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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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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冬去春來, 時光飛轉。

封閉而枯燥,日覆一日的訓練中, 幾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漫天的寒白迅速被然綠色鋪染, 陽光也變得耀眼灼人了起來。似乎只是轉瞬之間便進入了草長鶯飛的季節。

幾個月過去, 趙承安等人的變化不小,或者說, 他們這些新兵的變化都很大。

趙承安尤其如此。

他看起來又長開了一些, 棱角分明了, 也黑了一些, 就連身子都抽條似的拔高了一截, 本就好看的五官上, 脫去了最後的一絲青澀,看起來堅毅又俊朗。

如果說之前的趙承安還像個大孩子, 那麽經過了幾個月雕琢打磨的趙承安看起來,越加像個成熟的男子漢。

自打過年後,東隴和大禹的邊防線便摩擦不斷,大大小小的幾次沖突, 讓本就氣氛緊迫的大禹上下緊繃了起來, 這之中, 作為衛北軍後備役的新兵營,氣氛自然也緊張了不少。

從越來越繁重的訓練,越來越嚴苛的要求,所有人都感覺的到那種一觸即發的壓迫感。

在這樣的情況下, 趙承安只能更加用心的訓練,咬緊了牙關,讓自己再努力,更努力,再更努力一點點。他明白,如今的形式還只是開端,幾次不大不小的摩擦,只是這場無可避免的戰事的試探。

軍營裏私底下有不少的傳言,最初的幾天動蕩了一番,卻很快被校官們鎮壓了下來。

也是他們都是從各個地方征兵來的,從一開始便明白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麽,所以大多數人都和趙承安他們一般,在這種時候,只會更緊迫的渴求著進步,更加努力訓練。

也有那些腦子不好,想不開的,在流言最盛最喧囂的時候,選擇了臨陣脫逃。

趙承安他們被聚集在一起,那是他第二次目睹對於逃兵的行刑,很是震懾了一些心懷鬼祟之人。

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不論是自願還是被逼的,所有人都在那一刻明白了一件事,站在這裏,你的生死便已經不由自己。

想活,就只能拼死了掙了去活。

只自那之後,軍營裏很是不安沈寂了一段時間。明白了自己所處的位置,才會更有緊迫感,之後所有人都更加用心訓練了起來。

時間在這種懸刀逼頸的緊壓中,悄然邁入了五月。

難得輪休的一天,趙承安一覺睡到午後,將攢了幾日,味道已經有些不堪忍受的衣服,塞進了木盆裏,準備拿去洗。

“承安,承安。”崔大山風風火火的從外面撩簾進來,和準備出門的趙承安,碰了個正著。

趙承安手上的木盆,險些被撞飛出去。

“咋了咋了?”趙承安歪了一下,很快站穩,騰出一只手,拉了一把崔大山,“你這麽慌,出什麽事兒了?”

“有好事!”崔大山看著很著急的樣子,堪堪站穩,就拉了趙承安,準備離開。

“你慢點,什麽好事?”趙承安反手將人拽住,“就慌成這樣。”

“安子。”這邊崔大山還來不及開口,門前的簾子再一次被撩開,酒子任看也沒看就撞了進來,一頭撞上崔大山。

趙承安眼疾手快,早在聽間酒子任聲音時,就身子一閃,靈活的避開一場**。

眼睜睜的看著兩人哎喲著撞成一團。

“到底怎麽了?”趙承安扶了酒子任一把,“一個兩個亂成這樣,怎麽了,終於有人看不慣你,打你了?”

“呸!”酒子任站穩,斜了趙承安一眼,“瞎說什麽。”

“那是什麽事兒,這麽急,連說清楚的功夫都顧不上。”

“哎呀,”崔大山在憋的不行,一手一個的拉拔開兩個人,“帶你洗澡去!”

“啥?”

“洗澡?”

......

