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來了？”

表情之嚴肅，看的蔣小成小心一顫一顫的。

像是在古代衙門的大堂上，青天大老爺手攥著斬立決的令牌，問跪在底下的罪犯蔣小成到底招供不招供，若他敢說一句假話，立馬拖出去斬了。

蔣小成擰著脖子，“幹嘛啊，這麽嚴肅，我不就是來吃個飯麽。又沒打擾你和女同事約會…… ” 聲音越來越小，說話越來越沒底氣。

韓陽真是服了蔣小成這張嘴，比死鴨子的嘴還硬。

手從肩膀上拿下來，抓住蔣小成的手往外面路上走。

“幹什麽，陽子，你要幹啥呀。” 他在後面掙紮要從韓陽的手中脫手，可是他攥的太緊，自己壓根掙不開。

韓陽把人拉到路邊的垃圾桶旁邊，轉過身來，嘴角噙著笑，讓蔣小成看著挺滲人的。

“小成，你承認吧，你喜歡我。”

“……” 蔣小成瞪著老大的眼睛，感覺腳底有一股涼氣，直沖天靈蓋。

韓陽站在原地，等著蔣小成說話。

良久，蔣小成垂著腦袋，“你，都知道啦。” 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有點不知道如何面對韓陽的直視。

韓陽看著蔣小成被風吹起來的呆毛，上手幫他撫平。蔣小成從高中就一直留著這樣的發型，跟個韓國的小鮮肉似的，天天臭美的不行。

“終於承認了？”

“……那，那不是，你都知道了麽。” 蔣小成用腳尖踢了踢韓陽的腳尖。

“行了，吃飯去吧，對象兒。” 韓陽拉著他往回走，蔣小成乖乖的讓他牽著。

處了二十幾年的發小，有些時候壓根不用廢話，可蔣小成的臉和耳朵都紅紅的，愛情來的太突然！

“那，你那個女同事怎麽整啊？” 讓人家本來以為有戲，結果看到他倆手牽手，挺不是人的。

走在前面的韓陽嗤笑，另一只手插在黑色長褲口袋裏，“沒有女同事。”

後面的蔣小成遲鈍了幾秒，拽住楊野拉著他的手，“你耍我！”

“……”

“你早就知道我……那啥你了！”

“當然。”

“臥槽！那，那這些，都是你騙我的？” 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韓陽居然已經給他下了套！他自己還十分配合的往裏鉆了！

兩個人重新進到了這家情侶餐廳，走過來放餐的服務員看到他倆手拉手，臉上並沒有表現出異常，像是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

蔣小成坐在韓陽的對面，氣鼓鼓的指責他，“那你還說你喜歡溫柔善良可愛的！”

韓陽把服務員端上來的牛排用刀切著，“溫柔善良又可愛的不好找，只能找最後一個符合要求的了。” 切好之後推給蔣小成。

“哼！我也很溫柔，對人特善良，並且，十分的可愛 ，你不知道嗎？” 蔣小成壓低嗓子看著韓陽。

低頭依舊在切牛排的韓陽輕哼一聲，“跟你一起呆了這麽多年，還真不知道你居然能符合這些詞。”

“切，沒有發掘別人美麗心靈的眼盲，九年義務教育怎麽培養出你來？”

“大學本科不還是收留了你這種腦癱兒童？”

“嘿，我這暴脾氣，你說誰腦癱？”

“誰答應誰就是唄。”

蔣小成決定暫時保持沈默，畢竟，在公共場合大聲喧嘩不好，更不能對著韓陽拳打腳踢……

吃完飯，從發小變成純潔的情侶關系的兩個人，十分膩歪地手拉手去看了場電影，順帶做了小情侶間必做的事情，情侶座，靠在男朋友的懷裏，打啵兒。

從小區回家的路上，蔣小成感覺他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像個被愛情龍卷風吹起來的塑料袋。

