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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1 越過特洛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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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看不清周圍的蒼青色空間裏,德弗特洛斯從進入那片混沌、詭異的時空漩渦開始整個人就不自覺地陷入了四肢無法動彈的處境,而他的意識也一點一滴地被抽離出來,漸漸地什麽都不知道了。

『“餵,醒了沒?”』

“陛下,看樣子他還需要再過一段時間才能蘇醒。”

“……”

看著眼前藍發黑肌的男子被自己的隨從安置下來、躺在床上靜靜睡下的模樣,一個黑發寡言的男人這時正站在醫者的身後,用著一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金色眼睛望向那人手腕上的綠寶石吊墜,只見那雙向來敏銳的瞳子微微瞇起,一股張揚肆虐的暴戾仿佛從中若隱若現,而黃金的頭冠不斜不歪地戴在漆黑的長發間,令這個人無論從何種角度看上去都像一座高不可攀的神之塑像,五官精致到完美得無可挑剔,若不是身上的戰甲與黑色的披風隱隱散發出鐵銹與血腥的氣味,他定是如一位脫離現世、高高在上的全神。

希臘神王·阿基裏斯,從雅典娜介入特洛伊戰爭至今已有一年時間,而如今自己身邊的親人們只剩下他自己,只能對某個男人的死無法釋懷。尤其是近日來他總是反反覆覆地夢到他與他們的母親、父親在故鄉的海邊等待著他、等待著他——一起團聚。

“給我看好他,不許他離開這裏半步。”

不冷不熱地吐口而出,希臘神王這時正慢慢地轉過身去,陷入了片刻的深思。他自然是感覺到了來自這個素未謀面的‘雙子座’身上所帶有的獨特而熟悉的感覺,還有他手腕上的寶石吊墜更是只有特薩利亞的皇室所能擁有的傳家寶物(也是那個男人的東西);再者,‘真正’的雙子座聖衣他也確認過就在自己的營地裏,沒有人能夠從他手裏偷走那件‘弟弟(帕卓克斯)’的象征。

『到底是怎麽回事……?』

帶著這個疑問,黑發的男人帶著他的隨從直徑離開了這裏,留下了現在依舊昏迷不醒的某人……

『“餵,我可沒那麽多耐心啊。”』

但突然間,就在一句不耐煩的話語再次從空中響起時,聽得到它的也只有這時微微動了動眼皮的德弗特洛斯,甚至到後來,說話的人‘爆發’了——『“給我起來你這個強占我女兒又各種不敢承擔的廢物!”』

瞬間,狂暴的低吼宛如一道威力巨大的閃雷突然劈下,德弗特洛斯猛地睜開眼睛,看著自己身處在一個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帳篷裏。

“這……這裏是……”

“阿基裏斯……希臘神王的軍營。”

這個時候,德弗特洛斯有些遲疑地尋找著剛才那不斷呼喚自己的身影,甚至還以為那人就在自己的邊上。但是當他擡起頭、看到一處白影像是突然出現的鬼魂一樣憑空乍現時,他的眼睛連眨都來不及地一下子瞪大了,並且大腦一空。

“這下清醒了吧,廢物。”

眼前,是一個全身布滿了傷疤、藍發金瞳的男子,全白的無袖長袍覆蓋在那個男人健壯的身軀上,黃金的胸飾排成厚重的金塊在胸膛上橫跨出一個半圓弧度,強壯結實的臂膀上金釧勾畫出裝飾線條,將他無可挑剔的身軀脫顯出來,鬢發一邊垂落下白色的羽毛裝束,大而厚重地掛在後背上,令一些長長的海藍色發絲頂起幾縷,這個男人就如同水鏡之中的倒影,並不真實、也不是真實的……

“你……你是……”

“長話短說,我是初代雙子座帕卓克斯,是安露的父親,你手中拿著的是我們特薩利亞的時光寶石,自從從莫爾菲亞釋放出來後,我就一直呆在裏面回顧千年下來記錄在寶石裏面的記憶、包括你與我女兒之間的事、所有人的事。”

帕卓克斯這時邪眉一蹙,他早已在德弗特洛斯手腕中的時光寶石裏靜靜觀看著每一件事情的經過,因此作為一個未能來得及給孩子一個美滿幸福家庭的父親,他此刻顯得格外兇惡地瞪著德弗特洛斯,第一句話上來就毫不客氣地說道:“如果我現在有肉體的話,一定先送你十個銀河星爆再丟進神之通道給我女兒陪葬。”

