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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碗盛青陽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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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站在院中,暗沈的天氣屋裏早早的燃起了燭火,映著窗欞都一片明亮,今朝俊朗堅毅的面容在光影明滅的燈影下模糊一片,但是他站立的姿勢就像一座山一樣沈穩。

墻外的暗藏的人影幾乎毫不掩飾他窺視的目光,讓他幾乎控制不住的想要將那人揪出來,但是主子說:不用理會。今朝再次深深地長吸了口氣。

屋裏。

紅袖正在調試水溫,感覺手下的水有些涼了,提起水壺將熱水倒入其中。

雪海僅著中衣斜倚在軟榻上,目光有些渙散,顯然不知神游到什麽地方去了,今日在暢柳湖邊繞了一圈,雖然說有內力護體不是那麽的疲憊,但是內力又不是萬能的,再怎麽樣這具身嬌體貴的身體還是有那麽些的酸軟,泡一下藥浴解一下乏卻是有必要地。

“主子,為何不讓今朝將那些人打發掉?”紅袖小心的將熬好的藥汁倒入熱水中,小心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跟在主子的身邊的日子越久,就越是明白主子並不是一個苛刻的人,在不觸碰到她的底線的時候,對待他們無疑是極為寬容的,當然碰觸底線可能會得到的後果就不是她可以想象的呢?

“哦,想想知道。”雪海從自己的思維中回過神來,聽到紅袖的話,微揚了語氣,似笑非笑的道。

“不想。”聽到主子上揚的語氣,紅袖非常識時務的拒絕了,她應該沒有觸碰到主子的忌諱吧!那就是主子心情不好?

“那些人的話,沒有關系。”雪海自然也是知道有人尾隨在她的身後的,自從進了承安京那些人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後不遠處。但是那些人似乎也沒有隱藏行跡,有意讓他們發現他們的存在,這樣的行為已經算得上是在釋放善意了。

至少他們背後的主人沒有惡意。

但很快就讓她發現那些人應該就是道門影閣中的那些家夥了。

想來青梵和師父也知道她來承安的消息了,這樣也好,讓她不用去動用那些人來傳達消息了,有免費的勞動力幹嘛不用呢。所以雪海也就默許了他們的尾隨。

沒有想到讓今朝和紅袖有如此大的反應。

“主子,水已經好了。”紅袖將換洗的衣物放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好了,你先下去吧!”雪海走到浴桶旁,伸手試了試水溫,讓紅袖下去。

“先生,讓雪海小姐去承安好嗎?”莫昭站在風未嵐的身後,低聲問道。主子他明明那麽舍不得雪海小姐。這麽多年難得有一個人可以靠近主子,為什麽不多停留一些時間?

“莫昭,你要明白:那是雪海的意願。”風未嵐也不知道讓雪海去承安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但是雪海那孩子既然有此意願,那他這做舅舅的就不能阻止,無論怎樣,他總會護著那孩子就是了。

“可是那個地方的變數太多了。”莫昭有些急切的低聲道。

“我知道。莫昭,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那個地方的危險,但是這絕不是我留下雪海的理由。”風未嵐微微閉了閉眼,放佛穿越時光的縫隙回到那些日子,血雨腥風,稍不註意就是萬丈深淵,但是那些日子可以看見他啊!那個人終究是太過溫柔了。

或許是風未嵐臉上的表情太過明顯,莫昭還想說些什麽終究是咽了回去。

“更何況,我不是還在嘛!”風未嵐的目光望向遠處,那裏是茫茫一片不可見,也許未來也是這樣,但是那又怎樣?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就像他對雪海說的那樣“萬事勿違本心。”

“先生,那需要我派人跟著雪海小姐嗎?”莫昭想著那個如明珠美玉的姑娘,是主子承認的唯一的親人了,也是小姐留在世上的唯一的血脈了。

“不用。”風未嵐搖頭拒絕,承安京在胤軒帝的眼皮子底下,雪海是柳衍的弟子,那個男人絕對會安排一些人註意她的安全,想到這裏風未嵐眼裏升起濃厚的諷刺。

更何況屬於他的人本就不太安全,跟隨他的人多是出自那個人的手筆,在那個人離去之後,肯定會將控制影衛的標識交給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出自同一個人的訓練,哪怕過去這麽些年應該還是不會忘記,不能冒著被認出的危險派人去承安,這麽些年他一直避著承安就是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要辜負他的心意,不能辜負他的心意。

