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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情生意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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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樺在術後兩個時辰便排了氣,進食也無礙,只不過麻醉效力一退,他感覺到傷口劇烈疼痛,不過這是正常的。

秦肅兒開了服用的湯藥便要告辭,倪氏千恩萬謝的送上厚厚的謝酬,秦肅兒接過手,掂掂重量,估摸著有一千兩銀子,嘴角不自覺上揚。

她這是見錢眼開嗎?來到古代,她覺得自己都快往錢眼裏鉆去了,前世她可沒這麽貪財啊!

“那我就告辭了。”她把錢袋收進衣襟裏說道。

她要走,蕭淩雪自然也跟著她走。

韓青衣卻不冷不熱地道:“秦大夫不留個住處嗎?侯爺有什麽閃失,我等也不知如何處置。”

秦肅兒心裏明鏡,知道韓青衣想要她的地址是要查她的私事,她大可以像昨天那般敷衍了事,可他此話一岀,薛老夫人和倪氏都眼巴巴的看著她,對著病人家屬,她不能說岀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她在心裏把韓青衣罵了一番,尚未想到如何推托,蕭淩雪低沈的嗓音已先她一步響起——

“若臨安侯有事,你盡管上軍機閣便是,我擔這個責任,可行?”

他說話的口氣多少有些重,韓青衣臉色倏地一變,很意外他會當眾護著秦肅兒,他不甘心卻也不能再窮追不舍,只能懊惱地朝蕭淩雪拱了垬手。“下官並無他意。”

淩雪面色冰冷,冷聲道:“沒有最好。”

蕭淩雪如此不悅,薛老夫人和倪氏自是不敢再多問秦肅兒住在何處,可她們心裏實在不安啊,刀是她開的,現在她要走,她們卻不知要上哪兒去找。

秦肅兒忙道,“你們相信我,我保證病患今日無事,我明日會再來看看。”

好不容易,總算出了臨安候府大門,上了蕭淩雪的馬車,秦肅兒吐了口長長的氣,手支著下巴,雙腿交疊,掀開豆綠色鮫紋紗車簾,看著外頭熙來攘往的大街,腦子裏閑不下來,思索著韓青衣的話,心裏頓時有種貓抓的難受,心情也有些浮躁。

她的計劃是離開王府,自己開醫館,可眼下就遇到第一個難題,她都沒個光明正大的任處,要如何開醫館。

蕭淩雪坐在她對面看著她,他的印象中,沒有哪個女子在他面前有如此懶散的坐姿,穆越彤巾幗不讓須眉,可在他面前,坐姿亦是莊重,絕不會像她如此隨意。

即便她不知道他是什麽人,可他總是個男人,她應該要格外端莊才是。

奇怪的是,他並不討厭,甚至喜歡她在他面前這般放松,若有別人在場,她如此這般就不可以了,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另外,他也不允許她這樣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不與他說話。

他看著她那雙水潤亮又明顯寫著煩惱的眼眸,開口說道:“你沒個落腳聯系的地方,總歸不是辦法,若有人要找你出診,也尋不著你。”

秦肅兒難掩訝是他居然知道她在想什麽,於是不再看著窗外,她放下了車簾,拿出衣襟裏的錢袋,正色地問道:“用這些銀子能買間象樣的宅子嗎?”

蕭淩雪想說我名下的宅子多了去,可以任由你挑,但他對她多少是有些了解的,她肯定不會接受,說不定還會跟他翻臉,只好回道,“買間普通的二進宅子是可以的。”

京城居,大不易,京師的地價房價自然是大雲朝最貴的,他們適才離開的臨安侯府就造價幾百萬兩。

一聽可行,秦肅兒便來了精神,“那你們這裏買宅子要用什麽管道?中介?還是哪裏有買賣宅子的訊息?”

蕭淩雪不知中介是什麽,回道:“把你的要求告訴我,我派人去辦便是。”

這裏沒有網絡,要她逐一去看房子她也嫌累,他肯幫忙再好不過,她馬上回道:“要有個大院子能曬藥草,至少要六個房間,凈房要有兩間,地點不能太偏僻。”

講到藥草她就覺得可惜,那去雲峰山采的藥草全沒帶出來,但要她再去,她實著不敢,想到那頭老虎她便心有餘悸。

兩人回到軍機閣,蕭淩雪讓多兒帶秦肅兒去用午膳,他自己則不知道辦什麽事去了。

秦肅兒樂得在擺了冰的廂房裏享用精致的膳食,而後又吃了碗果子冰,心滿意足的躺在床上休息,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秦大夫,該起床了。”

秦肅兒從夢中被喚醒,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揉揉眼睛。“我睡了多久?”

