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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3 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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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間,一道溫和、柔雅的聲線打破了德弗特洛斯片刻的震驚,令他立即回過頭去。

“我等恭候你的到來,時間回溯者·十八世紀的雙子座·德弗特洛斯。”

天湖一色的世界中,雪藍色長發的端莊女子正靜靜地等候在德弗特洛斯的身後,而那雙幽紫色的眼睛清澈明亮,纖細狹長的睫毛猶如飛起的蝶翼向上翹起,肌膚雪白,如同從未親臨人間的一般光輝而神聖。

“我是解圍之神Deus ex machina·瑞阿琳娜,請跟我走。”

此刻,沒待德弗特洛斯想要說什麽,藍發的女子便直徑走過了他,向著前方的大樹慢慢前進。白色的裙擺這時在清晰見底的湖面上劃開了一道道波紋,精致的金紋沿著她的身姿勾畫出唯美、絢麗的曲線,德弗特洛斯默默地看著她的身影,直到最後才將視線定格在不遠處的前方,一時沈默地望著那棵參天大樹。

銀色的枝葉飽滿茂盛,在蔚藍的天空中,它時而靜悄悄地落下些許、又時而迎著輕風沙沙作響。德弗特洛斯這時越是靠近這裏,就越是看得到那些深深紮根於湖底之下的粗大樹根。

“話說回來,你還是第一個到達這裏的人類呢。”

這時,瑞阿琳娜不快不慢地悠悠開口,便對德弗特洛斯說起了關於世界樹的事情。

“這個尤克特拉希爾(Yggdrasil),千百年以來一直在收集邪惡的靈魂、令他們回歸正途,以各種形式守護著這個世界。”

話音未落,德弗特洛斯看著湖面上逐一地出現了一道道幻影,他們最初的時候死在了某種情景下、又忽而覆活以另一種姿態繼續活著——可那是一副失魂落魄、如同行屍走肉一樣集結在世界樹之下的模樣。

“而令這個世界不斷輪轉的……正如是一個人類對外界的愛與憎,無論何時,越是強大的東西,就越需要更加強大的另一件與它抗衡,這樣才能達到不斷‘鞭策’、繼續發展下去的效果。”瑞阿琳娜說到這裏,稍有停頓地放慢腳步,最後轉過頭道:“不光是希望與絕望,就連你們聖戰也是這樣的。”

“……”

德弗特洛斯看著眼前一直說話的女子,突然被她的一句話震住,有些驚訝地瞪大了藍色的眼睛。

“希望越大,絕望就越大,不管雅典娜和各個諸神戰鬥多少次,大地的聖戰永遠也不會結束,畢竟……戰爭都持續了三十一個世紀啊。”

“這裏是……未來……”

聞言,德弗特洛斯這時輕輕地告訴自己一聲後,便擡起頭看向眼前的女子,不打算拐彎抹角地問道:“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你說為什麽?”

這時,女神漸漸地笑了起來,卻看不出任何親近的溫度——“你是與諸神黃昏·安洛克露達最有關聯的人吧。”

話音剛落,樹的那裏這時正走來一個身影,雖說德弗特洛斯還能勉強看清她的樣子,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對他來說一點也不好。

“現在唯一的‘種子’已經發芽,那個女孩遲早都會變成諸神黃昏,德弗特洛斯,我這裏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雪藍色頭發的女神這時走上前來迎接那個身影,並繞到她的身後對著德弗特洛斯說道:“你不是愛著安露才不惜一切地來到了這個地方嗎?我拿這個孩子跟你交換,將那個墮入時空之門的‘安露’交給我吧。”

“……”

突然間,德弗特洛斯感覺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凍結起來,一陣難以言喻的壓制此刻壓在他的心頭上,令他難以呼吸地止住自己的思緒,“安……”

眼前,金發的少女一動不動地直視著他,但是碧綠的眼睛裏卻沒有任何感情,猶如無意識的人偶一般默默地站著,此時此刻她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你……你對安露做了什麽!!”

