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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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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梅山莊,聽這個名字就覺得應該是梅花的海洋,可實際上一朵梅花也沒有!對於這個事實,錦鯉表示無語:這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麽?

這些不是錦鯉需要思考的問題,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西門吹雪學習劍術!但是,西門吹雪不見她啊……錦鯉苦著臉,心裏紮著一個叫做西門吹雪的稻草人,心裏虐了西門吹雪千萬遍:嗚嗚嗚,西門莊主,都快半個月了,乃什麽時候才肯見我一面啊……

錦鯉抱著一大盤吃食漫步在萬梅山莊的小道上,看著山莊的美景,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點心,盤算著見到西門吹雪的可能性。忽然,聽見一陣琴音繚繞,萬梅山莊平日裏安靜的連下人的腳步聲都聽不見,誰這麽大膽居然敢彈奏樂器?!抱著對那位不知名的仁兄或姐妹兒能夠這麽不怕死的好奇心,錦鯉循聲而去……

驚為天人(ˉ﹃ˉ)誰能告訴她萬梅山莊有如此美人?!有誰能告訴她這美人這種拽酷的氣質直戳她萌點啊有木有?!錦鯉暗自吞了口口水,安靜的聽美人彈奏古琴。一曲剛完。錦鯉睜大眼睛,讚美道:“美人兒,你彈得曲子真好聽。”

西門吹雪生平第一次被稱為‘美人’擡頭看了一眼錦鯉,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在那兒看著。西門吹雪明顯已經把錦鯉姑娘入住萬梅山莊忘到爪牙國去了,思索一會兒才想起了眼前出現的紅衣少女是誰。

錦鯉被他盯的感覺瘆得慌,又因為美色惑人,只能嘿嘿傻笑了幾聲。此時,西門吹雪開口了:“薛冰,你可想學劍?”

錦鯉聽美人出聲了,那聲音差點沒淚流滿面:好好聽啊……不是那種如汩汩溫泉,讓人如沐春風的嗓音,而是如雪水般清冽透徹的男中音。

但是,美人說什麽?學劍?“呃,嗯,我想學劍法,難道美人能教我嗎?”錦鯉楞了楞,才反應過來:呀嘻,萬梅山莊怎麽會有如此美人呢?這白衣比之白雪勝三分,這氣質比之冰雪更徹骨。他他他,他是西門吹雪……錦鯉吞了吞口水,從男色中反應過來:“呃,美人…不,西門莊主?”

西門吹雪目不轉睛的看著錦鯉,奧不,準確的應該說是錦鯉的手。錦鯉以為人家西門吹雪是嫌棄她沾滿糕點碎屑的雙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糕點:“那個,西門莊主,您老自便,自便,我就不打擾……”西門吹雪收回目光,打斷錦鯉的話:“手伸出來。”

顫抖抖的擦幹凈手指,錦鯉伸出右手遞到西門吹雪面前。然後…錦鯉囧了:西門吹雪摸了她的手?!還很仔細的摸了她手上的紋路?!這是在吃她豆腐?這貨絕對不是西門吹雪,絕對不是!

錦鯉神經錯亂的時候,西門吹雪已經放下了她的手,起身離開。

“明日醜時練武場等著我。”說完便消失在了原處。錦鯉呆了,驚了:這是……是神馬意思啊?叫個美人,不會就要了我小命吧?

錦鯉驚呆了,西門吹雪居然教她練劍?!這世界玄幻了……原本以為要費好一番功夫才有可能請西門吹雪叫自己劍道,居然這麽容易就成功了(⊙o⊙)哇!

美人教練劍,錦鯉痛並快樂著。西門吹雪是愛劍之人,也算是個惜才之人,薛冰的手,是天生練劍的手!這一認知,讓西門吹雪起了愛才之心。接下來,薛冰的表現更是讓西門吹雪有些另眼相看了:十五年後,可與之一戰!

錦鯉吹吹手上磨出的水泡,把快要冒出的眼淚又憋了回去:不哭,為了回家,拼了!

這段時間以來,錦鯉覺得外面說西門吹雪不近人情神馬的,那純屬是汙蔑啊。西門吹雪喜歡安靜的環境,不喜歡別人打擾他練劍,更不喜歡麻煩。只要你不去打擾他,一個人在一邊安安靜靜的,他總是最好說話的。

所以依著錦鯉臉皮厚,調戲起劍神起來完全無壓力嘛:“美人,江湖人都說你是劍神,但你知道真正的劍神是什麽樣子嗎?也許劍神也會笑會哭會撒嬌哩?”剛一練完劍,錦鯉就跑到西門大神面前刷好感了。

“美人,別這麽嚴肅嘛~要我說,劍之一道,唯快不破!劍只要練到至極快,還有誰能破呢,對吧?”大神的好感不是那麽好刷的,至今為止,西門吹雪與她說話的次數兩只手都數的過來,真是少的可憐。

錦鯉女痞子的樣子,讓西門吹雪難得皺起了眉頭:“女孩子家還是端莊一些為好。你說……劍之一道,唯快不破?”這句話,與他一貫的理念不相符,但是細細品來確實極盡劍道的真諦。

錦鯉用起金庸大大的名言毫無壓力可言,反正沒人知道她是盜版的,很厚臉皮的點頭:“對呀,難道美人認為不正確?”