“……”瞬間,德弗特洛斯一下子沈默起來,選擇決不反駁地面對著這位前輩的斥責,畢竟他也沒有什麽理由去否認一切,連他都痛恨自己,“我知道我對安露做了很過分的事,但是現在我無論如何都想要彌補……哪怕是讓我付出這條命我也心甘情願……”

“……”

一時間,作為一個父親見到女婿的家長這時依舊保持著沈默,但是他心裏明白時間不多,也決不能讓那個希臘神王知道他們來到這裏的目的。

可即便不能讓他知道,但是短暫的重逢已經帕卓克斯覺得足夠了。

他知道自己哥哥的結局,也知道自己死後他一直牽掛著自己,更是把那件雙子座聖衣從雅典娜那裏奪了過來,日日夜夜地獨自守護、不再穿上它。

『阿基裏斯……事到如今,我對過去已經沒有任何怨恨了。

但是我只希望你能意識一點——我希望你可以放開‘約束(我)’,去繼續做你一直憧憬想要成為的那個‘英雄(你)’。

因此,只要你不後悔度過自己的人生,我和父親、母親都可以面帶微笑地出來迎接你……在只有神才能前往的伊利西亞啊。』

想到這,帕卓克斯擡起頭突然拋棄了一時的沈思,對著眼前的後輩便下命令道:“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裏,決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是,我明白了。”

可正當德弗特洛斯慎重地點頭、想要打開異次元空間的瞬間時,帕卓克斯突然罵了上來——“廢物!我哥哥一定會在異次元空間等著我們!”

“……”

瞬間,德弗特洛斯一下子蒙掉,也許他的確是忘了異次元空間是每一個雙子座必定掌握的技能,更何況眼前的還是初代雙子座的兄長,他怎麽一下子就大意了呢?

“……”

而看著眼前的女婿一副突然懵掉的模樣,帕卓克斯那雙金色的眼睛裏便滿是嫌棄,心裏想著要是自己還在世一定會告訴女兒遠離任何雙子座,絕不要和他們有任何接觸,“跟我來。”

這聽似平淡、卻帶有命令與鄙視的口氣裏,一個岳父大人對自家女婿的品格著實不滿意。

——》》一個時辰後

“不好了!陛下!!那個男人!那個男人!!”

一時間,本是安靜得只有士兵們巡視的腳步聲在沙沙響起的營地裏,一道聲音突然從一個篷前猛地爆發出來,並直奔主營地大聲喊道:“不好了陛下!那個男人逃跑了!!”

“……”

而聽到這個消息,此刻正坐在禦座上的黑發男人只是慵懶隨意地摸了摸下巴,似乎他早就意料到這種結局。

『哼……沒想到那個家夥竟然刻意避開異次元空間逃走,不然他早就逮到他隨帶問話了啊。』

“隨便吧,反正‘帕卓克斯’在這裏就無所謂了。”

黑發男人的眼睛這時靜靜地落在了那禦座一旁的黃金聖衣上,一雙暗金色的眼睛仿佛已將它的外形深深地刻進了腦海裏,就像一直惦記著的某個男人一樣。

“傳令下去,給我追。”

——》》與此同時

“你給我聽好了廢物,既然要和我女兒在一起就要給我好好地照顧她!”

深褐的焦土鋪陳至前方,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快要下雨,不遠處的城墻入口坍塌出一個巨大的缺口,即便是站在遠處也清晰可見。

一路上,帕卓克斯帶領著德弗特洛斯繞開阿基裏斯的陣地來到偏東的地方,一處小小的土丘下面就是雅典娜的軍營。

如果他沒推測錯,這個時候那個少女就在那裏,還有他的女兒……

“我好不容易有了個可愛的孫子,你也要付全責!”

“……”

這個時候,德弗特洛斯一直在默默地聽著帕卓克斯的話沒有反口,他知道眼前的前輩所說的所有話都是正確無比的,並且也一遍又一遍地審視自己,把頭越低越往下了。

“幹什麽?不滿嗎?”

但是在帕卓克斯這邊,他似乎向來就討厭別人對自己言聽計從,這會讓他想起某個白羊座的家夥。

“你說的沒錯……我沒有任何疑惑。”

而這時,德弗特洛斯見前輩停了下來,他也停下了腳步道:“是我一直在追求‘自我’,完全把她放在一邊不管……如果當時我能更了解她、更加堅持下去地向她詢問一切……現在也不是這樣的狀況了。”

“那麽,我問你,即便是在知道我女兒已經不是人類的前提下,你還在乎她嗎?”

