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小秘書站在顧惜之租的別墅前看雪景。

皚皚白雪幾乎覆蓋了整個挪威，厚實地鋪滿了闊廣的大地，用銀白給一切美好的東西都穿上了嫁衣。

小秘書看了一會兒，走到房檐下。

根根冰淩從延伸的屋檐上垂下，零丁透徹，淩厲卻又易碎。這些冰淩反射著午後的陽光發散四處，暖白的日光撞在小秘書的眼睛裏，形成了屬於他自己的美麗。

與冰雪混為一體，潔白又伶俐。

59.

“小蘇——！”小秘書聽見顧惜之的聲音忙轉頭。

隨即就被一團冰涼柔軟的雪球砸中。

“顧惜之！！”小秘書大叫，剛剛所有的寧靜都被這個小混蛋破壞掉了，“你給我等著！”

“來啊！砸疼了我要扣工資的！”顧惜之牛逼得差點要插腰。

小秘書挑眉一笑，摘下頭上戴的棉絨帽，裝滿了雪朝顧惜之砸去。

“靠啊！”顧惜之被砸得一個趔趄，“你還帶發射核導彈的！”

顧惜之滿腔的鬥志被小秘書砸起來了，他大笑著往身後看景的顧燁身上一跳：“老公！我打不過他！快快快，我們好好虐一次狗！”

顧燁無奈地托住了顧惜之的屁股，脫掉外套揉出一個又一個雪球，開啟了真*虐狗模式。

“臥槽！”小秘書被砸得氣成了一只河豚，左右望了望只看見一直在不知道瞎拍什麽景的方銘。

雖然小秘書現在並沒有那麽不待見方銘了，反而每次和他見面總覺得似曾相識又缺了點什麽，但是經歷了飛機上的事情後小秘書倒是真有點不太敢看方銘了。

那首歌，還有那種小心翼翼仿佛被捧在手心上的感覺太熟悉了，可他潛意識裏又不願想起。

60.

小秘書揉了揉肩膀，繼續加入混戰。

他是在飛機降落前半個鐘左右醒來的，醒來時他感覺臉下的布料一片濕潤。

當他的大腦逐漸清醒時他終於意識到他現在的處境。

我他媽竟竟竟竟然在這個人肩上睡了近十個小時？

雖說是躺椅但保持姿勢一動不動也很累啊。

而且我好像還他媽的流了口水？

職場五年陳戲精學院畢業的小秘書在此刻大腦當機，只好假裝沒留意極速跳動的心臟閉了閉眼靠在方銘肩上假寐。

飛機伴隨著轟鳴聲落了地，小秘書在方銘觸碰到他肩上的一瞬間扯掉眼罩跳了起來，用哥倆好的方式錘了一下方銘的肩：“哈哈哈哈你睡得好嗎，我睡得好熟啊，挪威見啊哈哈哈哈。”

精湛的演技讓空姐都覺得尷尬。

方銘倒是以拳抵唇笑了一聲，學著他錘了一下小秘書的肩：“嗯，挪威見。”

小秘書：……

臥槽，有點疼。

不知道僵睡十個鐘很累嗎，還錘？

人性呢？

然後捂著通紅的耳朵倒騰著小細腿去接行李。

61.

小秘書推著一堆行李等顧惜之一行人過來。

摸了摸微燙的耳朵然後咦嘻嘻地笑了出來。

不同於習慣的標準笑容，這種感覺，有點甜，還有點酸，是心裏那種飽脹的酸。

所以啊，沒有經歷戀愛的楞頭青不懂這種感覺，突如其來的激動短路和突如其來的害羞憤怒。

這種感覺，叫心動。

還有啊，如小秘書這般謹慎的人也會因一個人而忽視了，本該有空隙的兩個座位因人為原因緊緊靠在一起這件事。

這個人，叫做喜歡的人。

62.

小秘書挨著顧燁顧惜之的戀愛雪球一路心機地挪到方銘身邊。

小秘書倒在地上，眼睛亮亮地看著方銘：“這位兄弟夥，你幫我一下唄。”

方銘的臉上沒有表情，但小秘書就是知道他笑了。

方銘伸出一只手把他拉起來，用自己的後背擋住顧燁投來的雪球，伸出另一只手幫他掃了掃臉上和頭發上的雪沫。

小秘書的鼻子被他弄得有點癢，他搖了搖被握住的手：“你……你又摸我手呀。”

方銘輕聲笑了一聲：“我還摸你臉呢。”

小秘書撓了撓鼻子：“你和我一起打他們啊。”

方銘捏了捏小秘書的手指：“不要，冷。”

小秘書：“……”

那、那你還幫我擋雪球啊。

小秘書紅著臉對他表演了一出河豚吐氣。

63.