西門吹雪沒說話,只是靜靜的思索著。隔了一會兒,突然說:“收拾一下,三日後出門。”錦鯉眨眨眼睛:“美人,你這是已經宅夠了的節奏麽?”不去追究‘宅’到底是什麽意思的西門吹雪對於錦鯉是完全無語了,臉上的寒霜似乎都有實化的趨勢。錦鯉縮著脖子,收起劍:“美人,我先回去了,美人再見~~~”調戲劍神也要有個度,見好就收才是王道。

西門吹雪很少出萬梅山莊,除了殺人。這次他帶著錦鯉出門就是為了去殺該殺的人。至於為什麽要帶錦鯉?一個劍客,若沒有讓自己的劍沾染血色,就不算是一個合格的劍客。也許以前薛冰殺過人,但是錦鯉卻從來沒有!所以西門吹雪在錦鯉身上沒有感覺到一絲殺人之後的煞氣。

西門吹雪不是花滿樓,花滿樓會讚賞沒有殺過人的人,因為他熱愛生命。可西門吹雪不會,所以這一次他帶著錦鯉出來了,為了鍛煉她,也是為了…讓她殺人!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落日下的大漠有種悲壯的美,遠方的駝鈴聲莫名添了幾分肅殺。錦鯉和西門吹雪來到這個地方已經三天了,這三天,是錦鯉最難熬的三天。沒有熱騰騰的飯菜,沒有準備好的熱水,甚至有時連喝上一口水都顯得奢求。

錦鯉覺得古代的生活讓她變得嬌氣極了,她現在想哭想鬧,想要回去過舒適的生活。可是,看著無悲無喜抱著長劍的西門吹雪,她又不願意了。在萬梅山莊的生活讓錦鯉知道什麽樣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奢侈考究,比如說西門吹雪永遠的一身白衣。白衣上繡著的是華美大氣的白色暗紋,一件衣服費得功夫金錢不是一般人能消費得起的,但是西門吹雪的白衣在萬梅山莊永遠不穿第二次!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的白衣已經穿在身上三天,從未脫下。錦鯉覺得若是自己的哭鬧,不僅顯得很無理取鬧,而且會離眼前的人越來越遠。錦鯉在乎西門吹雪對自己的看法,也在乎他和自己之間的距離。因為在乎,所以她忍了下來。

西門吹雪眼中的寒冰消融了一點,這也算是對薛冰的考驗。到現在為止,平日裏嬌氣的大小姐還沒有吵鬧,這樣很好,讓西門吹雪更加期待真正成長之後的薛冰會是什麽樣子。

考驗夠了薛冰,接下來做事情也加快了速度,西門吹雪要追殺的人從來沒有失手過的。

這個人長得很老實,老實的讓人幾乎能夠放下自己戒備心。這樣的老實人,做的事情卻罄竹難書:這個人叫牛老八,一個很普通的刀客。他隨著大哥為別人護鏢,在當地小有名氣,掙得也不少。可是牛老八愛賭,一沾上賭,再有錢途的工作也不夠他的花銷。為了錢,他找上自己大哥;為了錢,他殺了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大哥,最後只找到十四文錢,因為前一天他大哥就把錢交給像牛老八要債的那些人;殺了人,為了毀屍滅跡,他燒了大哥的房子,裏面睡著他的嫂子和五歲的小侄女,牽連附近五戶人家!

西門吹雪的劍沒有出鞘,他與牛老八對了幾招,感覺薛冰能對付,就退了下來:“殺了他。”

“什麽,殺人?!”錦鯉美麗的大眼睛裏寫滿了驚慌與害怕。作為一個現代人,對於法制已經深入骨髓。她能對於別人殺人的舉動選擇忽視,但是要讓她去殺人,錦鯉只感覺兩眼發黑。

最終,錦鯉還是殺了人。過程如何已經不重要,西門吹雪帶著精神恍惚的錦鯉極快的回到了萬梅山莊。徐伯看著臉色蒼白的錦鯉,好好的一姑娘出去的,回來怎麽如此憔悴?

“去端一碗安神湯送到薛冰房間。”

錦鯉這樣是被嚇的,她害怕極了:泛著寒光的斧頭就這樣劈了下來,明明知道那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事,但是他說過他不會出手就真的不會出手,他就直直的站在那裏,等著斧頭劈下。

溫熱粘稠的紅色液體沾滿了手掌,整個世界都如同崩塌了一樣,錦鯉只憑著本能緊緊地拽住那一抹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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