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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逐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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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梵,原來你也在----”風司廷與林間非等從人群突圍出來就見到站立在人群後的幾人,不遠處還站著一位小姑娘,未完的話就那樣止住。

豪門貴族的車馬喧闐,市民們的歌聲笑語,匯成一片,氣氛熱鬧而又極富感染力。

柳衍見周圍的人群不但不曾散去,反而有些蠢蠢欲動的想要再次圍攏過來,又見宗熙一臉裝模作樣的苦色,不由得一哂。

“這樣的夜晚還是多轉轉才不虧呢!”柳衍笑道。

“是,柳真人說的很對,我們走吧!”風司廷見左右人群攢動,急忙道。

“顏兒,和我們一道吧!”柳衍看著雪海溫聲道,曾經的小姑娘也長這麽大了。

“好。”雪海提著蓮燈疾步走到柳衍的身旁,只是臉上的笑意在見到他人的時候慢慢的褪去,只餘下淺淺的疏離與淡漠。

雪海淺淺的打量被青梵抱在懷中的孩子,清泠的籠著謎一般的薄霧的眼眸此刻流露星星點點的好奇,哪怕曾經見過不少姿容出眾的人,自己這副容貌也是人間少有,但見了這個孩子雪海還是要忍不住的讚嘆一句:

-----真是一個精致絕倫,雪一般的漂亮的孩子。

“青梵,你有一個好學生。”半晌,雪海側過頭去,語氣幹凈而誠摯。

“恩。”青梵摸了摸司冥的頭,輕聲應道。

不是他不懂得謙虛,只是他的確是這樣認為的,而且司冥也不曾讓他失望過。

柳衍當先走在前面,雪海與青梵淺淺的交談了幾句,就躥到柳衍的身邊去了,她可是女孩子好不,幾個志同道合的年輕人走在一起總是會談論一些他們會做以及將來會做的事情的,而那些事情他們可不會樂意一個女孩子聽到的,哪怕這個女孩子看起來極為不俗。

至於為什麽會被認為不俗,想想青梵就知道他身邊絕沒有什麽花瓶一類的存在的,更何況這個女孩子看上去與柳衍關系也極為密切。

“青梵,她是誰?”風司冥扯了扯青梵的袖子問道。

“是父親的最小的弟子,柳舞顏;當然也是我的小師妹。”青梵看見身邊幾雙好奇的眼睛,搖了搖頭笑道。畢竟這並不是什麽太過隱秘的事情,有心一點的人都可以查到。

“哦,竟是柳真人的高足麽!”宗熙眼裏流露出一絲興味,他似乎是見過那個女孩子呢!

那個時候,一身素衣白袍,眼神幽深,仿若雲一般飄渺的男子竟然會抱著一個小小的女童,即便那個女童生的姣好,但也不能讓他心裏的震驚少上一絲半點。畢竟那個男子有一個天下皆知的名字----君霧臣。

當年那個小小的女童已經出落的這般絕美,但隱約可以見到小時候的影子。

----柳舞顏。

宗熙默念幾遍,就將一切不著痕跡的掩埋在心底。

君相,赫赫君家的家主,北洛首輔,會以那樣關懷的姿態抱著的女童的身份又怎會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多年以後有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承安京中是為了什麽?

宗熙心中不斷猜測,面上不露一絲痕跡,只是也沒有了先前那樣單純的游玩的心思。

“竟是這樣麽?怎麽不曾聽青梵提起過?”風司廷面上故意露出不滿,但語氣和緩。

“她曾今可是去過你家的。”青梵語氣戲謔,“畢竟她不是我常跟隨在父親左右,經常提起會讓父親傷懷,我有怎會頻頻提及。”青梵說到這裏,搖了搖頭,又道,“更何況,顏兒她還有家族,不能久不歸。”

“來過我家?”風司廷疑惑,他家?不就是擎雲宮麽!那個女孩子又怎會去過?

司冥也是滿目疑惑,但他絕不懷疑青梵話語裏的真實,他說去過就是一定去過,只是他怎麽會不知道呢?

“那一年與父親初次拜見你家父親的時候,顏兒可是同行的呢!”青梵又想起那一年,有些傷感,有些脆弱的雪海拉了他一起圍著暢柳湖轉悠,只是最後也沒能走完。

那一次,雪海說的全都是君家首輔,君霧臣----他此身的血緣父親。

雪海是極為尊崇那個人的,青梵苦笑一下,畢竟那是那樣一個驚采絕艷的男子,就是他也在不知不覺中情不自禁的追尋那個人的一切,只是為了更貼近那個人一些。越是了解越是為那個人的才華震驚。

“是青梵最初見到我的時候嗎?”司冥的問話將青梵走遠的思緒又重新拉了回來。

“是。”