既然活著是他所希望的,哪怕活的再絕望他也會堅持,只因為這是那個人的希望。

而他從來也不會拒絕他的一切。

哪怕這要讓他痛苦。

“從承安來的消息也要小心,必要地時候暫時不要聯絡。”風未嵐想了想又道。不要讓人有機會順藤摸瓜的被人揪出他的存在。

要是一不小心可是會嚇死人的。

雖然他很想知道會有多少人會被嚇死,但那實在是會牽扯出太的麻煩了,說不好還會血流成河。畢竟一個死去很久的人出現,必然會伴隨一系列的陰謀詭計。

哪怕他本人沒有半點其他的心思。

“就這樣放任雪海小姐,不會有什麽問題嗎?”莫昭想多少還是派些人去才好。小姐唯一的血脈,那樣尊貴的人是不容出事的。

“不會有事。”風未嵐說的肯定。有柳衍在,無論如何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那個男人是不會動她的,甚至還會關懷,僅僅是因為雪海是柳衍的弟子,這該是多麽的諷刺啊!

-----那個冷血殘酷的君王會因為一個人而改變自己行事的一貫手段。

那個人說沒有教會他無情是他一生的遺憾呢!

可是自己確實慶幸他沒有教會他無情呢,風未嵐臉上泛起一抹淺淡的近乎不可見的苦澀的笑意。因為只有這樣才會有更多的保全他唯一僅存的孩子的機會,或者說是爭取更多的時間讓那孩子進行成長。成長成任何人都動搖不了的參天大樹。

“那接下來,我們去哪兒?”莫昭問道。在他的想法中主子應該會去離承安較近的地方。

“去東炎吧!離得遠些就好了。”風未嵐低聲道,若非莫昭時刻註意著主子的動靜,就會錯過主子的話了。

風未嵐心中翻湧的情緒莫名,沒有人能夠理解。

離得遠些的好,不然他會不由自主的關註著雪海,還有無痕。

但是不可以,這樣做了,就是將他們放到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危險地境地。

他怎麽能這麽做?他怎麽會這麽做?他怎麽舍得這麽做?

雪海是他最後也是唯一的親人,除她之外,其他的都是旁人;無痕是那個人唯一僅存的孩子,這世間他願意承認的牽絆。

雪海接連幾天都是在承安京中游蕩,既沒有聯系師父和青梵,也沒有打探他們的消息,她在等。

-----等青梵的消息。

不能貿貿然的行動,給他帶來麻煩。

雖然青梵一定不會介意,但是能夠避免的麻煩還是不要出現的好。

雪海看著院中盛開的花朵,這時節連花都要繁盛些。

精致的面容泛起淺淺的笑意,人嘛,天性就喜歡熱鬧,北洛大比,多好的戲臺子。

不知道今次會上演什麽樣的好戲?

啊!她是不否認的確是牽掛青梵和師父,但這並不妨礙她是來看戲的。

承安京這場戲還不知道有上演多少年?

斟一盞醇酒,醉看世間百態,各種角色粉墨登場,也許連她自己有一天都會被迫入戲。

伸出手,從花枝上摘下最艷麗的那一朵,花開易謝。過了這時節就不在有了。

清心苑。

青梵和柳衍正在對弈。

柳衍放下一子,“顏兒,已經到承安了。”看著青梵緩緩說出,他相信青梵也是知道的。

“恩,我知道。”青梵撚著一子,看著棋盤上縱橫交錯的黑白棋子思考著對策。

“什麽時候去見她?”

“過幾天。”青梵在黑白子的空隙中放下一子,局勢立刻變換。

雪海她回來其實一點都不出意料,不來才出乎意料。

“青梵說服了三皇子參加這一次的大比。”柳衍看著棋盤上的局勢,從容落子。

青梵撚子的手指一頓,“青梵只是想再多一些時間。”語氣不便,只是眼眸愈加幽深。棋子放在最緊要的一處,局勢已經分明。

“這一局,是梵兒勝了。”柳衍笑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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