“陽子，這感覺太爽了。” 他也沒喝酒，但就是感覺自己暈乎乎的。在馬路上告白的時候還沒有感覺，這會就跟喝多上了頭似的。

“小樣兒。” 韓陽拉著他上樓，一階一階地上著樓梯，蔣小成拉著他的手，前前後後的晃著。

兩個人齊刷刷的腳步走到家門口，韓陽也不撒手，另一只手在兜裏拿鑰匙。對門張媛突然開門從家出來，蔣小成條件反射的看向對面。

張媛只是要去下樓倒個垃圾，沒想到，一開門就讓她看到這麽刺激人的畫面。

韓陽，正牽著蔣小成的手，兩個人十指緊扣著，頭也不回地背對著她開門。她知道他兩人是發小，可是，發小之間，也會像情侶之間一樣手牽手嗎？

看上去如此暧昧。

蔣小成看她的眼神先是一閃而過的驚恐，然後像平常那樣和她打招呼，“媛媛姐，倒垃圾呀？” 他看著她手裏的垃圾桶。

“呃，哦，倒垃圾。” 韓陽已經打開家門，拉著蔣小成進去，她尷尬地看著兩人還緊扣在一起的手，總覺得，不是很對勁，可是又不相信她自己的猜想。

“臥槽，嚇死我了。” 韓陽放開蔣小成的手換鞋，蔣小成看著彎下腰的韓陽說道。

“怕什麽？”

“張媛啊，你沒看到她剛才的眼神啊！” 簡直是要把他倆的手看穿了。

“關她什麽事，我們拉我們的。”

蔣小成兩只腳相互協助脫掉腳上的帆布鞋，趿拉著拖鞋跟在韓陽屁股後面。

韓陽在廚房倒了兩杯水，遞給蔣小成。

喝完水，蔣小成癱坐在沙發上，“我今天可是為愛情犧牲了我的事業了，萬一我被那個滅絕師太炒了魷魚，那可就悲哀了。”

雖然他討厭那個動不動就更年期發作的老女人，可是他們公司的待遇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對他這種半瓶子醋晃蕩，實力摻水的渣渣來說，這樣的工作已經是很難找到了，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那就重新找一份。” 韓陽坐到蔣小成身邊，他看不上蔣小成這份工作很久了，離家遠不說，上級領導脾氣古怪，加班從不守時，蔣小成還總是連夜趕工，有什麽好的。

白皙的腳丫子踹在韓陽的大腿上，“說的容易，你當工作那麽好找嘛！又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樣腦子好用。”

“誰讓你不好好學習。”

蔣小成的腦袋仰靠在沙發背上，“我高三可是很努力的奮鬥了好嗎？別瞧不起人。”

“那你英語還總不及格？都被老紀叫到辦公室談話了。”

“哼，老紀就是看我不順眼。” 他們班英語不及格的那麽多，他們英語老師不找別人，單找他談話，不是跟他過不去是什麽，還能喜歡他呀？

“就你理多。”

“就多就多，舅媽也多。”

……

膩膩歪歪

11

情場得意，職場失意

有了男朋友當然要和男朋友一起睡覺。

蔣小成把自己的一大半衣服挪到了韓陽的衣櫃裏，他的手機充電器也挨著韓陽的充電器插在了床頭上的電插板上，顯得十分和睦。

洗了澡光溜溜的躺在韓陽的床上，蔣小成捂著臉回想韓陽和他告白的樣子。韓陽脖子上搭著擦頭發的毛巾走進來，盯著床上打滾的蔣小成。

怎麽跟驢一樣愛打滾了？

“早睡覺，想什麽呢。” 把毛巾放到一邊，扯開被子躺進去，蔣小成也從被子外面滾到裏面，雙臂環著他的腰，一條腿搭到韓陽的胯上，跟一只考拉一樣。

“哼，你這個大騙子，” 蔣小成一點睡意也沒有，擡著頭控訴韓陽，“居然在垃圾桶旁邊跟我告白！”

被壓在後背上的大手順了順蔣小成洗完澡後吹蓬松的頭發，“那不是趕上了麽，再往前走是公交站牌。”

