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番外5 忘羨一百問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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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5 忘羨五十問】
嘉喜不解：“你為了蹭七夕這個熱度不惜翻墻？”
和佳姒怒：“什麽蹭熱度！真蹭熱度我們現在應該在采訪藕餅的路上！可是艾獨樞到現在都困在鄉下姥姥家！一個連奶茶都沒有的地方！還沒有看過哪咤！你讓我怎麽辦！”
嘉喜只好非常認真地再囑咐了一遍：“好吧，這次那個什麽系統給我們的任務是跨越次元壁邊界的，所以你一定一定不要亂搞事，不然我們可能就回不來了，聽到了嗎？”
和佳姒心裏怎麽想的咱不知道也不敢問，但是她表面上用演技騙過了單純的嘉喜：“我知道，親愛的，我怎麽敢用你的性命冒險，我是多麽穩重可靠的一個鬼……”
嘉喜也不知道信了沒信，冷冷道：“你最好是。”
“那我必須是啊！好了好了，傳送陣一出去就是雲深不知處，人家嘉喜你跟緊我啊！咱們代表的可是鬼界的精神風貌！”
藍忘機攜其妻魏無羨、率領一幹藍氏小輩迎出雲深不知處，隆重地接見了兩位《天官》來使和佳姒、嘉喜。鬼界來使親切活潑，頗具鬼王風範；藍氏眾人恭謹禮貌，盡顯雅正姿儀。會面在和諧、安詳、友好的氣氛中進行，雙方都表達了對於和平發展兩世界關系、打造美好人鬼仙生態鏈的共同期許與深入進行學術交流的美好願望。
以上為《墨香系統八卦周刊》的官方編發消息，事實上……
和佳姒很難想象魏無羨到底是怎麽給藍家小輩洗腦的，他們在山門口嘰嘰喳喳圍上來的時候和佳姒分明聽到了“也沒有青面獠牙身高八丈啊”“就是，明明看起來很正常”“一點也不像魏前輩說的那麽可怕嘛”“魏前輩你又嚇唬我們”“讓開讓開不是說會噴大火球嗎”“目射霹靂的在哪呢”“別擋著我也看看”“這不就是兩個姑娘嗎，看著比我們還小欸”……
嘉喜呆滯地看向努力縮道藍忘機身後減小存在感的魏無羨：“……”她看原著的時候還是太低估夷陵老祖了。
藍忘機把魏無羨往身後一帶，淡聲道：“兩位想必就是異界的客人了。”
和佳姒也拉住嘉喜，涵養很好地笑笑：“是的，在下和佳姒，這位是我內人……內鬼嘉喜。噴火和霹靂有點難度，我的法力是水系的。”
說著，她空著的那只手一握一張，山門前憑空出現了一條只有手腕粗細的透明小龍，在人群中緩緩游動，細看來鱗角須尾無一處不精致，連一雙龍眼都活靈活現地轉動。
藍景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哇！像冰塊一樣！滑滑的涼涼的！啊！”
小龍被碰到之後忽然就變成了一只冰老虎，冰尾巴甩了摸他的人一臉水珠。
藍思追驚訝道：“會變啊！”
“我也摸摸！”
和佳姒索性凝出好幾十條龍來，讓他們抓著玩。然後和·記仇·佳·護妻·姒看了一眼魏·幼稚·無·想玩·羨，想了想不能在藍忘機面前顯得太小氣，還是引水凝了兩只冰兔子給魏無羨玩。
藍忘機表面毫無波瀾實則微微滿意地看著魏無羨抱著的其中一只冰兔子額頭上明顯有一條，收回了他那冷淡卻壓迫力十足的目光：“兩位這邊請。”
魏無羨手裏那兩只兔子觸之不變，但是能跑能跳仿若活物，魏無羨玩得愛不釋手，立刻就忘記了自己之前傳過兩個“鬼界訪客”的謠言，好奇道：“和姑娘，這是怎麽做到的啊？靈力也可以這麽用嗎？”
和佳姒思考了一下：“恐怕不行，禦水是根本，法力是建立在禦水基礎上的。如果含光君能把其他什麽凝結起來，理論上也可以用靈力控制形狀。”為了逗嘉喜開心，她可是花了好長時間研究如何用法力凝結小玩意。至於為什麽說含光君，是因為魏無羨的金丹已經……
魏無羨表情有點遺憾，但是瞬間又不遺憾了——畢竟除了藍忘機以外，他對於任何人或事物的興趣都來得也快去得更快，拎著兩只冰兔子逗得開心，尤其頻繁地動手去撥弄那只兔子額頭上的飄帶。
“兩位姑娘遠道而來，叔父極為重視，已經在宴廳等候了。”
和佳姒顫抖道：“……多謝藍老先生好意，但是時間有限，這宴席就不必了……”
雲深不知處的夥食，魏無羨是領教過的，清湯寡水，素菜稱霸，放眼皆是青青綠綠，樹皮草根各種藥材，什麽菜都散發著一種詭異的苦味。……姑蘇藍氏家教歷來嚴到可怕，食不言，寢不語，即便尚未開宴，席間各人也一語不發。除了剛剛入廳的人會低聲向前輩招呼行禮，幾乎無人言語，更無笑語。一樣的白衣，一樣的卷雲紋白抹額，一樣的神情肅然甚至木然，仿佛全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餐前用湯是姑蘇藍氏的習慣。外形是一方樸素的黑陶圓盅，掌心可托，手感光滑。揭開小巧的陶蓋一看，果然又是一堆青青黃黃的蔬葉樹皮草根。光是看著，魏無羨的眉尖就抖了兩下。舀了一勺送進嘴裏後，饒是他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也忍不住閉目扶額。好一陣，他才從味覺遭受巨大打擊的恍惚中回過神來，胳膊肘勉強支撐著身體，心道：“……藍家先祖如果是和尚，一定是苦行僧。”
和佳姒前不久才領教了太子殿下的廚藝，實在是不想啃草皮，何況她實在不覺得自己在就餐期間能保證不觸犯四千條藍氏家規，趕忙道：“要不我們還是去彩衣鎮上的湘菜館吧。”
魏無羨聽了這個提議十分心動，然後藍忘機拒絕了。因為這樣對遠道而來的異界客人不太禮貌。
最終還是在雲深不知處找了一處靜室密談，但並不是忘羨的愛巢。
“那麽我們就開始吧！第一題，二位的姓名是？”
“藍湛。”
“藍湛的夫君，魏嬰。”
和佳姒忍不住道：“魏公子，請正確地認識自己。”
魏無羨兩條腿晃啊晃，大咧咧道：“夫人也一樣嘛！”
“年齡是？”
藍忘機尚在沈吟，魏無羨已經笑嘻嘻反問：“和姑娘呢？”
和佳姒理直氣壯道：“我可是最年輕的鬼王，剛剛十八歲！”
魏無羨當即很給面子地鼓掌：“厲害！年少有為！”
被他這樣一打岔，和佳姒也懶得計算雲深求學、問靈十三載還有莫玄羽的年齡了：“第三題，性別是？”
“男。”
“女。”
“……”和佳姒懇切道，“魏公子，我知道你說過：我要是能生，你這般沒日沒夜沒命地搞我，早就給你生一堆滿地跑了。你放心，一旦那邊花城主和賀島主研究出送子丸來，我批發個百八十丸給你。”
魏無羨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藍忘機已經淡淡道：“好。”
魏無羨目瞪口呆，看得和佳姒心裏暗爽：“第四題，請問您二位自己的性格如何？”
