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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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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穗醒來的時候,揉著太陽穴看看周遭,自己置身一輛馬車中,一左一右坐了兩個高大壯實的婆子,動一動發覺手腳都被綁著,閉了雙眼想起在倚帝苑貪杯,飛卿在彈琴,心中一急問一聲,“你們是何人?我們去往何處?”

一位婆子板著臉道,“王爺相中了小娘子,是你的福氣。”麥穗忙問,“和我同來的姑娘呢?”婆子道,“已先行一步。”麥穗壓下心中怒火,含了笑意說道,“兩位媽媽放了我,我們家是昌都首富,可以給你們大把的銀子。”另一位婆子嗤了一聲,“與銀子比起來,還是先保命要緊,既被王爺看上了,你是逃不過去的,若是硬來,只會殃及全家。”

麥穗咬了唇思忖對策,耳聽外面有馬蹄之聲,聽到有人吆喝道,“軍務在身,行人車馬速速避讓。”麥穗身子斜撲,頂開車簾探出頭去,大聲喊道,“救命,軍爺救命,有人挾持民女。”兩位婆子大驚,忙將她拉了回來,緊緊捂了唇。

麥穗聽到整齊的馬蹄之聲轟隆而來又呼嘯而去,失望閉了雙眸,只能再等待時機,此時又有馬蹄聲響起,有人說聲等等,馬蹄聲停了下來,有腳步聲走近,一位男子喝道,“大膽,王府的馬車,你也敢動。”就聽一人嘻嘻笑道,“就是看到了恭王府的徽記,軍爺才要瞧上一瞧。”

然後響起兵刃相擊之聲,麥穗擡腳狠狠踹向捂她嘴的婆子,一腳正踹在心窩,婆子吃痛松開手,麥穗又大喊起來,“軍爺救命,救命……”有人刷一下掀開車簾,嬉笑道,“小娘子今日碰上軍爺我,是小娘子的……”後面的話咽了回去,呆楞楞喊一聲麥穗,麥穗睜開眼,眼前站著的,竟是牛惕守。

剛喊一聲惕守哥,牛惕守手中大刀朝兩個婆子砍了過來,均是一刀斃命,一把扯過麥穗解開她的繩索,“怎麽回事?喬家把你賣了?”麥穗被他的兇神惡煞驚得說不出話來,牛惕守拎小雞一般將她拎下馬車,麥穗看著馬車外躺在血泊中的三個人,不由哆嗦起來,牛惕守哈哈一笑,“麥穗也有害怕的時候?”

麥穗顫聲道,“惕守哥,你如今殺人都不眨眼。”牛惕守說聲不錯,又將她拎上馬車,喚一名兵士來駕車,吩咐開拔,麥穗忙喊道,“惕守哥,飛卿姐姐也被擄到了凃州,她在前我在後。”牛惕守喊一聲,“付大哥,你帶幾個人前往凃州恭王府,與兄弟們回合,告訴戴先鋒,看到眉間有朱砂痣的女子,全部抓回。”有一隊士兵風馳電掣往凃州方向而去。

馬車轔轔前行,牛惕守掀簾子上了車中,看麥穗猶在驚嚇之中,待要等她平靜下來再開口問她,不想麥穗一邊哆嗦一邊開了口,“惕守哥怎麽帶兵回來了?”牛惕守一笑,這丫頭有悍勇之氣,若是男兒,也能去戰場建功立業。笑言道,“戚將軍派我回來的,讓我帶兵回來盯著恭王,一切聽懷寧哥示下,若有必要先斬後奏。”

麥穗靠坐著平靜了些,心中擔憂飛卿,懇求道,“惕守哥,我們到凃州救飛卿姐姐去。”牛惕守正色道,“我們的人兵分兩路,一路前往凃州,一路前往昌都,我負責帶人前往昌都,軍令不可違抗,不得中途改道。戚將軍已吩咐,先將恭王看管起來,麥穗放心吧,恭王府的侍衛不是我們的對手。”

麥穗哪裏放得下心,惦記飛卿安危憂心忡忡,牛惕守又道,“你跟了去只會添亂,就跟我回昌都等待消息。戚將軍年後赴京述職,以回鄉祭祖之名隨後就到。”麥穗絞著雙手,若戚叔父出面對付恭王,恭王這老色鬼定不堪一擊,喬安和容十也能松口氣,想起韓側妃對她和飛卿的暗算,咬牙不已。自己沒聽喬安囑咐,自作主張接近韓側妃,喬安如何發落自己還是其次,最擔憂的是容十,還不得瘋了嗎?

進了昌都直奔倚帝苑,就見大門緊閉,牛惕守另派人往凃州送信,並吩咐沿路仔細查探恭王行蹤,帶著麥穗奔倚帝山而來,中途經過縣衙,麥穗喊聲等等,狐疑看過去,就見斷壁殘垣,灰燼中猶冒著青煙,心中一涼,跳下馬車前去打聽,路邊的人道,“燒了,昨日夜半突然起火,燒了個幹幹凈凈。”

麥穗忙問道,“縣衙中的人呢?可逃了出來?”那人道,“大半夜的,又澆了桐油,火借風勢越燒越大,只怕是兇多吉少。”麥穗驚得跌坐在地上,牛惕守拎起她來,“先別慌,再仔細打聽。”

