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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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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仰頭瞥向天臺的方向,嘴角微微冷笑,之前的事是指這個嗎?呵呵,真是該死的有意思。“你是在侮辱我嗎?”倏然凜冽的聲調,平靜的透出詭異,沒有憤怒、沒有委屈,只有平靜。“是,又如何?”他聽著自己的聲音,那樣擲地有聲,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洛輕輕擡頭,展顏一笑,一如當年堅韌卻嬌弱,仿若泡沫般,即將消失,強忍著將她緊緊圈禁在懷中的沖動,手冢國光冷漠的看著她,“你是我的什麽人,有什麽資格管我的事?”平靜的吐出最尖銳的話,輕輕的走向被手冢國光以保護姿態守護在後的少女,步履從容,仿佛之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鬧劇,回國之前一直掛在嘴角的笑容重新回到雙頰,洛緩聲道:“我不得不感慨造物主的神奇。”

從容優雅,略顯緩慢地語聲帶著一股玄妙之感,她走到龍崎櫻乃的身邊,停下腳步,緩緩俯身將嬌嫩的唇瓣貼近她的耳邊,就像是密友間的低語,“我一直在想這樣一副柔弱的外表怎麽會配上這樣一副蛇蠍心腸?可惜,你不夠美,算不得蛇蠍美人,也不夠聰明,算不得紅顏禍水。所以,你註定只有在這裏小打小鬧,而我,卻可以讓你和你的家人,在這個世界上,悄無聲息的消失。”

冷汗,一刻不停的從額際,從身上的每個毛孔析出,這一刻,她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生命掌握在他人手中,只要她願意,她立刻就會死去,顫抖,不住的顫抖,後悔,無限的悔意從心中湧現,她想要道歉,但是卻無法說出口。

何時離開的?龍崎櫻乃僵硬的轉動著脖子,那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會死。跪伏在地,號啕大哭,她真的以為自己會死。手冢國光被她的哭聲驚醒,楞楞的看向洛消失的方向,胸前的玉精髓仿佛感受到什麽一樣失去了原有的光澤。

青學天臺

洛慢慢地走來,把玩著手中有一枚紐扣大小的物件,“怎麽,不二君看了一出好戲?”微微倚在門邊,洛笑道。

“洛,”不二看著她,“就像你說的一樣,不想笑就別笑,其實現在,我寧願你哭。”洛看著他,嘴角的笑變換了幾下,最終,輕輕落下,“但是,我又不想哭。那麽,只有笑了。”

“這是什麽?”不二周助笑著看著洛手上的小玩意兒,轉移話題,“沒什麽,一個能夠錄音的小機器而已,”洛輕描淡寫的說道。

一抹幽藍的光芒閃過眼底,她終究有自己的辦法,“我想請你幫我保守秘密,今天你所看到的一切,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說出來好嗎,不二?”洛輕輕開口。冰藍色的眼瞳帶著異樣的美麗,殘陽如血,映在她的眼底,還是那麽清澈,撥弄著冰藍的發,美麗的翦瞳中不見絲毫異彩,只有平靜,平靜的盡顯漠然,於人,於己。

“那麽,給我一份報酬如何?”少年溫柔的說著,同樣清冷的眸色,帶著些許傷感。

走出青學,天邊鮮艷的火燒雲遮住天幕,黑衣黑裙,輕輕踱出,美麗清冷的少女像是從畫中走出,洛永遠不會忘記,在那如血的殘陽下,那個溫柔的少年釋然的笑意,該懊悔的是我才對啊。擡頭,秋風適時拂面,攏著飄舞的發,洛回首看著青學的校門,還好,醒來的不遲。轉身,不餘一絲留戀。

“吶,唐,失敗了呢,我終究是我,從未變過。”說著別人不懂的話,然後掛掉電話,雙手猶如幻影飛快的交錯,一部小巧精致的手機變成了一堆零件,黑色的皮鞋,輕輕踩過,都結束了。

加長的房車停在面前,身著紅裙,唐走了出來,俏臉上有些覆雜,輕輕地拎著裙子兩側,微微躬身向洛行禮,禮節完美的無懈可擊,只是司機不明白,為什麽他們的公主殿下對這個年齡相近的少女這麽恭敬。理所當然的受了這一禮,洛坐進車裏,而後驅車離開。

櫻月集團,一切都恢覆了往昔的模樣,暗衛重新隱匿在身邊暗自保護,看著夥伴熟悉的樣貌,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微溫。只是偶爾夜深人靜之時,她還是會想起那個面癱冷淡的少年。半月來,唯一值得高興的就是,宅邸的建設工程再次提前,已然竣工。

“洛,夫人的電話。”澈握著電話,遮住聽筒等著洛的示意,卻見她根本不加理會,無奈的聳聳肩,“夫人,家主大人工作繁重,如果有什麽事,就告訴我吧,由我轉達。”

“······”

“好吧,我知道了。”澈掛斷電話,“讓你照顧好自己。”他對著洛說了一句。看著她雙手抱膝的縮在沙發上有些欲言又止,遲疑片刻,只是輕聲嘆息,“好好休息。”然後轉身離開,不忘將門掩上。裸足踩在厚重的地毯上,“啪”所有的燈光在瞬間熄滅,在酒櫃裏取出一瓶伏特加,給自己倒上半杯,小口品嘗著聞名於世的烈酒,任由那灼熱的液體在味蕾、口腔,甚至喉道展示霸道的熾烈。

推開落地窗,站在陽臺上,隨手將玻璃杯放在欄桿上,微微俯身雙手交疊用手背撐著下頷,手肘撐著欄桿,平靜的俯瞰東京的夜景,嘴角勾起的笑充滿玩味,帶著無論前世今生從未有過的玩世不恭,那笑意不及眼底。

感受著足底傳來的暖意,洛緩緩轉過身來,看著青單膝落在面前,捧起她裸露的玉足,幫她穿上鞋,“青,在古代的中國,觸碰女子的雙足,是要娶她為妻的哦~~~”少年的身子微僵,下一刻裝作什麽都不曾聽到樣子,繼續著手中的工作。“沒關系的,青,我從來都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所以······”

她轉過身,遙望肉眼不能抵達的遠方,“讓你們擔心了,真是很抱歉呢。”

再見,青學······

再見,手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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