的那裏敢。我的膽子還不是你給的，你不給那別說大了，就連有都難。”
顧琛似笑非似的揚起嘴角：“知道就好。”擡手攬住白檸的肩膀，捏了下她的肩膀解氣，這才緩和情緒：“去公司拿什麽資料？”
“東城建築。”
顧琛嗯了一聲，目光望向遠處若有所思。
等待檢查結果的時間，白檸坐在長椅上給助理打電話：“包和資料都送到辦公室，我馬上過去。”
助理應了一聲，白檸擡手按了眉心：“你在那邊等我一會兒，我有話要問你。”
剛掛斷電話就聽醫生叫她的名字。
顧琛先她一步站起來：“結果出來了？怎麽樣？”
醫生看了看顧琛又看隨後站起來的白檸，翻了下手上的資料。
“借一步說話。”
白檸心中一凜，顧琛往前走了一步才想起身後的白檸，又折回來握住白檸的手拉她往裏面走。壓低的聲音很沈：“應該沒事，別怕，嗯？”
“嗯。”
白檸和顧琛進了醫生辦公室，身後的門板關上。
“兩位結婚了麽？”
醫生放下檢查報告擡頭看過來。
白檸搖頭。
“檢查結果不大好。”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向白檸的目光帶著些許同情，他們專門來查這方面肯定是為了懷孕：“上一次流產受創嚴重，之後一直沒好好調理。接連受傷，以後懷孕的可能性不大，不過這事也並不絕對。”
白檸腦袋翁的一聲猛地擡頭看過去，不孕？身邊的顧琛已經站了起來，目光如炬：“什麽意思？”
“白女士身體虛弱，受孕的幾率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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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琛這個變態想做什麽？
顧琛定定看著她一會兒。
四目相對，沈默逼仄，白檸看著他沈靜黑眸中自己的倒影，心臟突突，抿了抿嘴唇：“顧琛——”
顧琛表情突變，猛地用力一把掀翻白檸按在沙發上，擡手握住了她細白的脖頸，冷峻臉上滿含戾氣：“你找死!有膽量再給我重覆一遍，白檸。”
白檸頭腦一陣眩暈，男人粗糲手指卡在她的喉嚨上，稍稍用力都會要了她的小命。白檸因為無法呼吸憋得臉頰通紅，她眼睛泛著紅嗓音沙啞憋出聲音：“顧琛——”
“閉嘴！”
顧琛死死的壓著白檸，怒氣一下子就沖上了腦袋：“我看你到底要裝到什麽時候！”
他難得向白檸表露心意，無奈白檸蠢如豬。
白檸的喉嚨裏擠出來一個艱難聲音，細小柔弱：“……救命！”
顧琛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眼睛，低沈嗓音滿含戾：“白檸，我沒有那麽變態！”深吸一口氣，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眼光有問題，為什麽會看上這麽一玩意。手指緊了又松，漸漸松開看白檸假模假樣的咳嗽，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再睜開，漆黑眸子沈沈盯著白檸：“——若是孩子像你，生個像你的女孩，那是我們的孩子，我喜歡像你的孩子。”他的嗓音低沈砸在白檸的心臟上：“白檸，我喜歡你，想你嫁給我。”說到這裏，他突然就發了狠：“你他媽的要裝傻充楞拒絕到什麽時候？能不能利利索索的答應和我好？”
白檸咳嗽戛然而止，她楞怔怔的看著顧琛。燈光從顧琛的上方傾灑下來，他的眸光越加漆黑深邃，白檸喉嚨滾動有些事她一直不敢去直視。她也害怕，害怕自己會失去所有。
白檸始終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沈默尷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顧琛皺著眉頭看了白檸半響，突然就松開了她。轉身在沙發的另一旁坐，他的手肘壓在膝蓋上，大刀闊斧的坐。有些煩躁的扯了扯衣領掏出煙盒抖出一根銜在嘴上，打火機的聲音清脆，他深深吸了一口。
