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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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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囡囡租住的院子也迎來了新客人。

這人是公孫竹的未婚妻。去年公孫竹考中舉人,他祖父給他定了戶部尚書的小孫女為未婚妻。

姓劉名鳳姣,今年十七。

得知未婚夫回京, 她便央求哥哥劉慎帶她到公孫府坐客。

卻從公孫竹的母親得知未婚夫沒住家裏, 而是住在外面。

劉鳳姣央求劉慎帶他一起到新住址, 下人帶他們進來的時候, 劉鳳姣一眼便看到一個容貌不俗的姑娘坐在石凳上跟公孫竹一起討論學問, 兩人靠得極近。

一直是那個姑娘在說, 公孫竹躬著腰站在邊上傾聽。他聽得非常認真,連下人稟報聲都沒聽見。

劉鳳姣臉上的笑都維持不下去了, 差點把手裏的帕子絞碎。

劉慎倒是鎮定多了,上前打招呼,“你們聊什麽呢?連我們來都沒聽見。”

公孫竹側頭,眼底有一絲驚愕,他顯然沒想到他們會來,立刻招呼他們落座, 親自倒茶。

劉鳳姣看向公孫竹, 笑盈盈道,“公孫公子,你旁邊這姑娘出自哪家啊?你也不給我們介紹一下。”

公孫竹笑著解釋, “這是我小師妹,姓陸名令儀。她今次也要參加會試。”

劉鳳姣聽一個姑娘家也要參加科舉,心生不喜。女子唯貞字最為重要,這姑娘卻像男子一樣拋頭露面, 將來還要跟男子站在一起共事。這不是陰陽顛倒嘛。

她狀似欽佩地沖囡囡笑了下,“陸小姐雄心壯志,自己掙前程,實在讓小女子欽佩不已,不像我每天只能待在屋裏談談琴,寫寫詩。”

囡囡總覺得這姑娘語氣有些怪怪地,可她自小生活和睦,沒聽過這種綿裏藏針的說話伎倆,以為對方是真心稱讚自己,笑道,“人各有志。”

說完,她不再打擾他們,“你們聊吧,我先回房看書去了。”

公孫竹點頭。

劉鳳姣給劉慎使了個眼色。

劉慎心領神會,開口問道,“你怎麽不回家住?住在這麽簡陋的地方,也沒個下人伺候,連水都要自己倒,這不是耽誤時間嘛。”

公孫竹搖著扇子笑道,“這邊挺好,沒什麽人打擾。遇到問題還可以問師妹。你們別看我師妹人小,但她學問是一頂一的好。”

劉鳳姣聽他誇別的姑娘有些刺耳,“她一個姑娘家,跟你住在一個院子裏,她也不怕傳出什麽閑話。”

公孫竹微微蹙眉,“我們又不是單獨住一個院子,能傳什麽閑話。師娘,二師姐,三師姐以及嵇先生都住在這邊。”

劉鳳姣咬咬牙,還想再說,劉慎猛得攥緊她胳膊,沖她搖了搖頭,劉鳳姣這才沒再說下去。

公孫竹心裏想著剛剛問的問題,也沒註意兄妹倆的小動作。跟他們閑聊一會,公孫竹就送他們離開了。

出了院子,劉鳳姣戴上帷帽,不滿道,“哥,你剛剛為什麽攔我?”

劉慎四下看了看,小聲道,“你現在只是他未婚妻,這事鬧大對你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左右那姑娘家世低,公孫竹再喜歡她,也不可能娶她。你又何必多事呢。”

劉鳳姣抿了抿唇,只能壓下心頭的火。

學生們一連吃了七日沒滋沒味的飯菜後,終於把囡囡一行人盼回來了。

兩人待在貢院考了整整三天試,精神還有些萎靡。

陳為搭著公孫竹的肩膀,“哎,你考得怎麽樣?能中嗎?”

公孫竹把策論題目說給他們聽,這次考題一改往日刁鉆犀利之風,反而變得中規中矩起來。

翻譯成白話文就是:機巧閣利用蒸汽機改良出新式織布機,紡織速度提升了五倍,織出來的布也更為細膩。如何用它替代舊式織布機,並且不會讓原先的織戶遭受損失?

