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清再見到寧雨潺的時候，已經是他回京的第三天了。

昨夜下了一場小雨，雨後山裏的空氣格外清新。趙清與寧雨潺兩人走在去往天佛寺的石階路上，氣氛雖沈默卻溫馨。

趙清主動打破了沈默：“這些日子你還好嗎？”他聽說寧雨潺把他被石清帶走的事都歸咎於自己身上，一直很是自責。

寧雨潺笑了一下：“挺好的，見你們平安回來我就放心了。”她其實很羨慕王虎，王虎當時想追上去就追上去了，她卻一直被人阻攔著。後來她也能想明白，以她的身份以身犯險確實是讓身邊的人為難了，可是這段等待趙清消息的日子卻格外煎熬。

趙清聽到這話卻並不如何放心，寧雨潺以前是個很開朗很愛笑愛說話的女孩，可這次一見明顯沈默很多不說，就連笑起來眼睛裏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不少。顯然這件事還是對寧雨潺有了不小的影響，可他也沒什麽好的辦法。

寧雨潺見趙清沒有繼續說話，就自顧陷入了自己的思緒。想起了她父皇昨日對她的催婚：“明月也是個大姑娘了，父皇雖不舍得但也不得不為你操心起終身大事來了。聽說你之前看中的那個叫趙清的小子如今已安然歸來了，那我兒準備什麽時候帶他進宮來給朕瞧瞧？”

寧雨潺當時立刻否認了對趙清有意，只說自己對他是單純的出於對朋友的關心，並不是自己父皇想象的那種關系。寧雨潺偷偷看了一眼趙清帥氣幹凈的側臉，臉不由一熱，其實趙清確實也很好看呢。

且趙清也一直潔身自好，身邊連個貼身侍女都沒有，也沒聽說過他對哪個姑娘有意思。若是他真的喜歡姑娘的話，也許自己有很大的機會？呸呸，想什麽呢？！萬一人家喜歡的是男人呢？等待，應該不會吧？

“對了，你是喜歡女人的吧？”寧雨潺想要確認一下。

趙清無語地看了寧雨潺一眼：“以前不是和你說過嗎？怎麽，你又懷疑我和哪個男人的關系了？”

趙清這樣一說，讓寧雨潺想起了最開始認識趙清時誤會他和劉承允的關系的事了，不禁有些尷尬：“咳，那你不喜歡男人，也沒見你喜歡哪個女人啊？”

趙清停下來站在比寧雨潺高兩階的臺階上，轉過身來低頭看她：“你這麽關心我的終身大事？”不如你自己嫁給我啊。

最想說的那句話最終還是沒說出口，系統一直沒有消息，他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這世界終老。他不能那麽自私，如果他不能對寧雨潺的未來負責的話，還是不要挑明自己的心意為好。

趙清定定地望著寧雨潺的臉，其實他很想很想親過去，但是……不行。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寧雨潺的。

也許是第一次在瓊林宴之後的園子裏看到沒戴面紗的她的時候，也許是那次京郊遇襲寧雨潺一直很淡定的和他們逃命的時候，也許是在明和縣毫無防備地見到她的時候，也許是在被石清帶走前寧雨潺很激動的要換人的時候，也許是這次回到京城看到站在路邊等候的她的時候……

誰知道呢？都不重要了。其實他即使很喜歡寧雨潺又怎麽樣呢？他不能去追求，甚至不能讓寧雨潺知道，也許當作普通朋友就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吧。

寧雨潺被趙清看著，感覺趙清的眼裏似乎沈澱著一種深刻的感情，讓人忍不住就想沈溺其中。回過神來卻看到趙清已經若無其事地轉過身繼續往山上走了，不禁懷疑自己也許只是看錯了。

寧雨潺是個執著的姑娘，自己想弄明白的事就一定會想盡辦法弄明白。

即使趙清似乎不是很想回答她的問題，可她還是不想放過趙清：“我是你的好朋友嘛！關心下你的終身大事怎麽了，不是很正常的嘛？話說你現在到底有沒有心上人啊？”

趙清不動聲色地加快了腳步：“怎麽，你想給我介紹個？”

寧雨潺在後面跟得有些吃力，就只能一邊大喘氣一邊回答：“那也行啊。你喜歡什麽樣的姑娘？”

趙清心想我喜歡你這樣的姑娘，嘴上卻道：“喜歡溫柔的，像我娘一樣會照顧人的。”

寧雨潺把趙清的形容跟自己對照了一下。溫柔，她應該還算溫柔吧？就算她以前有過不溫柔的時候，那也是現實逼她不溫柔的。嗯，對，就是這樣。至於照顧人，她不會可以學嘛。所以自己還是很符合趙清的擇妻標準的。

“那我遇到了就給你介紹哦。你是真的沒有心上人吧？別到時候我給你介紹了，你又說你有喜歡的人了哦。”寧雨潺快走幾步追上趙清，仔細盯著趙清的表情，似乎是想看請趙清有沒有說假話。

趙清微不可查地頓了下：“好。”卻並沒有回答有沒有心上人的話，且開始轉移話題，“說來你也不小了，什麽時候嫁人啊？”

寧雨潺突然被問到自己，心裏有些緊張：“我，我倒想嫁，也得人家願意娶我吧？”

趙清想打破這有點暧昧的氣氛，開玩笑道：“你真想嫁，誰敢不娶你？”

寧雨潺有點被這句話傷到，這不是說她會利用自己的身份，強迫不喜歡自己的人娶自己嗎？

“那你呢？我要是想嫁你，你敢不敢不娶我？”寧雨潺語氣有些沖，眼睛也不知為什麽有些酸澀，固執地等待著趙清的回答。

趙清話一出口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其實只是想開個玩笑，並不覺得寧雨潺真是這樣霸道的人。

“對不起，我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說出口才意識到這玩笑很傷人。你在我心裏是很重感情的人，也是很尊重別人的人。要是你喜歡的人真的不喜歡你，相信你絕不會利用權勢去強迫他。”趙清一臉誠懇地道歉。

寧雨潺不知怎麽覺得有些委屈，別開臉不看趙清，卻依舊固執地問：“你還沒回答我，你敢不敢不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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