魏無羨假裝思考了一下，然後道：“我覺得我沒有什麽缺點。”
藍忘機皺了下眉，似乎是對魏無羨的自大感到有些無奈，但眼神又有點寵溺：“不敢妄言，但不違道義、謹遵家訓。”
“如何評價對方？”
魏無羨搶答：“我來！含光君品性高潔！君子端方！雅正知禮！高山仰止！冰清玉潔！人人稱頌！欺霜賽雪！不染塵埃……”
和佳姒面無表情地打斷：“誇幾句就得了啊，全世界都知道你拱了好白菜。含光君呢？如何評價魏公子的性格？”
藍忘機道：“好。”
魏無羨眉飛色舞：“二哥哥的意思是說我無一處不好嗎？”
藍忘機定定地看了他幾秒，然後道：“是。”
和佳姒麻木道：“行吧，你們開心就好。第六題名場面：兩個人是什麽時候相遇的？在哪裏？”
魏無羨卻沒有答雲深不知處的墻檐，而是深情款款道：“百世以前我就與含光君在夢中相遇過了。”
藍忘機又看了看魏無羨，然後淡然道：“是。”
和佳姒差點掀桌：“是什麽是啊！澤蕪君讀弟機就罷了，含光君你什麽時候變成覆讀機了！你的底線呢？！好好回答！天子笑分你一壇那時候對於對方的第一印象是什麽？”
魏無羨鬧了一陣消停了，老實回答：“這個人怎麽這樣古板……但是長得挺俊俏。”他強調道，“特別俊俏。非常俊俏。我一見鐘情。藍二哥哥，你覺得我俊不俊俏？”
藍忘機似乎本來想說他不守禮，但是魏無羨笑嘻嘻問他，他頓了頓，答：“嗯。”
和佳姒忍了忍，然後道：“第八題，喜歡對方哪一點？”
魏無羨斬釘截鐵道：“全部！我喜歡含光君的全部！”
“嗯。”
魏無羨不依不饒，兩條腿都搭在了藍忘機身上：“嗯是什麽意思？含光君，你可要把話說清楚！”
藍忘機眉間微動，似乎要斥責他，卻最終沒有，只是淡聲重覆：“全部。”
雖然並不是魏無羨滿意的答案，但是在外人面前能逼出這兩個字也不容易了。
和佳姒偷偷跟嘉喜咬耳朵：“我就說這個采訪最好做，都不用咱們問，魏公子自己就會帶節奏的。”然後看藍忘機身為含光君的威嚴似乎有點掛不住，連忙道：“好好下一題，不喜歡對方哪一點？”
“沒有！”
“無。”
“您覺得自己與對方相性好麽？”
魏無羨不懂就問：“何為相性？”
和佳姒隨手捋了捋嘉喜裙子上的流蘇：“好像在東瀛語裏指緣分，擺渡擺科說相性相近的人更合拍。”
藍忘機淡然道：“近。”
魏無羨眼珠一轉：“那豈止是近！簡直就是……負距離！”
和佳姒真心實意鼓掌：“魏公子說話爽快！第十一題，怎麽稱呼對方？”
“這個要分場景啊！是吧含光君？我的藍二哥哥？二哥哥？好~哥~哥？”說到後面，魏無羨的嘴唇已經貼上了藍忘機泛粉的耳尖，語調也越發不正經。
藍忘機不得不斥道：“魏嬰！”
魏無羨稍微往後退了一點，對著和佳姒吐了吐舌頭，大致意思就是“你看就是這樣”。
“第十二題，您希望怎樣被對方稱呼？”
“當然是希望他叫哥哥了！上次在廣陵遇到羅姑娘一家之前本來都快要叫出來了！”
“均可。”
魏無羨立刻道：“均可是什麽意思？含光君，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以後就叫你藍二妹妹、夫人，你也覺得可以咯？”
和佳姒感慨：“魏公子，你是真的欠收拾，祝你明天還能起得來床。”
嘉喜也感慨：“佳佳，原來這世上真的有比你還能說的人，見識了。”
藍忘機坐姿端正、神情冷漠地給了魏無羨一個警告的眼神，左眼寫著“天”，右眼也寫著“天”，兩眼寫著“天天”。
“如果以動物來做比喻，您覺得對方是？”
魏無羨毫不猶豫道：“兔子！”
藍忘機嘴唇翕動，然後也道：“兔子。”
和佳姒發出了鼓勵的聲音：“不要總當覆讀機嘛！發散一下思維，動物界中有很多□□旺盛的種族呢！藍鯨作嗳一次可以兩天兩夜！那玩意起來之後有3米長！一次能噴射整整一噸鯨液！羚羊的那玩意也有1.8米長！每周□□362次！”
魏無羨驚得眼睛都瞪大了：“聽到沒含光君！3米長！”
藍忘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362次。”
魏無羨立刻就老實了。
“如果要送禮物給對方，您會送？”
魏無羨不負眾望，毫不猶豫答道：“我自己！”
藍忘機緩緩道：“抹額。”
和佳姒大笑：“哈哈哈哈論抹額面對特殊人群在特殊場景下的特殊用途嗎！那麽您自己想要什麽禮物呢？”
可能是被“362次”和“抹額”連續威脅到了，魏無羨稍微收斂了一點：“我有我家藍二哥哥就夠了。”
藍忘機點頭表示讚同。
“第十六題，對於對方有什麽不滿麽？一般是什麽事情？”
魏無羨是那種天生欠草的類型，上一秒□□得哭天搶地，下一秒就開始作天作地：“我覺得含光君還不夠兇猛，尤其是在床上。”
藍忘機看他一眼，虛心接受意見：“今晚試試。”
“哈哈哈哈我開玩笑的……”
和佳姒看熱鬧不嫌事大：“夷陵老祖別慫啊！對尺寸、次數、頻率、姿勢有什麽不滿要大膽地說出來！溝♂通才能進步啊！”
嘉喜畢竟還是個好孩子，有點聽不下去了，扯了扯和佳姒。一物降一物，和佳姒立刻就老實了：“好吧下一題。您認為自己的毛病是？”
魏無羨驚奇道：“我這種驚世奇才怎麽會有毛病？我最大的毛病就是沒有毛病。”
藍忘機抹額下的青筋似乎跳了跳。
和佳姒立刻道：“我覺得含光君最大的毛病就是太寵妻了，簡直寵得無法無天了。”
藍忘機緩緩地……點了點頭。
魏無羨、圍觀的嘉喜：“……”
“對方的毛病是？”
“沒有毛病！”魏無羨快速說完，然後用一種“你看我說了你好話所以你也必須給我面子”的眼神盯著藍忘機。
藍忘機只得道：“無。”
“對方做什麽樣的事情會讓您不快？”
魏無羨想了想，悶聲道：“天天，那個，天天的時候，那個。”
“……”
雖然魏無羨說得很隱晦，但不妨礙和佳姒繼續挑事：“含光君，夷陵老祖認為還不夠頻繁。”
藍忘機察納雅言，欣然受教。
魏無羨：“……”
“您做的什麽事情會讓對方不快？最好是在床上的，說詳細一點。”和佳姒循循善誘。
魏無羨想了想，誠實道：“好像並沒有。不管我說什麽，他的興致都只會更高。”
“無。”
魏無羨一聽又來勁了：“什麽叫無，明明上次我騎在你身上唔唔……”
很遺憾，姑蘇藍氏有禁言術，和佳姒與嘉喜並沒有欣賞到臉皮薄的含光君以吻封緘夷陵老祖的美妙場景。
藍忘機安撫地在層層疊疊、嚴嚴實實的白色衣擺下握住魏無羨的手：“繼續。”
“你們的關系到達何種程度了？”
藍忘機凝眉思索，顯然是在思索用怎樣的詞語形容比較合適。
魏無羨被禁言了，想說騷話卻說不出，眼神鋥亮地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和佳姒靈光一閃：“吞吞吐吐？”
魏無羨瘋狂點頭，那眼神大有知音相見恨晚的意思。
藍忘機：“……”
嘉喜不解：“什麽意思？”
和佳姒道貌岸然：“回頭給你解釋。兩個人初次約會是在哪裏？”
