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看著自己親手種下的果實就要收獲。“你看，她長得多好，就快好了，就快好了……”她喃喃自語。看著她那樣的笑容，我偶爾會想到T那個女人，然後深刻覺得和那個女孩比起來，命運真的是待我不薄了。畢竟，我是自己想要活下去的，T只是恰好找到了合適的人。

又過了幾年？原諒我用問句，漫長的時光裏看著一個小女孩成長為少女的光陰真的是短暫到我懶得去記憶。得到多方寵愛的女孩長得越發美麗，她開始思考越發深奧的問題。別人對她的愛是出於geass還是真心？她當初想要的真正的愛是什麽樣子的？繞來繞去她苦惱不已，華服舞會也不能讓她感覺到安心。於是她逃離了舞會逃離了向她求婚的英俊貴族，又來找這位唯一的不被她能力影響會訓斥她讓她全身心的信任著的嬤嬤。

修女看著女孩踏入惡魔的陷阱掩飾不了嘴角的笑。永生，有那麽痛苦麽？沒被折磨瘋狂的我不能理解。看著那女孩被geass影響而血紅的雙目，我默默起身離開。

時間到了啊，傻瓜。結束一個人的永遠必須要有另一個人來代替，geass不過是一個裹著糖果外衣的慢性毒藥。我一個人坐在教堂外的石階上，看著鄉村湛藍的天空發呆，沒有去目睹那場悲劇。直到天空被夕陽染上鮮血的顏色才起身又一次推開了教堂的門。門內鮮血淋漓的場景讓我這見慣了死亡的人都止不住哆嗦了一下。

瘋子就是瘋子，瀕死就可以，何必非要弄到鮮血淋漓。還好T死的時候沒有這樣的惡趣味。不然估計當時醒來的我第一件事情就是給T鞭屍。那女孩渾身赤【裸，鮮血從脖頸蔓延至全身。夕陽透過教堂彩色的玻璃灑在她綠色的長發紅色的血液和雪白的皮膚上，光影迷離昏暗，不知映射的究竟是死亡還是新生。

今非昨：山高水長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替別人收拾爛攤子。更不知道自己還有當保姆的潛質。

好心的擦幹凈她那滿身的鮮血，找來另一套黑色的修女服給她穿上。天色已暗，我在一旁禱告的位子上隨意的坐著等著她醒來。我不相信上帝，命運始終是種太過覆雜的東西，與其相信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還不如相信自己。凡事皆有代價，只是對這個女孩來說這被愛的代價似乎太大了。我只是不忍心那個有著那麽漂亮的笑臉的女孩死在一場瘋子發起的騙局裏。

死在時光裏我還可以接受。

胡亂的走著神，身邊的女孩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然後睜開了那雙被熄滅了光明滿是迷惘的眼睛。

“醒了？”

“啊——”女孩驚恐的尖叫然後迅速的後退數步躲到了墻角，過程中踢到了地上那具屍體，屍體瞬間如當時的T一般化作了塵土。

真是的，我有那麽可怕麽你叫的那麽大聲，一驚一乍的以後那麽長的生命要怎麽活啊。還有虧我好心留著那具屍體沒碰打算給你看看你這麽簡單就把她碰散了讓我很是難做啊。

“不用怕，我不是那個瘋子，那個瘋子死了，屍體剛被你碰散。以後你也什麽都不用怕了，因為你永遠都不會死了。”我覺得我笑容裏一定有幸災樂禍的成分，不然那女孩看我的表情怎麽那麽像見了鬼。

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她要面對的命運，畢竟很快時光就會讓她明白所有真相。那女孩一直默默聽著，目光漸漸恢覆澄澈，整個過程中沒有掉一滴眼淚更沒有崩潰。

真棒，經歷了這麽多的時光，我一向喜歡堅強，敢於面對的人。

天漸漸亮起來了，最深的黑夜已經過去，黎明的光隱約可見。“就是這樣，其實在我看來永生也沒什麽不好，你有無數的時間可以去經歷各種各樣的事情。或許有一天膩味了這樣的人生你也可以向那個修女一樣找個人代替你一直活下去，但現在你可以選擇自己的未來。我在這停留的也夠久了，現在我要繼續我的流浪，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我笑著，向那個新生的女孩做出邀請。

