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異象擾心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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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亦蕾笑道“這個……自然是了。”
淩妃心中一松，試探道“那，不知國公大人可有和皇後姐姐說過，如今進展如何了？”
蔣皇後頗為悠然斟了兩杯茶，道“在那之前，本宮想讓你先見一個人。”
淩妃一楞“見一個人？”
話音剛落，屏風後面便走出了一個人，確切來說，是一個女子。
那女子穿一身水藍色的裙子，緩緩走出來。不知為何，裙子上有十分惹眼的一灘水漬。淩妃看過去，待視線上升到那張面孔，登時臉色煞白。
那走出來的不是瀟妃，又是誰？
只見瀟妃笑著走近，頗有些為難地提著裙子上濺了水漬的地方，無奈道“看來得回去換一身衣裳了。淩妃姐姐，一起吧？”說著便伸手抓了過來。
“走開！給本宮走開！！”
淩妃驚聲尖叫著連連後退，一不小心撞翻了蔣亦蕾剛剛還在擺弄的花盆，稀裏嘩啦碎了一地，人也倒在地上，雙手在面前胡亂揮舞驅趕著。
不多時便弄得自己一身狼狽。
終於，耳邊一個聲音道“淩妃娘娘！娘娘，鎮定點！”
淩妃擡眼從指縫中偷看出去，這才又發現面前的確站著一個藍衣女子，卻不是瀟妃的那張臉了。
她微微一楞，再三確定一番，才終於松開了手。那女子要上山扶她，淩妃卻是一把推開她，自己站起來踉踉蹌蹌跑向蔣皇後，慌張道“皇後娘娘你看到沒有？瀟妃，是瀟妃！”
蔣亦蕾一臉疑惑“什麽瀟妃？你說你想知道事情進展如何，本宮便叫你見一見我父親派進宮來報信的人，你怎麽嚇成這樣？”
“報信的人？”淩妃再回頭去看，果見那女子十分面生，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身上穿的水藍色衣裳不過是宮人們的統一服侍，而且，上面哪裏有什麽水漬？
一陣恍惚，蔣皇後擔憂道“妹妹這是怎麽了？莫不是發生了太多事，最近有些精神衰弱了？”
深吸一口氣，淩妃定了定神，在桌邊坐了下來，盡量不顯出異樣來，笑道“興許是昨晚沒睡好。既然是國公大人的人，那便快說說，如今情況怎麽樣了？”
那女子恭敬道“國公大人和太尉大人昨日剛剛見過面，已經收集了足夠的證據扳倒秦陽王。眼下，就等一個契機了。”
淩妃道“契機？李清秋沒保住皇上的龍嗣，皇上已經遷怒於秦陽王了，這還不算是個契機嗎？”
蔣皇後打斷“當然不算。偏偏是這種關頭把證據披露給皇上，豈不是有些太過湊巧，太過刻意了？皇上又不是傻子，若是叫他看出了端倪，那我們做的這一切，包括瀟妃的死，可就都沒有意義了。”
不知是想多了還是怎麽，淩妃總覺得瀟妃兩個字，蔣皇後說得極為刻意。總之叫她後背又是一陣發寒。
定定神，又問道“那所謂的契機，究竟是什麽時候？”
蔣亦蕾喝一口茶，看看淩妃，道“等著吧，不遠了。”
…………
一日都是萬裏無雲的晴朗天氣，一到晚上，忽然又是陰雲密布。
婢女剛給火爐添過新炭，淩妃便在一旁罵道“沒用的東西！連個火都生不暖！你是要凍死本宮？還不再添些炭，生得旺些？”
爐火明明已經很旺了，婢女心中奇怪，又不敢怠慢，只好繼續又添了些炭塊。
淩妃坐在火爐邊，身上還裹著白天出門時的錦披，卻是仍然凍得發抖，不由狠狠咒罵了幾句這該死的天氣。
婢女見情況似乎不太對勁，便道“娘娘，要不奴婢去煮一碗驅寒的湯來給您？”
淩妃吸吸鼻子，擺擺手道“去吧去吧。”
那婢女便下去了。
房間裏只點了一盞燈，再加上爐火搖曳，四處都是暗影浮動，平添了幾分陰森。
淩妃坐著坐著，忽覺背上又是一股寒意，頓時身子一僵，壯膽四處看了看，房間裏除了她，便沒有別人了。爐火生得旺盛，火焰烤得人面頰發燙，倒是也讓人安心了不少。