這個問題沒什麽可作妖的，藍忘機便給魏無羨解了禁，然後自己答：“雲深不知處墻檐上。”
和佳姒還沒說什麽，魏無羨已經一本正經道：“含光君，你初見的時候和我可是針鋒相對，還打翻了一壇天子笑，不能算作約會。”
和佳姒知道魏無羨這樣說必有後續，趕緊抓起筆三連：“那依魏公子之意，何地為初次約會呢？那時候氣氛如何？進展到何種程度？”
魏無羨鏗鏘有力地回答：“屠戮玄武洞，氣氛……旖旎。”
藍忘機、圍觀的嘉喜：“……”在惡臭的死王八旁邊旖旎？
魏無羨振振有詞：“那次含光君握住我的手給我輸送了靈力！我枕到了他的腿！他涼涼的手還搭在了我額頭！我還滾來滾去滾得歡！滾到了地上還被輕輕摸了摸頭！抱起來之後還繼續枕著腿！還給我唱了定情曲《忘羨》！”
藍忘機、圍觀的嘉喜：“……”
和佳姒鼓掌：“有理有據！邏輯嚴密！令人信服！”
魏無羨得意拱手：“過獎，過獎。”
“第二十五題，你們經常去的約會地點是？”
魏無羨掰手指頭：“那多了，雲深不知處、雲夢蓮花塢、彩衣鎮……”
冷面情話小王子：“隨處。”
魏無羨被突如其來的情話弄得一楞，厚臉皮微微一紅。
和佳姒笑了笑：“您會為對方的生辰做什麽樣的準備？”
“洗幹凈自己算不算？”
和佳姒認可：“洗幹凈避塵或者抹額也算。”
藍忘機：“……”
魏無羨轉頭對他家藍二公子擠眉弄眼：“二哥哥還沒回答呢！”
藍忘機保持著含光君的威儀，正經道：“隨他心意。”
魏無羨假意捂住臉：“哎呀，含光君又不打招呼就說情話。”
和佳姒冷漠道：“魏公子的手可以放下來了，嘴角咧到後腦勺了。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魏無羨睜眼說瞎話：“他！”
藍忘機的眼睛似乎睜大了一點，但還是道：“嗯。”
和佳姒就差凝一根水柱潑上魏無羨小人得志的臉了：“夷陵老祖您清醒一點！是誰聲嘶力竭地吼道：藍湛！藍忘機！含光君！我，我剛才，是真心想跟你上床的！你特別好！我喜歡你！心悅你，愛你，想要你，沒法離開你，隨便怎麽你。我想一輩子都和你一起夜獵。還想天天和你上床。我發誓我不是什麽一時興起也不是像以前那樣逗你玩兒，更不是因為感激你。總之什麽別的亂七八糟都沒有，就真的只是喜歡你喜歡到想和你上床。除了你誰都不想要，不是你就不行。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愛怎麽來就怎麽來，我都喜歡，只要你願意和我……”
這句話從十八歲小姑娘口中惟妙惟肖地覆述出來，魏無羨生平第一次覺得有些羞恥。
藍忘機：“……”
嘉喜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存在感：“魏公子言語質樸，一顆赤子之心不遮不掩，頗為動人。”
和佳姒抓緊時機道：“小嘉要是想聽，我今後天天跟你說這些。”
嘉喜十動然拒，主動拿過卷軸：“第二十八題，您有多喜歡對方？”
魏無羨剛剛被小姑娘誇了，這個題便不好糊弄，仔細想了想，然後道：“我從前是不怕死的，但是現在怕了。”因為有了牽掛，因為舍不得他。
藍忘機看著他，目光微動，半晌才慢慢道：“同生共死。”他不在的時候他逢亂必出、問靈十三載，既然他回來，那就一世相護、生死相隨。
“下一題，愛對方嗎？這不廢話麽，這個問卷為了湊數真是……第三十題，對方說什麽會讓你覺得沒轍？”
魏無羨立刻一把辛酸淚地控訴：“天天就是天天！”
“噗……那含光君呢？”
冷面情話小王子再次上線：“我沒有什麽會拒絕他的。”
“如果覺得對方有變心的嫌疑，你會怎麽做？比如不再天天了！”
這個問題有點超綱，魏無羨瞪眼：“啊？”
和佳姒到處傳播有色思想：“這個愛情是需要保鮮的，魏公子可以平時多勾引勾引！這裏好像沒有改變皮相一說，那魏公子可以試著穿女裝勾引含光君！女裝你曉得伐，你悄悄買了，只在靜室裏穿，就那種西域舞娘的衣服，上頭綴滿了鈴鐺的，布料特別少那種！或者多買點床上專用的小玩意！讓避塵和抹額歇一歇！還有各種情景表演！比如假裝馬賊進村擄掠教書先生！比如土匪進城強娶富家公子！要開拓思維！”
魏無羨虛心地拿出平時小輩們記筆記的紙筆：“受教了。”
藍忘機：“……嗯。”
嘉喜慢慢道：“佳佳，你平時化男相是？”
“勾引你。”和佳姒說完，頭上挨了結結實實一冰錐，她趕緊低頭看卷軸，“正經的下一題啊，可以原諒對方變心麽？”
氣氛有些凝固，和佳姒正要打個圓場，藍忘機忽然低聲道：“可以。”
這下連魏無羨也楞住了。
但是想想藍忘機十三年前背後的三十三道戒鞭、靠近心臟處的溫氏烙印，十三年後一開始就認出了莫玄羽是魏無羨，卻一直百般放縱、千般包容魏無羨不懷好意、堪稱惡劣、花樣百出的諸般糾纏、浮誇表演、戲弄撩撥，執意把他護在身邊，還能克制有禮、從不逾矩。
魏無羨眼眶微紅，卻還是笑道：“這可不行，含光君，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永遠都是我的人。”
和佳姒想了想，道：“其實你們還好了，藍二公子異世界的弟弟花三郎為太子殿下犧牲了兩次、等了足足八百年都沒敢表白，唯一一次說哥哥成親吧，然後立刻自己又說我開玩笑的，最後還是太子殿下主動撲進他懷裏的，情路坎坷、慫的一比。”
嘉喜無奈地看著她：“你下次去千燈觀記得當著花城主的面這樣說一次。”
這樣一打岔，傷感的氣氛便沒有了。和佳姒趕緊拿起卷軸：“剛剛我好像被奪舍了。來第三十三題，如果約會時對方遲到一小時以上怎麽辦？”
藍忘機對除了魏無羨以外的人和事一向惜字如金：“等。”
魏無羨眨了眨眼，胡說八道：“約會肯定是一起出發啊！我和含光君同吃同住，如果遲到一小時肯定是含光君起晚了。”
和佳姒克制住翻白眼的沖動：“魏公子，你仿佛在說自己。下一題，對方性感的表情？”
“我家含光君所有表情對我來說都很性感！”
“……”
“二哥哥你不要不說話啊，到你誇我了~”
“……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和佳姒一臉不忍直視：“差不多得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最讓您覺得心跳加速的時候是？”
夷陵老祖邪魅道：“隨時隨地。”
“……同。”
和佳姒一臉納罕：“魏公子，我打聽個事啊。”
魏無羨配合地湊過來一點：“和姑娘請講。”
“藍二公子是什麽時候變成覆讀機的？”
“我也不太清楚，但他在外面一向含羞帶怯。”
含羞帶怯的含光君含羞帶怯地看了夷陵老祖一眼，看得驅策萬鬼的夷陵老祖哆嗦了一下，回想起被“天天”支配的恐懼。
“做什麽事情的時候覺得最幸福？”
魏無羨擲地有聲：“夫妻之事！”
