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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那雙冰眸攝人心魄。

“你……是誰?”花明楓一時竟口吃,微微一楞,感覺有嗜血的殺氣襲來。心中防備頓起,毫無疑問呢喃道,“你是戰王夜瀟淩!”

可是,他竟是孤身而來,想他花明楓近身護法都有二十名,在他的地盤跟他鬥簡直不自量力,花明楓頓時心中平覆不少。狡黠一笑,看來這美人他要定了。

芷珊也是一驚,來人不是簫羽而是夜瀟淩,一定是簫羽去報的信,心中竊喜,玉顏卻猝然大變,硬生生擠出幾滴“相思淚”,柔情似水地一聲吶喊;

“瀟淩,你終於來救我了!我等了你好久,我真擔心你不要我了……”

那一瞬,某人的身體猛地一僵。

花明楓亦是臉色刷的一變,眉頭緊鎖,隱約有些不瞞,問道,“他便是你“前”夫!”故意將‘前’這個字加重。

“‘前夫’?”只聽見夜瀟淩低沈地嗓音冷不丁的、傳了過來,卻難掩慍怒之色。她是他的王妃,他還沒休她,豈容她想改嫁就改嫁的,真當他是死的嗎?

芷珊正要反駁花明楓之話,卻沒夜瀟淩反應快,咽了咽氣,心中狠狠地瞪了花明楓一眼,發揮她超然的演技,滿臉委屈卻深情地望向夜瀟淩,蹙顰低泣道,

“瀟淩,你聽我說,他根本是胡說,挑撥我們的感情,我的心裏至始至終只有你,又怎麽會和他這種無恥地花花公子扯上關系呢?是他把我抓來的,硬逼我改嫁給他!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背叛你!”眼眶有淚珠打轉兒,芙蓉涕淚,如玉的肌膚因為激動而透著粉色的氤氳。

“你變得可真快啊!”芷珊此時含情脈脈的模樣讓花明楓感覺被人煽了兩巴掌神色尷尬,可一轉眼卻又覺得事情變得更有趣了,想來她方才只是假意服從。女子般細膩的容顏一絲玩味的笑若隱若現,望向竹筏上孤身一人的夜瀟淩,他倒要看看夜狼戰王到底有多大本事,敢孤身從他身邊搶走人!

“瀟淩,他欺負我,你一定要替我報仇啊!”芷珊沖著花鳴楓不削一顧一笑,她本就不是什麽善類,一向是有仇必報,方才在她身上揩了這麽多油,她不得回敬回敬?更何況她對什麽海上雲城可沒什麽興趣。她還得利用夜瀟淩向傅絕要解藥的呢,跟他這個花花公子走,豈不是死路一條?

夜瀟淩了然地看向芷珊,似乎相信芷珊的話,薄唇輕啟卻是冷冽,道,“花明楓,放了她,本王可既往不咎,海上雲城一向與夜狼國井水不犯河水,別逼本王!”

夜瀟淩的聲音似乎永遠都是那樣的冷漠,仿佛一個沒有靈魂的軀體,或是一把冰冷的利刃,力斬山兮氣蓋世,卻無情無心。真的無心無情嗎?芷珊若有所思,看著兩人因她而怒,她這算是紅顏禍水嗎?芷珊自嘲一笑。卻聽見花明楓笑得更加狷狂,

“哈哈哈哈……可笑至極……夜瀟淩,敬你是戰王,若是將此女讓與本少,本少感激你,下次定當奉上更多美人給你……要知道你可是孤身一人!”花明楓偏不信這個邪,都說夜狼國的戰王是戰無不勝,是公認的戰神,他倒想試試是不是和傳聞中一樣。

“是嗎?那就試一試,別後悔!”夜瀟淩低聲嗤笑,甚是冰冷。

剎那間一墊腳擡足,如蜻蜓點水,猶如風雪拂面,瞬時竹筏上人已遠離碧波蕩漾的湖面,飛身駐留到那艘奢華的大船之上……

39.(一)不墜青雲沈浮醉-第38章、血戰鱗船

“是嗎?那就試一試,別後悔!”夜瀟淩低聲嗤笑,甚是冰冷。

剎那間一墊腳擡足,如蜻蜓點水,猶如風雪拂面,瞬時竹筏上人已遠離碧波蕩漾的湖面,飛身駐留到那艘奢華的大船之上……

花明楓為之一振,沒想到夜瀟淩輕功竟如此了得。倏爾,杏眸鋒芒畢露,低叱一聲,“布陣!”

