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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產生的效果。

來不及做任何反應,芷珊緊隨著飛身遁入瀑布之中!瀑布之後竟然是個不足十丈的的漆黑小道,倏爾眼前豁然開朗,雲霧繚繞,一望無際,百丈之距的對面是一座高聳在雲端的青峰,朝霞明媚,在雲海中折射出絢爛的光芒,好美的景致,這裏究竟是?

馬車停頓須臾卸下前面的駿馬,上前四名暗衛將馬車像轎子一般擡起,自雲海之中輕盈飄過,瀟灑悠閑。微風輕蕩,雲層浮動,言芷珊險些驚呼,這雲海之中竟是沒有路的,方才的風吹散了些許輕雲,露出了那僅只有兩條並排的粗黑鐵索!芷珊恍然間覺得這才算的上是名副其實的索道!那麽鐵索下豈不是……

芷珊越想越顫抖不敢前進,卻見那幾名暗衛大哥竟然輕車熟路地各自踩上一條鐵索施展輕功輕而易舉潛入雲海之中,瀟灑地抵達彼岸。兩地之間的距離約有百丈,要是一個沒站穩掉下去豈不是粉身碎骨了啊!芷珊蹙著眉頭遲疑半響,自我安慰道,“言芷珊你怕什麽啊,就當在水上飄!”遂即一鼓作氣,踩上那道鐵索咬牙向前飛躍,春風裏輕微蕩漾的雲海之中,芷珊仿佛看清了那座青峰上雕刻的朱砂印跡——冰焰之域。

青峰之端,雲海之中,彩霞之氳,神聖而詭秘。

136.(二)烽火狼煙紅顏劫-第135章、紫冰湖的秘密

踏入傳言中神秘莫測的冰焰之域,言芷珊若有所思,一直以為冰焰之域會是個雪花漫天的極寒之地,沒想到竟然是個風景宜人、天清氣爽世外桃源,彼岸花開遍野,彩蝶紛舞、清香四溢,不禁心情大好,唯一遺憾是她竟然跟丟了夜瀟淩的馬車,第一次到這冰焰之域,難免心中緊促忐忑偏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沿途把守護衛的眼皮底下而過。虛驚之後芷珊摘下黑色面巾,孤身一人一路跌跌撞撞地像個無頭蒼蠅般四處晃蕩。

穿過一片偌大的竹海,一汪湖泊映入眼簾,然而……湖水的顏色卻令人咋舌,深邃的紫在絢爛的嫵媚陽光照射下波光粼粼,兩岸垂柳絲縷絳絳倒映這一汪清澈見地的湖泊之中,空氣異常的濕潤清晰,升騰起靡溟紫煙,氤氳朦朧。

這樣的場景似乎有些眼熟,芷珊緩緩地靠近湖泊,卻感到胸口一瞬的震撼,仿佛與這湖泊有一種莫名的心靈感應,一瞬的恍惚間撞見身旁那巨大石碑上雕刻的名字——“紫冰湖”。”紫——冰——湖——“芷珊在心底暗自咀嚼,似曾相識。霎時腦海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戰王府有一處禁地不就叫“紫冰池”嗎?

夜瀟淩……冰焰之域……紫冰池……紫冰湖……這幾者之間的聯系……

芷珊正在深思,卻見腕間的白璃玉鐲閃過一道刺目光芒,白澤猝不及防地出現在芷珊的面前,依稀間透明的身姿,一襲白衣白發、俊逸的臉蛋綻放一絲純潔無暇的笑容,笑瞇了眼,“我感覺到了……”

“什麽?”芷珊只感到莫名其妙。沒有她的召喚白澤絕不會輕易地主動現身,此刻的現身讓芷珊心中一驚。

“我感覺到了……結界盡頭……玄天之境就……就在紫冰湖底!”白澤的聲音因過於激動而隱約的顫抖,一雙妖瞳散發出她從未見過的異樣光芒,那樣是一種真切急迫到雙瞳迷離的渴望猶如在黑暗中沈睡了太久終於見到了光明又如迷路的孩子山重水覆柳暗花明終於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這裏當真是玄天之境?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言芷珊不自覺地替白澤感到高興,他的心願終於達成了,“白澤,我要怎樣才可以幫到你?你之前所說的什麽解除結界封印,我恐怕做不到,我不過一介凡人沒有絲毫法力……”