帕卓克斯這時靜靜地說著,口氣也忽而變得緩和下來。

“怎麽不在乎……兩年之前我就想把她帶走……可是我辦不到,我痛心下來殺死了自己最重要的哥哥,就好像靈魂被抽掉了一半一樣——當時我痛恨自己的懦弱造成了阿斯普洛斯的死亡,我應該早點說出來,不是埋沒真意地想要保護他和自己。”

話音未落,德弗特洛斯痛徹地低下頭,緊緊地蹙著眉,他的手這時早已被他握成了拳頭,無力而憤恨地顫抖著,“我很抱歉,當時再次遇到你女兒的時候,我是真的想要和她永遠在一起。可是隨著同伴們的犧牲,我漸漸體會到我有不得不完成的使命,而哥哥他……也有可能會再度歸來……所以我想好了,如果在聖戰中犧牲的話,至少讓她度過幸福的日子,我也心滿意足了。”

“可是到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超過了你所能計劃的預想,對吧?”

這時,帕卓克斯微微沈下了暗金色的眼睛,平靜地說道:“盡管你也有無法接受的時候,但是在那最後你還是願意接受我的女兒,我也該感謝你……還有,在我女兒以敵人的身份出現雅典娜的面前時,你也帶著在她死後你也隨她而去的想法吧。”

“……”德弗特洛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點頭,就慢慢攤開了雙手,“現在連我也不知道了……找到她將她帶回去後,我是否還和可以為她再度創造出一個新的‘天地’,讓她忘卻所有痛苦、所有難過的事。”

“所以叫你廢物是沒錯的,我最受不了還沒有邁出一步就退縮的家夥,你還是雙子座的黃金聖鬥士嗎?你還是男人嗎?你到底在怕什麽?難道非要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多麽罪孽深重嗎?”

突然間,帕卓克斯覺得自己真的快要發狂了,他一聲聲的質問不斷說了出來,令德弗特洛斯一次又一次地啞口無言,“就像你哥哥說的,愛一個人就不要帶著‘絕望’去愛,要麽在開始之前全部放棄,簡直幸福得多了。”

瞬間,德弗特洛斯的腦海裏閃過過去的種種記憶,在她與別的男人彼此來往之間,為何自己的心裏總是那麽不愉快,而且隨著時間的越來越近,那種感覺已經讓他不能平靜了。

“你是我的‘一部分’,我要為你承擔下一切……”

不知不覺,黝黑的男人輕輕地述說著這句話,深藍的發絲便在這時隨著那忽而吹起的清風慢慢飄揚,劃過了一雙在記憶裏找到答案而逐漸明亮起來的藍色眼睛,“不管發生什麽事、哪怕對方是神,我都要為你……尋找到我們共同生存下去的土地。”

這一刻,一個身影突然在土丘下方的不遠處出現,那是一個纖弱瘦小、美麗無比的金發少女,她那墨綠色的披肩橫跨在雪白的長裙上,輕紗的絲巾隨著步伐輕輕飄揚,只是那雙湛藍猶如晴空般的眼睛此刻卻空洞無光,仿佛在有意無意地張望著四周,又有氣無力地張開了嘴唇、默默地念著什麽。

“艾米萊茵……”

瞬間,帕卓克斯感覺自己整個心臟都要快凍結了,那個一直以來在他的腦海裏保持笑容的心愛少女如今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任何清醒的樣子都看不到了。

“安露……?”

而這時,德弗特洛斯擡起頭望著那邊的少女,除了不一樣的瞳色之外,她幾乎與安露是一模一樣,並且這陷入絕望的表情,又讓他再次回想起了那份深藏在內心深處的悔意。

“那個人是誰?”

突然間,隨著帕卓克斯的一句話,德弗特洛斯立即望向了少女的後方,一個黑衣人正悄悄地跟著她,慢慢亮出了手中的匕首。

本該是灰蒙蒙的天空、不可能有任何陽光折射下來,但是為何那把匕首如此刺眼,刺眼得……就好像血的影子已經留在了上面——『“絕對不會把安露交給你的,絕對的啊!!!”』

瞬間,德弗特洛斯的腦海裏閃過了一副曾經夢到過的詭異噩夢:一個披著黑色鬥篷的銀發少女在阿斯普洛斯謀反的那個夜晚裏,突然出現對自己大肆宣言,並將一把刀直捅在阿斯普洛斯的胸口上,放聲大笑的模樣。

『安露……!』

“德弗特洛斯!”

一時間,德弗特洛斯已經止不住想要立即沖下去,可是身旁的帕卓克斯卻立即攔住了他,站在他面前說道:“這只是歷史重現,你要找的應該是我那個墮入時空之門的女兒!”

“難道你甘願看著你的妻子死在這裏嗎!?”

德弗特洛斯一時激怒起來,是第一次反問了帕卓克斯一句,令對方很是不悅——“別開玩笑了!你敢承擔後果嗎!”