“是!”霎時,一群美人蝶舞般降落,香肩微露,唇紅齒白,婀娜多姿,妖嬈明艷,已將夜瀟淩團團包圍。

“哈哈哈……戰王,不如領教一下海上雲城的九天玄女陣。”花明楓眼露狡黠,勾起一抹哂笑。

語畢,九位美女竟嫣然協坐地上,一時隨手拈來一樂器,古琴、玉笛、簫、箏、琵琶、笙、鼓、指尖劃過,如涓涓溪流趟過,醉人心脾,不知不覺引人入境,陶醉其中,無法自拔,亦有二人吟風而舞,如妖姬出世,媚惑人心,那舞如影似魅,美則美矣,卻晃得人心慌意亂,似有千萬只嗜血的螞蟻在侵蝕心臟。

芷珊未深陷陣中只是看了看這舞,聽了聽這曲,已是焚心如火,什麽東西憋在心間,想吐卻吐不出來,連呼吸都很困難,不自覺地雙手捏緊裙邊的衣裳,死死咬著牙。

只見花明楓從手中掏出一藥丸,在耳邊低吟淺笑道,“呵呵,真是個倔丫頭,吃了它,你便不會這麽難受了。”

芷珊躊躇著,將信將疑地接過那粒藥丸。狐疑地看向花明楓若有所思。

瞥見芷珊多疑的那樣兒,花明楓低笑道,“放心,沒有毒。我又怎麽舍得傷害你呢?”

芷珊嘴角抽搐一笑,心下又鄙夷了花明楓一次,什麽時候都不忘調戲她。緩緩吞下藥丸,頓然感覺身子暢爽舒坦多了,再看向那舞姬之時竟覺得很平常,曲聲也變得悠遠清晰了幾分,也不胸悶氣短。

看來這陣法另有玄機,心裏一寒,竟有些擔心起來,他能破此陣嗎?

只見夜瀟淩一直呆呆的矗立在中央,雙目緊閉,仿若已經凝固成了一塑雕像,有仿若在凝神靜息,未曾有任何動作。

“呵呵,芷珊,你看你的夫君這是自身難保了,要不還是乖乖跟了我,之前我說的話依舊算數。”花明楓似弩定了夜瀟淩不可能破此陣法,很輕松自在地和芷珊調侃。

“切……我相信瀟淩一定可以破你這爛陣的。”芷珊白了花明楓一眼,面色淩然,卻是故作鎮定,心裏其實已經開始亂了,暗自不斷吶喊,夜瀟淩,你不會這麽快就被打倒了吧,好歹你也是戰神啊,你要救我出去的,我的小命可就交給你了……

“是嗎?哈哈哈……”九天玄女陣是她娘親所創,至今無人能破,即便是他也不敢嘗試破陣,此九位美人亦是娘親訓練了二十年的美女蛇,皆有淳厚的內力修為,任憑你武功再高,被這“斷殤曲”化去了功力,暫時武功盡失,亦有“雙媚”亂心之舞,還想破陣而出?

然而卻在花明楓得意之際,卻見夜瀟淩猛地一睜眼,剎那間,嗜血的眸寒光冰攝,掌心有烈焰熊熊,揮身白衣淩冽,遂,烈焰幻化為一條沖天的巨龍,擎天掣地,盤龍擺尾,樂曲之聲戛然而止,弦泵曲斷,九位美人恰如落花雕零,翩然碎了一地,血濺長空。

“怎麽可能?!”花明楓猝然驚愕,眼珠都快掉出來了,一招擊破,他是怎麽做到的?以一敵九,怎麽可能?