“我知道,你將白璃玉鐲丟入著湖泊中,我會在這裏修煉,即便回不了魔界至少可惜從這玄天之境吸取靈氣,恢覆元神。這裏是殘留在人世間的靈氣集聚之所!”白澤打斷了芷珊的話分外慎重道。

“嗯。”芷珊按照白澤所言將玉鐲丟入紫冰湖之中,白璃玉鐲迅速地沈入湖底,伴隨著玉鐲的沈入,白澤的身軀也慢慢地異香紫冰湖繼而沈入湖底、一切如此風平浪靜仿佛什麽也沒發生。

“芷珊,等我恢覆好了就會去找你!相信我,我白澤既然承諾會輔助你一世絕不會食言!”白澤一雙妖瞳直直望著芷珊異常堅定,眼底隱約有些眷眷不舍的情緒像柔和波光逐漸暈開。

芷珊淡淡點頭回應卻是哭笑不得,她也沒指望白澤回報她,如果可以選擇她倒寧願什麽也不知道,不知道什麽玄天之境不知道什麽琴靈帝君不知道什麽洪荒大戰不知道那該死的誅仙血咒!

可方才……她偏偏真的感應到它的存在,朱砂印在浮躁躍動,胸口那劇烈膨脹的心臟讓她不寒而栗。

“什麽人!”芷珊剛要離開這個詭異的紫冰湖卻被一聲呵斥聲驚嚇住。

芷珊心徒然一緊,低垂著頭小心翼翼地走出紫冰湖的界限,

“焰主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著紫冰湖,你是誰的手下的人?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敢擅闖此地!”那人一襲黑色雕花長袍那是屬於冰焰之域的特殊服飾,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面精致地盛放著一壺酒,恰好路過此地仿佛正要去辦什麽要事。那人一見擅闖之人是一名身材瘦弱的暗衛不由得語氣傲慢。

言芷珊靈機一動,胡謅一番說辭,佯裝成了犯了錯的樣子一臉無辜地哀求道,“屬下是蔏弦玥公子新招來的,對於冰焰之域的規矩還不是很熟悉,望大人網開一面,屬下再也不敢了!”

“原來是玥公子的人……此事我就當做沒看見不作追究,若不是遇上我,要是讓焰主撞見,你早就沒命了!”那人一聽是蔏弦玥手下的人,心想玥公子可是焰主座下的紅人,便自以為是賣他一個人情。

“這樣……你跟隨我去一趟地牢送藥!焰主總算回來了,正在‘玉宸宮’與各分主議事,一會兒焰主會來地牢探查!”那人有些鄙夷地掃視芷珊瘦削的身軀一眼,慎重其事厲聲吩咐道,口中還不忘嘀咕道,“真不知玥公子是怎麽樣想的,竟然找個這麽個人當暗衛。”

“是!”芷珊面色尷尬諾聲道,一顆心懸在那兒,此時此刻她唯有忍耐。

137.(二)烽火狼煙紅顏劫-第136章、地牢之變

冰焰之域,空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很幹凈的氣息沒有絲毫血腥纖塵不染與她曾想象中的冰焰之域是那樣的不同,這個被世人神話了的神秘境地,幾百年來任憑時代變遷、江山易主屹立不倒,可謂既出世又入世,冷漠與神聖並存,冰焰之域之中皆是不畏生死的冷血死士。

這樣一個龐大的組織自有一套生存之道,它會選擇性的接受來自各國各地雇主的請求以此獲取巨額報酬,一旦接單誓死完成任務,時至今日沒有冰焰之域辦不了的單。傳言冰焰之域創始於幾百年前諸侯國一名韓剴風的丞相之手,如此即便冰焰之域在江湖之中隱秘了數十年卻仍然無法真的與世隔絕吧,仿佛天下局勢與它之間有著一種不可言喻的關系……而這個既冷漠又神聖的境地由現任焰主邢無夙統治近幾年愈發的壯大。

