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幕，銀色的光，白色的霧。

虛無承載著天空，承載著大地，也承載著她的身體，她的靈魂。

原來我不是我。

那我，又是誰？

懷著不解與迷茫，喬陷入了沈睡。她在沈睡中撕裂黑暗，穿越空間，離開了那個一度鎖住她心靈的世界。

只是那顆心，現在已經變得不純粹了。或者，有可能現在才是最純粹的。

在這篇灰色與白色交織的世界中，喬第一次見到了那個人。那是個本不該與她發生交集的人，她們註定不能同時出現在同一個世界裏。但是在這意識虛化的混沌中，她們卻意外地相見了。

喬看到了另外一個喬。

她有著與自己相同的面容，但眼眸中卻含著睿智與從容。她的身上有著強大而可怕的魔力。

“對不起。”喬說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呢？不知道身體裏還有另一個人格嗎？因不知道她的存在擅自占據了身體而覺得抱歉嗎？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出現，也不知道接下來是不是應該消失嗎？

恩，是的。這些她都不知道，並且還不知道更多的東西。

但是那一個喬也並不想給她解答。她只是伸出手來，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

“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她溫柔地說道，“因為不想承受壓力，就將一切都堆在了你身上。不要害怕，這個身體是屬於你的，自打我當初封閉自己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放棄了掌控這個身體的資格。”

“我擅自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也讓身體趨於破敗。這樣的傷勢在那個世界是無法恢覆的，我只能回去倫敦。但是我就要消失了，我的力量已經不足夠再一次帶你回去中土世界，所以，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這一次，我會帶著過去離開。多洛霍夫曾經在我們身上植入了黑魔王的血肉之種，它已經將過去的靈魂徹底汙穢。”

“我不想被汙染。”

“就算不能再見到瑟蘭迪爾，也要勇敢的活下去。希望你能原諒我的自私，我的未來，就托付給你了。”

那個身影化作點點微光，消失在虛空中，喬伸出手，卻什麽也沒觸及到。她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但那個家夥卻已經消失了。

並且在消失之前還自顧自地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又讓她原諒自己的自私什麽的。這家夥果然就是極端的自私啊，要做什麽事難道不是該大家一起好好商量的嗎？說消失就消失什麽的實在是太過分！

太過分，太過分了……雖然內心裏在不停地抱怨，但喬的眼中卻止不住地淌下淚來。最後，她終於蹲在這一片虛空之中，嗚咽起來。

九月的倫敦，陰雨綿綿。

不過這也怪不上月份，因為英國這地方一年到頭總是與雨和霧氣分不開的。盡管秋天本來應該是相對幹爽的季節。

喬菲爾德已經在病床上躺了三天了。

這三天裏，她的床邊總是會守著很多人。其中有各個學院的院長，有霍格沃茨的校長，有斯萊特林的學生和格蘭芬多的學生，以及一只鳳凰，兩只貓頭鷹等等。其中以斯萊特林院長，詹姆和斯科匹來的最為頻繁。

大家雖然年齡與種族等盡不相同，但面上的神色卻一樣凝重。

這女孩莫名失蹤了兩年，直到前日才出現。然後出現的時候，身上已經懷有了幾個月的身孕。

教授們還只是嘆息，而因為聯系不到喬的家人，作為聯系最緊密的好友被召喚來的詹姆知道這個消息後差點暈過去。

尼瑪這是哪個混蛋幹的！

然後第二天斯科匹那邊知道消息跑過來了，進屋看了一圈之後，默默地揪住詹姆的脖領子把他拽到了屋外面。

“是不是你！”他怒沖沖地質問道，不過這問句裏面可沒帶著半分的疑問語氣，然後在話出口的同時，他的拳頭也已經跟著下去了。當然，又被詹姆給擋了回來。

“你是不是瘋了？她失蹤了兩年，整個學校的教授都找不到她的蹤跡，我又怎麽可能對她做這樣那樣的事？況且就憑她那腦袋，我要想對她做什麽還能等到現在？早一年級就收了，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隨便暗戀別人好幾年呢！”

這話說的有點毒，斯科匹訕訕地收回手，反駁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是級長，學院裏的學生出事是我的責任，問你一下情況而已。”

“噢，是這樣麽。那你還真是負責任的好人。”詹姆說道，“不過級長先生一直不交女朋友，大家私下裏都懷疑你可能有撿肥皂的傾向呢。”