會試以為此為題是有緣故的。其實在月國建國前,織布機也經過一次改良。江陵府有個商人發現了飛梭,由於一次可以紡出許多根棉線,效率提高了八倍。並命名為八紗織布機。

那商人看準商機,大量生產八紗,賺得盆滿缽滿。

但是八紗的出現,造成大量布匹上市,布價越來越低,織戶遭受重大損失。那些織戶們一氣之下,招集大家湧入商人家中一通搗毀,點燃他們的房屋,將他們趕出了江陵府。

那商人帶著家眷離開,一路到了蘇州。

商人不甘心,到蘇州後,找了當地幾個有名的大商賈,買了一大批下人,簽了死契,讓他們每天織布。

三個月後,大量布上市,不止江陵府,全國布價都直線下跌。而那些以家庭為單位的織戶們辛辛苦苦織的布,根本賣不出去。

那時候到處都在動亂,農民沒有活路,占山為王,當了匪寇。

後來,高祖皇帝成立月國,百廢待興,極需恢覆各行各業。八紗織布機這才替代了舊式織布機。

現在,同樣的事情再次上演,蒸汽織布機要替代八紗上市,八紗織布機就不值錢了。底下窮苦百姓哪有那麽多錢買新機子。

最讓人頭疼的是,一旦新機子上市,用老式織布機織出來的布也賣不上價。

貧民百姓不僅掙不到錢,連原先的路都被堵死了,富的只有那些富人。也就是富得越富,窮得越窮。

這也是蒸汽織布機已經制成一個多月,依舊沒有對外售賣的主要原因。

公孫竹答的中規中矩,他提出賒借之法。

可惜這個方法有個弊端。朝廷沒那麽多庫銀借給百姓,如果收取利息,由於月國太大,如果底下萬千小吏貪贓枉法,這條令就變質為官府輾轉放高利貸、收取利息的苛政。

可惜的是公孫竹文章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更遑論提出方案。

其他人用的也是公孫竹的法子。沒錢,除了借錢,根本沒有好法子。

陸時秋看完他的文章,拍拍他的肩膀,什麽都沒說。先讓他玩幾天吧。

公孫竹大約也猜到自己答得不好,展開扇子扇了幾下,“沒事。反正我原也沒指望這次能中。”

他鄉試時掛末尾,會試不中,也在情理之中。不過誰還沒有個僥幸心理呢。公孫竹再怎麽安慰自己,心裏還是難過。

他看向囡囡,“你用的什麽法子?”

囡囡用的法子考慮得更全一點,她采用以舊換新和限購。

公孫竹蹙眉,十分不解,“舊式織布機只是一些木頭,有什麽用?根本不值錢。”

囡囡撫了撫額,“不在於機子值不值錢。而在於機子本身。有舊機子說明這些人是織戶。咱們以舊換新不就是為了保障原織戶的利益嗎?”

公孫竹恍然,只是他還有個疑問,“那新機子比舊機子貴那麽多呢,你這是虧本的買賣呀。朝廷也不幹吶。”

囡囡攤了攤手,“當然是有條件的。以舊換新的織戶,每戶每天要交一匹布,直到把新機錢還完。”

這倒是可行,公孫竹又問,“那限購呢?”

囡囡笑道,“限購就是限商戶每家每戶只允許購買兩臺新式機。這條只是暫時用來限制商戶大批購買機子,也是不想擠壓織戶們的利潤。”

這兩招就是針對新式織布機出現所造成“富得越富,窮得越窮”想出來的方法。

公孫竹猛得拍了下腦門,懊惱不已,“我怎麽就沒想到這個好法子。”

囡囡卻擺了擺手,謙虛道,“我的法子未必是最好的。等過半個月,咱們就能知道了。”

公孫竹卻覺得囡囡這法子最貼切。只要上頭往下傳達命令到位,不給那些商賈反應之機,就不會出現岔子,絕對可以實施。

就在囡囡和公孫竹等候成績時,朝廷頒布了兩條法令,引起朝野內外一陣熱議。

一是:廢除死契。所有死契一律按活契算,滿十年可以贖身,贖身銀不可高於契身的兩倍。此舉是避免主人濫殺無辜。也給了底下人一條活路。

二是:免役法。朝廷一直要求底下的百姓免費服勞役,而且經常會發生死人事件。此法改為由官府雇人承擔。此法可以讓百姓從勞役中解脫出來,保證了勞動時間。

第一條也就罷了。有錢人也不怕雇不到下人。

第二條卻是讓底下的官員犯了難。免勞役容易,但是地方官哪來銀子雇人?

天皇卻道,地方官若是不能讓百姓過上富足的生活,那要你們有何用?