“……”這回藍二公子沒好意思說“同”。
“曾經吵過架麽？都是因為什麽吵架呢？”
魏無羨有些不自然地道：“我從亂葬崗回來直至……之前經常吧……他不太讚同我這種邪魔外道，怕我控制不住，也怕我傷了自己……”
藍忘機握住他的手。
和佳姒羨慕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對嘉喜道：“嘉喜，以後你也少動用法力。”
嘉喜十動然拒，然後繼續問卷：“吵架之後如何和好？”
魏無羨道：“請他吃飯！”
藍忘機看他一眼，算是默認了。
和佳姒和藹地追問：“是花的誰的錢呢？”
魏無羨理直氣壯道：“可是錢袋是綿綿姑娘送給我的香囊啊！”
和佳姒同情地看他：“魏公子你還敢哪壺不開提哪壺，今晚上有你好日子過了。第四十二題：轉世後還希望做戀人麽？我知道這問是廢話，但是給你們一個表白的機會！”
魏無羨毫不猶豫：“希望！”
藍忘機淡淡道：“我會找到你。”
和佳姒側面敲打魏無羨：“魏公子也會發揮主觀能動性的，對吧？什麽時候會覺得自己被愛著？”
魏無羨聽了前半句剛剛點完頭，立刻一臉麻木：“我每次發揮主觀能動性之後都被含光君愛得有點動不了。”
“……他胡言亂語的時候。”
“挺好。您的愛情表現方式是？”
魏無羨搶答：“他的表現方式就是天天！”
藍忘機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認真道：“你也答應了。”
和佳姒扔下卷軸鼓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人而無信不知其可！”
嘉喜不想理會和佳姒：“什麽時候會讓您覺得對方已經不愛您了？”
魏無羨幽怨且心碎道：“藍湛，之前我說，要和你天天上床那句話，你可不可以當做沒聽到。你怎麽能這樣。你之前都沒拒絕過我什麽的。那四天，改成四天上一次行不行，四天不行三天也成！”
藍忘機清光映雪地一笑：“天天就是天天。”
和佳姒猛地回身，控制著音量對嘉喜說：“能看到含光君一笑，這一趟來值了。”然後觀察著嘉喜原本有些看呆了、聽了和佳姒的話瞬間似乎又有些不滿的表情，偷偷一笑，“咳咳，下一題，您覺得與對方相配的植物是？”
魏無羨清亮的眼珠骨碌碌一轉：“含羞草。”
含羞帶怯的含羞草含光君：“……”
和佳姒面無表情接道：“那夷陵老祖想必就是被含羞草一碰就合不攏的那種含羞草。”
兩株含羞草：“……”
嘉喜凝出一根冰柱打和佳姒：“別亂講。第四十七題，兩人之間有互相隱瞞的事情麽？”
藍忘機被“合不攏”的聯想激得耳尖粉紅：“沒有。”
魏無羨又在搞事：“誰說沒有！你被藍老……你叔父叫去訓誡一次就是幾個時辰，和澤蕪君每次一談就是幾個時辰，給那些小輩在蘭室授課也一去就是幾個時辰，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偷偷背著我和誰約會去了。”
藍忘機端方雅正地看他一眼：“以後都帶你同去，從頭到尾。”
“……”魏無羨想起了被家訓支配的恐懼，面色僵硬，“不了，我對二哥哥很放心。”
“您的自卑感來源於？”
魏無羨大大方方道：“沒什麽自卑的，金丹？”
藍忘機冰涼的手握住魏無羨，疊加出滾燙的溫度：“無事。”
在藍忘機的陪伴——或者說無下限的寵愛中，魏無羨已經不再年少輕狂、一意孤行，他少年時的活潑、意氣仍在，但偏執不再，鋒利的棱角已經磨成溫潤的美玉，如老蚌受傷後在長久的時光裏分泌膠質，將沙礫裹成珍珠，對自己、對過往的耿耿難平早已化作海納百川的胸懷。
和佳姒為他們而讚嘆又欣羨地笑了笑，然後道：“兩人的關系是公開還是秘密的？”
“公開。”
“秘密。”
藍忘機、和佳姒、嘉喜都看向魏無羨，他面不改色道：“我和含光君是在偷情。”
和佳姒誠懇道：“魏公子開心就好。您覺得與對方的愛是否能維持永久？”
“能。”
魏無羨肉麻兮兮地說：“這可是含光君說的，不能始亂終棄哦！”
“……嗯。”
雲深不知處靜水流深，山間松喬如蓋，荇茝微香，花色如霞。屋內君子璧人，有如芝蘭玉樹，一段錦繡良緣、三生不換。
“請問您是攻方，還是受方？”
魏無羨一捋陳情的血紅穗子：“攻。”
藍忘機、和佳姒、嘉喜：“……”
和佳姒緩緩道：“並不是在上面就是攻的，那叫騎乘。”她不給魏無羨強詞奪理的機會，“第五十二題，為什麽會如此決定呢？”
魏無羨一噎。
藍忘機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胡說八道：“兩情相悅、水到渠成。”
魏無羨瞪圓了眼睛：“明明每次我說讓我上去，讓我在上面好不好的時候你都裝作聽不見或者聽不懂！”
和佳姒同情地看著魏無羨：“人家含光君從小單掌倒立練出來的臂力，倒著幹你都沒問題，夷陵老祖武力值不足就認了吧。我看第五十三問您對現在的狀況滿意麽可以不用問了，請問初次辦事的地點是？註意啊，是辦事，不是口！”
魏無恥興高采烈答：“雲萍城邊緣的樹林。”
“嗯。”
“當時的感覺是？”
魏無羨正色道：“疼。二哥哥對我一點也不溫柔！”
和佳姒看見藍忘機立刻就有些愧疚，恨鐵不成鋼道：“含光君你怎麽還信他的邪，他當時想的明明是：不敢相信，我他媽為什麽沒有十五歲就跟藍湛幹這種事。日子活到狗肚子裏去了。下一問：當時對方的樣子是？”
魏無羨立刻道：“含光君非常害羞，躲在我懷裏嚶嚶哭泣，認輸求饒。”
藍忘機在魏無羨面前毫無原則，頂著兩位小姑娘匪夷所思的目光安坐如山且勉強地點了點頭。
和佳姒徹底服氣了：“你們自己相信就好。初夜後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話是？”
魏無羨想了想當時自己毫無尊嚴的樣子，果斷繼續胡說道：“我當時問他還疼不疼。”
藍·忘記原則·覆讀機只好又點了點頭。
和佳姒喃喃道：“這麽假的答案，回頭我不會被系統扣分吧……”
魏無羨聽到這裏，為了不連累小姑娘，只好重新說了實話：“他問我難不難受，我問他天天能不能改成隔天。”
和佳姒重新記了答案：“多謝魏公子配合，以後研究出了送子丸，我送你一百八十丸。”
魏無羨琢磨了一下：“和姑娘，這算是恩將仇報嗎？”
和佳姒微微一笑，露出一排瓷白的死人牙齒：“我覺得這要問含光君了。藍二公子覺得有需要嗎？”
“嗯。”
魏無羨：“……”
嘉喜弱弱道：“我覺得你遲早被花城主掃出鬼市……”
和佳姒豪氣沖天地一揮手：“賺夠錢再說。好了第五十八題，每星期辦事的次數是？”
魏無羨認真地算了算：“好像有點數不清了，你就寫七七四十九吧。”
然後他眼睜睜地看著和佳姒填了個三位數：“……”