忽然耳邊響起一聲輕笑，那是極輕極輕的一聲笑，輕得讓人聽不出究竟是來自男人，還是女人，還是孩童。
脊背一僵，又是一聲笑。
“誰？”淩妃大聲質問，然而無人回應。
很快，那笑再次席卷而來，這次不是輕笑，也不止一聲，而是幾乎撲面而來的咯咯嘰嘰的笑，仿佛是無數個幼童趴在她耳畔故意逗她一般，時遠時近，沒有停歇。笑得人頭皮發麻，皮膚刺痛。
淩妃騰地站了起來，捂著四處閃躲。
可那笑聲卻仿佛是從她腦子裏發出來的，走到哪裏都甩不掉。
終於忍無可忍道“別笑了！別笑了！”
話音剛落，果然一切恢覆了寂靜。
然而不等她喘一口氣，那笑聲竟是變成了嗚咽聲！還是如剛才一般，不斷不停，讓人生出這屋子裏每一個角落都蹲著一個哭泣孩童的錯覺。
淩妃跌坐在地上，將自己抱成一團，幾乎是求饒的語氣道“別哭了，別哭了……”
那哭聲終於停了一會兒，卻似乎是趁著這一段寂靜，忽然從角落裏沖到了她耳邊。
一道稚嫩的童聲在耳畔響起“只許你殺我，為何不許我哭？”
淩妃嚇得登時連連後退，伸手驅趕著根本不存在的東西“沒有，我沒有殺你！”
那稚嫩的童聲不依不饒，再次響起“你好狠的心，給我娘親下毒，讓我還未出世就死在了她肚子裏！你怎麽能這麽對我？我可是未來的皇子啊……”
胎靈，是胎靈！
淩妃已經是被嚇得幾乎神志不清，不斷抱頭求饒“不是我，不是我，你去找瀟妃，是她害了你，是她害了你！”
耳邊那道童聲忽然變成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是我？淩妃姐姐，真的是我害的嗎？是我嗎？”
“不是，不是！不是你……”淩妃躲進了被子裏，不顧渾身汗濕，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那兩道聲音卻仍是揮之不去。
“那是誰？究竟是誰害的？是誰害得我們這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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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妃心中一松，試探道“那，不知國公大人可有和皇後姐姐說過，如今進展如何了？”
蔣皇後頗為悠然斟了兩杯茶，道“在那之前，本宮想讓你先見一個人。”
淩妃一楞“見一個人？”
話音剛落，屏風後面便走出了一個人，確切來說，是一個女子。
那女子穿一身水藍色的裙子，緩緩走出來。不知為何，裙子上有十分惹眼的一灘水漬。淩妃看過去，待視線上升到那張面孔，登時臉色煞白。
那走出來的不是瀟妃，又是誰？
只見瀟妃笑著走近，頗有些為難地提著裙子上濺了水漬的地方，無奈道“看來得回去換一身衣裳了。淩妃姐姐，一起吧？”說著便伸手抓了過來。
“走開！給本宮走開！！”
淩妃驚聲尖叫著連連後退，一不小心撞翻了蔣亦蕾剛剛還在擺弄的花盆，稀裏嘩啦碎了一地，人也倒在地上，雙手在面前胡亂揮舞驅趕著。
不多時便弄得自己一身狼狽。
終於，耳邊一個聲音道“淩妃娘娘！娘娘，鎮定點！”
淩妃擡眼從指縫中偷看出去，這才又發現面前的確站著一個藍衣女子，卻不是瀟妃的那張臉了。
她微微一楞，再三確定一番，才終於松開了手。那女子要上山扶她，淩妃卻是一把推開她，自己站起來踉踉蹌蹌跑向蔣皇後，慌張道“皇後娘娘你看到沒有？瀟妃，是瀟妃！”
蔣亦蕾一臉疑惑“什麽瀟妃？你說你想知道事情進展如何，本宮便叫你見一見我父親派進宮來報信的人，你怎麽嚇成這樣？”
“報信的人？”淩妃再回頭去看，果見那女子十分面生，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身上穿的水藍色衣裳不過是宮人們的統一服侍，而且，上面哪裏有什麽水漬？
