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寒走到桌子對面，盤腿坐下來。

她支著下巴看他：“你昨晚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是國師呢？”

國師沒有說話，給她斟了一杯茶：“嘗嘗。”

霜寒一楞。

這一幕竟然這樣熟悉。

她接過這小小的茶盞，輕輕垂眸，想起了一個人。

國師安靜看著她。

“公主殿下在想什麽？”

“一個故人。”

霜寒笑了笑，擡頭看著他：“國師和他很像，給我倒茶的樣子也像。”

身上閃瞎人眼的功德金光也像。

她端起茶盞，一飲而盡，道：“這寡淡無味的茶味，也像得很。”

國師瞥了她一眼，冷淡開口：“牛嚼牡丹。”

霜寒也不覺得這話丟人，不甚在意：“牛嚼牡丹便牛嚼牡丹，我總之不愛喝這玩意兒。”

她笑瞇瞇的看著男人：“國師請我過來，是要做什麽？”

國師淡聲說道：“想見一見殿下，同殿下說幾句話而已。”

霜寒道：“那可巧了，我也想多見見國師，和國師多聊聊天。”

她拖著下巴，笑瞇瞇的看著國師：“像國師這樣的大美人，便是坐在這裏一句話不說，多看一眼也是享受啊。”

國師目光冷淡的看她一眼：“公主殿下對所有人都這樣嗎？出口便不知輕重的調戲。”

霜寒聞言立即反駁：“那當然不是！”

她表示自己即便是一個顏狗，那也必須是最坦坦蕩蕩的顏狗：“只有長得像國師這麽好看的，才值得我調戲啊。”

國師大抵沒想到有人能厚臉皮至此，無言了一瞬之後，岔開了話題：

“公主殿下認為，何為聖明之君？”

霜寒意外的看他一眼：“國師為什麽這麽問？”

她思忖了一下，問1028：“我尋思著，我也不是個把野心寫在臉上的人吧？他這個問題，就很有深意啊。”

1028想了想，說道：“可能是因為國師的種族？聽說古雪族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也許他看出了點什麽。”

霜寒點頭：“可能。”

國師沒有回答，只是把方才的話又重覆了一遍。

好吧，霜寒想，看在你長這麽好看的份上，我就原諒你的冷淡無禮。

“聖明之君？”霜寒思忖片刻，答道，“近一些，讓大周的百姓衣食無憂，無戰亂之苦；遠一些，使我大周富庶強盛，萬國來朝。”

國師聽罷，替霜寒斟了一杯茶：“請飲。”

霜寒接過來，沖他眨眨眼：“怎麽，國師可是為我的言論所折服？”

國師垂眸：“喝完這杯茶，殿下該回了。”

霜寒：“……”

她還沒被這麽嫌棄過呢！

一口氣喝完這杯茶，她站起身，輕哼一聲：“回了回了，不過下次國師若是在找我，就不必準備清茶了。本宮好酒，愈烈愈好。”

國師皺眉：“飲酒傷身。”

霜寒輕嗤一聲：“我才不管。”

說完轉身離開。

國師看著她的背影，少女行路間姿態隨意，並不如時下稱頌的貞靜嫻雅。

他想起她方才的話。

同樣的話，他曾以入夢之法詢問過看好的大皇子。

對方的回答無非是些“勤勉問政”“嚴律己身”“興我大周”之類的話語。

對比之下，高下立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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