趙承安站在校場後山的林子便,說什麽都不願意再往前走。

“不用了,你們去吧,我還得回去洗衣服呢。”趙承安手裏抱著自己的木盆,還有一盆子的臟衣服,被酒子任和崔大山一左一右的夾著,使勁往後撤著身子。

“哎呀,你怎麽回事!”進入五月,此時天已經開始熱了起來,酒子任剛才因為要喊趙承安來回跑了一趟,這會兒額頭冒汗,背都濕了一片。

見趙承安自打聽他們解釋清楚之後,就死活不願意再往前走的架勢,很是生出一股惱意。

“讓你洗澡又不是要你的命!”酒子任就不明白了,趙承安一向愛幹凈,營房裏,洗澡最勤的就是他和江城了,自打開春以來,不管訓練的再晚,兩個人每晚都要凈了手腳才會上炕。

因著他倆的原因,帶動著整個營房的人都隔三差五被壓著清潔,臟衣服臭襪子什麽的,更是洗的勤快。也因此,他們營帳是整個新兵營,難得的幹凈營帳。

最近天氣熱了,趙承安每晚睡前都要摸黑擦身子,才能上炕,這事兒睡在他旁邊的酒子任最是清楚不過了。

所以他一點不明白,這會兒他在鬧個什麽勁兒。

“我說你小子到底怎麽回事。”酒子任眼瞅著趙承安掙紮的就要脫了手,孔武有力的胳膊,大手一伸,攔腰箍住了他半邊身子,連拖帶拽的把人往林子裏扯。

這情形,乍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流氓欺負少女的現場。

趙承安這會兒已經慌的不行了。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遇到這種事兒。

他當男人這麽多年了,按理說,早就習慣了,平常訓練的狠了,他自己也不是沒有光過膀子,雖然大多數時候,他都很少如此。他也不是沒有和他們一起進過茅房,如過廁,撒過尿的,更甚至,一個營房裏住著,幾個月下來二十多個人,同吃同住同睡的,也不是沒有見過半夜起來紮眼遛鳥的。

只是...

趙承安當了18年的嫩漢子,始終記得自己曾經的曾經是個胸前二兩的妹子。

他可以和他們睡一個炕,可以和他們一起如廁茅房,將來也會和他們一起上陣殺敵,一起出生入死。

可是...

只要一想到林子裏有數不知多少的赤條,條,光,PPi股的身子,他就覺得心慌腿軟。

他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可是見一個人,見三個人,見五個人,偶爾見見人的世面,和見呼啦啦一片,百十人的世面,那能是一樣的麽?

趙承安深埋心底深處,最後的一絲矜持,在掙紮著哀嚎,驅使著他努力的想要掙脫酒子任。

“你放開我!”趙承安臉都憋紅了,額頭上的青筋都要爆起了,臉上的表情更是猙獰,“我還要回去洗衣服呢。”

“酒哥,酒哥哥,酒大哥,你們去洗吧,我,我晚點再過來。”

“我說安子,你到底怎麽回事,”酒子任拖著他往林子裏挪,“你在河邊洗不是更方便?”

“對啊,洗完澡再洗衣服,或者洗了衣服再洗澡,不耽誤啊。”崔大山忙不疊的應和。

你們懂什麽!

趙承安腦子都快炸了,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很奇怪,這還是酒子任和崔大山都是粗線條的人,如果是江城在這裏,指不定要懷疑什麽呢。

可是趙承安這會兒既不想最後的矜持屈服,也想不到怎麽更剛過,正在興頭上的酒子任。

有心生氣,又實在生不起來。

趙承安都快急哭了。

“等一下。”酒子任本來勸說著趙承安的話乍然一挺,面上的表情也有些呆滯,重重咽了口唾沫,眨眼看看趙承安,又看看崔大山,猶豫了一下,“大山,你先過去。”

“哎?”崔大山摸不著頭腦。

趙承安卻不管酒子任這是唱的哪一出,對他來說,現在是能鼓搗走一個是一個,“對對,大山,你先快去洗吧。我和酒哥說幾句話。”

崔大山想不明白,撓了撓頭,還是應了。

眼瞅著人消失在林子裏,趙承安歇了一氣,攢足了力氣,掙了開來。

“酒哥,你也趕緊去...”

“安子,你跟哥哥說實話,你是不是有毛病。”酒子任沈吟了一下,目光鎖緊了趙承安,甚是嚴肅的看著他。

“啥?”

“你給我交個實底,”酒子任舔了舔唇,看著趙承安的目光往下偏了偏,直勾勾的看了兩眼之後,才又擡眼看他,“你是不是有什麽隱疾。”

酒子任說著,還壓低了聲音,一副顧著他面子的樣子。

“......”

“......”

我...槽的!!

趙承安的臉色由紅轉青,又由青轉白,再青黑一片,看著酒子任的目光更是利成了一把刀子一般,死死的紮進他的眼裏。

“你特麽才有病呢!”趙承安咬牙切齒的道,牙呲目裂,一臉的兇相。

“那是為什麽。”酒子任皺眉,有點不信任的看他,“也不對啊...咱們一起上過茅房,”酒子任說著認真回想了一下,“東西都齊全啊。”

“看著也不像有問題啊。”

趙承安的臉,唰的從頭紅到腳,脖頸子都通紅一片,繃緊了突突的直冒青筋。

“勞、資、沒、問、題!”趙承安一字一句的低喝,“我好的狠!!”

“那是為什麽?”酒子任不信。

偏偏在這時候,好死不死的,兩人不遠處冒出個人影。

“什麽問題?”江城站在青瑩瑩的綠林間,一身青袍美成了一幅畫。

趙承安只覺得眼前一黑,也不知道江城聽到了多少。

說不清了。

趙承安心裏涼的一片,就覺得這綠油油的林子,猶如鬼林似的。

“......”

趙承安猛地吸了口氣,牙根咬的嘎吱響,抱著盆子的手緊的發白,看著酒子任的目光也是一片刀影寒光,隨後一眼不發,轉身就走。

“哎?”酒子任楞了一下,“安子,你去哪?”

作者有話要說: 趙·自尊心爆棚·承·吃過藥·安:別廢話,拔刀吧!

姓感作者,在線求評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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