帕卓克斯即刻便瞪向德弗特洛斯一眼,兇狠地反駁道:“來這裏之前,那個厄洛斯也囑咐過你吧?絕對不能改變任何歷史,‘世界’只有一個‘世界’,永遠也不可能出現分支。”

“……”

這一刻,德弗特洛斯又重新望向下方,看著那道黑影離那個金發少女越來越近,腦海裏忽而在這裏漸漸隔開了己身之外的所有一切。

『“安露……我希望你幸福……我也希望能夠帶給你這些幸福的人是我。』

記憶裏,金發碧眼的少女擡起頭,手裏拿著引以為豪的自制蛋撻,向自己微笑著。

『“其實在森林的最深處,那裏的池塘周圍有很多螢火蟲……”』

記憶裏,金發碧眼的少女低著頭,目不轉睛地註視著眼前忽閃忽閃的螢光,卻不知她遠比這些螢光更美。

『“那個……上次的事情謝謝你。”』

記憶裏,金發碧眼的少女突然叫住自己,說出了他從未從任何人口中聽到的話。

『安露,成為我的‘一部分’……我會承擔起你所有的負擔,我希望你信任我。』

這一刻,德弗特洛斯看著那黑衣人將匕首高舉,等待著揮下的時刻。而另一邊,帕卓克斯也回過頭去看著這一幕,明明沒有屏住呼吸卻感覺到致命的窒息。

『我不會再說什麽‘如果’,因為無論如何我都愛著你,我的心是你的……

所以……哪怕今後再也見不到你,我要為你創造出一個……可以讓你好好活下去的‘世界’。』

突然間,德弗特洛斯的身體不受控制地一躍而下,一來到少女的面前就將她往身後用力一拉,並對著眼前的黑衣人猛地擡手——“銀河星爆!!!”

瞬間,無比絢麗的星空匯聚起逐漸破碎的星球向前方轟去,刺眼的光芒一時埋沒了所有人的視線,包括那站在不遠處的帕卓克斯。

“廢物……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

……

隨著光芒的逐漸減弱,銀河星爆的威力漸漸散去,本就並不平坦的土地現在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土坑,那個黑衣人就這樣葬身在星雲共滅的瞬間。

“……”

而這時,身邊的金發少女忽而驚愕地擡起頭,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黃金聖衣——這是雙子座的。

“帕……”

這一刻,少女的眼睛一下子明亮起來,但是當身邊的黑肌男人轉過頭時,她才立馬頓住。

“不是……帕卓克斯……”

少女的嘴唇這時微微發顫著,湛藍色的眼睛也即刻溢出了淚光,看上去實在是令人心痛。

“你知道在幹什麽!!如果你改變了歷史,你就再也見不到她了啊!”

另一邊,藍發金瞳的男人這時走了下來,一上來就對德弗特洛斯厲聲怒喝道。

“我不是帕卓克斯,但是帕卓克斯就在這裏。”

而這時,德弗特洛斯就像完全不把帕卓克斯的話放在眼裏一樣,只是盡量壓低聲音,極其罕見地用著溫柔、敬重的語調,對著眼前的金發少女伸出了手,“原諒我,我實在不能看著那種悲劇發生,至少在我眼前……”

手腕中的寶石吊墜不知是受到了銀河星爆的影響、還是因為所謂的‘歷史’開始改變,最終慢慢地隨風散去,而銀制的鏈條也化成了灰塵逐漸脫落,似乎暗示著某個未來已經破滅——沒錯,他從此以後不會再見到安露……但至少在改變之後的‘世界’裏,是‘德弗特洛斯’永遠也見不到‘安露’了。

“帕卓克斯……帕卓克斯在這裏?”

這一刻,金發的少女原本也有些驚訝為何眼前的這個男人手腕上有著和帕卓克斯給她的一模一樣的項鏈,但是當下當她聽到‘帕卓克斯就在這裏’時,就好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突然就伸出雙手握住了德弗特洛斯的大手,拼命地四處張望,不斷吶喊道:“帕卓克斯!帕卓克斯!!為什麽不出來見我!我不想失去你……我和孩子都不想失去你啊!”

少女幾度呼喊,最後拉住德弗特洛斯的手痛哭起來,而看著她已經走向奔潰的模樣,藍發金瞳的男人只是沈默地走上來,強忍著、平靜地看著她,“艾米萊茵……”

“我只是代替你去做一個父親應該做的事。”

這時,德弗特洛斯向帕卓克斯伸出手,讓他拉上自己。

“帕卓克斯……帕卓克斯在前面是不是……?帕卓克斯!帕卓克斯!!”