這時一個滿頭黑灰的半大小子從身邊奔跑而過,瞧見麥穗哇一聲哭了起來,麥穗強自鎮靜著問道,“嵐煙,你們家公子呢?”嵐煙哭道,“昨日公子和喬公子去了倚帝山,不讓我與墨硯跟著,夜裏沒有回來,我們兩個連夜進山去尋,倚帝山山體坍塌……墨硯正帶人在山中挖掘,我回來縣衙報信,就看到失了火,知縣大人和夫人只怕是……”

麥穗兩腿一軟,牛惕守忙扶住了,將她扔到馬背上策馬奔倚帝山而來,山腳下臨時搭建的主事府空蕩蕩的,進了山谷,墨硯正嘶叫著讓人扒土,麥穗滾落下馬,瞧著滿地的石塊就覺眼前一黑,緊緊咬住舌保持著清醒,喊一聲墨硯,墨硯哭著跑了過來,“大奶奶,大爺和容公子還有王大人,只怕是被埋在山中了。”

麥穗軟著腿往坍塌處奔跑,牛惕守一把拉住了,命令手下兵士上前幫忙挖掘,麥穗哭著掙紮,“我要與他一起去。”牛惕守黑著臉,“確定死了你再去不遲,這會兒去了,萬一他還活著,你就白死了。”麥穗踢打著他,牛惕守青松一般挺立,紋絲不動,任由她捶打發洩,拳頭越攥越緊,埋怨自己遲來一步,讓她遭受這些,若是能早一日回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麥穗倦極軟倒下去,昏睡中囈語著喬安,容十,飛卿姐姐,懷寧哥,又囈語道,若是你們去了,我也不要獨活。牛惕守放她在大石上,脫下外袍給她蓋了,默然在旁守著,手指碰到她的發絲,又瞬間移了開去,只定定貪看著,分離了一年多,卻不曾有片刻遺忘。

憑借著好勇鬥狠,在軍中從一名小兵升到百夫長又到千夫長,方拿出麥叔父的書信,呈給戚將軍,戚將軍點頭道,“不錯,有志氣有膽識。”誇讚歸誇讚,不曾照顧他半分,反倒是多加責難磨練,他闖過一個又一個關口,若出了囚籠的野豹一般,從身到心,眼界見識,一日一日飛速蛻變,只心中一個角落依然留在白水村,因那裏,裝著一個人,從未曾改變過。

眾人挖了三日三夜,方挖開地宮宮門,牛惕守帶人沖了進去,卻寂無人跡,就連坍塌時正在地宮中施工的工匠也不見人影,命人將坍塌之處一一清理,又是兩日兩夜過去,依然不見蹤跡,此時麥穗已從癲狂中冷靜下來,回到喬府坐鎮,每日命人做了豐盛的一日三餐送到山中,犒勞兵士們。

因縣衙失火之事,縣尉帶領捕快們挨家挨戶盤查,昌都縣府人心惶惶,麥穗親自問過縣尉,並不確定屍首中有知縣大人和容夫人,倒是死牢中少了幾名死囚,麥穗心中升起一線希望,凃州那邊來了消息,恭王府只留幾名仆人,其餘人悉數不見,軍士們正在秘密搜捕。麥穗逼著自己吃喝,夜裏睡不著就跟許錦文討了安神藥,一把一把得吃下去,方能睡一兩個時辰。

喬太太忙著到田莊上查看春耕,喬仁澤每日靜心養病,以為喬安忙著縣衙失火之事,並不知內情。喬家三姐妹先後聽說倚帝山塌方之事,也來問過麥穗,關心喬安是否無虞,麥穗只說喬安被差遣到了凃州,讓她們放心。

喬湘靈如今日子辛苦,眼角起了皺紋,陪著笑臉啞著嗓子對麥穗道,“縣衙著火那日,玉蓮就失蹤了,之前因她不滿意慶州的親事,公婆以為跟人私奔了不敢聲張,這些日子尋來尋去不見人影,想著要報官,縣衙中無人顧得上此事。”麥穗沒說話,喬湘靈忙說道,“並非求助麥穗,不用管她,只是她這親事不成,家中一日比一日艱難。”

麥穗兩手摁了額角,裴仲廉這次也被埋在山中,本想給他些教訓,不想連累他丟了性命,嘆口氣道“三姐姐去求求公爹,公爹若肯助你,我和平安絕不插手。”喬湘靈這次不要銀子,跟喬仁澤要一間小鋪,回去跟公婆也不說,只悄悄經營,賺了銀子裝自己腰包,嘴上還是跟公婆哭窮,裴家二老唉聲嘆氣,每日燒香磕頭,菩薩保佑一兒一女盡快歸來。

許錦文卻察知端倪,到喬府悄悄問麥穗,麥穗對這個二姐夫實話實說,許錦文點點頭走了,事後麥穗才知,他出了喬府,就到了山谷中,拄著拐杖送醫送藥,麥穗忙到保和堂致謝,許錦文搖頭,“我沒旁的本事,略盡綿力而已。”

出來時碰到喬湘銀,親親熱熱喚一聲二姐姐,喬湘靈楞住,好半天嗤了一聲,“慣會哄人。”麥穗走了好遠,喬湘靈在身後大喊一聲等等,麥穗回過頭來,難道又要打架?就見喬湘銀十二分別扭,指指她道,“你頂著兩個黑眼圈出門,太丟平安的人,既來了,讓你二姐夫把把脈,喝些藥湯調理調理。”

麥穗含了笑,“二姐姐這是關心我呢。”喬湘銀呸了一聲,“我可是個記仇的人。”麥穗牛唇不對馬嘴道,“可二姐姐有二姐夫。”喬湘銀就扭著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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