一句話讓下面官員啞了火。

這日中午,藍天白雲,清風輕輕地吹,溫暖的陽光灑向大地,鳥兒站在樹枝歡快地唱著歌兒。

育嬰坊後面孩童遍地撒歡,一切都是那麽地溫馨和睦。

前院學堂,陸時秋站在講臺前講課,底下學生聚精會神聽著。

突然一陣鞭炮聲打破這份安靜。

眾人紛紛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似乎是鑼鼓的聲音。

大夥交頭接耳討論,是誰中了。

張承天很沒有貴公子形象,翻了個白眼,“這還用問嗎?肯定是陸令儀啊。”

公孫竹瞪他一眼,“你不提醒大家也知道。”

張承天哈哈大笑,“我這是讓你面對現實。就你寫的那文章……嘖嘖嘖。”

他現在有個臭毛病。剛開始來,他總是損他們,現在直接用嘖嘖嘖代替。

他以為自己夠謙虛了,但是其他人覺得他還是那副臭德行。

陸時秋放下書走出去看熱鬧,學生們也跟出去看。

眼見其他人都跑了,張承天提起公孫竹的衣領,“走啊,萬一是你呢。”

公孫竹不僅不起來,反而像癱了似的,整個身體都趴在書桌上,半張臉也緊緊貼著書桌,“我不去。反正不是我。”

見過沒出息的就沒見過這麽沒出息的,張承天一陣無語,拍了下他肩膀,“一個進士而已,你第一次參加鄉試,舉人都中了,還能被進士難倒?你還這麽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走,別慫!”

公孫竹擡頭看著他,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通,學著張承天的樣子,背著手,“嘖嘖嘖”。

張承天被他看得發毛,“你怎麽了?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公孫竹收回視線,“沒想到啊,你居然也會誇人。真難得。”

張承天別別扭扭道,“誇人有什麽難的?”

公孫竹擡了擡下巴,“那你誇誇我。”

張承天很爽快答應了,“行!”

他捏著下巴,想了好一會兒。

公孫竹聚精會神盯著他,希望能從他牙縫中擠出一個詞。誰成想,張承天手把他打量半天,楞是沒憋出一個好詞,最後他視線落到公孫竹的扇子上,“你這個扇子不錯。是前朝著名詩人文顏本的作品吧?賣出去也值個幾百兩銀子?”

公孫竹看了眼扇子,展開來扇了兩下,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然後呢?”

張承天攤了攤手,“沒了啊。”

公孫竹氣結,提醒他,“我讓你誇我。你支支吾吾半天,居然只想到誇我的扇子。你這樣的人要去考科舉,那考官一定批你四個字‘答非所問’!”

說完,他一甩袖子,氣鼓鼓走了。

張承天在他身後低低一笑。這人可真有趣。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院外,育嬰坊的人全出來了,就連那些小孩也不例外。

“會試第一名?這可是會元吶。令愛真了不起。”那衙役收了陸時秋遞過來的紅封,好話不要錢往外蹦。

陸時秋非常樂呵,拿著金花帖子,看著上面的大印,笑得見牙不見眼。

這金花帖子以素綾為軸,貼以金花。

大家瞧著眼熱,爭先恐後跳起來,想要一睹為快。

“先生,給我們看看吧,會元的金花帖是不是跟旁人一個樣?”

陸時秋眼一斜,把帖子揣到自己懷裏,不放心似地,還拍了拍,“看什麽看,以後你們自己考,這是我閨女的。”

其他人噓了一聲,有人小聲道,“先生真小氣。”

附和之聲此起彼伏。

陸時秋對這些怨言通通不在意,重重拍了下囡囡的肩膀,“你阿爺要是知道你中了會元,估計得樂瘋。”

囡囡笑了笑,“那可不一定。”

她爹一直心心念念讓她考功名,但是他阿爺阿奶卻只想讓她嫁人。

觀念不同,中了會試對她來說是好事,對阿爺阿奶就未必了。

陸時秋彈了她腦門一下,“竟瞎說。我比你更了解你阿爺。他呀,是怕我耽誤你嫁人。其實他心裏指不定多美呢。一門出了倆進士,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被我們老陸家趕上了。”

