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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 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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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薛展猜測的一樣,傳送陣因為靈力不足,傳送的位置紊亂,導致他們三人下落的地點分散。趙贏雖然是第二個進傳送陣的人,但也是被傳的最遠的那個。

望著周圍的一片漆黑,趙贏有點頭疼。四周氣氛詭異,他現在沒有自保能力,不敢久待。他把匕首叼在嘴裏,借著匕首上的光顫顫巍巍地背著幸騅走著半天。幹力氣活本來就不是他的強項,之前他礙於面子,咬牙硬撐著,現在四周就他一個人,他漸漸地有些堅持不住。

趙贏把幸騅放了下來,他歇了口氣。等緩過勁來他把靠在石壁上的幸騅重新背了起來,繼續往下走。他不想耽誤太久的時間,耽誤的時間越長,那刁民活過來的希望就越小。說是這麽說,可這不歇還好,一歇他就覺得背上的幸騅越來越重。

他忍不住暗暗罵了一聲幸騅,心裏給幸騅又記了一筆。等這刁民醒來,他要慢慢跟這刁民算賬。

越往前走,周圍的光線就越亮堂,沒一會兒,一座熟悉的黑色大殿突兀地擋在趙贏面前。趙贏一楞,他盯著那座大殿看了好一會兒後,背著幸騅走了過去。

果然是這地方,他回來了。

他在大殿門口站定,擡頭仔細地看著眼前這座大殿。這裏他很熟悉,熟悉到他能清楚這裏一磚一瓦的具體位置。他在這裏躺了整整上千年,以前厭惡至極的地方,現在卻能讓他感到一絲踏實。

只是,這所大殿的位置,似乎發生了改變。除了建築和以前一模一樣之外,周圍的環境卻十分的陌生。

趙贏突然想起來,以前那個寫咒人有跟他說過,地宮所有的建築布局都是按照奇門遁甲而建。朝行暮定,早攻晚守。現在正好是上午,地宮的地形還處於不斷變化之中。

這裏四處都充滿著能讓他和幸騅徹底完蛋的機關,他必須要找一個暫時安全的地方,而眼前這座大殿顯然是最合適不過的選擇。

趙贏擡頭鄙夷地笑了笑,可偏偏這個“安全”的地方,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陷阱。他剛想邁步進去,背上的重量卻在提醒他不要莽撞。

可現在,顯然這陷阱裏有足夠吸引他的誘餌,他必須要進去。

趙贏小拇指輕輕戳了一下幸騅的大腿,他小聲說:“餵,我要進去了。你要是不出聲,我就當你同意了。”

雖然早知道不會有人回應,但在他說完後周圍一片死寂的氣氛還是讓他心裏悶悶的。他甩了甩頭,把這種異樣的情緒從自己的腦子裏甩了出去,然後他異常堅定地走了進去。

果然如同他所想,陷阱的誘餌的確很吸引人。

李天知坐在大殿中央的石棺邊緣之上,俯身看著石棺之內。他眼神專註,仿佛石棺之內有什麽重要的事物一般。像是早就料到有人會來,李天知頭也沒回地叫了一聲師哥。

李天知的語氣親熱,那天他搶走獸丹的事就像是全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趙贏心中的怒火被他這一聲師哥給徹底點燃了,可他現在完全沒有和李天知抗衡的能力,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死死地抓緊幸騅的手,感受幸騅這個人還存在的證明。

“師哥,你還生我的氣麽?我早說了……”許久沒有得到幸騅答覆的李天知一邊笑著說話,一邊擡起頭朝趙贏這邊看。在看見趙贏的瞬間,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身體的動作也跟著一頓。

李天知的視線在趙贏和趙贏背上的幸騅之前徘徊了許久後,他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李天知越笑越大聲,就跟聽到什麽特別好笑的笑話一般。

趙贏的手越抓越緊,他壓住心頭的怒火,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李天知。

李天知笑夠了便朝趙贏走了過來。他在趙贏面前站定,望著耷拉著腦袋靠在趙贏肩膀上的幸騅嘴裏發出嘖嘖的不屑聲。

“我倒是沒想到,師哥他居然因為救你丟了性命。”

“你以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誰?”趙贏拼命地握緊拳頭才勉強讓自己不把這一拳揮出去。