多兒笑了笑。“快兩個時辰吧。”

秦肅兒嚇了一跳。“這麽久?”

多兒柔聲道:“婢子備了溫水和換選衣物,您去沐浴吧,待會兒婢子給您梳頭。”

秦肅兒點點頭。

也好,昨夜宿在臨安侯府,也沒帶衣物,便沒有洗澡了,夏天又熱,全身黏乎乎,洗個澡才清爽。

沐浴好,換上一旁架上的衣裳,淺紫色束腰比甲,下身是淺紫色的馬面裙,不得不說,相當適合她。

多兒給她準備的衣裳真是一套比一套漂亮,看著不像下人的衣物,不知是哪裏來的。

她從屏風後出去,多兒候在那兒,一見她便眼睛一亮地道:“秦大夫真真是美人胚子,穿什麽都好看。”

秦肅兒好奇的問道:“多兒姑娘,我穿的這衣是你的嗎?”

多兒掩嘴一笑。“婢子哪有資格穿這樣好的衣裳,給您穿的衣都是五爺吩咐‘雅繡坊’送過來的。”

“雅繡坊?”

多兒帶著笑意道:“秦大夫不知道雅繡坊?雅繡坊及是京城第一繡莊,裏頭的繡娘個個手巧,自然了,訂制衣裳也是貴得很,尋常人家若要訂制,他們地也不會接單,可以說是有銀子也買不到,能穿上雅繡坊的衣裳等於是種身分地位的象征。”

秦肅兒有些怔然,他竟為了她這麽用心……

多兒沒發現她在走神,拿起梳子興匆匆地說道:“婢子給您梳頭。”

多兒給她梳了個彎月髻,興許是知曉她不愛覆雜的發飾,便只紿她斜插一支鑲琉璃的蓮花簪子,淡雅適宜。

“太美了!”多兒滿意地看著梳妝鏡裏的佳人,淺笑道:“五爺在外等您呢,您快出去吧!”

秦肅兒不知道蕭淩雪在外面等她,想著自己又是沐浴又是梳頭的,他不知道等多久了,這時卻也產生了點奇怪的心情,她這樣好像專程為了赴他的約會在梳妝打扮似的。

開了門,外頭已是月娘高掛、滿天星鬥,她這一睡,好像不只睡了兩個時辰。

房廊外的方形院子裏,果然見到身材頎長的蕭淩雪負手而立。

大片月光灑落他一身,就見他劍眉斜飛,黑眸宛若星辰,白玉冠束發,一身深紫色綢袖致裝打扮,前襟繡了鳥獸花紋,足蹬黑色軟底小牛皮靴,腰間佩著一把鑲藍寶石的寶劍,玉樹臨風,儀表不凡。

在開門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的心竟用力跳了一下,她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又不是沒看過男人,前世看多了去,怎麽她看到蕭淩雪竟會有這麽異常的反應?

想到他跟韓青衣和倪氏等人說話的命令式語氣,那人上人的姿態,他到底是何方朝廷勳貴?

見她出來,蕭淩雪朗的臉上立即浮起一層淡淡的笑意。“可養足了精神?”

他一笑,竟令秦肅兒怦然心動,有了笑容炫目之感,她馬上移開目光,克制住心頭的波動,哼了哼,“養足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敢跟他眼神接觸。

蕭淩雪看著她,眉頭微微向上一挑,帶出一縷笑意,“那,我們去看宅子。”

她頓時忘了不自在,興奮地問道,“這麽快就有宅子可看了?”