遲疑著跟在那人身後,言芷珊苦著臉正愁著怎麽脫身,卻已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座姿態嶙峋怪異的假山前,兩旁有四名守衛駐守,那人從腰間掏出一塊冰藍色的令牌嵌入假山石上的一個縫隙間,霎時眼前假山一聲巨響石門頓開,引路的那人自然而然地大步跨入石門內的暗道之中。

芷珊跟隨著正欲上前,卻頓時被那兩名守衛攔住,面無表情道,“請出示‘冰焰令’!”

‘冰焰令’?糟了,她扒下那個黑衣暗衛衣服的時候壓根兒沒在意那塊藍色的像火焰一般的‘冰焰令’,這下慘了,要露餡了!

“呃——我那個……令牌忘在屋裏了沒帶在身上……”芷珊盡力使自己保持淡定,腦袋迅速地思索著脫身之策。

“沒帶?”剎那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都朝她投去,那眼神……眼看她已經穿幫了。

那個剛踏入暗道石門的人忽的轉身,面色一沈或許更該說是迸發出警惕,言芷珊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幾把長劍瞬時又齊刷刷地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仿佛下一刻她的脖子就會和腦袋分家。

“‘冰焰令’便是死士的生命,丟了‘冰焰令’如同丟了命!你不是冰焰之域的人,你到底是誰?竟敢擅闖冰焰之域,說!你是誰派來的,到底有何企圖?”為首那人一改之前的和氣厲聲道。

言芷珊的心正墜入谷底,幹笑一聲道,“呵呵……我不過是誤打誤撞就進來了,哪能有什麽企圖啊,誤會誤會!”她本來就是跟蹤夜瀟淩的,沒想到會誤入冰焰之域還跟掉了人,此刻陷入這尷尬的境地。

“少廢話,將他押下去!”

“別啊,純粹誤會!其實呢……我是來投靠玥公子的!”

“……”脖子邊緣的長劍壓根兒沒有收回的趨勢。

“怎麽就不信我呢?”芷珊腦子一動,若有其事地沖著另一邊大聲吶喊道,“餵——蔏弦玥!你總算來了!”趁眾人條件反射朝她的視線望去的時機,芷珊眼疾手快推開劍鋒欲逃之夭夭,不料迅速被為首之人試穿了她的詭計,縱身越到了她的跟前擋住了她的前路,一股冰藍色的煙霧籠罩在跟前,又是一陣暈眩,一陣無力感連拔劍的力氣也顯有氣無力。

“你——”言芷珊霎時失去了知覺。

“你中了‘追魂散’,逃不掉了!”那人一臉輕視哂笑道,“竟然騙到我劉副使身上來了!你們幾個把她押下去!”

“是!”

“且慢,先搜他的身,看他到底是誰派來的!”劉副使盛氣淩人地俯視倒在草地上暈迷過去的人兒厲聲道。

“……”

倏爾傳來一陣驚愕聲,搜身的人面色僵硬通紅,“劉——劉副使——她——”

“他什麽?”劉副使一臉沒耐心地狠狠瞪了某個一驚一乍的人一眼。

“他是個女的!”

“什麽……女人?”劉副使瞳孔瞬間放大,不由得蹲下身,仔細打量起地面上的人來,面容清俊非凡仿佛經過上天精雕細琢過如此傾城之貌本該是女子之顏,他方才竟然沒發現。

“副使——”方才驚愕的手下又是一陣驚愕,仿佛撞見了什麽。

“又怎麽了?”

“您看這個。”那人從言芷珊身上搜出一把匕首。

“這是……”劉副使頓時震驚握著匕首的手不自覺的顫抖,冰冰涼涼的匕首寒氣清透逼人,他腦海浮現出多種猜想,如果他沒看錯這個便是焰主的‘雪韌牙’,乃召喚冰焰之域最高級信物猶如護國將軍手中虎符的性質,怎麽會……怎麽會在這女子身上?她到底是誰?試想以焰主的功力這樣個小女子怎麽可能近得他的身,更別說盜走‘雪韌牙’?