難道他……

“走!”於花明楓驚愕失措之時,夜瀟淩猛然地飛身到芷珊跟前,大掌一把抓住芷珊的手臂。

“啊!”芷珊還未來得及反應,已隨夜瀟淩逃逸而飛,降落到那艘竹筏之上。

花明楓頓覺之時,芷珊與夜瀟淩已然抵達竹筏之上,勃然大怒,“夜瀟淩,果真武功了得!風、霜、雨、露,放箭!一個也不許留!”九天玄女陣被破之事不能為外人所知,否則有損海上雲城之威名。

頓時那四位女子,不知是觸碰了什麽機關,船舷邊沿鐵板一掀,猝然暗箭齊發,譬如破竹,直射向湖上的小竹筏。

“啊!天!”芷珊驚慌失措,大呼不妙,這箭竟比雨還密集,難道真是在劫難逃?求助地看向夜瀟淩,隔著面具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但可以想象他的臉色也不會好看。

夜瀟淩眼疾手快,渾然出掌,運氣丹田,長空中猝然出現一道漩渦,暗箭唰的一下,皆被吸進氣流,漩渦之中。

“你先潛水走。”只見聽夜瀟淩吃力地對芷珊說道。他自知需速戰速決,否則根本難以脫身,方才破陣,比拼內力,耗費了他不少內力,若是再拼下去,他必將重傷。何況此船名曰,鱗船,暗器眾多,他早有耳聞,如今卻是第一次見識到,實在沒有必勝的把握。

“啊?”芷珊錯愕,他竟然讓她先走,看著這那奢華大船上的箭一發一發地被卷入漩渦之中的,她知道,夜瀟淩一定是在耗內力頂住這些箭。感覺心靈的某處被輕輕一敲,泛起絲絲漣漪。可是,她要這就樣拋下他逃走嗎?

夜瀟淩見芷珊遲疑,不由得加重語氣嗔怒道,“少磨蹭,快滾!你在這兒只會礙手礙腳!”

夜瀟淩說的沒錯,她在這兒真的只是礙手礙腳的,及幫不上忙還會拖累他。芷珊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神色黯然地看了夜瀟淩一眼,竟那般不舍與忐忑,“那好,我先走,你保重。”

“噗咚”一聲跳下水,潛水而逃……

倏爾,待芷珊走遠,夜瀟淩猛然一震,箭雨如冰石亂墜,皆刺入湖面。伺機,夜瀟淩欲要潛水而逃。

千鈞一發,“想逃沒這麽容易!”花明楓劍已出鞘,瞬間襲向夜瀟淩,猝不及防,夜瀟淩暗中一箭,決然手刃堪比刀鋒,斬斷長劍,另一只手,掌風齊聚,如火龍吐珠,花鳴鳳亦是沒料到夜瀟淩反應之快,硬生生受了一掌,大吐一口鮮血,手捂住胸口,退回鱗船。

“公子你沒事吧?”風、霜、雨、露等等一群美人,皆聚攏而來,關切詢問道。

“沒事,別讓他跑了,給我追!”花明楓忍著胸口火辣辣的痛,柳眉一皺,厲聲道。他決不能放過夜瀟淩!

“是。”四人齊齊點頭,按劍而上。

夜瀟淩眼見又有四人纏身直逼自己而來,頷首大怒,眼中如火焚燒,心中低叱道,還真非要置他於死地,好!今日,他便血洗鱗船!

身子一震,胸口那半截劍刃迸射而出,血染白衫,他仿若那血不是自己的,毫無痛苦之色,只是那冰眸恰若刀刃。冷然地瞥見風、霜、雨、露死死地將自己糾纏包圍。

刻不容緩,白衣聯袂如魅影閃爍,掌風如鋸,斬傷一人,遂即劍已到手。

此夜應是良辰美景,他卻化身修羅之神,持劍搏殺,鮮血如屠,幾乎染紅了粼粼湖面,與漫天紅雨相照應,誰還有心思觀紅雨醉夢?