斯科匹：“……”

如果不是教授們過來，恐怕醫務室門口甚至會上演一場血腥之戰。不過縱然憤怒，斯科匹倒也知道揍詹姆不是什麽明智的事——而且也不一定打得過他。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喬醒過來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很簡單，喬直接把自己記憶以水滴形式抽取出來，讓大家了解真相。當然，記憶只挑選了一些重要的地方覆制抽取，類似夜夜笙歌那種就算了，放出來估計大家都沒法看了。

兩年時光被總結成了四十分鐘的情景播放，在冥想盆裏看完之後，大家的神情都十分凝重，並且心裏有著諸多感慨，其中尤以校長最為重。

看來以後學校裏得加幾門課程，不然學生巫力雖然強，情商智商都不夠也是問題啊。

詹姆和斯科匹則對精靈王瑟蘭迪爾十分在意。前者心裏有一種自家好不容易養大的小狗被外面的家夥隨隨便便給叼走並吃幹抹凈的怪異感覺，後者則不免有些沮喪，喜歡的女孩子不止嫁人了，還嫁給了一個比自己高比自己帥比自己有錢有權連頭發都比自己長的家夥，而且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這個精靈王，眼光還真差啊。”詹姆摸著下巴感嘆道。

斯科匹：“……”

詹姆：“不過這家夥好像都好幾千歲了，想不到喬原來喜歡老男人啊。”

斯科匹：“……”

詹姆：“不過喜歡肥皂的馬爾福先生應該不會在意這些東西才是。”

斯科匹：“……你是不是想死？”

喬：“肥皂？你需要肥皂嗎？”

已經能夠非常熟練地憑空變化各種東西的喬手腳麻利地變出了一塊肥皂來，試圖遞給斯科匹。可憐的金發少年囧得滿臉通紅，肥皂都沒接就匆匆跑出去了。詹姆那邊使勁憋著笑，甚至想要倒在地上打滾。不過鑒於校長的威嚴，他還是沒敢這樣做。

從中土世界那邊帶回來的東西，喬都分給教授們做研究了。至於她自己的問題，校長找她好好地聊了一下。

這個問題的關鍵點在於，喬以後打算怎麽辦。是想留在這兒，還是想要回去那邊的世界。喬表示她想回去，校長告訴她說，如果想回去，也不是不能做到，只要在中土世界裏還留著某個原本屬於這邊世界的東西，就能將其作為坐標，把喬傳送過去，只不過這需要進行很繁瑣的準備，而且要很多巫師共同合力，打通空間通道才行。

巫師的話，學校裏的老師都能幫忙，材料費雖然要花很多錢，但也不算什麽。喬從中土那裏帶回來的東西雖然不多也不算貴重，但意義重大，價值千金。校長表示她願意負全責，解決材料和法陣的問題。所以唯一比較重要的問題就是——喬的身體承受力。

與多洛霍夫的傳送不同。那位食死徒巫師能夠自由來去中土世界與巫師世界兩端，是因為他在偶然間得到了一個可以開通空間之門的工具。這種工具輔助下的空間門是十分穩定的，只不過裏面蘊含的法則之力有限，而且只能由多洛霍夫控制使用。融合了黑暗記憶的喬在把身體送回霍格沃茨的時候，強行開啟了那個工具的力量，雖然成功返回，也導致那件工具徹底報廢，毀滅在心靈的虛空裏。

而校長提出的這種依靠物體定位空間坐標的傳送方法則有著極大的危險性。縱然喬不在意那些，但是她現在懷著孕，危險程度還要倍增。所以縱然想回去，也得等把孩子生下來或者是幹脆拿掉，好好調養好身體之後再說。

喬自然不可能拿掉孩子，但是選擇將孩子生下來的話，她就不能再住在學校宿舍裏了。喬本來想搬回鄉下去，詹姆卻認為她一個人回去鄉下養胎簡直就是在找死，強烈要求她住到他家裏去。不過喬覺得會打擾他的家人，還是沒有同意，但也聽了詹姆的話，沒回鄉下去，自己在倫敦租了棟小房子住下了。魔法部規定，在麻瓜居住區是不允許使用魔法的，但是喬私下裏用一點生活魔法，也沒人過來追查。