“切，我居然這麽輕易就答應你了。”

“哦？不是你先喜歡我的時候了？”

“欸，對呀。 ”蔣小成眼毛金光，“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不知道了。” 韓陽把頭埋進蔣小成的鎖骨，呼出的氣息使他顫了顫身子，又不想推開韓陽的腦袋。

“怎麽能說不知道，快說，你，好好想想。”

“……初中。” 韓陽用雙臂把蔣小成往上抱了抱，兩個人的眼睛正好可以對視。

“初中？這麽早？” 他看著韓陽的眉毛，濃密有型。韓陽從來沒有可以搭理過他的臉，連洗面奶都是他逼著他用的，可是眉毛天生蒼勁。

“初三，會考。”

“啊？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啊。” 他怎麽看不出來韓陽那麽就喜歡他？難道是他瞎嗎？

“會考的時候，我在你斜後面，看到你和旁邊那女的傳紙條。” 韓陽漫不經心說著，手指把玩著蔣小成的耳垂。

蔣小成努力回憶，也想不起來，和他傳紙條的考場女生是誰。

“跟女孩兒傳紙條，讓你吃醋了？” 蔣小成難以置信的看著韓陽，他初中的時候還以為韓陽喜歡尖子班的英語課代表呢，那時候老看到他們倆一起從老師辦公室出來，課代表一臉的不可言狀。

“看你和她傳紙條，覺得不應該，應該和我傳紙條才對。”

“嘖嘖嘖，吃醋就說吃醋，還狡辯。” 蔣小成十分得意地看著韓陽。原來，不是他一個人苦苦暗戀，韓陽比他喜歡他的時間還早。

“你呢，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嗯，就高中吧。” 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具體什麽時候開始喜歡韓陽，只是在他潛意識中認為，韓陽就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不可以缺少的一部分。後來上了大學，看到他們同專業裏有一對同性戀的男同學，蔣小成才知道，他原來是喜歡韓陽的。

“時間呢？”

“就是高中唄，我也不知道具體什麽時間。”

“仔細想，必須說出來。” 韓陽揉著他的耳垂力度變大，但是感覺不到疼，耳垂漲漲的。

兩分鐘過去，“高中和理科班打架那一次，你來救我。” 應該是那個時候，當他坐在地上，看到韓陽狠揍那個要給他一棍子的高大個的時候，被嚇壞的心臟恢覆了穩定的跳動，這個世界上，除了他爸媽，再也沒有人能給他這樣的安全感。

人家都說，兩個人在一起，是因為害怕寂寞，擔心孤獨。

蔣小成想，或許他們小時候是因為彼此是他們的玩伴，所以在他們的心中一直都留有對方的地位，這個地位隨著年齡的改變，一點點變大，最後混著親情友愛，一點一點，滿滿占據對方的全部心靈。

“傻逼，打架還不提前告訴我。”

蔣小成假模假樣的推了推韓陽的前半身，“我那不是怕你們班男生孤立你麽。” 全高三的理科男生都統一戰線了，他如果拉著韓陽去打架，這不是為了他自己，插了他兄弟肋骨兩刀麽。

“打架知道想那麽多，高考不知道想全面了？”

“哼！又扯學習。”

“睡覺吧。” 韓陽又摸了把他蓋住額頭的劉海，關了臥室的大燈。

蔣小成突然想起來晚上看的段子，撅著自己的嘴巴，“晚安吻。” 避著眼睛等韓陽給他的親親。

溫熱的嘴巴覆上柔軟的嘴唇，狠狠地在上面碾了碾，蔣小成聽見韓陽在他的耳邊說:“晚安。”

翻身背對著韓陽，他用手背貼著自己的臉頰，辛虧關燈了。

“幹嘛，害羞了？”