楊柳湖畔,涼風習習,亦有才子佳人,迎風對月,盈盈淺笑,陶醉在紅雨中。

然,此時,一濕漉漉的身影沿著湖邊狼狽地從水中爬了出來,頓時大煞風景,活像一水鬼。

40.(一)不墜青雲沈浮醉-第39章、與君共生死

楊柳湖畔,涼風習習,亦有才子佳人,迎風對月,盈盈淺笑,陶醉在紅雨中。

然,此時,一濕漉漉的身影沿著湖邊狼狽地從水中爬了出來,頓時大煞風景,活像一水鬼,卻是連忙逃竄的言芷珊,雲蓖淩亂,衣衫浸濕,隱約可見肩上的血跡斑駁,她的傷口又皸裂了。

“啊——鬼啊!”那兩人親昵的情人被猛然間從水裏爬出來的芷珊嚇了一大跳,驚慌失措戰栗著一動也不敢動的註視著眼前的“鬼”,想必純情的心靈將蒙上一層陰影,再不敢在湖邊談情說愛了。

“什麽鬼?我是人!”芷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裳,理了理淩亂汙穢的發梢,無語地反駁道。游了這麽久好不容易到岸,全身發酸,疲憊至極。

“你真不是鬼?”那男子藍色月衫,倒是清秀而憨厚,只是膽子太小,看向芷珊之時竟然兩腿發抖,顫顫巍巍。

“當然不是。”芷珊懶得和他廢話,轉身便要走,她需要換身衣服,這造型太損她形象了,竟然被當成了鬼,有這麽嚇人嗎?

而那二人,卻將信將疑地訕訕溜走,只聽到那女子哀聲低吟,投以同情之色給芷珊,道,“看她樣子,可能是被愛人拋棄,才會想到投湖自盡吧,無論她是不是鬼,怪可憐的……”

“再可憐也不該出來嚇人啊,嚇著我們晴晴了……晴晴別怕,我們走……”男子甜言蜜語著卻是面若桃花。

“嗯……”被稱作晴晴的女子嬌羞地與男子向岸邊的另一邊走去。

那一瞬間,芷珊卻為之一振,她這算是棄他於不顧嗎?她真的就這樣拋下他?會不會太不義氣,好歹他也是因為救自己才會被困的。可是,她有幫不了忙,去了也是礙手礙腳,何況自己已經逃都逃了難道回去送死?他這麽厲害,應該有辦法脫身的,應該有的……應該有的……

可是為麽感覺腳那麽的重,似有千斤壓著挪都挪不動……

他是為救自己才涉險的,那個花明楓看上去也不簡單,那船又有暗器無數,他孤身一人又怎麽能夠應付?他又不是真的神仙,怎麽可能……不行,她怎麽可以這麽自私,怎麽可以……?她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不值得他這般為她,她只是在勾引他、利用他,不值得他……

“先別走——我求你們一件事!”芷珊一步輕盈繞道那漸漸走遠的兩位情侶面前,攔住其去路。

芷珊使的是輕功,速度快而輕盈,無聲無息地像鬼魅一般,那兩人又是嚇了一大跳,差點大呼救命。

“餵!你……你……想做甚麽?”兩人頓時嚇得口吃。

“不做什麽,我只想請您,去一趟戰王府,通知府上的綠兒姑娘,告訴她——戰王有難,速來這湖中心救人。”如此一來,綠兒便可以搬救兵。

“什麽,你是在胡說些什麽?”那男子驚呼,心想戰王怎麽可能有難,還是在這湖心,戰王這時應該在皇宮才對,皇室之人祭天之後都會去皇宮赴宴。這是他這種平民老百姓都知道的事情。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

“快去!不然,我便殺了她!”芷珊沒心思和他廢話,她擔心夜瀟淩快撐不住了,繞身到晴晴的身後,心一狠,掐住她脖子,邪惡地威脅道。

“你——你——你…”那男子嚇得面色發青,看得出他對那女子的真心,他急忙乞求道,“我這就去,求你,你放了她!”生怕芷珊傷到那女子。

“放她可以,你快去!你通知到了,我便放了她……”芷珊勾起一絲堅定的笑,眼底是不容置地決然,似有一種魄力,讓人不自覺地信服,即便一身狼狽淩亂卻難掩其風華。

“好好好,我這就去!你別傷害她!”語畢戀戀不舍地望了那女子一眼,一路狂奔。

倏爾,眼見那男子已經遠去,芷珊便放心地松開手欠身微笑卻難掩一臉愁容,道,“對不起,得罪了,望姑娘見諒,我亦是為了救人!才不得已的——”