“你問我始作俑者是誰,這不是你我心知肚明的嗎。”李天知絲毫不在意趙贏眼裏的厭惡,他親昵地拍了拍趙贏的肩膀,把腦袋湊到趙贏的耳朵邊。他輕輕地開口說著:“是你啊,小皇帝。”

在看見趙贏那張故作冷靜的臉開始出現裂痕時,李天知突然覺得異常的興奮。他嫉妒這家夥,嫉妒這個活著毫無意義的家夥能輕易的擁有活下來的機會。而她,想要奪回自己剩下的生命,卻是那麽的難。

他想起之前,她們還在一起時,她最愛展望未來,用自己的堅毅編織自己的夢想。如果!如果不是羅恒那個該死的廢物,她也不會死在自己未編織而成的夢想之前!

陷入回憶的李天知笑的異常病態,他把藏在自己內心深處最黑暗最汙穢的東西一股腦掏了出來,全砸在了趙贏身上。

“如果不是你,你以為我師哥會變成現在這樣麽?全都是因為你!你想一命換一命,是你的自私害死了我的師哥。怎麽如今,你還腦子不清醒地跑我面前來興師問罪?”李天知咬牙切齒地揪著趙贏的衣領,一字一句地話就跟尖銳的小刀一樣,把趙贏給紮了個千瘡百孔。

趙贏楞楞地站在原地,藏在袖子裏抓著匕首的手蠢蠢欲動。他恨不得現在弄死李天知,然後等幸騅醒過來再狠狠地給人揍一頓。

李天知松開趙贏的衣領,他把趙贏用力往後推了一把。在看見趙贏和他的死人師哥跌倒在地上時,他心裏的惡氣才少了那麽一點點。

“行了,別裝什麽可憐蟲。”李天知拍了拍手,用看臟東西一般的表情看著躺在地上的趙贏。“我師哥一個前程無量的S級古獵,就因為救你這個可憐蟲沒了命,你還有臉來我這個師弟面前對我大小眼麽?”

趙贏把倒在自己身邊的幸騅扶起來靠在墻壁上,他湊到幸騅耳邊小聲說:“我打他一下,應該沒事兒吧。”

“不說話就我當你同意了。”

趙贏話音剛落,人影已經閃到站在他身後好幾米遠的李天知面前。藍色的光刃絲毫不留情地朝著李天知面門上劃了過去,淩厲的劍氣直接把躲閃不及的李天知劃破了很大一道口子,血腥味一下從傷口處溢了出來。

短暫的驚愕過後,李天知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傷痕。在看見自己手掌上沾的血液後,他臉色微變,咬牙笑道:“想不到,小皇帝你還有點本事。”

趙贏不理會他,他攻勢愈發激烈,幾乎招招致命。他從小習武,雖然靈力全無,但論拳腳上的功夫就李天知那個弱雞他還不放在眼裏。

“小皇帝既然你想置我於死地,就別怪我不顧舊情!”

說話間,趙贏非但沒有立馬停手,反而下手越來越狠。他早就看李天知不爽,要不是之前幸騅攔著他,李天知早就該挨他這頓揍了。

李天知放狠話歸放狠話,可真跟趙贏打起來他就算有靈力也打不過人家。他屬古獵,靈器又是擅長遠攻的□□,動作稍微慢一點就被趙贏給躲了過去。結果打來打去,他身上被趙贏拿匕首多添了好幾道傷口,而趙贏就跟個沒事的人一樣,偏偏他還占不到一丁點的好處。

“你以為你殺了我師兄就能活過來嗎?”李天知咬咬牙,既然明的來不成,那他就來陰的。

可回應他的不是趙贏的氣急敗壞的反駁,而是一下筆一下更為兇險的刀鋒。

“閉上你的嘴,就算你死了那刁民也死不了。”趙贏冷淡地說著,眼睛裏多了一絲兇戾之氣。“那刁民的性命歸我管,憑你還嫩了點。”

“哈哈,小皇帝你莫不是還在做我師哥能活過來的夢?”李天知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好主意一般,他放下武器,眼神直直地盯著趙贏。

“難道那個叫薛展的人沒有告訴過你,血契的咒文裏還摻了鎖魂咒。”