“好羞恥啊……” 他從前都沒看出來，韓陽竟然對他有這麽大的刺激力，隨便一撩，就像點燃了一串炮仗一樣。

韓陽在黑暗的空間裏輕笑兩聲，摟著背對著他的蔣小成，“你還沒給我晚安吻呢，嗯？小寶貝兒。”

“哎呀～晚安晚安！” 講小成也不翻身，用胳膊肘杵了杵貼在他後背上的韓陽，說了晚安口頭語，不給親。

愛情的力量果然偉大，蔣小成第二天比韓陽醒的還早，睜開眼，便看到韓陽的一張大臉，下巴上新冒出來的青胡茬，特別有男人味兒，不像他，胡子長的一點都不旺盛，整個身體上的汗毛也大都細小，看著有些弱氣。

輕輕拿起桌子上的手機，偷偷拍下同床後的第一張黑照。因為是俯拍的角度，韓陽硬挺的鼻子不見了，兩個大大的鼻孔顯示在照片的正中間，整張臉十分的滑稽。

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才早上六點多。從上大學之後他都沒有起過這麽早，打了靜音躺在被窩裏美滋滋的玩手機。

韓陽在他玩了半個小時游戲之後就醒了。兩個男人迅速地完成了吃早飯前的一切工作，韓陽騎著摩托車帶他到小區門口的早餐店吃飯，時間富裕，又把蔣小成送去公司。

站在原地傻笑著看著韓陽帶著頭盔帥氣的離開，蔣小成吹著口哨進公司大樓，站在人滿為患的員工電梯裏，右眼皮不停地跳了一會兒。

揣著口袋走到辦公室門口，蔣小成這才想起來昨天早上，那個滅絕師太在電話裏怎麽說的他，“蔣小成，公司不需要你這麽不敬業，三番五次無理由拋棄工作的員工，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等著財務把這個月的錢給你結了吧……”

端著一馬克咖啡的眼鏡男小江走過來，“小成哥，你怎麽了？”

“唉，兄弟，” 蔣小成嘆了口氣，一只手搭在小江的西服肩膀上，“咱們可能，就快要分別了。”

“小成哥，你要走啊？” 小江把咖啡放在自己桌子上，看著已經坐下的蔣小成。

“不是我想走，是師太趕我走啊。” 蔣小成看了看自己的辦公桌，苦大仇深的撫摸著他的辦公電腦。

說曹操曹操就到，套了一身紫色職業套裙的“滅絕師太”扭著高跟鞋站在了他們面前，文件夾摔在蔣小成面前的桌子上，差一點挨到盛滿咖啡的陶瓷杯子。

“蔣小成，我昨天在電話裏怎麽說的？你都忘了是麽。”

“哈哈，主任，不是，我昨天真的有特殊情況。” 蔣小成苦笑。

“呵呵，” 滅絕師太抱臂，居高臨下的看著蔣小成，“兩次請假你都跟我說有特殊情況，問你原因又不說清楚，你當糊弄三歲小孩兒呢？”

蔣小成眼睛轉呀轉，小聲的說，“三歲小孩兒可比你好多了。”

“你說什麽？” 空間這麽小，蔣小成的小聲嘀咕她全聽清楚了。

“……”

今天是難得的大晴天，暖暖的陽光照在馬路上特別令人能夠感到愉悅，蔣小成提著人行道上的小石頭一路走回家，他和滅絕師太大吵了一架，把積聚在自己和同事心中的憤懣一並說了出來，終於被炒了魷魚。

你他媽欺負弱勢群體！

韓陽回到家，剛掏出家門鑰匙來，裏面就有人替他開開了門，蔣小成掛著一張大大的殷勤的笑臉，笑的他後背發毛。

“嘿嘿，陽子，你回來啦。” 他幫著韓陽把車鑰匙掛在玄關的掛鉤上，又繼續堆著一張笑臉。

韓陽穿上拖鞋，“今天回來的這麽早？被炒了？”

“靠！” 蔣小成再也忍不下去，收了笑臉，一拳頭錘在韓陽的胳膊上，捶完又給他揉了揉。

“你怎麽猜這麽準啊！”