白色煙霧繚繞，白檸對二手煙是絕對沒有一絲感情。嗆了那麽一下總算是擡眼看向顧琛的側臉，她看著顧琛的側臉，瞇了眼。顧琛的感情來的莫名其妙，白檸始終是不信，她不信。
“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是我？我不相信一見鐘情或者什麽。顧琛，我知道你是什麽性格。”白檸捏緊了手指，她靠在沙發上。忽的笑了，看向顧琛方向的眸子飄忽；“因為得不到？得到後多長時間會膩？”白檸擡手蓋在眼睛上，她心臟空蕩蕩的疼，對於顧琛這個人白檸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態度面對。她也想豁出去和顧琛來個你死我活，哪怕沒有結果，放縱一場也並不吃虧。可是白檸騙不了自己，她活得太清醒。
白檸在感情方面是個徹頭徹尾的新手，她沒有那麽多的經驗來勸解自己適應這場游戲，她做不到。白檸是個膽小的人，她只會在感覺到危險的時候轉身就跑。
“白檸。”
顧琛轉頭，隔著煙霧看白檸。黑眸微瞇，嗓音沈啞：“你害怕我拋棄你？”
白檸猛地擡頭，眸光閃過一道光，撞上顧琛的目光這才收斂，咬了咬嘴唇：“不是！”
她站起來想往外面走，剛走了兩步顧琛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今天你敢出了這扇門，我打斷你的腿。我保證，說到做到。”
“我對你確實是一見鐘情，信也好不信也罷。”顧琛彈了彈煙灰，白色煙灰飄落，他擡眸看著白檸的纖細背影：“話我都說完了，你接受不接受都得陪我睡。膩不膩的你又不是肥肉，吃上幾年還不至於到膩的地步。”
白檸的腳步頓住，她背對著顧琛，心臟狠狠顫了一下。捏緊的手指松開還沒有捏上，就聽身後顧琛低沈嗓音繼續響著：“白檸，你害怕也沒用，我不會放手。”
白檸蹭的回頭怒視顧琛，顧琛輕飄飄的吐出一口煙霧，瞇眼和她對視，白檸只覺得可恨。空白的腦袋找回一點理智，如果現在離開那不是前功盡棄。顧琛個王八蛋，等著看吧，總有一天她要讓顧琛嘗嘗被拋棄的滋味。
“我住哪個房間？”
白檸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怒火，咬著牙聲音一字一頓：“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抽煙？我有肺病！”
“嗯。”
顧琛暗滅了煙頭，擡手指了指樓上，說話間帶著白色霧氣：“早上剛起床，現在就忘記住在哪裏了？你的腦袋裏裝的都是什麽東西？”
白檸再不想看顧琛，拎著自己的行李箱就往樓上沖，走到拐角處腳步踉蹌了一下行李箱從樓梯上滾下來，哐當一聲巨響摔得四面開花，衣服和首飾滾落了一地。
一時間所有的怒火都沖上了腦門，她為什麽要接受顧琛的頤指氣使？她為什麽要聽話？為什麽顧琛動不動就輕描淡寫打斷她的腿？白檸又沒殺他全家！
“我來，你別動了，上去洗澡。”
白檸氣呼呼的往樓下走，腳下又絆了下，顧琛低沈嗓音就響了起來。他站起來往樓梯的方向走，濃眉緊蹙，看白檸不聽話依舊往下面走，語氣冷硬下來帶著命令意味：“白檸，上去！”
白檸不說話淚就順著臉頰往下落，她不想要顧琛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她都不想要。她不愛顧琛一點都不擔心，巴不得顧琛立刻變心她就能離開這個變態。白檸忽然就唾棄起自己的矯情來，她都奔三的人了，為一點小事就哭鼻子。
忽然肩膀被握住，顧琛大手狠狠揉上她的臉，聲音不耐煩：“有完沒完？我欺負你了麽？和誰置氣呢？白檸我看你就是欠揍。好端端的和你說話，你的脾氣說來就來。今天吃避孕藥的帳還沒算，現在這是要做什麽？”她不讓抽煙顧琛就把煙滅了，還要怎麽樣?