和佳姒解釋：“隔壁有個債臺高築的鬼王非說自己難以計數，夷陵老祖不能輸了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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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喜不解：“你為了蹭七夕這個熱度不惜翻墻？”
和佳姒怒：“什麽蹭熱度！真蹭熱度我們現在應該在采訪藕餅的路上！可是艾獨樞到現在都困在鄉下姥姥家！一個連奶茶都沒有的地方！還沒有看過哪咤！你讓我怎麽辦！”
嘉喜只好非常認真地再囑咐了一遍：“好吧，這次那個什麽系統給我們的任務是跨越次元壁邊界的，所以你一定一定不要亂搞事，不然我們可能就回不來了，聽到了嗎？”
和佳姒心裏怎麽想的咱不知道也不敢問，但是她表面上用演技騙過了單純的嘉喜：“我知道，親愛的，我怎麽敢用你的性命冒險，我是多麽穩重可靠的一個鬼……”
嘉喜也不知道信了沒信，冷冷道：“你最好是。”
“那我必須是啊！好了好了，傳送陣一出去就是雲深不知處，人家嘉喜你跟緊我啊！咱們代表的可是鬼界的精神風貌！”
藍忘機攜其妻魏無羨、率領一幹藍氏小輩迎出雲深不知處，隆重地接見了兩位《天官》來使和佳姒、嘉喜。鬼界來使親切活潑，頗具鬼王風範；藍氏眾人恭謹禮貌，盡顯雅正姿儀。會面在和諧、安詳、友好的氣氛中進行，雙方都表達了對於和平發展兩世界關系、打造美好人鬼仙生態鏈的共同期許與深入進行學術交流的美好願望。
以上為《墨香系統八卦周刊》的官方編發消息，事實上……
和佳姒很難想象魏無羨到底是怎麽給藍家小輩洗腦的，他們在山門口嘰嘰喳喳圍上來的時候和佳姒分明聽到了“也沒有青面獠牙身高八丈啊”“就是，明明看起來很正常”“一點也不像魏前輩說的那麽可怕嘛”“魏前輩你又嚇唬我們”“讓開讓開不是說會噴大火球嗎”“目射霹靂的在哪呢”“別擋著我也看看”“這不就是兩個姑娘嗎，看著比我們還小欸”……
嘉喜呆滯地看向努力縮道藍忘機身後減小存在感的魏無羨：“……”她看原著的時候還是太低估夷陵老祖了。
藍忘機把魏無羨往身後一帶，淡聲道：“兩位想必就是異界的客人了。”
和佳姒也拉住嘉喜，涵養很好地笑笑：“是的，在下和佳姒，這位是我內人……內鬼嘉喜。噴火和霹靂有點難度，我的法力是水系的。”
說著，她空著的那只手一握一張，山門前憑空出現了一條只有手腕粗細的透明小龍，在人群中緩緩游動，細看來鱗角須尾無一處不精致，連一雙龍眼都活靈活現地轉動。
藍景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哇！像冰塊一樣！滑滑的涼涼的！啊！”
小龍被碰到之後忽然就變成了一只冰老虎，冰尾巴甩了摸他的人一臉水珠。
藍思追驚訝道：“會變啊！”
“我也摸摸！”
和佳姒索性凝出好幾十條龍來，讓他們抓著玩。然後和·記仇·佳·護妻·姒看了一眼魏·幼稚·無·想玩·羨，想了想不能在藍忘機面前顯得太小氣，還是引水凝了兩只冰兔子給魏無羨玩。
藍忘機表面毫無波瀾實則微微滿意地看著魏無羨抱著的其中一只冰兔子額頭上明顯有一條，收回了他那冷淡卻壓迫力十足的目光：“兩位這邊請。”
魏無羨手裏那兩只兔子觸之不變，但是能跑能跳仿若活物，魏無羨玩得愛不釋手，立刻就忘記了自己之前傳過兩個“鬼界訪客”的謠言，好奇道：“和姑娘，這是怎麽做到的啊？靈力也可以這麽用嗎？”
和佳姒思考了一下：“恐怕不行，禦水是根本，法力是建立在禦水基礎上的。如果含光君能把其他什麽凝結起來，理論上也可以用靈力控制形狀。”為了逗嘉喜開心，她可是花了好長時間研究如何用法力凝結小玩意。至於為什麽說含光君，是因為魏無羨的金丹已經……
魏無羨表情有點遺憾，但是瞬間又不遺憾了——畢竟除了藍忘機以外，他對於任何人或事物的興趣都來得也快去得更快，拎著兩只冰兔子逗得開心，尤其頻繁地動手去撥弄那只兔子額頭上的飄帶。
“兩位姑娘遠道而來，叔父極為重視，已經在宴廳等候了。”
和佳姒顫抖道：“……多謝藍老先生好意，但是時間有限，這宴席就不必了……”
雲深不知處的夥食，魏無羨是領教過的，清湯寡水，素菜稱霸，放眼皆是青青綠綠，樹皮草根各種藥材，什麽菜都散發著一種詭異的苦味。……姑蘇藍氏家教歷來嚴到可怕，食不言，寢不語，即便尚未開宴，席間各人也一語不發。除了剛剛入廳的人會低聲向前輩招呼行禮，幾乎無人言語，更無笑語。一樣的白衣，一樣的卷雲紋白抹額，一樣的神情肅然甚至木然，仿佛全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餐前用湯是姑蘇藍氏的習慣。外形是一方樸素的黑陶圓盅，掌心可托，手感光滑。揭開小巧的陶蓋一看，果然又是一堆青青黃黃的蔬葉樹皮草根。光是看著，魏無羨的眉尖就抖了兩下。舀了一勺送進嘴裏後，饒是他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也忍不住閉目扶額。好一陣，他才從味覺遭受巨大打擊的恍惚中回過神來，胳膊肘勉強支撐著身體，心道：“……藍家先祖如果是和尚，一定是苦行僧。”
和佳姒前不久才領教了太子殿下的廚藝，實在是不想啃草皮，何況她實在不覺得自己在就餐期間能保證不觸犯四千條藍氏家規，趕忙道：“要不我們還是去彩衣鎮上的湘菜館吧。”
魏無羨聽了這個提議十分心動，然後藍忘機拒絕了。因為這樣對遠道而來的異界客人不太禮貌。
最終還是在雲深不知處找了一處靜室密談，但並不是忘羨的愛巢。
“那麽我們就開始吧！第一題，二位的姓名是？”
“藍湛。”
“藍湛的夫君，魏嬰。”
和佳姒忍不住道：“魏公子，請正確地認識自己。”
魏無羨兩條腿晃啊晃，大咧咧道：“夫人也一樣嘛！”
“年齡是？”
藍忘機尚在沈吟，魏無羨已經笑嘻嘻反問：“和姑娘呢？”
和佳姒理直氣壯道：“我可是最年輕的鬼王，剛剛十八歲！”
魏無羨當即很給面子地鼓掌：“厲害！年少有為！”
被他這樣一打岔，和佳姒也懶得計算雲深求學、問靈十三載還有莫玄羽的年齡了：“第三題，性別是？”
“男。”
“女。”
“……”和佳姒懇切道，“魏公子，我知道你說過：我要是能生，你這般沒日沒夜沒命地搞我，早就給你生一堆滿地跑了。你放心，一旦那邊花城主和賀島主研究出送子丸來，我批發個百八十丸給你。”
魏無羨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藍忘機已經淡淡道：“好。”
魏無羨目瞪口呆，看得和佳姒心裏暗爽：“第四題，請問您二位自己的性格如何？”
魏無羨假裝思考了一下，然後道：“我覺得我沒有什麽缺點。”
藍忘機皺了下眉，似乎是對魏無羨的自大感到有些無奈，但眼神又有點寵溺：“不敢妄言，但不違道義、謹遵家訓。”