女孩低下頭看著我伸出的的手好久沒有說話，翠綠的長發遮出了一片陰影讓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就在我以為她不會答應了的時候，她快速的抓住了我的手。女孩的手溫暖幹燥，著我的力氣卻恍若溺水者握住了最後一棵救命的稻草。

“那麽，走吧。”我拉著她離開。推開門前我最後看了一眼那些屍體所化的塵埃。活得太久死亡後什麽都沒法留下，屍體都沒有。未來的某天，那就是我的結局吧。我笑笑，推開擋住黑暗的最後一扇門，帶著那個女孩，邁向那看不見邊界的未來。

換人間：莫問流年

四處流浪的日子和從前相比並沒有什麽太大的不同。不過是多了一個少女在身邊。這個女孩比我年輕比我漂亮，卻也比一般蘿莉的年齡大得多。她拋棄了生前的名字，然後我開始叫她c.c。

我帶她去看吉普賽熱鬧的人群，去看中華聯邦高山上美麗的日出，去看EU繁華的商業街，去世界各地品嘗不同的食物，去憑著占蔔接觸不同時代的各大貴族。不，不應該說是我帶著她，應該是我們一起。

少女在漫長的時光中一點點的成長了起來。不是指身體上的成長，繼承了CODE的我們不老不死，容顏本就千百年不變。我指的是心靈上的成長。c.c.在時光的打磨中變得愈發堅強。時間是治愈一切的最好良藥。走出鄉村的女孩看著廣闊世界學會了微笑。

生活對普通人來說向來有無數的可能，既然這樣，何不參與創作出新的劇本？c.c.對生活的熱情比我大得多。

偶爾看著極有主見拉著我四處亂跑強悍禦姐，我會想是不是我的教育方式有問題。不應突發奇想滿足她去各個皇宮看女王的。能瞬間把遇到的人變成自己奴仆還心甘情願的為她效力，c.c.那精致的五官和強大的氣場給我們的流浪帶來了太多的福利。不過，我是真的挺懷念當初那個單純的小蘿莉的。

我們總是要有面對永生的武器，我用慣了淡漠，c.c.則學會了用外表的強大掩飾所有的不安。

天真的c.c固然招人憐愛，強大起來的她才更適何這漫長的生命。也只有這樣的c.c.才會讓我覺得，自己也是活著的。這個世界還與我相關。

“既然你知道她要把永生的地獄推給我，當時為什麽不救我？”c.c.這麽問的時候，我們正在一個中華聯邦的一個小山村中。因為我占蔔了水災使村民及時救下了自己家的糧食和房屋，我們得到了很好的招待。c.c.在這玩的很開心，在問這個問題之前她正和村民們一起圍著火堆跳舞而我在一旁坐著觀賞。

剛下場休息就這麽問，你不累麽？好吧我早該料到你總有一天會這麽問我。可這不證明我想要正經的回答。

c.c.沒看我，明滅火光映襯下，少女漂亮的像是誤入人間的精靈。握拳的雙手出賣了她的緊張。

“我為什麽要救你？你們兩個對當時的我來說都是陌生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待別人的事情向來是當做看戲。”我連表情都不曾改變半分。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c.c.把臉龐隱藏在長發間，很久都沒有說話。

之後過了一段冷戰時期。是c.c.單方面的冷戰。還是一起四處走，c.c.還是女王範十足的四處抓勞役，沒錢時我們依舊會就近找個貴族家占蔔大賺一筆，只是c.c.很久都沒有對我說過話，我亦不會主動招惹她。至少，我們還沒有分開。

EU的格裏芬珊是一個漂亮又精致的小鎮，看了好幾年中華聯邦飛檐亭角的我和c.c.不謀而合的選擇了在這個有著哥特風情的小鎮上又一次停留了下了。我在小鎮中央許願池旁開了個小小的占蔔攤子，c.c.則整日四處游蕩。

c.c.出現在廣場上的時候我正為一個小女孩占蔔她最喜歡的水晶發夾掉落到了何處。她不聲不響的坐在了我身旁看著我占蔔然後在小女孩歡天喜地的離開後才開口。

“為這種事情占蔔，你的技術可真不值錢。”

距離上次她對我說話隔了多久了？一開口就是這樣的話，c.c.你真是越來越不招人喜歡了。

“我們看來是小事，對孩子來說可是大事啊。能讓她露出笑臉難道還不夠麽？c.c.你要學著偉大點。”我做語重心長狀。

“在貴族家往死裏要錢的時候我可看不出你哪偉大了。”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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