顧琛恨得牙癢癢，想按著白檸狠狠揍一頓。
“我沒有置氣！我就是要拿箱子。”
白檸掙不脫顧琛的手，抽了下鼻子：“我吃避孕藥沒有錯，為了以後打算何錯之有？”
顧琛捏著白檸的胳膊，瞇了黑眸。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沈，原是想饒過白檸，如今看她這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咬了咬牙，猛地拉著白檸就往樓上走：“再廢話一句，我讓你今晚連睡覺的機會都沒有。”
白檸腳步踉蹌就被顧琛強行拉到了臥室，進了門白檸忽然就安靜下來，擡手擦了臉頰上的淚。她和顧琛是沒有道理可講，簡直無話可說。
“去洗澡。”
顧琛轉身在沙發上坐，擡手解著襯衣的扣子，眉頭依舊緊皺。
“東西還在樓下。”
白檸看著顧琛，咬了咬牙，此時的顧琛十分可怕，渾身帶著殺氣，白檸往門口挪了半步。
“那不洗了，過來，跑什麽？”
顧琛摸出一根煙叼在嘴上，看了看白檸又取下來扔到了桌子上，恨恨道：“你不是很有本事麽？過來！”最後一聲，他突然暴喝。
白檸瞪了他一眼，走過去在顧琛對面坐下。
顧琛擡起黑眸看過去，指了指身邊位置：“這裏。”
臥室燈光大亮，白檸意識清醒。坐到顧琛身邊白檸還真是做不到，她猶豫了一下：“我有些困，想睡覺。既然你不嫌臟，我就不洗澡去睡了。”
顧琛黑眸直直看著她也沒說話，氣勢凜冽。
白檸今天是煩躁透了，可是她又不能直接的表現出來，顧琛脾氣永遠比她大。白檸萬萬沒想到，有那麽一天她會和喜怒無常的顧琛住在一起，以前她是想都不會想。
顧琛不說話，白檸也就賭氣一言不發，直挺挺的坐在沙發上。
顧琛忽然就站了起來，一把拉起白檸就往床邊走，拉的白檸一個踉蹌，他步伐才算是慢下來可依舊凜冽。
“你做什麽？”
顧琛一把把白檸按在床上，擡手去解襯衣，很快就露出精悍胸膛，嘴唇微動：“睡覺。”
白檸腦袋轟的一聲響，蹭的往床的另一邊跑去，目光登時警惕起來：“不是剛做過。”說完臉頰刷的一下就紅了，跟著顧琛她怎麽也流氓起來？可眼睛依舊瞪著顧琛：“怎麽又來！”
顧琛掃了她一眼：“昨天還吃飯了，今天你不還吃。”
他脫掉了自己的襯衣扔在床尾，擡腿上床動作迅速的扯過白檸就壓到了枕頭上。一只手去解皮帶，哢嚓一聲響，白檸的臉漲紅：“你——你就不能歇一天？”
她渾身都疼，一看到顧琛解褲子身體深處隱隱作疼。眉毛皺成了一團，手指抵著顧琛壓過來的胸膛，什麽也顧不得了，只希望顧琛能讓她安安穩穩睡一覺。
“不能。”
顧琛低頭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舔過她的嘴唇，吻就順勢落在她的臉頰上。單手一揚就扯掉了皮帶扔在一旁，擠進了白檸的兩腿之間。
“臥槽！”
白檸忽然鯉魚似的跳了一下沒跳起來，又被扯著拉回去。顧琛埋首在她胸前輕輕咬了一口，含糊著冷哼一聲：“別想了，我是不會放過你。”
白檸嗷嗷的叫，毫無章法。她在顧琛面前是毫無還手之力，顧琛帶著煙草味道的吻讓她差點窒息，長長一吻結束顧琛咬她的下巴：“學不會換氣？”
“啊？”
白檸迷迷茫茫，還能換氣？
“要鼻子做擺設呢？”
顧琛嗤笑一聲，拉起她的腿就往腰上帶。白檸總算是明白過來，臉漲得通紅急匆匆的發出聲音：“套——套！”
“嗯？”
顧琛箭在弦上，蓄勢待發半道上卡住。看白檸臉漲得通紅倒是消氣了不少，不輕不重的捏了下她的腰，聽著白檸哼哼這才滿意：“什麽？”
“現在不合適！”
白檸鬼扯出一個理由，她不想每天都吃藥，那簡直是要命。白檸最厭惡藥的味道，她緊緊抓住顧琛的胳膊，不敢低頭去看抵著自己的家夥。火熱堅硬，她渾身滾燙如同蝦子，盡量讓自己恢覆如常，可是本能反應她又無法控制，平白讓顧琛看了笑話。
顧琛定定看了白檸一會兒，忽然俯身就壓了過去，白檸尖叫他卻沒有立刻進入。越過白檸伸手去拉床頭櫃，打開拿出一盒安全套撕開。白檸閉著眼不去看顧琛的動作，耳邊是悉悉索索的聲音。
忽然腿被拉開，白檸又猛地睜開了眼。顧琛傾身慢慢進去，他漆黑深沈的眸子連一點光都沒有，擡手摟住白檸的腰皺眉哼了一聲：“騙我你就死定了。”