“過過腦子都能猜得到。”

“切，就你有腦子，就你聰明。” 蔣小成跺了跺腳，又想踹人了。

韓陽兩手抓著蔣小成的腦袋輕晃了晃，“沒了工作就再找一份，我不養廢人。”

蔣小成用兩只手撥開韓陽的魔爪，“用你說啊，我當然會再找一份兒了，難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種不求上進，混吃等死的人嗎？”

“嗯。”

“嘿，我這暴脾氣，” 蔣小成叉著要，左右看了看，沙發上的抱枕被他當做武器，直撲向看不起他的韓陽。

被抱枕摁在後背的韓陽並不想理會蔣小成如此幼稚的做法，任由蔣小成那著“武器”捂在他的後面，拉開冰箱找今天要做的菜。

暫時失業的蔣小成，吃飯還要依靠他的韓大爺，思想十分先進地主動在廚房給韓陽打下手。

菜是他洗的，米是他淘的，除此之外，韓陽還要求他吃完飯刷碗，可憐“寄人籬下”的蔣小成，為了愛情沒了事業，有了愛情男朋友又變了個樣，沒搞對象韓陽可沒讓他刷過碗！

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蔣小成晚上吃了兩大碗米飯，肚子撐得鼓鼓的。癱在座位上休息了一會兒，便被韓陽提起來，讓他去完成他最後的工作。

可憐蔣小成，挺著肚子站在洗碗池旁邊，身後還站著個看他工作的監工。

最後蔣小成也沒刷碗那幾個碗，扶著自己的後腰指控韓陽，你他媽欺負弱勢群體！

蔣小成當天晚上便在招聘網站上投了簡歷，渴望著第二天便有哪個公司的人力資源給他打電話，通知他明天去面試工作。

夢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感的。蔣小成投下去的簡歷猶如石沈大海，他宅在家裏好幾天，也沒等到任何一個讓他去面試的電話。

躺在家裏不是玩游戲就是看視頻，蔣小成心想，還不如變回貓呢，也不會有這麽多的煩心事兒。突然想起來，他還有一群貓小弟，從床上坐起來，下樓找貓。

天氣越來越冷了，馬上進入十一月，蔣小成的厚毛毯也沒能給大寶二寶他們多少溫暖，空地上多了個大大的紙箱子，大寶二寶它們四只貓躺在箱子裏，底下墊著他從家裏扔下去的西瓜抱枕還有厚毛毯。

“唉～我好羨慕你們啊……” 蔣小成把紙箱子抱到長椅旁邊，他一個人坐在長椅上，腦袋帶著上半身往後仰，看著灰蒙蒙的天空，人活著可太不容易了。

“喵喵喵～” 二寶兩只前腿扒著紙箱的外沿，喵喵地和蔣小成說話。

“我，失業了。”

“喵喵～”

“就是沒有工作了，愚蠢。”

“喵嗚～”

“好什麽呀，笨貓。”

妄圖和貓講清楚人生哲理是不可能了，蔣小成看了看紙箱裏的四只小弟，花花的毛色臟了點，大王好像長大了。

“你們的貓糧吃完啦？”

“喵～”

“唉……”

蔣小成離開空地，走出小區，拿著手機地圖搜索附近的寵物超市，他這些天都沒有去看過那群野貓，貓糧早就吃光了，也不知道大寶它們又翻了幾天的垃圾桶。

順著手機地圖，他走進一家粉白色裝潢的寵物超市，長相甜美的女店長十分熱情的問他需要點什麽，蔣小成買了兩大袋貓糧，又買了些棉絮。

手機結完賬，蔣小成的餘光看到了貼在推拉門上的招聘信息。

坐在小沙發上抱著貓咪的女店長看著剛剛出門的男顧客又回來，露出甜甜的笑，問他還有什麽需要。

“我，可以應聘這裏的員工嗎？”

長相甜，說話也甜，“我們有意向找一位女性員工哦。”