他點了點頭。

當然了,都是他名下的宅子,要何時看都行。

出了軍機閣,蕭淩雪微笑道:“也不遠,散步過去便可。”

月色如此好,還有陣陣拂來的晚風,秦肅人兒自然無異議。

兩人走了幾條街便來到繁華的中心地帶,秦肅兒見到從城南街到城北街,兩邊高高懸掛著各色花燈,迎風搖曳的花燈下是一片浩瀚的織錦,綿延不絕、艷色充沛,看得她目不暇給,還有無數的擺攤小販,燈火通明,人山人海,游人如織,有許多人駐足觀賞織錦,熱鬧得跟過年似的。

“街上怎地如此熱鬧?為何要展示那麽多織錦?”她好奇的問道。

“你不知今日是七巧節?”蕭淩雪微笑,極有耐心的為她說明,“每年的七巧節,主持節慶的禮部會召集百姓家中巧手的婦人,用七孔針和五色線繡出各式織錦嵌於屏上,供人欣賞與品評,算是京城的大盛事。”

秦肅兒望著街道兩旁那無數對月迎風的織錦,只好說道:“我不是京城人,家鄉那兒不時興這樣過七巧節,所以我不知道。”

他牽起了她的手,寵溺一笑。“以前不知道無妨,現在知道便可以了。”

她的小手掙紮了一下,他卻是緊緊的握著,她有些急。“你還不放手?要是教人看見了……”

蕭淩雪神情溫柔,“小蝴蝶,你看看周圍的人。”

秦肅兒依言往周圍一看,看來大雲朝還算民風開放,街上牽手的年輕男女不只他們,她頓時不緊張了,任由他牽握著。

後來她回去問了潤青才知道,原來在大雲朝,訂了親的男女便形同夫妻,牽牽小手是被允許的,尤其在七巧節這日,未婚夫妻會一塊兒去拜月老廟,感謝月老賜予的好姻緣,也祈求月老讓他們白頭到老。

秦肅兒這時已經整個人都放松了,與蕭淩雪游起街來,她對織錦是外行,但因為繡工實在巧奪天工,是以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見她有了興致,蕭淩雪興匆匆地道:“走,我帶你去個地方,能更清楚的看到大片織錦。”

她被他拉著走,不知怎地,她嘴角上揚,老是想笑。

或許是因為心情好吧,穿越過來之後,她沒像此刻這麽放松過,這樣跟他嘻嘻哈哈的,渾然忘卻了這是另一個時空。

秦肅兒被蕭淩雪拉到了城樓下,高聳的城樓上有好幾個佩刀衛兵來回巡守,她再不懂丁代規矩也知道城樓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上去的,不然明知道視野好,別人怎麽都不上去?見他似乎真的要登上城樓,她趕緊拉住他。“你瘋啦?”

蕭淩雪自信地道:“在京城,還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秦肅兒在心裏啐了一聲,心想女廁你就不能去,不過這裏還沒有男女廁這究,說了他也聽不懂,算了。

她硬是被他拉上了城樓,說也奇怪,他們並沒有受到阻攔,那些衛兵還紛紛恭敬地向他見禮,她再度驗證了他是勳貴中的勳貴,身份肯定十分尊貴,還能吩咐衛兵不許靠他們太近,也不能面對著他們,要背對著他們,衛兵們都恭敬應是。

不得不說,在城樓上看織錦,和在近處看,的確截然不同,夜幕下,仿佛是一片璀璨的繡海,風一拂過,宛如海浪起伏,金線銀絲如火樹銀花。

秦肅兒看得忘我,蕭淩雪趁機由身後圈抱住她,將她鎖在城墻和他的胸膛之間,當她察覺到時,心在胸膛裏一陣亂跳,竟是隱隱有些期待。

受到浪漫的情境催化,加上她又有個現代人靈魂,便也沒有矯情的推拒了,任由他摟著。

他自行將她的不抗拒視為兩人心心相印,他的眼眸裏滿是濃濃情意,輕揉著她腰際,唇在她頸側來回廝磨,不時吮吻著她小巧雪白又柔軟的耳垂,他渾身忍不住發燙,一種從未有過的激越情感充盈了他的四肢百骸,對她的欲望也同時升起,燃著強烈的渴望,他想要擁有她,想要她做他的女人。

秦肅兒縱然沒看到他的神情,但可以從他的肢體動作感受到他如絲纏綿的情意,她也不知不覺對他動了心,所以此時此刻,她不想再說什麽我是有夫之婦來破壞氣氛,反正說了他也不會信。

他們在城樓上耳鬢廝磨了半個時辰,無聲勝有聲,兩人對彼此的肢體反應已說明了一切,若不是她提醒他要去看宅子,恐怕他想跟她在城樓上待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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