“如何評價對方？”
魏無羨搶答：“我來！含光君品性高潔！君子端方！雅正知禮！高山仰止！冰清玉潔！人人稱頌！欺霜賽雪！不染塵埃……”
和佳姒面無表情地打斷：“誇幾句就得了啊，全世界都知道你拱了好白菜。含光君呢？如何評價魏公子的性格？”
藍忘機道：“好。”
魏無羨眉飛色舞：“二哥哥的意思是說我無一處不好嗎？”
藍忘機定定地看了他幾秒，然後道：“是。”
和佳姒麻木道：“行吧，你們開心就好。第六題名場面：兩個人是什麽時候相遇的？在哪裏？”
魏無羨卻沒有答雲深不知處的墻檐，而是深情款款道：“百世以前我就與含光君在夢中相遇過了。”
藍忘機又看了看魏無羨，然後淡然道：“是。”
和佳姒差點掀桌：“是什麽是啊！澤蕪君讀弟機就罷了，含光君你什麽時候變成覆讀機了！你的底線呢？！好好回答！天子笑分你一壇那時候對於對方的第一印象是什麽？”
魏無羨鬧了一陣消停了，老實回答：“這個人怎麽這樣古板……但是長得挺俊俏。”他強調道，“特別俊俏。非常俊俏。我一見鐘情。藍二哥哥，你覺得我俊不俊俏？”
藍忘機似乎本來想說他不守禮，但是魏無羨笑嘻嘻問他，他頓了頓，答：“嗯。”
和佳姒忍了忍，然後道：“第八題，喜歡對方哪一點？”
魏無羨斬釘截鐵道：“全部！我喜歡含光君的全部！”
“嗯。”
魏無羨不依不饒，兩條腿都搭在了藍忘機身上：“嗯是什麽意思？含光君，你可要把話說清楚！”
藍忘機眉間微動，似乎要斥責他，卻最終沒有，只是淡聲重覆：“全部。”
雖然並不是魏無羨滿意的答案，但是在外人面前能逼出這兩個字也不容易了。
和佳姒偷偷跟嘉喜咬耳朵：“我就說這個采訪最好做，都不用咱們問，魏公子自己就會帶節奏的。”然後看藍忘機身為含光君的威嚴似乎有點掛不住，連忙道：“好好下一題，不喜歡對方哪一點？”
“沒有！”
“無。”
“您覺得自己與對方相性好麽？”
魏無羨不懂就問：“何為相性？”
和佳姒隨手捋了捋嘉喜裙子上的流蘇：“好像在東瀛語裏指緣分，擺渡擺科說相性相近的人更合拍。”
藍忘機淡然道：“近。”
魏無羨眼珠一轉：“那豈止是近！簡直就是……負距離！”
和佳姒真心實意鼓掌：“魏公子說話爽快！第十一題，怎麽稱呼對方？”
“這個要分場景啊！是吧含光君？我的藍二哥哥？二哥哥？好~哥~哥？”說到後面，魏無羨的嘴唇已經貼上了藍忘機泛粉的耳尖，語調也越發不正經。
藍忘機不得不斥道：“魏嬰！”
魏無羨稍微往後退了一點，對著和佳姒吐了吐舌頭，大致意思就是“你看就是這樣”。
“第十二題，您希望怎樣被對方稱呼？”
“當然是希望他叫哥哥了！上次在廣陵遇到羅姑娘一家之前本來都快要叫出來了！”
“均可。”
魏無羨立刻道：“均可是什麽意思？含光君，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以後就叫你藍二妹妹、夫人，你也覺得可以咯？”
和佳姒感慨：“魏公子，你是真的欠收拾，祝你明天還能起得來床。”
嘉喜也感慨：“佳佳，原來這世上真的有比你還能說的人，見識了。”
藍忘機坐姿端正、神情冷漠地給了魏無羨一個警告的眼神，左眼寫著“天”，右眼也寫著“天”，兩眼寫著“天天”。
“如果以動物來做比喻，您覺得對方是？”
魏無羨毫不猶豫道：“兔子！”
藍忘機嘴唇翕動，然後也道：“兔子。”
和佳姒發出了鼓勵的聲音：“不要總當覆讀機嘛！發散一下思維，動物界中有很多□□旺盛的種族呢！藍鯨作嗳一次可以兩天兩夜！那玩意起來之後有3米長！一次能噴射整整一噸鯨液！羚羊的那玩意也有1.8米長！每周□□362次！”
魏無羨驚得眼睛都瞪大了：“聽到沒含光君！3米長！”
藍忘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362次。”
魏無羨立刻就老實了。
“如果要送禮物給對方，您會送？”
魏無羨不負眾望，毫不猶豫答道：“我自己！”
藍忘機緩緩道：“抹額。”
和佳姒大笑：“哈哈哈哈論抹額面對特殊人群在特殊場景下的特殊用途嗎！那麽您自己想要什麽禮物呢？”
可能是被“362次”和“抹額”連續威脅到了，魏無羨稍微收斂了一點：“我有我家藍二哥哥就夠了。”
藍忘機點頭表示讚同。
“第十六題，對於對方有什麽不滿麽？一般是什麽事情？”
魏無羨是那種天生欠草的類型，上一秒□□得哭天搶地，下一秒就開始作天作地：“我覺得含光君還不夠兇猛，尤其是在床上。”
藍忘機看他一眼，虛心接受意見：“今晚試試。”
“哈哈哈哈我開玩笑的……”
和佳姒看熱鬧不嫌事大：“夷陵老祖別慫啊！對尺寸、次數、頻率、姿勢有什麽不滿要大膽地說出來！溝♂通才能進步啊！”
嘉喜畢竟還是個好孩子，有點聽不下去了，扯了扯和佳姒。一物降一物，和佳姒立刻就老實了：“好吧下一題。您認為自己的毛病是？”
魏無羨驚奇道：“我這種驚世奇才怎麽會有毛病？我最大的毛病就是沒有毛病。”
藍忘機抹額下的青筋似乎跳了跳。
和佳姒立刻道：“我覺得含光君最大的毛病就是太寵妻了，簡直寵得無法無天了。”
藍忘機緩緩地……點了點頭。
魏無羨、圍觀的嘉喜：“……”
“對方的毛病是？”
“沒有毛病！”魏無羨快速說完，然後用一種“你看我說了你好話所以你也必須給我面子”的眼神盯著藍忘機。
藍忘機只得道：“無。”
“對方做什麽樣的事情會讓您不快？”
魏無羨想了想，悶聲道：“天天，那個，天天的時候，那個。”
“……”
雖然魏無羨說得很隱晦，但不妨礙和佳姒繼續挑事：“含光君，夷陵老祖認為還不夠頻繁。”
藍忘機察納雅言，欣然受教。
魏無羨：“……”
“您做的什麽事情會讓對方不快？最好是在床上的，說詳細一點。”和佳姒循循善誘。
魏無羨想了想，誠實道：“好像並沒有。不管我說什麽，他的興致都只會更高。”
“無。”
魏無羨一聽又來勁了：“什麽叫無，明明上次我騎在你身上唔唔……”
很遺憾，姑蘇藍氏有禁言術，和佳姒與嘉喜並沒有欣賞到臉皮薄的含光君以吻封緘夷陵老祖的美妙場景。
藍忘機安撫地在層層疊疊、嚴嚴實實的白色衣擺下握住魏無羨的手：“繼續。”
“你們的關系到達何種程度了？”
藍忘機凝眉思索，顯然是在思索用怎樣的詞語形容比較合適。
魏無羨被禁言了，想說騷話卻說不出，眼神鋥亮地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和佳姒靈光一閃：“吞吞吐吐？”
魏無羨瘋狂點頭，那眼神大有知音相見恨晚的意思。
藍忘機：“……”
嘉喜不解：“什麽意思？”
和佳姒道貌岸然：“回頭給你解釋。兩個人初次約會是在哪裏？”
這個問題沒什麽可作妖的，藍忘機便給魏無羨解了禁，然後自己答：“雲深不知處墻檐上。”
和佳姒還沒說什麽，魏無羨已經一本正經道：“含光君，你初見的時候和我可是針鋒相對，還打翻了一壇天子笑，不能算作約會。”