趙贏沒理會李天知說的話,他用匕首抵住李天知的脖子,另一只手在李天知身上摸索著。只要讓他找到獸丹,李天知必死無疑。

對於趙贏的無視,李天知也無所謂,他有把握趙贏馬上就會松手放開他。李天知泰然自若地說:“如果沒有鎖魂咒,師兄他可能還有活的機會。可惜啊,偏偏我下的鎖魂咒可是徹頭徹尾的死咒。”

本來根本沒想理會李天知的趙贏,聞言身體頓時一僵,連帶著在李天知身上摸索的手也停了下來。

“你什麽意思?”趙贏推了推自己手裏的匕首,直到李天知的脖子見血後他才停了下來。

“別著急啊小皇帝。當年我下這個鎖魂咒只是受人所托,只是想讓你死個徹底。沒想到這天命輪轉,倒是讓我師哥給趕上了,也倒是有趣。”李天知輕描淡寫地問,“你知道這鎖魂咒為何會稱作死咒嗎?”

趙贏沒耐心聽他說些陳年舊事,他把匕首再往裏推了推。他恨不得立馬就把眼前這小人給弄死,偏偏李天知還未說完的話讓他很難受。

李天知一看趙贏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已經達到目的了,他繼續慢條斯理地解釋道:“鎖魂咒一旦和血契融合在一個人身上,那個人如果是因為血契而死,那他一定會死的很慘。”

“至於怎麽個慘法……”李天知擡手指了指靠在墻角處的幸騅,他說:“你看,現在我師哥安靜地躺在那就跟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可實際上,死於鎖魂咒的人,魂魄所遭受的痛苦就像幾百根燒紅的烙鐵,一根一根地釘入他體內一樣。這種痛苦,只有在他魂飛魄散那天才會徹底消失。”

“也就是說,我師哥不僅在生前的那幾個小時裏遭受的巨大的痛苦,現在連死也死的不安寧。你還有臉問我始作俑者,不管是什麽時候我都能理直氣壯地告訴你,始作俑者一直都是你!我真不知道,我師哥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才會用自己的命來換你這個成天對他喊打喊殺的白眼狼的命。”

趙贏的拳頭越握越緊,他為數不多的忍耐力已經快要被耗光了。

“好了小皇帝,我也陪你玩夠了。我和你不一樣,看見我師兄受苦,我可是會心痛的。”李天知擡起胳膊,靈器慢慢對準幸騅。他笑著說,“為了不讓我的師哥再受苦,我覺得還是讓他徹底解脫的好。”

“你敢!”趙贏氣的臉發麻,抓著刀的手都在微微地顫抖。

已經掌握主動權的李天知顯然已經不在乎趙贏的威脅,“你可以試試是我快,還是你快。”

“卑鄙!”

“哈哈哈哈,這話我還挺喜歡聽的。”李天知趁著趙贏心神不定一腳踹在趙贏的肚子上,把趙贏給踢退了好幾米遠。

“呃……”趙贏在落地的瞬間轉了個身擋在了幸騅面前,他不會讓李天知輕易弄死幸騅。

有意思!

李天知眼神愈發的變態,他的靈器往前一指,重新對準了幸騅。

“我看,為了我師哥好,我這個做師弟的還是得好好幫他一把。讓他安心上路,也免得老是受這鎖魂咒的折磨。”

李天知話剛說完,手裏的靈器的箭矢毫不留情地朝幸騅射了過去。箭矢速度極快,趙贏沒辦法攔下李天知的箭矢,他只能硬生生地替幸騅擋了一箭。

“嘶……”

箭矢刺穿了趙贏的肩膀,不過他依舊維持著護著幸騅的姿勢。而李天知就像是找到什麽好玩的樂子一樣,箭矢一支又一支地朝趙贏和幸騅射了過來。趙贏為了護住幸騅,身上中了好幾支箭,頓時喪失了大部分行動力。

“行了,小皇帝。別再掙紮了,你如果真的跟師哥感情好,我給一個你倆一起上路的機會也不是不可以。”李天知翹著二郎腿坐在石棺之上露出一副優哉游哉的模樣。

不過在這副淡定自若的假象之下,他的內心卻是波濤洶湧,一種莫名的羞恥感從他心底冒了出來,幾乎快要把他整個人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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