方銘沒說話，放在小秘書頭上的手也不動了，而在這時一顆雪球砸在方銘肩上，散在空中。

柔軟的雪花迎著光仿佛光芒萬丈。

方銘看著小秘書的臉，嘴角上揚，露出整齊的牙齒，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陣風從北邊吹來，掃下了枯敗枝丫上的殘雪，洋洋灑灑鋪散在人間道上。

相握的手突然使力，小秘書撞進了那個溫暖的胸膛，耳邊是那人從胸腔裏傳來的好聽的笑聲。

小秘書感受著對方胸腔的震動，良久，風快停了，一個溫熱且柔軟的東西印在了他的額頭上。

暖得能化了世間萬物的溫度，流落在心臟。

有些東西在悄悄冒芽，一頭小鹿被溫暖喚醒，踢踏敲擊著他的心房。

是……是戀愛了吧。

撲通撲通。

64.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這場突如其來的風再悄然停住。

對面的顧燁拉著顧惜之的手問他冷不冷，然後招呼著小秘書和方銘一起回房。

聽到顧燁的聲音小秘書才如夢初醒地把自己從方銘身上揭下來。

離開了暖源，他幾乎是立刻就感受到了臨近傍晚驟降的溫度。

小秘書低著頭沒敢看方銘的表情：“走……走吧。”

方銘沒說一個字，繞過他走向了別墅。

小秘書輕輕揉了揉左邊的胸膛，想要把那灼熱的悸動壓下去。

小秘書轉過身低著頭跟在方銘後面準備進屋，眼前的人卻突然停下，向後伸出了一只手：“我……我還想摸摸你的手，你願不願意？”

小秘書咧了咧嘴，強壓笑意，卻還是擋不住滿腔的歡欣：“我不願意，我想牽你的手。”

65.

小秘書在顧惜之門前探頭探腦，再一次確定房裏沒有顧燁，然後噌地一下跳到顧惜之床上。

顧惜之皺眉：“你是兔子精嗎？”

小秘書瞪圓了眼睛：“小的參見大王。”

顧惜之白眼：“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小秘書噌地跳下床鎖了門，然後羞澀道：“那個……我就是想問問你和顧影帝談戀愛是什麽感覺啊。”

驚訝於這個小悶瓜終於開竅了，顧惜之認真地想了想：“就是和他在一起甜蜜蜜的，想起來就很開心……大概就是這樣吧。”

小秘書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感覺還被方銘牽著，紅了下臉：“還……還有呢？”

顧惜之被他帶的也有點害羞了，擡頭望著天花板舔了下嘴唇：“就是很甜啊……嗯，還有點鹹。”

小秘書：……

66.

小秘書幾乎是飛奔著回了自己的房間！

根本不敢去細想鹹是什麽意思好嗎！

怎麽肥四，怎麽一談戀愛就開始亂飆車！

小秘書臉蛋通紅地把自己裹進了被子裏，揉了揉甜得發疼的心窩默念清心咒。

甜蜜蜜地把自己泡在糖罐裏睡覺。

然後第二天早上起床認命地洗內褲。

大概是因為挪威不盛行佛教吧。

小秘書悄咪咪把偷過來的某人的圍巾也洗了。

因為某些不可描述的手速訓練。

67.

顧惜之已經在樓下催了五分鐘下來吃早飯了，然而十幾分鐘後小秘書和方銘才相繼下樓。

方銘下樓看到一向早起的小秘書楞了楞，接著難得地紅了臉：“這個……昨天不小心拿錯了，還給你……”

小秘書接過幹凈但是明顯是剛洗過的秋衣沈默了兩秒：“……你下來這麽晚，莫非也是……”

方銘：“也什麽？”

小秘書：“你下來這麽晚，莫非是……”

方銘微笑：“學長你以為你鄭重其事地重說一次我就能忘掉那個‘也’字嗎？”

小秘書：“……”

顧惜之喝著牛奶突然道：“你們好厲害啊，只需要十幾分鐘，我可能需要幾十分鐘。”

臉紅的兩人同時止住了話頭：“……”

顧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顧燁健完身進來看到莫名安靜的三人：“你們說什麽呢？”

小秘書低下頭紅了臉，方銘也輕咳一聲不好說話。

顧惜之擡臉對他笑道：“原來他們也喜歡賴床啊！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番外都要比正文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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