白檸眨巴下眼睛還沒回答就被徒然深-插的動作給激出了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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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周末，白檸睡到大中午才醒來，下樓看到廚房忙活的顧琛。白檸第一次見不是襯衣長褲的顧琛，他穿著休閑長褲搭配煙灰色毛衣。高大身材在廚房投下陰影，鏟子翻動滿室飄香。
白檸楞了一下才擡步往廚房走去，她口渴的很，剛拉開冰箱門顧琛就轉頭看過來。瞇了黑眸，擡起下巴頦：“找什麽？”
白檸從冰箱裏找到一盒果汁，轉身往外面走：“口渴。”
“空腹喝冷果汁胃疼。”顧琛關火裝盤，他掃了白檸一眼直接拿走她手中的果汁：“外面飯桌上有個黑色保溫杯裏面是蜂蜜水。”
白檸手中突然一空，還沒回神顧琛就拉著她親了一下嘴唇。粗糲手指劃過白檸的臉頰，推她去外面：“等會吃飯。”
白檸剛洗過臉只塗了保濕乳，她擡手擦了擦嘴唇沒吱聲往餐廳去。
顧琛摸出煙叼在嘴唇上點燃吸了一口靠在流理臺上擡眸看向餐廳方向，微微瞇眼，白檸柔軟的頭發散落在肩頭，她穿著素色的家居服襯得五官越加清雋，眉目黑白分明。她打開保溫杯慢吞吞的喝著蜂蜜水，喝了幾口緊蹙的眉頭才松開。
顧琛挑起嘴角笑了一聲，爐竈上的雞湯咕嘟嘟的發出聲響，顧琛才收回視線叼著煙往竈臺前走。保溫杯中的蜂蜜水溫熱，白檸喝了半杯擡頭看向廚房。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從窗外跳躍進來的陽光，樹枝晃動光點躍動。
“下午有時間麽？”
“有事？”
顧琛吃著飯擡頭看白檸，目光漆黑。
“嗯，我得回公司取資料。”她住在這邊，距離地鐵站十分遠，不去取車周一董事會議她恐怕要遲到，白檸並不想讓顧琛送。
“先去醫院。”
顧琛筷子頓了下，眼睛直視白檸：“檢查完，我送你過去。”
白檸差點咬到了舌頭，迅速的眨巴下眼睛反應過來昨天自己扯的理由，移開視線：“怎麽檢查不都那樣，也沒什麽用處。”大腦迅速運轉拼命的找借口，她當初並沒有問過醫生這方面，也沒人告訴她。出院的時候做過全身檢查，應當是沒什麽大問題。“我也不想吃藥，這事回頭再說吧。”
白檸夾了塊魚肉放進顧琛的碗裏：“吃飯吃飯。”
這是白檸第一次給顧琛夾菜，顧琛深深看了她一眼，表情沈下去。筷子夾起魚肉放進嘴裏，清蒸魚做的不錯，肉質鮮嫩，可不管多鮮嫩也抵不過白檸明顯躲閃的目光帶來的刺激。“換個醫院檢查，那裏出毛病就治，總會好的，工作總沒有身體重要。”
白檸盯著筷子尖，思考買通醫生的幾率有多大。
“別怕吃藥。”
白檸心臟驟然一緊，說不出什麽滋味，皺了眉頭半響才擡頭看顧琛：“我其實沒那麽在乎孩子，有沒有孩子對我來說無所謂。”抿了抿嘴唇，白檸的喉嚨有些幹，她喝了一口湯：“我覺得沒有孩子挺好的，我們現在的關系吧……嗯，怎麽說呢。我覺得現在我們這樣，沒孩子很好。我做不好母親，你也做不好父親。”心臟仿佛塞滿了棉絮，白檸嘴裏的湯都覺得難以下咽，她突然狠了狠心。迎著顧琛陰沈眸子，深吸一口氣：“再相處一段時間，如果合適我們結婚。”白檸咽了咽喉嚨，這是她最後一步：“不合適，那就各奔東西，誰也不牽扯誰。顧琛，無論哪一個結果，決定權都在你手裏。”
硬碰硬，吃虧的必然是白檸。一夜的思考，不管顧琛為什麽接近自己，白檸不管了。他現在只是一時腦袋發熱，可孩子是一個生命。白檸不會讓顧琛的沖動毀了孩子的一輩子，他已經毀了白檸。
心臟鈍疼，悶悶的像是塞了棉絮。
“你有病，是騙我了？”
沈默了好長時間，顧琛放下筷子擡眸直視白檸。
“不是，我身體不好你是知道。身體不好，感情不穩定，哪一個因素都會造成孩子的不健康。我的孩子，我不希望有一丁點的閃失。顧琛，等你想好答案，真正想要孩子。”她心裏那團亂終於是找到了由頭，一扯起來就有頭有尾。“我配合你備孕，說到做到。”