幾番思索不得其解,倏爾,只是淡淡道,“先把她押下去,待焰主到了再行定奪!”

……

月落無痕,暮色降臨,高聳入雲的冰焰之域顯得分外清寒,地牢石門外兩旁火紅烈焰晚霞之後燒得正旺。

寧靜的夜,猛然間暗道裏傳來一陣痛苦的嘶吼,“啊——”這歇斯底裏的呻吟,仿佛來自十八層地獄的酷刑拷打,霎時驚飛了地牢外駐足歇腳的烏鵲,地牢外看守的人依舊面無表情與身旁古怪詭異的石林倒是相得益彰。

“最後一次……說!沈沐雪的骨灰現在何處?”散發著詭異光芒的漆黑地牢裏頓時淡淡地傳出一個異常冰冷的嗓音,聲音明明很輕卻有著不容置否的強硬和咬牙切齒只恨意令聽者毛骨悚然。

“哈哈哈……”猝然間一連串猖狂嘲諷嚎笑,僅只是聽著已然可以想象道那猙獰恐怖的面容,笑聲儼然在掩飾什麽生不如死的痛苦,幽深潮濕的地牢中,僅靠風吹燭光搖曳,光線忽明忽暗,笑聲的源頭指向地牢盡頭,那人嘴邊還掛著濕潤血跡,殘破身軀被架於十字架上,褐紅色的血液墜落地面發出清晰的“嘀嗒”之聲,披頭散發面目全非、衣衫破爛不堪,四肢皆用粗大沈重的鐵鏈鎖住,四肢上血肉模糊、縱橫交錯的創痕昭示著他曾經拼命掙紮過,鮮血淋淋鎖骨早已被鐵鏈打穿,再殘忍的嚴刑拷打也不過如此。

“你越是想知道……朕越不會告訴你!能夠親眼看到你焦急痛苦的樣子,即便叫朕以生不如死為代價也是值得!哈哈哈……”

陰深地牢內,那個冰冷的嗓音再度響起,手掌已率先掐住了南宮憲的脖子,邢無夙面色僵冷,一襲藏青色玄衣瞬間與南宮憲近在咫尺,他硬生生壓制了怒氣,直逼南宮憲因毒藥折磨視線已然模糊不清的雙眸。“亡國之君,大言不慚!休想借此激怒我,激我殺你!真正的生不如死還在後面!‘赤煉修羅蠱’只是送你這亡國之君的第一禮物!想死沒那麽容易!就是你死了,我也能讓人把你救活,繼續茍延殘喘的活著!”

“……”南宮憲未曾多言,依舊不怕死地狂笑,笑聲猙獰而變態。

“南宮憲!勸你識相點,說出沈沐雪的骨灰所在或許我還可以幫你說話讓你死得痛快些,否則……”側目只見還有一人跟隨邢無夙身後,雙手輕輕環抱,風度不凡,輕浮與優雅並存。

“呵呵……朕很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麽一天了,早已無畏生死!哈哈哈……沈沐雪……夜貞霽……你們永遠別想在一起,生——不同眠,死——不同寢!哈哈哈……”

“找死!”邢無夙不由得手掌又加重力道,足矣令他窒息,“咳咳……”南宮憲皺紋滿面的蒼白老臉缺氧憋得鐵青,瞬間只感到一只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然而,他邢無夙又豈會如此輕易如他的願,“沈沐雪的骨灰,你以為沒了你,就別無他法了?你未免也太小看我冰焰之域!”邢無夙忍住了怒氣恢覆慣常的冷漠傲然,使勁兒甩開南宮憲快要被扭斷的脖子,拂袖揚長而去。

“哈哈哈……那個地方你永遠也找不到……找不到……”南宮憲仿若說服自我又像是許下一個殘忍的詛咒,發瘋了般的嘶吼咆哮。

倏爾對手下之人吩咐道,“好好看住他,別讓他死了!”