一陣恍惚，蔣皇後擔憂道“妹妹這是怎麽了？莫不是發生了太多事，最近有些精神衰弱了？”
深吸一口氣，淩妃定了定神，在桌邊坐了下來，盡量不顯出異樣來，笑道“興許是昨晚沒睡好。既然是國公大人的人，那便快說說，如今情況怎麽樣了？”
那女子恭敬道“國公大人和太尉大人昨日剛剛見過面，已經收集了足夠的證據扳倒秦陽王。眼下，就等一個契機了。”
淩妃道“契機？李清秋沒保住皇上的龍嗣，皇上已經遷怒於秦陽王了，這還不算是個契機嗎？”
蔣皇後打斷“當然不算。偏偏是這種關頭把證據披露給皇上，豈不是有些太過湊巧，太過刻意了？皇上又不是傻子，若是叫他看出了端倪，那我們做的這一切，包括瀟妃的死，可就都沒有意義了。”
不知是想多了還是怎麽，淩妃總覺得瀟妃兩個字，蔣皇後說得極為刻意。總之叫她後背又是一陣發寒。
定定神，又問道“那所謂的契機，究竟是什麽時候？”
蔣亦蕾喝一口茶，看看淩妃，道“等著吧，不遠了。”
…………
一日都是萬裏無雲的晴朗天氣，一到晚上，忽然又是陰雲密布。
婢女剛給火爐添過新炭，淩妃便在一旁罵道“沒用的東西！連個火都生不暖！你是要凍死本宮？還不再添些炭，生得旺些？”
爐火明明已經很旺了，婢女心中奇怪，又不敢怠慢，只好繼續又添了些炭塊。
淩妃坐在火爐邊，身上還裹著白天出門時的錦披，卻是仍然凍得發抖，不由狠狠咒罵了幾句這該死的天氣。
婢女見情況似乎不太對勁，便道“娘娘，要不奴婢去煮一碗驅寒的湯來給您？”
淩妃吸吸鼻子，擺擺手道“去吧去吧。”
那婢女便下去了。
房間裏只點了一盞燈，再加上爐火搖曳，四處都是暗影浮動，平添了幾分陰森。
淩妃坐著坐著，忽覺背上又是一股寒意，頓時身子一僵，壯膽四處看了看，房間裏除了她，便沒有別人了。爐火生得旺盛，火焰烤得人面頰發燙，倒是也讓人安心了不少。
忽然耳邊響起一聲輕笑，那是極輕極輕的一聲笑，輕得讓人聽不出究竟是來自男人，還是女人，還是孩童。
脊背一僵，又是一聲笑。
“誰？”淩妃大聲質問，然而無人回應。
很快，那笑再次席卷而來，這次不是輕笑，也不止一聲，而是幾乎撲面而來的咯咯嘰嘰的笑，仿佛是無數個幼童趴在她耳畔故意逗她一般，時遠時近，沒有停歇。笑得人頭皮發麻，皮膚刺痛。
淩妃騰地站了起來，捂著四處閃躲。
可那笑聲卻仿佛是從她腦子裏發出來的，走到哪裏都甩不掉。
終於忍無可忍道“別笑了！別笑了！”
話音剛落，果然一切恢覆了寂靜。
然而不等她喘一口氣，那笑聲竟是變成了嗚咽聲！還是如剛才一般，不斷不停，讓人生出這屋子裏每一個角落都蹲著一個哭泣孩童的錯覺。
淩妃跌坐在地上，將自己抱成一團，幾乎是求饒的語氣道“別哭了，別哭了……”
那哭聲終於停了一會兒，卻似乎是趁著這一段寂靜，忽然從角落裏沖到了她耳邊。
一道稚嫩的童聲在耳畔響起“只許你殺我，為何不許我哭？”
淩妃嚇得登時連連後退，伸手驅趕著根本不存在的東西“沒有，我沒有殺你！”
那稚嫩的童聲不依不饒，再次響起“你好狠的心，給我娘親下毒，讓我還未出世就死在了她肚子裏！你怎麽能這麽對我？我可是未來的皇子啊……”
胎靈，是胎靈！
淩妃已經是被嚇得幾乎神志不清，不斷抱頭求饒“不是我，不是我，你去找瀟妃，是她害了你，是她害了你！”
耳邊那道童聲忽然變成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是我？淩妃姐姐，真的是我害的嗎？是我嗎？”
“不是，不是！不是你……”淩妃躲進了被子裏，不顧渾身汗濕，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那兩道聲音卻仍是揮之不去。
“那是誰？究竟是誰害的？是誰害得我們這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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