原本,德弗特洛斯明白特洛伊戰爭期間被自己救下的‘安露’是不可能再出現的,但是現在自己眼前的卻是另一個‘安露’,這是不是就意味著——“沒錯,就算沒有摩伊賴,我也會親自動手。”

頃刻間,德弗特洛斯的腦海裏一下子浮現出那對夫婦二人向自己投以祝福的目光,一股怒火便猛地從內心深處燃燒起來,令他猛地一吼,“瑞阿琳娜!!你竟然殺了她的母親!!”

話音剛落,一抹冷笑便在瑞阿琳娜的嘴角上浮現,她這時突然伸手扼住金發少女的脖子,對著德弗特洛斯做出威脅地說道:“我的目的很簡單,我要得到諸神黃昏,將她獻給宙斯。”

“不可能!!”德弗特洛斯握緊拳頭,眼神兇惡地看向對方,“我不會再把安露交給任何人,哪怕對方是神也絕不會順從!!”

“是嗎?那麽就別怪我了。”

一道狡黠的目光這時在這個女神的眼睛中浮現,她突然送開扼住金發少女的脖頸,將她拉到了一邊,“對於這個廢物,我也沒有繼續留著的必要了。”

瞬間,一道銀藍色的淡光在女神的手中一閃而過,一把細長的銀色長劍便被她緊握在手中,“德弗特洛斯,我再問你一遍,難道你真的不想再考慮一下嗎?”

女神這時一邊說著,一邊講銳利的劍鋒指向少女的胸口,再回過頭來看著德弗特洛斯道:“對你而言,只要是‘安露’就可以了吧,我好心幫你把最初的‘安露’留下三千年再還給你,至於那個已經沒有希望了的‘安露’對你來說根本就是累贅,也沒有任何繼續衷心守護的必要啊。'

“少廢話!我不會讓你再傷害她,包括眼前的這個‘安露’啊!”

這一刻,德弗特洛斯冷冷地陰沈下臉色,露出了一副連神也敢弒殺的兇惡表情,雖說他並不是一個為了自己重視之人可以拋棄信仰的人,但是在辨明善惡之後,他完全會將自己的決定進行到底。

他很憤怒,也真的被惹怒了,他真的不想再看著有人傷害她,更不想看到又有誰要將她玩弄股掌之中!

“哼,那麽試試看!!”

就在瑞阿琳娜突然舉劍準備落下的瞬間,德弗特洛斯頓時奮不顧身地立即沖上去,猛地將另一邊的金發少女向後用力一推——“呵……”

但是就好像對方知道自己會這麽做,德弗特洛斯瞬間從自己的發間看到了那個女神向自己露出的冷笑帶著一種毫無感情的嘲諷,可是他並不後悔。

“哼……誰死誰活還不知道呢。”

德弗特洛斯突然將小宇宙提升至最高,令手中正強而有力地呈現出擠壓星雲的形狀,並猛地高吼一聲,“銀河星爆!”

瞬間,金色的強光猛地使整個湖面產生了極大的波紋,而一道銀白色的光束也從中突然閃爍而出,令原來就不平靜的湖面一下子飛濺起透明的水花,大地震顫起來——‘轟!’

可正當一金一白的光輝正要交錯,一道醒目的紅光卻突然從上空猛地降落而下,令在場對峙的一人一神立即都停了下來。

“安……安露!!”

而就在光芒瞬間減弱之間,德弗特洛斯看著那個全身蒼白的身影微微揚起了銀色的發絲,整顆心都不禁心疼地抽痛起來。

“……德弗特洛斯。”

銀發的少女這時回頭,青綠色的眼睛只有在這一刻靜靜地停留在他的身上,卻一時說不出悲傷還是喜悅。

『為什麽……要來這種危險的地方……』

“瑞阿琳娜,你要找的‘諸神黃昏’就在這裏!”

