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普通的面包車向南郊駛去，車內坐著程光等人。

整個出雲宗，唯有一個李氏家族，似這種家族，極為註重輩分，自然取名上就很有講究。

開車的名為李汝非，副駕駛上坐的是李汝是，正是那晚被程光偷襲的青年。

程光左邊的是李汝陽，右邊的是李汝明，這四人都是第五代弟子，也可以稱為五代族人，老者李泰光，屬於第三代弟子，幾人都是氣質不俗，就連老頭也都別有深蘊。

程光與他們閑聊，不斷旁敲側擊，卻都是點到為止，免得被他們看出端倪。

這次的事情是以李泰光為首，他們四個輔助，宗門中並沒有其他人知曉，至於協助他們的那些黑衣人之類，都是花錢雇傭的。

之所以能不斷找到他，甚至他出現在附近立即就會被察覺，都是因為他們有探測人氣的羅盤，人與人的氣不同，自然可以區分清楚。

知道這些後，程光與他們越聊越開心，用願望之書對四個青年一一嘗試，或是做些小動作，或是問出一些設計好的問題，都獲得了成功。

但其中的消耗讓他心驚，讓他有種重回最初對普通人使用願望之書的感覺，甚至對體力的消耗，比那時所占的比例還要高。

僅操縱一人，就讓他累得喘息，不得不借助笑聲低頭掩蓋。

“就算是同境界，也分初中後末。”程光心如明鏡，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對李泰光是用願望之書的想法，那是純粹的浪費體力。

他以四人為中心推演一番後，從側面對李泰光有了一定的了解。

“那天見到的虛幻兵器原來是魂兵，以魂蘊兵，以兵養魂，凝神前的煉氣士都有，唯有凝神才能得到宗門支持，融合魂兵打造本命法寶，氣息相同靈活自如。這數十年和平，李泰光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與人動手了……”

心中有了大方向，就一邊休息，一邊在心中規劃願望，為四個青年分配任務，而他們始終無所察覺，不僅是他們，就連李泰光這個凝神強者都發覺不到絲毫的異常。

程光或是從他們口中得知，或是通過推演了解，煉氣界的神秘面紗慢慢的揭開了一層。

修行一般是從九歲開始，一兩年完成出竅，五六年完成培魂，再用個七八年靈息大圓滿，這是正常速度，資質差一點的，時間更多，那些資質好的，自然用時會縮短。

聽到此處時，程光驚得差點跳起，他完成出竅用了十九天，完成培魂用了整整三十天，如今初入靈息，怕用不了太久也可以靈息大圓滿。

李汝非四人在宗門中還算可以，都是二十歲出頭靈息大圓滿，如他們這樣的境界，同輩中足有六人。至於同輩其他人，大部分初入靈息，少部分堪堪培魂，更有一部分才出竅，甚至一些人如今尚在繈褓。

而他們的長輩，幾乎都是靈息大圓滿。

出雲宗有煉氣士一百二十多人，靈息大圓滿六十多個，凝神境的強者不過七人，是虹市五個下宗之首，實力最強。

爭奪造化那一日，程光可是聽得清楚，出雲門上宗紫都宮，即便只聽了那麽一兩句，他都知道這個紫都宮最為強大，沒想到它的下宗在虹市也是最強，算是繼承了某種門風。

凝神這第一道分水嶺，完成了狠狠的阻截，絕大部分靈息大圓滿都被攔下來，而這一境界只要不死都能到達，這就讓人數一直處在最高。

好在即便是到了這個境界，也無法增長壽命，要不然這一人數還會上升。

不要說是李汝非等人，就連他們的父輩、祖輩，都不知多少人困在靈息圓滿。

恰在此刻，他們得知線香的存在，了解到線香的妙處，可以想象，獻出線香配方，他們會有多大的功勞，他們的家族會得到多大的提升。

程光終於明白，為何李泰光為何如此謹慎，李汝非他們又為何變臉如此之快。

“靈魂完備，凝神的可能就越大，豈不是說我凝神的幾率也不算小。”程光心裏興奮了一下，不禁對宗門的洞天格外有興趣。

每一個宗門一百多人，都要聚於一處，且不能引人註意，他們就以法寶為根基，氣為支撐，開辟出一個個可供人居住的洞天。

平日裏洞天就隱藏在某個房間或是別墅中，有一個或多個出入口，占地不大，甚至有的只有巴掌大小，但其內部空間，卻大的嚇人，有山有水風景秀麗，端的是世外桃源，讓程光一陣向往，不僅對另外兩條信息感到怪異。

境界與智商無關，傻子也有可能凝神，精明人或許一輩子都不行。

煉氣士身份需要保密，因此大都攜帶現金。

“九姑夫，你的父母要不要接過來，留在山邊太清苦了，該讓他們享福了。”李汝明笑道，其他人俱是點頭。

李泰光深以為然道：“就讓兩位親家搬到老夫的隔壁，只要他們願意修行，李家定會全力祝他們以最快的速度靈息大圓滿，至於凝神，那就只能看造化了。”

“你們知道我的父母在哪？”程光佯裝吃驚。

李汝陽一副你我都懂的神情道：“看您說的，早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為了得到線香配方，還想過威脅您，但六爺力排眾議，覺得還不是個時候，現在想來，留也做得對啊，咋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對啊，不打不相識，不但如此，還成了你們的長輩。”程光和四個青年聊開了，臉上高興，心裏卻發寒，琢磨著一定不能讓這幾個人活下去，連帶著出雲宗都被他忌恨。

他不允許這樣的威脅出現，進入出雲門本就危險，若是他死之後，這些人心中不忿繼續報覆，他不敢想象。

我不願殺人，人卻有殺我之心，不得不殺，他心中殺意更定，但面上卻是一片真摯的笑容。

“不知九姑夫師承那位散修，說出來我們或許還聽過。”李汝是笑瞇瞇道。

這話一出，李泰光的耳朵都豎了起來，這個問題他很想知道，原本以為李汝非他們有人會問出來，沒想到等了那麽久都沒人問，盡是聊些雜七雜八年輕人關心的事，什麽世界杯、奧運會，聽得李泰光對四人失望不已。

正在他打算含蓄點出的時候，終於有人問了，李泰光不僅對他多看幾眼，好感大生，暗想以後要好好栽培。

李汝是自然已經發現了李泰光目中的讚賞，不由的心中竊喜。

其他三人一聽，頓時大叫後悔，怎麽聊了這麽長時間，居然忘了這麽重要的問題。

“也不知是何人，他從來沒有透漏名諱，也不讓我稱他為老師，甚至每次見面都遮著臉，他給了我一部功法，一個配方，每隔一段時間送些藥丸，平日裏很少見到。”對於這種問題，程光想都不用想，瞬間就能作答。

別說是李泰光，就連青年們也都是失望，這樣的答案和沒有有什麽區別。

眾人又聊了一點，車已經按照程光的指點，漸漸駛入南郊樹林，到了這一刻，他們都緊張起來，線香關系著他們更進一步的可能，他們自然極為上心。

獻給家族也只是自身更進一步的過程之一，與自身的進步相比，家族影響力的提升自然要靠邊站。

先自身，後家族，若是有一個更為堅實的後盾，並且可以足夠的資源，他們當即會脫離家族，什麽朋友家人，哪裏有自身的道更重要，跟不要說他這麽一個外人。

關於這一點，在聊天和推演的結果中，程光早已明了。

“真當我是懵懂青年，縱然拿到配方的那一刻，不是我身死之時，我也活不了多久，更會連累我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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