自地牢裏出來,邢無夙臉色愈加嚴峻冰冷讓人卻而止步,除了親眼南宮憲痛苦不堪的頹樣兒令他解氣之外,今夜又是徒然無功,南宮憲骨頭太硬,任憑怎麽折磨,他也鐵了心始終不肯說出沈沐雪失蹤了十多年的骨灰所在!

此時此刻也只有一向最不怕死的冰焰之域二公子蔏弦玥敢靠近,“你剛才的樣子,我真擔心你會一沖動把他給殺了……”

“……”邢無夙默然不語腳步微微一頓卻沒有轉身,背對蔏弦玥大步往前邁走,背影如斯孤獨。

……

靜謐地夜,窒息清寒,夜風颯颯吹亂了整片茂盛的竹海,跟隨在邢無夙的身後總讓人感覺氣溫驟降了幾度。一直跟隨在身後的劉副使,卻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對於如何處理早上抓獲的那名擅闖的女子……而焰主此刻心情欠佳,他遂不敢貿然覲見。

“劉副使,可是有什麽事?”蔏弦玥頓步一臉打趣地盯著一路心事重重的劉副使問道。

“這個……不瞞公子,今日屬下抓到一人擅闖境地,此人並非冰焰之域的人。”劉副使遲疑一瞬便道,“而且……那人還自稱認識公子您!”

“哦,竟有這事?”蔏弦玥低眉不由狐疑道。

“屬下在她身上搜到了這個……”劉副使將‘雪韌牙’交到了蔏弦玥手心。

冰涼的觸感,鋒利的刀刃,月光之下霎時反射出皎潔明澈的光芒,驚動了那個悠遠頎長的孤影。

138.(二)烽火狼煙紅顏劫-第137章、熟悉的氣息

月色琉璃,明澈晶瑩玉宸宮氣勢恢宏,亭臺樓閣曲徑幽遠,小徑香園清香四溢,在這偌大的園林之間。經過一隊人馬。

“餵……你們這是又要帶我去哪兒啊?”一個虛弱的嗓音自幽徑深處響起。一女子渾身癱軟被兩個侍衛鉗住夾著拖著走,她的視線已經模糊,整整一天她被關在一個漆黑小屋裏滴水未沾又喝又餓,身上“追魂散”的藥性已經深入骨髓,也不知身上中的“追魂散是什麽毒藥,越是抑制越是流竄的迅速將她僅剩的力道也抽走了,渾身癱軟仿佛被人廢了武功一般,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焰主要見你!”耳邊已有人冷淡地回答。

邢無夙……

須臾,她被帶到玉宸宮深處幽靜小苑,楊柳依依倒映一方碧池,池中錦鯉數十尾,護階草籠罩四周,四方圓桌石凳坐落空庭,一壺清酒幾盞杯酌。只見上前一人支開了兩名侍衛對著她和氣道,“姑娘,你在這兒稍等一會兒。”

女子不再多問,因虛弱而泛白的臉頰對月依稀透明不自覺輕嘆一口氣,悠悠的靠在空庭正中一把檀木搖椅之上,對此摸不著頭腦,這前後的態度真是差多了,看來她的處境逆轉了。

倏爾,一片寧靜,幽庭之中只剩她一人,清涼夜風拂過她淩亂的衣角,仿佛可以聽見微風輕撫柳枝的聲音。

女子似乎想到了什麽微微蹙眉,緩緩有些難過地闔上雙眸。此刻,幽庭外竟傳來一縷簫聲,簫聲清婉冷肅,悠遠衷長,宛如在述說這一個淒美的故事,剎那將人的心魂引入一個無人之境,夢裏梨花嫣然開遍整個天地,芳香彌漫,山澗青石板淌過絲絲清溪,飛舞的花瓣在微風的吹拂在飄落於碧澈的溪流,落花隨水,脈脈思慕。

面色微醺,陶醉於那絕美的意境之中,不願睜眼,依稀地她仿佛見到一個肅清的男子孤冷的坐在竹籬間吹奏著一曲清簫那頎長的背影像極了那人。

而悠遠簫聲似乎有著某種未知的魔力,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她頓時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再那麽痛苦乏力,神智愈漸清晰。

一曲作罷,餘音裊裊,言芷珊卻再難平覆此刻的心緒。半響,遠處走來一人,那一襲藏青色錦衣威嚴冷肅,頭頂那鬥笠黑紗罩昭示了他的身份。

“邢無夙?”