詹姆和斯科匹經常會過來看她，給她帶來不少營養品。校長教授和校醫們偶爾也會過來，給她檢查一下身體，順便探討魔法上的問題。不知不覺間，幾個月過去了，喬的肚子變得越來越大，她能感覺到有個生命正在她的腹部漸漸孕育成型，她能聽到他的呼吸，有時候還會在裏面踢她的肚子。

又一個假日，詹姆從學校裏跑出來看喬，因為他總是為此翹掉約會的緣故，已經黃了不少個女朋友，還隱隱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在私下裏傳言喬肚子裏面懷的其實是他的私生子。詹姆對此毫不在意，不過幾日之後，那些亂傳留言的人倒是被斯科匹狠狠收拾了一頓。

“這幾天就要生了吧？”詹姆一邊毫不客氣地吃著喬的營養午餐，一邊盯著她的肚子看，“要去麻瓜的醫院嗎？還是去找龐弗雷夫人來？話說這些東西不會是你做的吧，味道居然這麽好！有了孩子連手藝也會精進嗎？”

“是我以前在密林城堡裏吃過的食物，剛才有點懷念，就用面包變出來一些，可惜味道上差了點兒。”喬回答道，“龐弗雷夫人說這個孩子體質特殊，不能由麻瓜動手，明天她會過來接我去霍格沃茨，在那邊的話，有什麽事也好處理。”

“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詹姆把最後一口食物塞進口中，擦幹凈手指，溫柔地隔著衣服摸了摸喬的肚皮，“要是女孩子就好了，只要不隨你，長大肯定是個大美人。然後可以認我做幹爹了，等她長大了就……嘿嘿嘿。”

“認幹爹，可以啊。”喬爽快地道，“不過我覺得應該是男孩。”

“有這種可以提前看出性別的魔法嗎？”

“有倒是有，不過我沒有用啦。是男是女我都喜歡呢，他肯定也一樣。不過前幾天，我夢見了一個漂亮的男孩子，他頭上戴著綠葉做成的頭冠，跑過來叫我nana。所以我覺得，我懷的應該是一個男孩子。”

“瞧你那傻樣。”詹姆擡手將喬額上的一縷頭發撥了上去，靜靜凝視了她兩秒，又猛然轉過頭，目光落在了被擺在床頭的一只金蘋果上面。

蘋果上居然還有個牙印。

“他送你的？”詹姆問道。喬點了點頭。

想也知道。喬當初回來的時候，就連身上穿的衣服和襪子都被那些教授們強行要走拿去做研究了，這麽大一個金蘋果卻能保存下來，足以說明此物對她的重要性。只不過，一想到她不久後就要徹底離開，心裏總是會有些不太舒服。

這小丫頭只怕去了那邊的世界後，心裏眼裏全都是那個精靈王，都不曾想過自己一次半次吧？雖然他不在意這些事情了，不過一想到自己在這裏為她憂慮，那家夥卻在另一個世界跟人談情說愛的，就覺得糟心的很。

好的玩具可不是那麽容易找的呢……

詹姆再次擡起手，卻又撂下了。他將蘋果從自己的視線裏驅離，扭頭對喬道：“你那個精靈王是密林之主，地位還是很高的，你想當他的王後，起碼也要從學校裏畢業才行啊。一個文盲當王後會被笑話的。所以我覺得你一定要回去的話，最好先通過n.e.w.ts（終極巫師等級測試），以你的水平，好好學習幾年再考也不算難的……”

但是喬卻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面露痛苦之色，倒在了床上。詹姆大驚，還沒來得及上前，龐弗雷夫人正好進門，見此情況趕緊把卷發男孩給拉到門口。

“這裏由我來，你快去找人。這個孩子的父親是異世界的人，他出生以後不一定會發生什麽事情，你趕緊去把院長他們找來，速度要快！”

詹姆慌慌張張地跑出去了，不久後，小屋的門口以各種方式出現了許多的教授。詹姆反倒是最後一個跑回來的，因為他還不太敢用幻影移形。

除了兩位女教授進屋幫忙外，其餘人都被關在外面不讓進去。這場面說來也怪，有不少教授其實跟喬根本沒有半點交集，但是此刻卻在門外面急得頭上冒煙，恐怕精靈王在這裏都不一定會比他更焦慮。值得慶幸的是，幾個小時後，屋子裏傳來了哭聲，孩子平安地生下來了。