囡囡被她爹逗笑了。其實這一直是她煩惱的事情。阿爺阿奶總想讓她嫁人。每次稍信過來,都是問她爹有沒有給她許人家。她看著心裏總是不得勁兒。

其他人紛紛上前給兩人道喜,囡囡打起精神,笑著還禮。

陸時秋今兒高興,大手一揮,讓陸時夏去城裏買幾壇好酒回來,指名道姓要雲中仙。

陸時夏差點叫出聲,十兩銀子一壇的雲中仙?三弟也太舍得了。

不過想著會元可不是年年都能得到,他咬咬牙真去買了。

陸時秋又讓後廚給大夥加餐,大人孩子一塊慶祝。

育嬰坊現在十歲以上的人就有上百口。一次做這麽多吃食可不容易。

木氏,陳氏以及那幾個婆子忙得團團轉。

殺雞的殺雞,摘菜的摘菜,劈柴的劈柴。

花了近三個時辰,張羅出十來桌像樣的飯菜。

那些孩子一個個拍著巴掌樂呵得不行。

這兩年,育嬰坊已經收了兩百多個孩子。

孩子一多,花銷就大。陸時夏打算在附近擴充菜地,養些雞鴨,到時候不用去外面買菜,他們自供自足。

這個提案已經經過陸時秋同意。需要的各項材料已經弄齊全了。會試剛過,下人們就在旁邊動工了。

這天下午,女人們將剛出鍋的熱菜一個接一個端上桌,男人們聚在院子裏喝酒吃菜,劃拳猜迷,孩子們一邊吃一邊圍著大人們打打鬧鬧。學生們交頭接耳說笑,場面非常熱鬧。

陸時秋帶著閨女給大夥敬酒,就連那些孩子也不例外。

孩子倒不用喝酒,以水代酒。陸時秋絲毫不覺得害臊,讓孩子們以囡囡為榜樣,將來也要讀書當官。

這些孩子們拍著胸脯,一口一句,“先生,我們一定會好好讀書的。”

囡囡不太認同,小聲道,“爹,當官這條路不好走,你何必非要讓她們走這條路呢?”

陸時秋笑了,“我只是想讓她們多一條路而已。如果她們堅持不下去,自己就會放棄的。而且識字總不是壞事。”

囡囡一想也是。

敬完酒,陸時秋還特地扯著嗓子喊,他專門請了一個戲班子,天黑後,大家可以到他院子裏聽戲。

育嬰堂住在城外,四周都是荒野,只有過年時,才能進城看看熱鬧。京城的戲園子,以他們的身份很難進得去。

聽到陸時秋專門請人唱戲,無論大人還是小孩一個個高興得不行,竟是比過年還要熱鬧。

一個個望眼欲穿。

剛吃完飯,無論大人小孩全部搬著凳子到陸時秋那二進院子排隊。

那些學生們慢了一步,跟在這些人身後。

張承天看著一陣風刮過去的小孩子,哭笑不得,“戲有什麽好聽的。”

每年逢年過節,家裏都會請人唱戲,來來回回就那幾樣,他都聽膩了。

公孫竹沖他擠眉弄眼,“鄉下的戲可不一定,你肯定沒聽過。”

張承天來了興致,“真的?竟比滿春園唱得還要好?”

滿春園是京城有名的梨園,沒有十來年功夫都沒機會登臺。

公孫竹打著哈哈,故作神秘道,“你晚上就知道了。”

張承天蹙了蹙眉,總覺得他這話裏有話。

漆黑的夜裏,伸手不見五指,田野裏傳來幾聲哇哇叫,育嬰坊有一處院子,擺了幾盞燈籠。

靠近院墻的一端臨時搭了一個臺子,四周插著竹竿,上面掛著一串燈籠。

臺子中間,一個身穿粉紅長衫的女子,化著濃妝翹著蘭花指,捏嗆拿調唱道,“喜孜孜。連衣兒摟抱著。你渾身上下都堆俏。摟一摟愁都散。抱一抱悶都消。便不得共枕同床也。我跟前站站兒也是好……”

這是話本裏才子佳人常有的劇情,相約私奔,偷食禁果,最後女子慘遭拋棄的悲慘故事。

跟正規戲園相比,民間戲臺唱法,不僅唱詞直白,而且添了幾分艷1俗。

那些小孩聽不懂唱詞裏的內容,只覺得熱鬧。

大人們倒是聽懂了,心思各異。公孫竹沖張承天擠眼睛,“怎麽樣?好看嗎?”

張承天這會已是面紅耳赤,尋常人到了他這個年紀,都會在房裏安排通房。可他家教甚嚴,至今還是個青澀少年郎。

他只覺得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渾身不自在。

好在,這裏面只有這麽一出,接下來就是鄉間小戲《王婆住在街西》,講的是王婆丟了雞,一路罵罵咧咧找下去,直到真相大白的故事。

這戲接地氣,頗有諧趣,唱詞逗趣,引人發笑。連那些孩子們都聽得哈哈大笑。

以前張承天覺得鄉下人質樸可愛,可聽了這個戲才覺得親親熱熱,和和氣氣太過片面。

為了一只雞拌嘴吵架,其實未嘗不是對國法的漠視。

兩場戲唱完,天色也晚了,大家累了一天,搬著板凳回房睡覺。

陸時秋高興,哼著小曲,走路都歪了,扯著張承天的胳膊問,“我閨女是不是很棒?一次就中了會試。”

張承天看了眼囡囡,燈籠底下,她面上發窘,那眼睛卻亮如星子。他像是被什麽東西勾住了似的,附和道,“是,很棒!”

囡囡哭笑不得,示意他回去,自己扶了陸時秋進屋,輕聲道,“爹,你慢點。喝這麽多幹什麽?”

陸時秋扯著脖子喊,“爹高興!”

“是,是,你高興!”

父女倆聲音慢慢模糊,張承天出了院子,會心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剛開始飛梭出現的時候,真的出現過□□,這個試題參考真實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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