她也快二十九了，人生過去了一半。眼睛看著顧琛，臉上平靜下來。年過三十她還剩什麽？僅有的時間內顧琛有顧琛的打算，她有她的計劃，機會只有這麽一次，過去了就再也沒了。
“下午去一趟醫院。”漫長的時間，顧琛拉開椅子站起來往外面走，他沒有去看白檸，連一眼都沒有：“最起碼讓我知道，你到底哪裏不好。”
白檸始終不相信他，顧琛眉頭緊皺他一直走到了玄關處。拉開門走出去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站在風裏狠狠抽了一口，剛剛白檸給他夾的那塊魚肉好像還卡在喉嚨上，哽的慌。
顧琛深深吸了一口煙霧，尼古丁在肺裏沸騰。顧琛擡頭看向遠處，黑眸中的戾氣漸漸消散變成了沒有焦距的飄忽，他的手指捏緊又緩緩松開。
白檸洗好碗收拾了廚房顧琛才進門，他帶著一身的寒氣，冷冷清清的掃了白檸一眼，通知她：“約好三點去醫院。”
顧琛執意如此，白檸也沒說什麽就上樓換衣服。她換了一件柔軟的長筒襪搭配墨綠色呢子大衣，一直蓋到了膝蓋，踩上高跟鞋往外面走。顧琛拿著鑰匙等在門口，目光移過來卻凝在了白檸身上半響沒動靜，她的頭發漆黑襯得一張臉越加白皙，眸子黑白分明。
“怎麽了？”
白檸詫異，問道：“看什麽？”
顧琛瞇了下眼睛，伸手拉過白檸幫她紮好圍巾。視線往下落到了她的高跟鞋上，白檸穿著八公分的高跟鞋，身材越加高挑。“能走路？”
白檸攏了下眉，也低頭看過去：“以前不是這樣？”
白檸帶過來了幾雙高跟鞋，就這一雙跟算低的。
顧琛看了眼白檸卻沒再說什麽，只是伸出了手。
“拉著我。”
白檸疑惑，可還是擡手挽著顧琛胳膊往外面走。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白檸拿過顧琛的手機玩游戲。看似簡單的游戲她玩了半天也沒過關，鍥而不舍的玩，到達醫院停車場白檸又恰好結束了一局。擡手扔掉手機，只覺得沒意思。
“最高紀錄兩萬分？”
白檸剛剛打開安全帶就聽旁邊顧琛發出聲音，她偏頭看過去，顧琛撿起手機在翻看，白檸沒好氣的把手機奪回來：“你以為兩萬分很好打麽？”
“確實不難。”
顧琛嗤的笑了一聲，回頭看白檸：“晚上回去打給你看。”
他的聲音壓得又低又沈，帶著意義不明的笑，白檸臉上莫名一熱，哼了一聲拉開車門往下走。會打游戲臭顯擺什麽?
顧琛從另一邊下來，車鎖發出聲音，顧琛大步往白檸的方向走，直到和她並肩：“最近膽子大了很多嘛，動不動就甩臉色。”
白檸埋首往前走：“顧先生你想多了，小的那裏敢。我的膽子還不是你給的，你不給那別說大了，就連有都難。”
顧琛似笑非似的揚起嘴角：“知道就好。”擡手攬住白檸的肩膀，捏了下她的肩膀解氣，這才緩和情緒：“去公司拿什麽資料？”
“東城建築。”
顧琛嗯了一聲，目光望向遠處若有所思。
等待檢查結果的時間，白檸坐在長椅上給助理打電話：“包和資料都送到辦公室，我馬上過去。”
助理應了一聲，白檸擡手按了眉心：“你在那邊等我一會兒，我有話要問你。”
剛掛斷電話就聽醫生叫她的名字。
顧琛先她一步站起來：“結果出來了？怎麽樣？”
醫生看了看顧琛又看隨後站起來的白檸，翻了下手上的資料。
“借一步說話。”
白檸心中一凜，顧琛往前走了一步才想起身後的白檸，又折回來握住白檸的手拉她往裏面走。壓低的聲音很沈：“應該沒事，別怕，嗯？”
“嗯。”
白檸和顧琛進了醫生辦公室，身後的門板關上。
“兩位結婚了麽？”
醫生放下檢查報告擡頭看過來。
白檸搖頭。
“檢查結果不大好。”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向白檸的目光帶著些許同情，他們專門來查這方面肯定是為了懷孕：“上一次流產受創嚴重，之後一直沒好好調理。接連受傷，以後懷孕的可能性不大，不過這事也並不絕對。”
白檸腦袋翁的一聲猛地擡頭看過去，不孕？身邊的顧琛已經站了起來，目光如炬：“什麽意思？”
“白女士身體虛弱，受孕的幾率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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