是一個男孩。雖然才剛剛出生，但身體並不發紅，也不哭，只是睜著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時不時還咧嘴笑一笑，十分的漂亮可愛。

孩子成功出生，這本是值得高興的事，因為教授們之前的猜想中，這個來自異世界的嬰兒在出生時很可能引發時空錯亂，到時候只怕喬和孩子都會死在裏面，他們趕來也是為了預防這種情況。不過時空亂流雖然沒有出現，卻出現了別的問題。喜歡鉆研空間魔法的奧納教授很快察覺到，那個男孩正隱隱被這個世界的某種力量所排斥，並且那股排斥的力量還在漸漸增強。

很顯然，這個男孩身上延續了他父親的某種東西，而那種東西讓他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力量的排斥。

雖然多洛霍夫能通過空間之門前往中土世界，但是他從來沒能把任何一種活著的生物從中土世界帶回來。

即使有帶回來的，也都死掉了。

仔細觀察面部特征的話，會發現男孩的耳朵微尖，與人類並不一樣，他是個精靈。

“我能感覺到那股力量正在逐漸增強。”奧納教授說道，“他在這裏恐怕活不過三天。三天過後，他身周的法則之力會濃稠到十分可怕的程度，他將不能動作，不能呼吸，身體受到強大的壓力。哪怕是成年的人類也會承受不了這種壓力，嬰兒更是不行，這個孩子根本無法在這個世界存活。”

“如果不想讓他死的話，只能把他送回那邊的世界。”

“嬰兒的身體是不適合進行空間傳送的，除非我們用大量的巫力包裹在他身周，形成一個保護罩。不過那樣的話，我們將沒有多餘的力量將空間縫隙開的更大，而且你的身體狀況也不足以在現在就進行傳送。”

“我們的材料不夠多，法陣裏需要很多珍稀的東西，而且你留在那個世界的東西似乎也只有一件而已。你打算怎麽做？”

“是放棄這個男孩，還是現在就將男孩送過去？那樣的話，我們將沒有能力再為你進行傳送。”

“當然是他送回去。”喬毫不猶豫地道。

雖然她也很想再見到瑟蘭迪爾，雖然她真的很舍不得這個孩子，但是……只要他能活著就好。為了他，她可以放棄自己回去的機會，她甚至可以放棄一切！

傳送法陣是在霍格沃茨的一座樓梯平臺上設置的。這裏是喬第一次穿越的地方，據說曾經被多洛霍夫放置過魔法物品，空間相對薄弱。因為時間緊急，一些學生們都被叫來幫忙，僅僅在一天之內就架好了整個法陣。喬雖然身體還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但也堅持自己帶著孩子來到了這裏，她一定要親眼看著他離開。

打開空間縫隙的過程十分覆雜而繁瑣，因為樓梯平臺上空間太小，有不少教授都用了某種手段讓自己站在半空中，來完成咒語以及手勢的加持。隨著一束束魔法光芒閃過，空氣中漸漸湧起一股詭異的波動，站在法陣最中間的校長頭頂漸漸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她朝著喬伸出了手。

喬身體微微顫抖，她低頭在男孩額心吻了一下，然後拿出一串項鏈掛在了他的脖子上。奧納教授見狀不禁叫了起來：

“快拿下去，你不能在這個孩子身上放置任何這個世界的東西。那會在傳送過程中害死他的！”

“這項鏈不是這個世界的物品。”喬回答道，她小心地將全身上下除了項鏈沒有其他任何物品的孩子遞到了校長手中，“那是他父親送給我的信物，星之女神對我說，它會帶著他，回到他父親身邊。”

校長接過了孩子，她手中魔杖一晃，男孩的身體上就縈繞起了一層白色的光。這光芒將他身周不斷施壓的法則力量微微驅趕開來，也為他抵寒禦風。在連續幾層白光刷上，讓孩子的身體幾乎被湮沒在聖潔的光芒之中後，校長頭頂的黑色漩渦中露出了一個洞口。在緩緩舉起手臂，把孩子送到洞口邊緣時，校長的動作微微一頓，扭頭向喬問道：“你要給他取個名字嗎？”

“已經取完了。”喬回答道，“他看見，就會知道的。”