邢無夙黑紗罩著臉看不清容貌表情,只是緩緩朝芷珊走近,低啞地嗓音淡淡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芷珊搔首遲疑,敏銳的目光投在邢無夙身上似乎在考量什麽,嘴上卻風輕雲淡地道,“雖不知何故身上的‘追魂散’好像已經解了……想來焰主幫的忙,承蒙焰主三番幾次救過芷珊,芷珊在此謝過!”

“不必,你是雇主要的人,冰焰之域言出必行,救你純屬應當,今日手下多有冒犯了。還有……其實你不必如此偷偷摸摸地來冰焰之域,大可光明正大的來見我。”

“……”芷珊尷尬地低垂著頭。

“呵呵……既然來了,就好好在這裏住下吧。”邢無夙的語氣隱有些柔和的情意。

夜風肆意吹拂起芷珊單薄的衣衫,那一襲偷來的黑衣暗衛服松松垮垮的怎麽看都有些別扭。

“冰焰之域夜裏風大,你去屋裏休息吧,有什麽需要只管召喚人便是。”邢無夙視線落在芷珊身上,面色還未緩和過來依舊有些蒼白,他竟卸下身上的藏青色外袍搭在她肩頭。

一股淡淡的異香將她包裹,那熟悉的氣息刺激了她的記憶,這一幕剎那間與記憶中一幕重疊,腦海中閃過一股莫名的知覺,是錯覺嗎?

只這片刻,這樣的距離,她似乎聽得見他胸口那此起彼伏不明所以的忐忑跳動。

不自覺地對上邢無夙黑紗罩內的視線,如此朦朧的視線她卻頓時心靈明澈。從未有過的清晰。邢無夙不動聲色地別過她的視線,依然與她相隔數尺。

“來人——送芷珊姑娘回房!”即刻一個丫鬟上前去扶她。

“慢著——”芷珊恰似瞬間驚醒一般,大聲叫住了那個即將遠去的身影。

“焰主請留步!”

“……”邢無夙詫異地轉身。那被叫來的丫鬟一時楞在原地不知所措,只等邢無夙道了聲“退下”才又靜靜退下。

倏爾,言芷珊收緊肩上的袍子吸取溫暖,微微揚頭對著漫長月色,似乎在欣賞那皎潔的月光,又似乎正在醞釀著什麽情緒。“焰主可知,在芷珊心中一直有事困惑著我。”

邢無夙緘默須臾,緩緩找了處石凳悠然坐下,“哦,是何事?”舉杯淺酌,那礙眼的黑紗罩竟絲毫不損他的舉止優雅。

“呵呵,這事還真只有焰主可以替我解惑了!芷珊總有種錯覺與焰主或許很早就認識了,不只是相見恨晚還是熟人相逢不相知呢?”

此話一出,明顯感到邢無夙的身子微微震撼,言芷珊的話似乎別有深意的欲言又止,一雙清幽深邃的瞳孔直逼邢無夙那黑紗罩下的視線,仿佛有意試探什麽,異樣的冷澀氣息在僵持的來兩人之間流竄。

“呵呵,是嗎?”邢無夙黑紗下的容顏猝然扯過一絲牽強地幹笑。然而身軀不自然地僵硬遲疑將他出賣,那一抹緊促沈郁的呼吸聲卻沒逃過芷珊靈敏的側耳。

她暗自戲謔一笑,笑得她的心生疼,她到要看他還能裝到什麽時候!

“焰主曾為了保密,不肯將委托焰主出手保護我的人告知,但是對於那人到底是誰,芷珊一直好奇得很呢……只是沒想到今時今夜這個謎底似乎已不攻自破了!”