和佳姒知道魏無羨這樣說必有後續，趕緊抓起筆三連：“那依魏公子之意，何地為初次約會呢？那時候氣氛如何？進展到何種程度？”
魏無羨鏗鏘有力地回答：“屠戮玄武洞，氣氛……旖旎。”
藍忘機、圍觀的嘉喜：“……”在惡臭的死王八旁邊旖旎？
魏無羨振振有詞：“那次含光君握住我的手給我輸送了靈力！我枕到了他的腿！他涼涼的手還搭在了我額頭！我還滾來滾去滾得歡！滾到了地上還被輕輕摸了摸頭！抱起來之後還繼續枕著腿！還給我唱了定情曲《忘羨》！”
藍忘機、圍觀的嘉喜：“……”
和佳姒鼓掌：“有理有據！邏輯嚴密！令人信服！”
魏無羨得意拱手：“過獎，過獎。”
“第二十五題，你們經常去的約會地點是？”
魏無羨掰手指頭：“那多了，雲深不知處、雲夢蓮花塢、彩衣鎮……”
冷面情話小王子：“隨處。”
魏無羨被突如其來的情話弄得一楞，厚臉皮微微一紅。
和佳姒笑了笑：“您會為對方的生辰做什麽樣的準備？”
“洗幹凈自己算不算？”
和佳姒認可：“洗幹凈避塵或者抹額也算。”
藍忘機：“……”
魏無羨轉頭對他家藍二公子擠眉弄眼：“二哥哥還沒回答呢！”
藍忘機保持著含光君的威儀，正經道：“隨他心意。”
魏無羨假意捂住臉：“哎呀，含光君又不打招呼就說情話。”
和佳姒冷漠道：“魏公子的手可以放下來了，嘴角咧到後腦勺了。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魏無羨睜眼說瞎話：“他！”
藍忘機的眼睛似乎睜大了一點，但還是道：“嗯。”
和佳姒就差凝一根水柱潑上魏無羨小人得志的臉了：“夷陵老祖您清醒一點！是誰聲嘶力竭地吼道：藍湛！藍忘機！含光君！我，我剛才，是真心想跟你上床的！你特別好！我喜歡你！心悅你，愛你，想要你，沒法離開你，隨便怎麽你。我想一輩子都和你一起夜獵。還想天天和你上床。我發誓我不是什麽一時興起也不是像以前那樣逗你玩兒，更不是因為感激你。總之什麽別的亂七八糟都沒有，就真的只是喜歡你喜歡到想和你上床。除了你誰都不想要，不是你就不行。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愛怎麽來就怎麽來，我都喜歡，只要你願意和我……”
這句話從十八歲小姑娘口中惟妙惟肖地覆述出來，魏無羨生平第一次覺得有些羞恥。
藍忘機：“……”
嘉喜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存在感：“魏公子言語質樸，一顆赤子之心不遮不掩，頗為動人。”
和佳姒抓緊時機道：“小嘉要是想聽，我今後天天跟你說這些。”
嘉喜十動然拒，主動拿過卷軸：“第二十八題，您有多喜歡對方？”
魏無羨剛剛被小姑娘誇了，這個題便不好糊弄，仔細想了想，然後道：“我從前是不怕死的，但是現在怕了。”因為有了牽掛，因為舍不得他。
藍忘機看著他，目光微動，半晌才慢慢道：“同生共死。”他不在的時候他逢亂必出、問靈十三載，既然他回來，那就一世相護、生死相隨。
“下一題，愛對方嗎？這不廢話麽，這個問卷為了湊數真是……第三十題，對方說什麽會讓你覺得沒轍？”
魏無羨立刻一把辛酸淚地控訴：“天天就是天天！”
“噗……那含光君呢？”
冷面情話小王子再次上線：“我沒有什麽會拒絕他的。”
“如果覺得對方有變心的嫌疑，你會怎麽做？比如不再天天了！”
這個問題有點超綱，魏無羨瞪眼：“啊？”
和佳姒到處傳播有色思想：“這個愛情是需要保鮮的，魏公子可以平時多勾引勾引！這裏好像沒有改變皮相一說，那魏公子可以試著穿女裝勾引含光君！女裝你曉得伐，你悄悄買了，只在靜室裏穿，就那種西域舞娘的衣服，上頭綴滿了鈴鐺的，布料特別少那種！或者多買點床上專用的小玩意！讓避塵和抹額歇一歇！還有各種情景表演！比如假裝馬賊進村擄掠教書先生！比如土匪進城強娶富家公子！要開拓思維！”
魏無羨虛心地拿出平時小輩們記筆記的紙筆：“受教了。”
藍忘機：“……嗯。”
嘉喜慢慢道：“佳佳，你平時化男相是？”
“勾引你。”和佳姒說完，頭上挨了結結實實一冰錐，她趕緊低頭看卷軸，“正經的下一題啊，可以原諒對方變心麽？”
氣氛有些凝固，和佳姒正要打個圓場，藍忘機忽然低聲道：“可以。”
這下連魏無羨也楞住了。
但是想想藍忘機十三年前背後的三十三道戒鞭、靠近心臟處的溫氏烙印，十三年後一開始就認出了莫玄羽是魏無羨，卻一直百般放縱、千般包容魏無羨不懷好意、堪稱惡劣、花樣百出的諸般糾纏、浮誇表演、戲弄撩撥，執意把他護在身邊，還能克制有禮、從不逾矩。
魏無羨眼眶微紅，卻還是笑道：“這可不行，含光君，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永遠都是我的人。”
和佳姒想了想，道：“其實你們還好了，藍二公子異世界的弟弟花三郎為太子殿下犧牲了兩次、等了足足八百年都沒敢表白，唯一一次說哥哥成親吧，然後立刻自己又說我開玩笑的，最後還是太子殿下主動撲進他懷裏的，情路坎坷、慫的一比。”
嘉喜無奈地看著她：“你下次去千燈觀記得當著花城主的面這樣說一次。”
這樣一打岔，傷感的氣氛便沒有了。和佳姒趕緊拿起卷軸：“剛剛我好像被奪舍了。來第三十三題，如果約會時對方遲到一小時以上怎麽辦？”
藍忘機對除了魏無羨以外的人和事一向惜字如金：“等。”
魏無羨眨了眨眼，胡說八道：“約會肯定是一起出發啊！我和含光君同吃同住，如果遲到一小時肯定是含光君起晚了。”
和佳姒克制住翻白眼的沖動：“魏公子，你仿佛在說自己。下一題，對方性感的表情？”
“我家含光君所有表情對我來說都很性感！”
“……”
“二哥哥你不要不說話啊，到你誇我了~”
“……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和佳姒一臉不忍直視：“差不多得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最讓您覺得心跳加速的時候是？”
夷陵老祖邪魅道：“隨時隨地。”
“……同。”
和佳姒一臉納罕：“魏公子，我打聽個事啊。”
魏無羨配合地湊過來一點：“和姑娘請講。”
“藍二公子是什麽時候變成覆讀機的？”
“我也不太清楚，但他在外面一向含羞帶怯。”
含羞帶怯的含光君含羞帶怯地看了夷陵老祖一眼，看得驅策萬鬼的夷陵老祖哆嗦了一下，回想起被“天天”支配的恐懼。
“做什麽事情的時候覺得最幸福？”
魏無羨擲地有聲：“夫妻之事！”
“……”這回藍二公子沒好意思說“同”。
“曾經吵過架麽？都是因為什麽吵架呢？”
魏無羨有些不自然地道：“我從亂葬崗回來直至……之前經常吧……他不太讚同我這種邪魔外道，怕我控制不住，也怕我傷了自己……”