“我知道你沒有想要傷我,你只是為了救心上人嗎?”晴晴有一雙空靈的眼睛,梨花般清純地容顏,大概是被剛才那男子所感動,眼眶紅紅,卻未嘗害怕與生氣,反而低聲淺笑,抹了抹臉頰地清淚,又道,“雖然你的話很奇怪,但是看得出你很在乎那個人。”

那女子的話使得芷珊身子一僵,心上人嗎?在乎嗎?怎麽可能?他只是他的解藥,而今她卻欠了他一個大人情。

“他是我的解藥。”未曾多言,淡淡一回應,似乎是在告知那女子,更似乎是在提醒自己。

噗咚一聲,有人跳下了水中,濺了一地水花。誰叫這裏偏僻,連一葉扁舟也沒有,誰叫她竟然會良心不安。沒了他,她也活不了,她只好認命又游回去。夜瀟淩你一定要挺住啊!

醜時已近,月裹皓空,那場廝殺已將近半個時辰,濃濃的血腥味令人幾欲作嘔。船舷上隨處可見女子的橫七豎八屍首,血肉橫飛,身軀被蹂躪得扭曲,死狀之慘烈。

如臨阿修羅界之血腥戰場,然而,其中一方卻只有一人,那一襲白衣儼然佇立在鱗船的一頭,長劍淩然,身上除去胸前的有血跡沾染,刺目鮮艷,其餘之處竟是那樣的幹凈無暇,絕塵而立,仿佛這場廝殺與他無關。

鱗船的另一頭,花明楓席地而坐,似乎正在運功療傷。只由的他身邊地如花美眷替他護法,與夜瀟淩血拼廝殺。

“啊——”又是一女子的慘叫聲,有血從她口中大窪大窪地溢出。

“少城主,我們還是退了吧,我們的人死傷無數,要是讓城主知道……”被打傷的明露吃痛道,那一掌如烈焰亦如玄冰,此刻身子竟是冰火兩重天,到底是什麽功夫,難道是……可是怎麽可能……可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就萬劫不覆了。這樣想著心底的恐懼頓生,明露臉色慌亂焦急說道,“少城主,我們還是就此作罷吧,我們惹不起……”

“夠了,本少知道你想到了什麽,可那是不可能的。何況你看他現在的樣子,已是筋疲力盡,等本少調息好便可給他重重一擊,抓住他,交給母親,豈不是對於擴大我雲城勢力,立下大功一件?”

夜瀟淩面色淩然,心底卻是忐忑不安,久戰使得他倍感疲乏,征戰多年亦沒有一次像今夜這般的吃力,海上雲城果真不容小覷。

又有一批女子沖天而降,將他圍住,這“美女如雲陣”雖不及“九天玄女陣”有著噬魂攝魄致命地沖擊力,卻是變幻多端,大大地耗費了他的體力,於他極為不利。

此時,芷珊又狼狽的原路返回,游啊游,終於見到了點點燭光,璀璨炫目,從鱗船之上衍射到湖底。冒出頭一望,瞥見被包圍在花叢之中的夜瀟淩。芷珊頓然間,欣喜不已,他沒死,太好了。可是她要怎樣才能幫到他呢?