邢無夙身子又是一震,指尖優雅端著的那杯酌酒微微一顫險些灑落地面。言芷珊嘴角的笑意更深,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到此刻他冰冷的面上表情是多麽的豐富多姿。

“根本就沒什麽雇主。”一連竄不容置喙的話自言芷珊的口中淩厲溢出似要戳中要害不罷休。

“那個聲稱要保護我的人根本就是你自己!”

“……”邢無夙驟然起身,“呵呵,你未免想太多了!我還有事失陪了!”

“我還沒說完就想逃嗎?”芷珊諷刺冷笑,嘴上根本不顧及邢無夙聽沒聽,自顧自地厲聲道,“邢無夙根本在第一次救言芷珊就知曉她是誰!”

言芷珊此刻固執不停往下說道,是要將那一層薄如蟬翼的紙捅破,邢無夙背對著言芷珊怔在原地僵著,一種莫名的恐慌感將他束縛腳下的步子也不聽使喚的動不了。

“偶遇正被刺客追殺的言芷珊,毅然出手相救,只有熟知我的身份的人才會將我送回了弦音閣。我似乎並未告訴你我的名字,若只是第一次見面你又怎麽會問也不問就將我送到弦音閣!這只能證明一點,在此之間邢無夙就見過言芷珊!”

“……”

“讓我猜猜……是不是在東陵卞京城的翠煙湖?”

“……”

“那個買下醉仙樓之人究竟是不是你?”

“瀘州城一役,我被北辰掣天抓走,你又是怎麽知曉的,又怎樣神出鬼沒救了我之後消失無蹤?”

“……”

“為何你會吹得一手絕世好簫?而這簫聲分明是天下第一樂師簫羽的曲風!你似乎忘了簫羽曾在弦音閣與我合奏過一曲‘天下無雙’!你似乎忘了我言芷珊之前是以什麽為生的了!你裝得太像了……我竟然沒有發現,全然不會武功的簫羽卻在和刺客搏鬥之時分毫未傷。”

“為何戰王會那麽快知曉花鳴楓抓走了我,而趕來相救?”

“為什麽我跟蹤的是夜郎國的戰王,卻在進入冰焰之域之後不見戰王的影子,只見到用黑紗罩子掩面的邢無夙?”

“……”邢無夙的身軀再猛地一震,正欲轉身說什麽只見言芷珊一個飛身箭步繞到了邢無夙跟前,訊雷不及掩耳之勢掌心正對著拍向行邢無夙那僵硬如鐵的臉,青絲零散飛舞,衣袂飄飄,唯美的動作一氣合呵成,剎那間,黑紗罩瞬間散落在地,那人的容顏就這樣暴露人前。

“夜——瀟——淩——!請你給我一個答案!”那是‘淩雲漫步’的招式,他親手教她的,如今她可算出師了!

139.(二)烽火狼煙紅顏劫-第138章、我該怎麽稱呼你

“為何你會吹得一手絕世好簫?而這簫聲分明是天下第一樂師簫羽的曲風!你似乎忘了簫羽曾在弦音閣與我合奏過一曲‘天下無雙’!你似乎忘了我言芷珊之前是以什麽為生的了!”

“為什麽我跟蹤的是夜狼國的戰王,卻在進入冰焰之域之後不見戰王的影子,只見到用黑紗罩子掩面的邢無夙?”

“……”邢無夙的身軀再猛地一震,正欲轉身說什麽只見言芷珊一個飛身箭步繞到了邢無夙跟前,訊雷不及掩耳之勢掌心正對著拍向行邢無夙那僵硬如鐵的臉,青絲零散飛舞,衣袂飄飄,唯美的動作一氣合呵成,剎那間,黑紗罩瞬間散落在地,那人的容顏就這樣暴露人前。

“夜——瀟——淩——!請你給我一個答案!”那是‘淩雲漫步’的招式,如今她可算出師了!