“呃，” 蔣小成抱著兩大袋貓糧，尷尬的朝著她笑了笑，“但是我有特異功能的，我能聽懂動物說的話。”

按照一般人，都會推著蔣小成的肩膀說，哥們兒別鬧了。

女店長倒像是信了他的話，“真的嗎？那就太棒了呢。”

“你相信我？”

“我姓謝，你可以叫我安琪。” 女店長放開了手裏的橘貓。

“啊，你好，安琪，” 蔣小成看著坐在桌子上的大肥貓，“我叫蔣小成。”

兩個人就著蔣小成可以聽懂動物說話進行了一番深刻的交流，終於，安琪和蔣小成交換了微信，並正式請蔣小成以後來她的店上班。

這家寵物超市本來是安琪父母開的店，後來給了她和她妹妹一起搭理，但是她的妹妹已經準備好了出國留學，超市缺了人手，蔣小成聽得懂動物講話，正好彌補了空缺。

度過了幾天失業游民的生活，蔣小成又變成了一個光榮的自由職業者，並且這個工作還沒有令人糟心的上級，蔣小成當即給韓陽打了個電話，向他分享自己的喜悅。

下午呆在空地餵貓，蔣小成又收接了韓陽的電話，他的同事要來他們家吃飯，韓陽讓他準備一下。

經不過自己小組成員的死纏爛打，韓陽終於答應帶他們去他家吃火鍋，但是說明了前提，見到人，不許保持驚訝的狀態。組員們打趣，韓組長的女朋友是不是美若天仙，怎麽還會嚇到呢。

然而事實是，韓組長的“女朋友”，確實嚇到了他們。

蔣小成把家裏又打掃了一遍，因為前幾天剛打掃過，也就不需要他廢多少力氣，但是蔣小成把陽臺的窗簾拆了下來，該換了厚窗簾了。

韓陽提前買好了涮火鍋的東西，蔣小成拿著鑰匙下樓去超市買了幾大桶飲料，又給他自己買了一盒超大的雀巢冰淇淋。

盤算著韓陽同事們還有半個小時才回到他們家，蔣小成放心大膽的開了電視，找到他喜歡的頻道吃冰淇淋。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韓陽在他打開冰淇淋之後的五分鐘內便帶著同事回到了家，盤腿坐在沙發上的蔣小成聽到敲門聲，趕緊去開門。

五個組員的笑容僵在臉上，蔣小成十分熱情的把他們迎接進家裏，心裏暗罵著韓陽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卻不知道，他又一次被韓陽下了套。

幾個人站在客廳寒暄著，韓陽把摩托車停進車庫，進來家門一眼便看到茶幾上蔣小成買的冰淇淋。

“我說過多少遍了，別吃這些甜的，你就是不聽。” 合上蓋子放進廚房的冰箱裏，回來給他們互相介紹。

“這個就是我對象，蔣小成。”

幾個組員早已明了一切，帶著深有意味的笑容和蔣小成打招呼。

蔣小成沒想到韓陽這麽快便在他的同事面前公開了他們的關系，讓他們坐下休息，自己主動的抱著火鍋食材和韓陽鉆進廚房。

“你怎麽不早跟我說啊！” 怪不得剛剛進門的時候，他的同事看見他跟看見怪物似的。

韓陽把包裝盒裏的鴨血倒出來切成片，“早說晚說都一樣，他們就是對你好奇。”

“對我好奇，你跟他們說我什麽了？”

“給我拿個盤子，” 韓陽用菜刀托著切好的鴨血，蔣小成從上面的碗櫃裏找出盤子，醬紫的鴨血鋪在雪白的瓷盤上。“說你特別漂亮，人特別好，特別可愛。”

“哈哈哈，真的呀？”

韓陽洗了把手，把小水珠甩在蔣小成的臉上，“不折騰絕對可愛。”