若有所思間,猝然間揪見鱗船之下那為了固定船只而放下的大鐵錨。不自覺地游向大鐵錨,攀巖上鐵索,一步一步地往上爬。鐵索很粗而堅硬,勒得她手心的皮都快磨掉了,可是卻不得不忍痛向上攀爬。她堅信著她不是一無所用,一定不會成為他的拖累。

“哈哈哈……夜瀟淩,本少看你今日是插翅難飛,”默默長空傳來花明楓放肆地大笑,他已調息完畢,功力恢覆。

夜瀟淩死死握住手中長劍,心中低咒道,該死,花明楓這是在逼他……

怒斥一聲,“好,本王倒要看看今日是誰插翅難飛?”按而上,旋風劈斬,劍氣劃破長空,瞬間幻化成無數劍鋒將纏身的女子震懾開。

“啊——”女子慘叫連連,跌倒在船舷上。

霎時,於夜瀟淩出招之際,花明楓眼露鋒芒,勾起邪斯的笑,借機而上,襲向夜瀟淩便是一掌。

又是一招暗算,卑鄙!夜瀟淩心中猛地一驚,心中更為鄙夷花明楓,無奈,卻來不及躲避,眼看又要生生接下一掌了。

“哇……”有大口鮮血噴發,血頓時將他雪白的衣衫染紅,卻不是夜瀟淩。

那濕漉漉地嬌軀撲向夜瀟淩,卻硬生生替他擋了那一掌。所有人都驚得楞在原地。

花明楓臉色慘白,手竟然不自主地戰栗。她竟然突然地出現替夜瀟淩擋了一掌。怎麽會這樣……怎麽會?

相比花明楓地傻傻楞在原地,夜瀟淩的臉色更為豐富。那一刻他竟然完全麻木,直到那嬌弱的身軀跌落他懷中。

疼!疼得她感覺自己已經到了鬼門關,正飽受煉獄之苦,錐心刺骨,感覺身體快要爆炸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只是當她爬上來之時卻恰巧看見花明楓陰險的一掌暗算,只是當時腦袋一片空白,只是像條件反射般不由自主地就撲了上去。甚至來不及思考,來不及反應。仿若記憶輪回的深處有著什麽神秘的力量在召喚她,明明怕得要死,卻在撲上去的那一刻那般的義無反顧,竟是無悔。

腹背的痛苦,使得她的臉慘白,而抽搐戰栗,鮮血還正在繼續沿著唇瓣溢出。

夜瀟淩遂即擁住那個殘弱的想要消逝的身軀,身子竟僵硬得不知所措,只是將芷珊狠狠地擁住,似要將她揉進身體裏,融入骨髓。

“你……你……”感覺什麽堵在了心理,竟什麽也說不出口,其實他好像問,你怎麽來了,你不是已經逃走了嗎?為什麽又回來了?為什麽要替他當那一掌,為什麽這麽傻,不知道那一掌的威力嗎?不知道自己不會武功嗎?

可是,他竟然一句也問不出口,第一次,那雙為萬年冰雪封印的寒眸,恰有什麽在融化……

41.(一)不墜青雲沈浮醉-第40章、溫心意暖

花明楓!是你逼本王的,你會為之付出代價!夜瀟淩銀色面具下,嗜血的光芒一閃而過,猝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七十二地煞’,何在!”

“‘七十二地煞’在此!“嗖嗖幾聲,一批如幻影般鬼魅的黑衣騎兵武士從水中迸射而出,水花四濺,劍影浮動,聲勢如圖,將夜瀟淩與言芷珊團團護在其中。他本不願讓‘七十二地煞’的身份暴露,所以寧願孤身血戰,可是,那個傻女人居然替他擋了一掌,五臟俱損,危在旦夕,他堂堂戰王豈有讓一個弱女子替他挨掌的道理!

言芷珊無力地躺在夜瀟淩懷中,臉色卡白如紙,毫無血色,呼吸越來越緊促,眼皮越來越重,幾乎暈厥,她快要死了嗎?只能隱約聽到一些動靜,似乎有救兵了,心底的打石頭終於落地,卻在下一秒不爭氣地暈死過去。

然而,花明楓的臉色猝然大變,戰王果真是有備而來。本來還想抓他回去邀功。若是夜瀟淩被擒,夜狼國必將大亂,到時候畢竟引起諸國之戰,天下大亂,他海上雲城大可坐收漁人之利。然而,此刻情勢逆轉,大為不妙!

只聽見夜瀟淩一聲令下,不輕不重地低沈的嗓音卻令人毛骨悚然,恰如晴天霹靂,“活捉花明楓,其餘殺——無——赦!”

