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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嬋看著畫面中的情景,心中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當看到二人分手時清月那句“想念我的時候,就看看月亮”,以及楊戩剛學會騰雲駕霧便飛往月亮時,楊嬋心中好似明白了什麽。果然那時,我們都想錯了麽?

畫面還在繼續。楊戩劈桃山,救母親,卻沒想到母親竟被玉帝命十大金烏曬化,楊戩怒極,殺了九個金烏後墜入西海。清月感受到人間正在遭到破壞,此時也來到了凡間,可是卻與楊戩失之交臂。行至桃山,清月意外遇到了瑤姬的一絲魂魄,於是將她帶離了凡間,用聖靈石將她救活。瑤姬覆活後,與清月一見如故,便將她認作女兒,母女二人彼此相伴了千年。

再見楊戩時,清月已長大成人。當亭亭玉立的清月站在楊戩面前笑問楊戩可還認識她時,楊戩的眼中幾乎放出了光。彼時人間正值水患,清月用自然之力助楊戩等人將弱水送上了天,並和楊嬋、狐妹、敖聽心等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因楊戩治理水患有功,被玉帝封為顯聖二郎真君,清月方知原來這個大哥哥就是自己的二郎哥哥。

“就算我已長大成人,變了樣子,你依然能夠一眼便認出我。可是你那時變了樣子,我卻沒有認出你。”

“傻丫頭,我很慶幸你那時沒有認出我,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原來月兒是那麽相信我。”

“那你那時為何不認我呀?”

“我那時被天兵天將追捕,怕連累你,所以不敢相認。”

……

一幕幕往事重現在眼前,楊嬋也才反應過來,原來那時,他對月兒便已經……可是後來,他為何娶了三公主呢?楊嬋繼續朝畫面望去,恰好看到清月因為寸心的逼問而去勸楊戩娶了寸心,勸過後,自己卻因為莫名的不開心而去月宮游玩,無意中又打碎了玉樹。楊戩追到月宮,為了保護清月,又將玉樹打碎了一截。楊嬋這才明白,原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清月,就連打碎玉樹、娶妻,都是為了她。

楊戩成婚前幾日,清月借口想念敖聽心而去了東海。楊戩送了清月很遠,只可惜,送君千裏,終須一別。

楊嬋不禁嘆息,倘若那時她能看出他們二人之中其中一人的心思,也許,很多事情,都會因此而改變。

新婚第二日,楊戩等人奉命加入封神之戰,戰場上,他們再次相遇,雖是朝夕相處、並肩作戰,但二人之間卻似是隔了一道無形的墻。封神之戰過後,二人終究天各一方,一千多年,再無交集。然而,真的是再無交集麽?

千年中,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清月一直在女媧娘娘身邊修煉,但更多的時間還是陪伴在瑤姬身邊。母女二人時常聽白蝶說楊戩的傳聞,說他休棄了一千年的糟糠之妻,說他做了司法天神為玉帝王母效力,說他遭到萬人唾罵。

每當清月聽到這樣的話,心中總如刀割一般:不會的!不會的!我的二郎哥哥絕不會這樣的!他有苦衷,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沒有人相信他,他一定很難過!

“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月兒也會相信他,一直相信他!”在瑤姬看不到的地方,清月不止一次這樣哭道。

而在清月看不到的地方,瑤姬亦是淚流滿面,“二郎!”

母女二人因怕彼此擔心,常在不同的地方,為同一個人傷心。

楊嬋見此,心中不禁想,若是母親和月兒知道他為了權勢而壓妹殺甥,不知還會不會為他難過?

終於,畫面到了楊戩得知她與劉彥昌成婚時,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等著看清月和瑤姬得知楊戩接下來的做法後會作何反應,楊嬋亦不例外。畫面中,只聽楊戩無畏道:“動了凡心又如何?犯了天條又如何?誰要是敢動我妹妹,他就死定了!”

楊嬋大驚,既然他那時這樣說,那為何,為何還要……隨即便看到天奴以北郡數十萬條人命相要挾,讓楊戩殺了劉彥昌父子。

“主人,北郡的數萬百姓,我一個都不認識,抓三聖母,我也不是很難過,可是我知道,抓了三聖母,最難過的,就是主人您!”

楊嬋登時癱在了地上。

哮天犬的話久久回響在耳邊,楊嬋已無暇想別的,亦沒有心情再看下去,只是一直喃喃道:“我錯怪了他!我錯怪了二哥!”此時,她終於又開口叫了他二哥。

沈香扶住楊嬋,擔心的叫道:“娘!”

楊嬋一把抓住沈香,語無倫次道:“沈香,娘錯了,娘錯怪了你舅舅!娘害你舅舅那樣為難,卻還恨他拆散我們一家。是娘錯了!錯了!”邊說邊流下淚來。

哪咤見楊嬋如此,忙上前勸道:“三聖母,你別這樣。若說錯,又何止你一人?我也錯了!我和二哥相處了那麽久,可是,對他的信任,卻不及月姐姐的十萬分之一!我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兄弟!”說著,哪咤竟也哭了起來。

“哪咤大哥!”沈香無奈地叫道。自打看過了舅舅的過往,沈香才明白,以舅舅的法力,若真想殺他,怎麽可能會讓他一次又一次僥幸逃脫?還讓他練成法術拿到開天神斧救出母親?他此時,又何嘗不想哭?

楊嬋道:“哪咤,我們錯了,我們都錯了!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二哥,我要跟他說,說我錯了,我要求得他的原諒!”

說著,楊嬋立即起身飛往了下界,哪咤沈香見狀,立即追了下去。到了凡間,楊嬋瘋了一般四下觀望著,漫無目的地尋找著。

“二哥!你出來啊二哥!你出來見見我啊!”

“二哥,三妹錯了!三妹錯了啊!”

“二哥——”

……

天上,畫面到了清月將楊戩的魂魄聚攏便即消失,眾仙站在殿中紛紛唏噓感嘆。王母斜眼看向了太上老君,“老君,您這出戲,唱得可真好啊!”

太上老君俯首道:“娘娘過獎了!”

王母冷哼道:“若你當初不陪楊戩唱這出戲,他也不必受如此大的苦難!”

太上老君擡頭對上了王母的視線,說道:“若陛下娘娘當初沒有視天規如性命,視人命如草芥,那,不必受苦的又豈止是楊戩一人?”

王母頓時語塞。

玉帝無奈地擺了擺手,“都少說兩句吧!少說兩句吧!楊嬋說她錯了,哪咤說他錯了,可是錯的,又何止他們二人呢?我們,都錯了啊!”

眾仙聽玉帝這麽說,都垂下了頭。誰也沒有看到,一團若有若無的黑氣,漫過眾人,緩緩進入了玉帝體內。玉帝正難過,突然感到一陣風吹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但是,卻沒有在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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