咕嘟咕嘟的熱湯沸騰在電磁鍋裏，一桌人坐在餐廳涮火鍋，蔣小成還掛念著冰箱裏的冰淇淋，但是吃完火鍋，韓陽肯定不會允許他繼續吃掉它的。

“我就說嘛，組長的女朋友一定不是一般人，原來真的不是一般人哦。” 女同事透過火鍋裏的白煙和蔣小成講話，本就抹了口紅的嘴唇，這會兒因為吃火鍋弄得更加紅了，一張瓜子臉也白的滲人。

“啊，是嗎？哈哈哈。” 蔣小成夾了個涮好的魚丸吃，“那我在你們心目中什麽樣兒啊？”

幾個同事私下沒少想像韓陽的女朋友到底什麽樣，討論最一致的想法就是，“特別會撒嬌。”

嚇得蔣小成夾著魚丸差點掉地上，“你們看我像會撒嬌的人麽？” 蔣小成被這群小他一兩歲的實習生臊到了，真是仗著自己年輕，啥都敢往外說，要是碰見個滅絕師太那樣的上級，你看還敢不敢這麽直說話。

另一個戴眼鏡的男同事也加入到他們的行列，“因為組長對我們太嚴了，總是冷著個臉，我們就特別怕哪裏等我工作沒做好，惹著他。”

坐在旁邊只管吃的韓陽全程保持沈默，時不時夾給蔣小成涮好的東西，再倒個飲料，像個十足的模範丈夫。

“你都是這樣對他們的？” 蔣小成問旁邊正在涮毛肚的韓陽，“怪不得你工資那麽高，是不是剝削人家年輕人的勞動成果了？”

毛肚涮在鍋裏不能超過十秒，韓陽及時撈出來放進蔣小成的蘸料碗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壓榨他們了？”

“沒有沒有，哥你想多了，組長他就是工作態度嚴謹，對我們還是很好的。” 眼鏡男解釋道，每次韓陽帶他們加班都有很多的補助，韓陽的實力在公司是有目共睹的，作為他的組員，他們已經感到很優越了。

“對對，哥你誤會了。”

蔣小成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麽團結，轉移了話題和他們聊公司的休息制度。

趁著韓陽下去送人的空，蔣小成偷偷從冰箱拿出冰淇淋吃了幾大口，然後趕快去收拾餐桌上的殘局。

韓陽的同事還給他們帶了禮物，裏面的一盒巧克力應該是那個女孩子送的，江小成又打開包裝吃了幾塊，放進冰箱好好保存。

韓陽關門進來，蔣小成已經把油鍋轉移到洗碗池了。

“放著我來，” 他把袖子卷到胳膊肘，把江小成挪到旁邊。“想吃冰箱裏裏的東西就把他放進微波爐裏加熱兩分鐘。”

“啊？冰淇淋哪有這麽吃的呀？” 蔣小成從後面抱住韓陽的腰。

你等今天晚上的

韓陽被他從後面抱著，手裏繼續刷碗。江小成踮起腳來夠著他的後脖頸親了一口，又開始晃他的腰。

“撒嬌也不好使，要不然就別吃了。”

“別呀，那個又不是牛奶，幹嘛加熱，加熱就不是冰淇淋了。” 再說，一盒牛奶多少錢？那一大盒冰淇淋可花了他重金二十七塊錢呢。

“那就不用想著吃了，我明天就扔樓下去。”

“陽子～兄弟～男朋友～” 蔣小成試圖軟攻略，韓陽說要不然現在就扔。

“哼！” 蔣小成撒開韓陽的腰，拿起他剛剛刷好的一只小碗，去找冰箱裏的冰淇淋。

背對著他，蔣小成拿勺子挖了大部分冰淇淋放心小碗裏，剩下一小部分放進微波爐，兩分鐘後，韓陽還在刷碗，江小成把加熱成巧克力奶的冰淇淋兌進塊狀的冰淇淋碗裏，一勺一勺挖著吃。

“我真同情你的同事，和你這種又臭又硬的石頭一起工作，悲哀。”