“是!主上!”

頓時,‘七十二地煞’猶如破竹之勢襲向花明楓,頓時又有無數女子擋在花明楓面前,場面一片混亂,血花飛濺,‘七十二地煞’乃一批隱匿的暗衛,擅長近身搏殺,招招皆致命,不留敵人任何喘息的機會。

夜瀟淩堅毅而頎長地身軀,緩緩抱起芷珊,動作卻是那樣的輕柔,生怕一個不小心,她便香消玉殞。低啞而深沈的嗓音如梵音在芷珊耳邊霸道的敲響,“醒醒,不要睡,本王不許你睡!給本王醒過來!”

“主上,屬下先護送您與王妃離開!”有一男子猝然跪於夜瀟淩地身前道。

夜瀟淩凝視懷中的人兒,已經昏死過去,冰眸閃過一絲憐惜,轉而冷聲道,“好。”

遂即,卻見湖面不遠處飄來孤帆一只,竟是綠凝一幹人等。

夜瀟淩不解綠凝為何知曉他在此處,狐疑片刻,卻未作遲疑,抱起芷珊柔弱無骨的身軀,飛身舟上。

綠凝瞥見夜瀟淩白衣鮮血淋漓,胸口有傷口在流血,懷抱渾身濕透,面上血色全無,奄奄一息的芷珊,饒是大驚,眉頭緊皺,頓然跪倒在地。

“主子,綠凝來遲,令主子受傷,請主子責罰!”

夜瀟淩仿若未聞,冷然地抱著芷珊向船坊內走去,放於室內的大床之上。自己亦跨身床上,盤腿打坐。雙手運氣環繞一圈,掌心緩緩帖向芷珊地背部,氣流在床上流竄,卷簾彭飛,青絲繾綣纏繞。

綠凝一臉焦急地看著面前兩人,心中甚是不解,主子竟然耗費內力救王妃。

一盞茶的功夫,夜瀟淩銀色面具下,似有汗珠沿著脖子下墜,冰冷的薄唇亦有些泛白。緩而收掌,立馬擒起芷珊的手把脈。芷珊雖然仍是昏迷不醒,但脈象穩定了許多,不知不覺,他死寂的神色也隨之柔和了不少。

倏爾,船已靠岸,夜瀟淩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外衫裹住芷珊濕漉漉的嬌軀,踏入綠凝準備的馬車,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綠凝,速請‘公子鈺’來王府救人!”他只能暫時護住她的心脈,救人只能靠‘公子鈺’了。

“是!”綠凝臉色有些不解,但卻不敢質疑。倏爾轉身,綠凝已消失無蹤。

紅雨不知何時止,月夜流觴幾許清涼。夜已深,馬車顛簸經過之車輪聲清晰入耳。

“咳咳咳——”幾聲輕咳,芷珊漸漸有了知覺,一睜眼便望見一汪清潭,深邃而冰涼。

“你醒了?”夜瀟淩薄唇輕啟。手臂自然地動了動。

“嗯”,夜瀟淩一動,芷珊才發現她正整個人都在他的懷中,夜瀟淩身材堅毅高大,在他懷中,顯得她那樣的嬌小,像一只乖巧的貍貓,慘白的臉上不自覺地泛起潮紅,自然反應想要挪開一個位置,卻沒有一絲力氣。

“別動,你的傷很重!”夜瀟淩冰眸異樣地看向芷珊。

“為什麽擋那一掌,你會死,知道嗎?”夜瀟淩又道,語氣中隱約有些不明所以的怒氣。

“哦。”芷珊微微一楞,若有所思,倏爾,美眸一笑,道,“因為,我相信,你會救我的。就算就這樣真的死了,也值得!我們是夫妻,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一切……咳咳……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芷珊的話猶如誓言一般誠懇堅定,慘淡的臉色虛弱得令人心疼。

夜瀟淩遲疑一陣,卻未再說什麽,保持緘默,似乎對她的話並不在意,頭向後一仰,眼底有些疲憊,假寐而眠,只是抱著芷珊那雙手溫暖了很多。

芷珊不解地擡頭望了望那個深邃的眸子,不知為何,她感覺好像有什麽隱隱之中變了,她撒了一個謊,一個癡情的謊。她看到了夜瀟淩眼底冰冷之下似乎有了動容。他會相信自己嗎?自己這個感情的騙子。

芷珊不再多問,亦或是不敢再問,只是自然而然地身子乖乖縮回他懷裏,攝取他帶來的溫暖,她是真的很怕冷。

俯身之際,無意間摸到一片灼熱的液體,芷珊微微一驚,“你受傷了?”