校長不再說話，而是繼續舉起手臂，將孩子推入漩渦。在那嬰兒完全進入漩渦之後，黑色的洞猛然閉合，法陣也爆裂開來，校長急忙收手回來，發現兩根手指已經齊根截斷，上面光禿禿不帶一絲血跡。

喬和教授們都緊張地望著她，校長深吸了口氣，開口道：“成功了。”

漩渦並沒有傷害那孩子半根毫毛，卻吞噬了她的手。幸好還是能再生的，接下來恐怕就要麻煩龐弗雷夫人了。爆裂的法陣也沒有傷害到什麽人，被很快拆除，喬也在教授的幫助下用幻影移形回到了自己在倫敦的房間中。

“我只能為你做這些了。”在麻瓜城市的小屋裏，校長嚴肅地對喬說道，“如果你還想回去那邊，那一切只能靠你自己的努力。我馬上就要回去了，你要是還有什麽要求，就現在立刻提，能幫你的我也會盡量幫忙。”

“謝謝您。”喬感激地道，“不過雖然已經麻煩了您這麽多，我還是有一個要求希望能得到您的應允。可以的話，能讓我繼續回到學校學習嗎？雖然之前落下了很多功課，我會努力補上的。要知道我是霍格沃茨的學生，若是拿不到畢業證，可是會後悔一輩子的。”

“你這兩年錯過了很多考試。”校長道，“想回去繼續學，就要先參加普通巫師等級測試。不及格可是得留級的。”

“怎麽會？我可是霍格沃茨的優等生。”喬微微一笑，神色堅定。

她已經放棄了回去的機會，若要再想回到那邊的世界，就得先成為最偉大的巫師，成為可以憑一個人的力量撕開空間的人。

那麽，就從現在開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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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一日過後，每到有星星的夜晚，精靈王總是會站在城堡上方，朝著密林中眺望。

沒有人知道他在看什麽。

其實大家也都知道的，但是他們都選擇了不知道。因為一旦提起那個名字，王的臉上就會出現落寞的神情。

精靈是不會自然死亡的生物，只有極度的痛苦情緒能殺死他們。但是精靈王不會允許自己有著那樣的痛苦和悲傷，因為他是王，他不能悲傷，他不能。

僅僅是落寞，僅僅是皺眉，僅僅是頹然。王的神情永遠不會表露出太多的東西，他只會夜繼一夜地站在城堡之上，默默地望著遠方。

他在等著那個很可能永遠不會出現的人。

一年過去了。十年過去了。一百年過去了。

那個人始終沒有出現。

但是精靈王的習慣依舊在持續著。直到在一百年後的某一天，漆黑的夜空中，閃爍的星光下，密林中的某一處隱隱有白光閃爍。

精靈王突然感覺心臟陣陣悸動，他從城堡頂端一躍而下，快步疾奔，但是在臨接近那白光時，他的身體卻又變得僵硬。

白光裏面的，並不是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而是一個帶著金色項鏈的嬰兒，嬰兒身上有著令他極其熟悉的氣息，以及親密的波動感。

他緩步上前，抱起了嬰孩。這是一個才剛出生不久的男嬰，雖然身上那層保護著他的白光在碰到自己後就迅速消散。但密林裏的冷風並未給那嬰孩帶來什麽不適，相反的，他還高興地握起了小拳頭，朝著周圍不住地扭頭看。

所有的綠樹都在與他相呼應，一同呼吸。

男嬰脖子上的項鏈前段有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幾行字，用的是精靈語。字跡依舊歪歪扭扭。

【這是我們的孩子，名字叫綠葉。長得像我嗎？很好看吧？】

精靈王緊緊握著那塊金牌，臉上有笑意一閃而過。下一刻，他脫下長袍，將男嬰裹進那華麗的袍服裏，大步走向城堡。

密林的精靈中從此多了一位王子。

他的名字叫萊戈拉斯，綠葉。

自從有了王子之後，精靈王便不再在夜晚的時候去城堡頂端眺望。他改成了看真知之球。

那個家夥方向感向來不好。送兒子都能送到索倫那邊的地界裏，要不是發現的早都得被蜘蛛吞了。自己回來的話，更不一定出現在什麽地方呢。

只是這一次，不知道還要等多少年。

但是不管多少年都沒關系，他有的是耐心。他會一直等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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