電磁鍋被擦幹凈放到琉璃臺的下層，韓陽洗手轉身，薅起坐在椅子上的蔣小成往自己懷裏帶，混著江小成嘴裏的冰淇淋接了個吻，順帶卷走了他嘴裏的所有冰淇淋。

“唔……” 蔣小成被韓陽差點箍死在懷裏，“你也不嫌臟啊。” 他覺得他的口腔裏還殘留著火鍋蘸料的味道。

“小時候咱倆沒少吃同一個棒棒糖，你不刷牙我也沒說什麽。” 韓陽這話說的雲淡風輕，仿佛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小時候是不懂事兒，跟現在能一樣嘛。” 蔣小成撈起自己的冰淇淋碗。

韓陽看著他伸出來的舌頭舔掉勺子上的冰淇淋，淡淡地說，“你再吃冰淇淋，我今晚就把你給吃了信不信？” 越看蔣小成這個小東西越欠揍，不，是欠/操。

拿著勺子的手頓了頓，“那就操唄，反正你爽我也爽，大家……欸……放我下來……” 不等江小成說完話，韓陽已經把人抗起來走向臥室。

江小成現在有點怕了，他一點性經驗都沒有，真正的毛/片都沒看過，就和韓陽擼過/管。現在意識到危機感，下身的菊花一緊，他明天還要去上班啊，不會屁股被爆開花吧。

“放我下來啊，陽子，我都快要吐出來啦～” 他被韓陽抗在肩上，頭朝下直往上充血，胃裏的火鍋直往喉嚨裏湧動。

真是不知道韓陽哪來的這麽大力氣，他再怎麽說也得有一百多斤呢，怎麽韓陽抗他就和抗小雞崽兒一樣？

韓陽把江小成卸載床上，雙臂撐在蔣小成的肩膀兩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對視幾秒，又開始吻他，吻到蔣小成感到窒息才放開。

“小成，咱們做吧。” 韓陽真誠的看著他，眼神動容，甚至有點撒嬌的意思。

蔣小成喘著粗氣，雙手環在韓陽的脖頸，“都這樣兒了，我還能說不啊。” 他用手摸著韓陽後腦勺的頭發，短發硬的都紮手。

“但是，你知不知道咋做啊？萬一要是特別疼怎麽辦？” 他還是害怕菊花被殘忍的捅爛，韓陽的那玩意兒都快趕上歐美大片裏的男主角那樣了。

韓陽被他的問題問住，兩個人自從坦白之後還沒想過那檔子事，韓陽也就沒有查相關的資料。蔣小成刷微博還看到過類似的話題，被進入的那一方如果不做好潤/滑的話，那裏都是又疼又難進的。

平覆一下自己的情緒，韓陽翻身躺在蔣小成的旁邊，拉著蔣小成的手放在自己的兩腿間，那一團碩大已經雄起，鼓鼓囊囊的提醒著兩個人它的存在感。

蔣小成以前和韓陽互相幫助的時候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現在被韓陽拉著手捂在那個地方反而覺得極其羞恥，想撤不能撤，韓陽死死摁著他的手。

“你把燈關了去唄。” 他翻了個身，趴在床上，臉埋進被子裏，不想讓韓陽看到他紅起來的臉。

/精/蟲上腦的韓陽不聽他的，把握著他的手揉弄自己的大/兄/弟，粗重的氣息從鼻子裏釋放出來。

蔣小成被他帶著去觸碰那裏，越發覺得自己的臉皮薄了，再次催促著韓陽關上大燈。

這一次，韓陽終於放開他的手，“騰”地伸長手臂關了臥室明亮照人的大燈。

襯衫長褲被他隨意扔在一邊，又去剝掉蔣小成身上的薄衛衣牛仔褲，蔣小成覺得他這條褲子的壽命應該不長了。

有力的臂膀抱著蔣小成壓在他的身上，又捉住蔣小成的手放進自己的內褲裏，“幫我。”

黑暗的環境減少了蔣小成的羞恥感，手裏抓著不隔閡任何布料的“真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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