刺目的鮮紅在他的胸口綻放,如一朵血色的玫瑰。他微微一睜眼,輕聲道,“沒事,不過是小傷。”

他早已封住了穴道,只是傷口太深才會一直隱隱流血。然而於他而言這種小傷根本不值一提,所以,若不是芷珊之言語,他自己都忘記了、

“怎麽會沒事,還在流血呢?”芷珊面色焦急道,她見不得血肉模糊的樣子,光是想著都讓她心悸。他真當自己是神仙嗎?流了這麽多血一點也不在乎。

夜瀟淩回神卻見芷珊焦急而緊張的小臉,心底微微一動,她是在擔心自己?

低沈地嗓音柔聲道,“真的沒事,一會兒,公子鈺會來救治你,到時,我順帶找他拿瓶藥就好了。”那一瞬,他不知道自己的稱呼變了,‘本王’二字,恍如隔世。

“公子鈺?”芷珊好奇道,公子鈺是誰,神醫嗎?

夜瀟淩將芷珊往懷裏摟了摟,似乎要將她永遠禁錮在自己的懷中。“他是我的一個朋友,見了你便知。”

“哦,是男的女的?”芷珊又追問。

“男。”

“他醫術很高嗎?”

“嗯。”

“他名字叫什麽,應該不會就叫公子鈺吧?”

“哪有這麽多問題。睡覺!”

感覺某人有些不耐煩了,冰眸一掃,芷珊身子不自覺地一顫,乖乖閉上了嘴,一臉委屈地縮回他的懷中,不敢再說話。其實她只是想找個話題聊聊,不然總覺得車上的氣氛很尷尬。

其實她心底很不服氣,其實她一向是很有骨氣的,只是遇上他,不知怎麽的她就閹了氣……好吧,她承認,她怕他,怕他那雙冰眸。

42.(一)不墜青雲沈浮醉-第41章、身中二毒何解

碧山環繞,白雲繚繞,林間九天瀑布恰若銀河直下,水花四濺,粼粼波光折射出如彩虹般璀璨地霞蘊。瀑布之下,流水潺潺,似嫦娥月下飛舞的緞帶輕撫過青石苔階,幾條魚兒暢快地流淌在溪流中嬉戲。

這時一人,裸著腳踝,褲腳高高挽起,踏上青石板。

“公子鈺,主子請你速去戰王府救人!”綠凝不冷不熱的聲音,回蕩山澗。

“怎麽,他快死了嗎?”那人驀然回首,清晰明鏡的容顏柔而不弱,那樣純然而樸素,背負一輕巧的青竹籮筐,濃發而垂,被緞帶繞成一個蓬松地馬尾,似乎風輕輕一吹,烏發便會如瀑布傾瀉而散。

靈山,“公子鈺”常年隱匿山澗,終日沈迷於草藥,乃世稱——醫癡。近幾年來,慕名上靈山求救之人數之不盡,然而,公子鈺,行為怪癖,非將死之人不醫,非有趣之人不醫。前一條還好理解,而後一條,“有趣”何為有趣?他的定義是什麽?是以,救與不救全在他一念之間。

綠凝冷眉不展,頓了頓又道,“主子受了傷,但是王妃的傷太重,怕是……”

“王妃,原來只是王妃啊……那不急……等我采完草藥再說……”公子鈺饒是一臉的為所謂,繼續踩著青石向前移去。

綠凝無語,這麽多年了,他還是那副老脾氣,慢性子、雷打不動,遂即厲聲道,“上官鈺,主子這次很認真,別開玩笑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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