“那就難怪我不知道啦!”風司廷聽到這裏馬上就明白自己為什麽不曾知道了,畢竟那是擎雲深宮上下矚目的人是道門掌教柳衍。

柳衍為胤軒帝摯友,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柳衍是一個可以影像胤軒帝決定的人,而他很不湊巧的就是那很少的人其中之一,因此在知道見過柳衍之後,父皇冊封柳衍獨子為太子太傅也並沒有太驚訝,雖然有些疑惑為何不是直接冊封柳衍,這樣不是可以更光明正大的將人留下來嗎?因此,沒有見到柳青梵之前就心存了輕視,但見到了之後才始知其人,但一切已經不可以重來。

柳青梵為太子太傅。

但他只願意教導九皇子。那個他所厭惡的撕破了家庭和睦假象的最無辜的孩子。

是柳青梵選擇了九皇子風司冥。

他是那個人的兒子,後來他才知道柳青梵是那個人的兒子,如果不曾知道,那麽也許他還會拼盡全力爭上一爭,但沒有如果。

柳青梵是那個人的兒子,是那人的血脈,他們留著一模一樣的血液,命中註定為帝王之師。

所以不可以爭,不能爭,因為那是愛爾索隆-----神之守衛者的選擇。

他一直都知道----

----與愛爾索隆為敵,不醒的噩夢。

所以,他不再爭。

那麽,以皇子身為皇帝陛下的兒子站在朝堂上進行諫言,願父皇英明長存。

那麽,以皇子身為風氏血脈的傳承者立於朝堂上,為血脈為之依存的家國盡自己的一份力量。

那麽,以皇子身為萬姓典範的存在立足於朝堂,盡最單努力庇護信任著風氏的子民。

······

“就這裏吧!”柳衍微笑道,率先走入這間毫不起眼的小店。

雪海自然是毫無異議的,本來今次約見師父及青梵就是為了告別,畢竟舅舅說了他不能再承安京中久待,無論是因為什麽,那麽作為外甥女的她都應該用最快的速度處理好一切,然後離開。

更何況舅舅對她是那樣的疼寵。

雖然可以直接離去,師父和青梵必然不會怪她,但是還沒有遠離她就已經開始想念了。

所以她要再見一見青梵才肯離開的。

或許正是:

人世間縱有百媚千紅,唯有你是我情之所鐘。

所以,才會在將別之時,沒有憂傷,但心裏的思念已經在無休止的漫延瘋長。

眾人落座之後,隨意的點了幾樣小菜。

青梵先是撿了幾樣放入司冥的碗中才自己用了一些,雖然並沒有做些什麽,但游街本來就是一個力氣活兒不是嗎?

“顏兒,可是有事?”柳衍其實有些不明白為何雪海會約見他們,畢竟雪海一向是為了不給青梵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極少聯系,更是對於皇室極為忌諱,今次卻是這樣毫無掩飾的出現。

其實柳衍的想法沒錯,不過那是雪海不曾想明白她傾慕無痕,才會那樣處處小心;但是如今的她雖然仍然有意識的不給青梵帶去麻煩,卻也不再那樣小心翼翼,現在的她想讓所有人有知道她的存在,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傾慕青梵,無論會出現什麽後果。

也許是骨子裏帶來的偏執在作怪,但誰又能說這不是出自她的真心呢?

“是,明日我將離開承安。”雪海蹙了蹙鼻子,青梵竟然都沒有給她夾菜呢!那她夾給他好了。

雪海壓根不曾考慮這樣的做法有多‘驚世駭俗’,畢竟這裏可不是曾經的世界。

“不多留一些時候?”

“為什麽這麽急?”

柳衍並青梵道。

“舅舅來承安了,往後的游歷將會與舅舅同行。”雪海是極為高興可以與風未嵐一道的,雖然如果她知道了風未嵐心中的想法後,這份樂意就會變成極不樂意了,但此時她無疑是極為高興地。

“那最好不過了。”青梵笑起來,“風先生風采過人,學究天人,是再好不過的指導者。”他是真的為雪海高興。

“這樣,我也放心了。”柳衍淡淡的笑道,雖然一直都有註意她的安全,但終究心有掛礙。

······

“青梵,你可是出名了呢!”雪海坐在屋檐之上,回身看著他笑道。

“你知道的,非我本意。”青梵對於銘傳天下這樣的結果,很是不以為然。

“可是,我很開心。”雪海揚起大大的笑臉,“我多想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有多優秀。”是這樣的心情呢!想要所有的人知道你地優秀,想要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或者我是你的。想要······

青梵搖了搖頭,真是孩子氣的想法,但那樣的心意是如此的珍貴。

“青梵,你看此時的月亮好圓。”雪海看看掛在天上的白玉盤,又看看仰起頭望月的青梵,最終還是將目光定格在青梵的身上,甚至雪海可以在他的眼睛了看到那明亮皎潔的圓月。

“是,好圓的月亮。共此良宵共此月。”青梵感受到雪海的目光心中一動。

雪海聞言笑了起來,明媚的不含一絲陰霾,如雪後初陽一般美好。

······

作者有話要說: 《正月十五夜》

蘇味道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

游妓皆秾李,行歌盡落梅。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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