回過頭,安露握緊手中的巨大鐮刀,架在她與德弗特洛斯的面前,“我來這裏是為了毀掉世界樹,別再對我最重要的人出手。”

“……”

聞言,女神的臉上突然顯出了幾分驚愕的神情,但是很快卻被一陣嘲諷的笑容所掩蓋,“你想要毀滅世界樹?抱歉啊……我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

話音剛落,瑞阿琳娜手中的長劍突然泛起一抹冰藍色的寒光,平靜的湖面這時就好像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暗中湧動,使得漣漪不斷、向外擴散。

“德弗特洛斯,拜托你帶上身後的那個‘我’快點離開吧。”

銀發的少女這時握緊鐮刀,首次以這樣的姿態向這個男人發出請求,“她不是簡單的神,我不能讓你再繼續呆在這種——”

突然間,安露感覺自己的身後一下子落上了一個溫暖的胸膛,甚至正在緊握鐮刀的雙臂也在同時被那個臂彎擁住,低頭一看才知道現在抱著自己的正是那個男人。

深藍的長發沿著他的聖衣一路垂下,本是兇狠、暴怒的面目在這時露出了一絲平靜,而一雙藍色的眼睛則是靜靜地看著湖中他們的倒影,最後還在她的耳邊輕聲地說道:“原諒我,安露。這一次……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德弗特洛斯這時緊緊地擁住她,將手放在了她緊握鐮刀的手上,“對我來說我愛著的人就是你,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你。”

“……”

瞬間,那雙碧綠的眼睛深處一陣觸動,安露實在是難以置信,真的是難以置信——德弗特洛斯不棄她到了這樣的地步。

“謝謝你……德弗特洛斯……”

話音落下,兩人再次轉向眼前的女神,已經做好了準備。

『“哪怕這一刻,我即將死去也心滿意足了……德弗特洛斯。”』

『“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面對下去,我要和你共同面對!”』

“也好,既然這樣的話!你們都去死吧!!”

持劍的女神瞬間大聲笑著,她的眼睛這時從猙獰轉為弒殺的瘋狂,猛地舉起手中的長劍就用力一揮,只見藍白色的刀光一下子憑空閃現出來,將整個湖面的平靜再一次打斷了,而詭異的小宇宙肆無忌憚地釋放出來,處處湧起的水柱已經將他們全部都包圍在中間。

“拜托了,德弗特洛斯,如果這是最後的話,請和我一起吧。”

突然間,安露在這個時候輕輕地說著,釋放出紅色的小宇宙最先與瑞阿琳娜的碰撞起來,而手持的鐮刀用力一握,即將還擊——“你在說什麽?我當然會幫你。”

這時,德弗特洛斯的臉上是第一次在那麽漫長的痛苦徘徊當中露出了笑容,他根本不後悔與安露走到這一步,也不後悔自己經歷的‘灰暗人生’。

“有了你和哥哥,我對自己的人生又有什麽遺憾。”

金色的小宇宙這時流動在男人那耀眼奪目的黃金聖衣上,藍色的長發也隨著它的流動開始慢慢揚起,與她的銀發一起在空中飛舞起耀眼的弧度。

“這將是最後一擊!!!”

瞬間,在兩人一起將那把巨大的鐮刀揮舞之時,金色與紅色的光輝一下子交織起來,猛地就突破了那道冰藍色的光芒與水柱,令一股強大的威力在水面上突然爆炸,發出了一陣陣巨響。

“不……不可……能!”

意識到危險的女神這時來不及掩護自己,她一下子不能反應過來地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光芒沖了過來——“啊啊啊啊!!!!!!”