夜風輕撩起他額間幾縷的發絲,冰淩寒眸與皓月爭輝,豐神俊朗徒生幾分神傷,幾許詫異震驚如微風拂面稍縱即逝,劍眉英挺,薄唇緊抿,靜默無言,倏爾擡頭望向芷珊的一刻,眼底只有疏遠淡漠。

言芷珊身姿淩然,一臉冷漠看著眼前這個再熟悉不過之人,一時間太多情緒湧上心頭,一別數月,再相見竟是這樣的情景……恍如隔世的距離。

“你是如何發現的?”半響,一個喑啞低沈的在落寞空庭中輕輕響起,那是屬於夜瀟淩的嗓音幾分淩冽幾分清冷,熟悉的音色讓芷珊的心莫名一痛。夜瀟淩淡然自若地踱了踱步,靈巧地別開言芷珊質問的視線。

“呵呵呵,人的外表容貌可以騙人,甚至連聲音也可以成為蒙蔽世人的武器,但是那屬於自身的體膚氣味是無法改變的!”

那曾幾度令她心醉神迷的幽暗異香仿佛異世迷疊香,滲入骨髓仿佛是長期處於某種環境所致,而那異香的來源想來就是那紫冰湖。之前靠近紫冰湖就有聞到那股熟悉的異香,與戰王府的紫冰池如出一轍,更與那人身上的一模一樣。更或許戰王府的紫冰池本就是由冰焰之域紫冰湖的遷入。

“樂師簫羽貫穿一襲青衣手執玉簫,邢無夙總是帶著黑紗罩鬥笠,戰王夜瀟淩總是銀面示人謊稱‘長相醜似鬼魅’。”言芷珊嘴角勾起一抹絕情的弧度,墨瞳幽深冷漠不依不饒地直逼夜瀟淩已然僵冷緊繃的臉。

“以人肉眼所見的慣性思維,絕不會聯想到這三個人竟會是同一個人的偽裝,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你性情冷漠霸道,肆意地將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珊兒,我——”夜瀟淩眼眸閃過吃痛驀然轉身正欲說什麽卻無情地被芷珊果決打斷,芷珊眼底是掙紮的恨意,“既然將我無情地推開,又何必再管我死活,即便無聲無息地死在冰焰之域侍衛手下也與你無關!夜瀟淩……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矛盾!”

“……”芷珊的話讓夜瀟淩的心徒然一緊,不禁蹙眉,卻啞口無言。

然而夜瀟淩的沈默卻讓言芷珊越來越悲傷,那些被她小心翼翼藏起來的傷口再度撕裂。

“你的矛盾可是因我曾經救過你?”

“這重要嗎?”夜瀟淩眉宇間有些詫異,遲疑道。

他不知道他的這樣的回答讓言芷珊用偽裝的淡定從容幾乎崩塌,她抓狂、她怨恨、她絕望!仿佛再度置身於數月前那個暴風雪之夜,她在大雪中彈琴苦等,直到心死如灰,被寒氣侵襲暈死雪地之中險些葬身。

他……果然如同邢旖姝所言,僅是因為她救過他才對……

“夜瀟淩,即便我救過你,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不過是舉手之勞,若不是你出現我早就忘了,更何況你也以輕功作為報酬,你我早已互不相欠。”言芷珊決然道,恢覆以往的淡若止水,冷若冰霜。

他的情意若隱若現、真假難辨,仿佛只是她的錯覺,然而卻默默的出現,寧願換個身份來見她也不願與她坦誠相待。她在這樣的輪回裏苦苦掙紮,找不到答案。

夜瀟淩,這便是你給我的煎熬——愛不得恨不了。

“冰焰之域焰主、夜狼國戰神、天下第一樂師,呵呵……我該怎麽稱呼你呢?”言芷珊嘲諷大笑,戲謔地望向夜瀟淩冷漠的臉龐。

“裝糊塗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拆穿?”夜瀟淩感覺到芷珊眼底的恨意和嘲弄,一雙冰眸瞥向芷珊之時似乎深深地壓抑著什麽。

“可惜我就是這樣一個無趣的人,怎麽……難道說你想殺了我滅口?”言芷珊自嘲一笑,笑聲猖狂戲謔。敏銳的目光將夜瀟淩眼底隱忍不發的怒意盡收眼底,夜瀟淩,你也會生氣嗎?

可……為何她明明在笑卻感覺不到絲毫快意,心底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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