藍忘機握住他的手。
和佳姒羨慕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對嘉喜道：“嘉喜，以後你也少動用法力。”
嘉喜十動然拒，然後繼續問卷：“吵架之後如何和好？”
魏無羨道：“請他吃飯！”
藍忘機看他一眼，算是默認了。
和佳姒和藹地追問：“是花的誰的錢呢？”
魏無羨理直氣壯道：“可是錢袋是綿綿姑娘送給我的香囊啊！”
和佳姒同情地看他：“魏公子你還敢哪壺不開提哪壺，今晚上有你好日子過了。第四十二題：轉世後還希望做戀人麽？我知道這問是廢話，但是給你們一個表白的機會！”
魏無羨毫不猶豫：“希望！”
藍忘機淡淡道：“我會找到你。”
和佳姒側面敲打魏無羨：“魏公子也會發揮主觀能動性的，對吧？什麽時候會覺得自己被愛著？”
魏無羨聽了前半句剛剛點完頭，立刻一臉麻木：“我每次發揮主觀能動性之後都被含光君愛得有點動不了。”
“……他胡言亂語的時候。”
“挺好。您的愛情表現方式是？”
魏無羨搶答：“他的表現方式就是天天！”
藍忘機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認真道：“你也答應了。”
和佳姒扔下卷軸鼓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人而無信不知其可！”
嘉喜不想理會和佳姒：“什麽時候會讓您覺得對方已經不愛您了？”
魏無羨幽怨且心碎道：“藍湛，之前我說，要和你天天上床那句話，你可不可以當做沒聽到。你怎麽能這樣。你之前都沒拒絕過我什麽的。那四天，改成四天上一次行不行，四天不行三天也成！”
藍忘機清光映雪地一笑：“天天就是天天。”
和佳姒猛地回身，控制著音量對嘉喜說：“能看到含光君一笑，這一趟來值了。”然後觀察著嘉喜原本有些看呆了、聽了和佳姒的話瞬間似乎又有些不滿的表情，偷偷一笑，“咳咳，下一題，您覺得與對方相配的植物是？”
魏無羨清亮的眼珠骨碌碌一轉：“含羞草。”
含羞帶怯的含羞草含光君：“……”
和佳姒面無表情接道：“那夷陵老祖想必就是被含羞草一碰就合不攏的那種含羞草。”
兩株含羞草：“……”
嘉喜凝出一根冰柱打和佳姒：“別亂講。第四十七題，兩人之間有互相隱瞞的事情麽？”
藍忘機被“合不攏”的聯想激得耳尖粉紅：“沒有。”
魏無羨又在搞事：“誰說沒有！你被藍老……你叔父叫去訓誡一次就是幾個時辰，和澤蕪君每次一談就是幾個時辰，給那些小輩在蘭室授課也一去就是幾個時辰，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偷偷背著我和誰約會去了。”
藍忘機端方雅正地看他一眼：“以後都帶你同去，從頭到尾。”
“……”魏無羨想起了被家訓支配的恐懼，面色僵硬，“不了，我對二哥哥很放心。”
“您的自卑感來源於？”
魏無羨大大方方道：“沒什麽自卑的，金丹？”
藍忘機冰涼的手握住魏無羨，疊加出滾燙的溫度：“無事。”
在藍忘機的陪伴——或者說無下限的寵愛中，魏無羨已經不再年少輕狂、一意孤行，他少年時的活潑、意氣仍在，但偏執不再，鋒利的棱角已經磨成溫潤的美玉，如老蚌受傷後在長久的時光裏分泌膠質，將沙礫裹成珍珠，對自己、對過往的耿耿難平早已化作海納百川的胸懷。
和佳姒為他們而讚嘆又欣羨地笑了笑，然後道：“兩人的關系是公開還是秘密的？”
“公開。”
“秘密。”
藍忘機、和佳姒、嘉喜都看向魏無羨，他面不改色道：“我和含光君是在偷情。”
和佳姒誠懇道：“魏公子開心就好。您覺得與對方的愛是否能維持永久？”
“能。”
魏無羨肉麻兮兮地說：“這可是含光君說的，不能始亂終棄哦！”
“……嗯。”
雲深不知處靜水流深，山間松喬如蓋，荇茝微香，花色如霞。屋內君子璧人，有如芝蘭玉樹，一段錦繡良緣、三生不換。
“請問您是攻方，還是受方？”
魏無羨一捋陳情的血紅穗子：“攻。”
藍忘機、和佳姒、嘉喜：“……”
和佳姒緩緩道：“並不是在上面就是攻的，那叫騎乘。”她不給魏無羨強詞奪理的機會，“第五十二題，為什麽會如此決定呢？”
魏無羨一噎。
藍忘機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胡說八道：“兩情相悅、水到渠成。”
魏無羨瞪圓了眼睛：“明明每次我說讓我上去，讓我在上面好不好的時候你都裝作聽不見或者聽不懂！”
和佳姒同情地看著魏無羨：“人家含光君從小單掌倒立練出來的臂力，倒著幹你都沒問題，夷陵老祖武力值不足就認了吧。我看第五十三問您對現在的狀況滿意麽可以不用問了，請問初次辦事的地點是？註意啊，是辦事，不是口！”
魏無恥興高采烈答：“雲萍城邊緣的樹林。”
“嗯。”
“當時的感覺是？”
魏無羨正色道：“疼。二哥哥對我一點也不溫柔！”
和佳姒看見藍忘機立刻就有些愧疚，恨鐵不成鋼道：“含光君你怎麽還信他的邪，他當時想的明明是：不敢相信，我他媽為什麽沒有十五歲就跟藍湛幹這種事。日子活到狗肚子裏去了。下一問：當時對方的樣子是？”
魏無羨立刻道：“含光君非常害羞，躲在我懷裏嚶嚶哭泣，認輸求饒。”
藍忘機在魏無羨面前毫無原則，頂著兩位小姑娘匪夷所思的目光安坐如山且勉強地點了點頭。
和佳姒徹底服氣了：“你們自己相信就好。初夜後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話是？”
魏無羨想了想當時自己毫無尊嚴的樣子，果斷繼續胡說道：“我當時問他還疼不疼。”
藍·忘記原則·覆讀機只好又點了點頭。
和佳姒喃喃道：“這麽假的答案，回頭我不會被系統扣分吧……”
魏無羨聽到這裏，為了不連累小姑娘，只好重新說了實話：“他問我難不難受，我問他天天能不能改成隔天。”
和佳姒重新記了答案：“多謝魏公子配合，以後研究出了送子丸，我送你一百八十丸。”
魏無羨琢磨了一下：“和姑娘，這算是恩將仇報嗎？”
和佳姒微微一笑，露出一排瓷白的死人牙齒：“我覺得這要問含光君了。藍二公子覺得有需要嗎？”
“嗯。”
魏無羨：“……”
嘉喜弱弱道：“我覺得你遲早被花城主掃出鬼市……”
和佳姒豪氣沖天地一揮手：“賺夠錢再說。好了第五十八題，每星期辦事的次數是？”
魏無羨認真地算了算：“好像有點數不清了，你就寫七七四十九吧。”
然後他眼睜睜地看著和佳姒填了個三位數：“……”
和佳姒解釋：“隔壁有個債臺高築的鬼王非說自己難以計數，夷陵老祖不能輸了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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