這一刻,就好像所有的聲音在安露與德弗特洛斯的面前全部靜止了。他們看著那個瑞阿琳娜在他們的攻擊下被擊倒下來,最後都沒有說話地默默看著彼此,直到光芒減弱——“德弗……德弗特洛斯……”

看著腳下的湖面漸漸恢覆平靜,雪藍色長發的女神倒在水面上沒有了動靜,安露這時才擡起頭,仔細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話音未落,德弗特洛斯突然無言地抱緊她,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裏,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安露,有一句話我無論如何都要告訴你——我不會再放開你,所以也不要再放開我的手。今後我盡一切努力去接近你,如果有些事情你不想讓我知道,我也會裝作我不知道,我要守護你,你是我的‘一部分’、我的‘自我’、我的‘靈魂’!!”

德弗特洛斯這時伸手撫摸著她銀色的長發,最後不得不怨恨自己地將她的握住手裏,“頭發……變白了啊。”

“……”

安露這時被他按在胸膛,勉強能透出一丁點氣,“對不起,不再是你最喜歡的金色了,我再也不會有那樣像夕陽顏色的頭發了。”

“你說什麽,無論怎麽樣的你我都喜歡,哪怕變成了老婆婆,對我來說你就是你啊。”

這時,德弗特洛斯松開了她,將一直留在身邊的時光寶石交給了安露,“你給我的那顆已經消失了,因為我之前去了你父母所在的時代,救下了她。”

話音剛落,兩個人都看向身後的金發少女,見到她一直都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就好像剛才的戰鬥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她是另一個‘我’,但似乎沒有被摩伊賴動過手腳,靈魂也沒有和諸神黃昏融為一體。”

這時,安露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女,不知為何有幾分慶幸和說不出來的羨慕,“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不會對我們有任何傷害。”

說到這,銀發的少女擡起頭看著眼前的德弗特洛斯似乎是露出了一副有些內疚的樣子,不禁遲疑地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他。

“安露,這個女孩是瑞阿琳娜拿來和你交換而誕生的,我當時雖然的確救了她,但還是讓她來到這裏了。”

德弗特洛斯說到這,安露慢慢地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時光寶石正慢慢地閃耀出淡淡的螢光,再擡起頭望向眼前的少女道:“她和我都是爸爸媽媽的孩子,所以她就是我的姐妹,德弗特洛斯,我們一起帶她回去吧。”

“嗯,走吧。”

這時,德弗特洛斯剛踏出一步,卻意外地發現眼前的安露似乎並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只是一下子沈默起來地垂下眼睛,又靜靜地望向樹的方向。

“德弗特洛斯,我接下來必須要做一件事,我要毀掉世界樹,將這裏囚禁千年不得自由的靈魂全部釋放。”

銀發的少女這時回過頭,碧綠的眼睛深處好像再度恢覆了昔日的神采,這樣的她在德弗特洛斯的眼裏真的很美,美到連天地都黯然無色了好一陣。

“……”一時間,德弗特洛斯遲疑了一下,卻沒有猶豫地答應下來,“嗯,我們一起去吧。”

世界樹·尤克特拉希爾(Yggdrasil),表面上只是引導邪惡靈魂走向正途、為世界奉獻自己的神聖場所,但實際上是為了培養出‘諸神黃昏’而誕生的地方。千百年以來,無數的亡魂囚禁在這一無所有的世界,不但忘卻了自己的身份,也迷失了自己的方向,永世不得輪回。

而如今,解圍之神瑞阿琳娜已經死了,這個尤克特拉希爾也沒有繼續存在的依靠。

這時,安露來到了世界樹的根部,看著眼前這些相互盤繞交錯的樹根,仿佛能聽到在樹的裏面不斷徘徊的靈魂在絕望地吶喊著。

『都是因為德弗特洛斯你,我才能踏出這一步。』

身後,德弗特洛斯正帶上那個金發的少女站在那裏,靜靜地註視著她。

“開始吧安露,我會一直站在你的身後的。”

“德弗特洛斯……”

這一刻,安露輕輕地呼喚出他的名字,心裏突然有好多感激的話想要說出來,便決定回頭,“謝……”

突然間,安露看到一個面目猙獰的女子正站在德弗特洛斯的身後,將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劍用力一送——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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