艾米萊茵立即擡起手在德弗特洛斯的前方不斷摸索,令帕卓克斯最後不得不閉上眼睛,重重地嘆了口氣,“廢物……看來我小看你了……”

語畢,他突然將手放在了德弗特洛斯的手上,以可以讓艾米萊茵看得見的姿態出現在她面前。

“帕卓……克斯……”

而這一刻,金發的少女聲音終於停緩下來,但是淚水卻止不住地落下,聲音也沙啞了大半,“這是騙我吧……?你不會死的……”

“……”看著眼前的妻子向自己伸出手,帕卓克斯想要握住她,卻怎麽也握不住,“我死了……站在這裏的只是靈魂……既然德弗特洛斯手中的時光寶石銷毀了,證明我也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裏了。”

“……不……不……帕卓克斯!我不要你離開!”

“艾米萊茵,你聽我說,你和孩子必須好好地活下去,你不能再一個人離開了雅典娜那裏了,對我來說我所有的戰鬥和勇氣,都是來自於你們。”

望著可能再一次奔潰的妻子,帕卓克斯立即讓她冷靜,將長話短說,“這是我唯一的願望,如今既然德弗特洛斯幫我實現了……你必須帶著孩子一起活下去,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孩……孩子……?”

這時,艾米萊茵有些疑惑地轉向眼前的德弗特洛斯,呆呆地望著他。

“他……他是我們孩子的丈夫,是為了救下她才來這裏的。”

這個時候,帕卓克斯看著德弗特洛斯,介紹的時候實在有些別扭。可是無需置疑的是,是他讓自己和艾米萊茵最終見上了一面,也幫助他的妻女擺脫了悲催的命運。”

“我孩子的……丈夫?”

艾米萊茵頓時一楞,有些遲疑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腹部。

“……”

而此刻,德弗特洛斯的視線也不禁落了下來,他漸漸松開艾米萊茵的手慢慢觸碰上去,感覺到‘安露’就在裏面,“即便……見不到面了,我也會一直惦記著你,安露……好好長大,將來嫁給一個比我優秀、勝我百倍的男人,然後可以好好地守護住你的孩子……我會……祝福你的……直到永遠。”

話音剛落,帕卓克斯的身體突然溢出了一抹銀白色的淡光,而不遠處也傳來了一陣不斷靠近的馬蹄聲,一下子令眼前這三人立即都緊張起來了。

“看來是哥哥的軍隊接近了,艾米萊茵,我需要你的力量。”

帕卓克斯這時轉向摯愛的妻子,最後一眼靜靜地望著她,便說出了帶有命令的話語。

“帕卓克斯……嗯!”

而金發藍瞳的少女擡起頭看著眼前只剩靈魂的丈夫,心裏明白即便有多麽不舍,但是能再次見到他,已經是上天給自己的恩惠了,“我答應你……一定會好好地和我們的孩子一起活下去。”

艾米萊茵說到這裏,已經沒時間去抹掉流淌在臉頰上的淚水,而是伸手將脖子上的時光寶石解下,拉起德弗特洛斯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上,“雖然這個孩子現在並不認識你,但是你這樣愛她,作為母親的我感到很欣慰……謝謝你。”

“……”德弗特洛斯默默地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時光寶石一接觸到自己的手上便逐漸地越來越亮,就好像突然覆活起來,有了生命似的。

“這顆時光寶石可以記下所有的一切,每當它記住一段無比珍貴的記憶、或者希望主人能想起些什麽,就會閃耀出如同螢火一般的光芒。”

帕卓克斯說著,這時便松開了德弗特洛斯的手,和艾米萊茵一起後退了一步,“就此別過吧,德弗特洛斯,我會和艾米萊茵一起送你回到她所在的那個地方,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

“……”

擡起頭,德弗特洛斯這時重新看著眼前的兩人,見到他們都向自己投以祝福的目光,便無比慎重地回答道:“我不會再放開她的手,我一定要讓她幸福。”

手中,時光寶石再一次閃耀出更加遙遠的光芒,而艾米萊茵這時突然一怔,立即向德弗特洛斯問道:“那個……我們的孩子,是怎麽樣的孩子呢?”

“她……有一雙比螢火之光還要清澈漂亮的眼睛,心地很善良。”

這時,德弗特洛斯輕輕地回答道,就看著眼前的夫婦最後向自己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再見了,德弗特洛斯。”

“我們的孩子,就拜托你了。”

一時間,銀白色的光輝與純白的光芒相互蔓延、碰撞,德弗特洛斯就這樣看著他們埋沒在一片亮光的前方,而自己也在這不久之後,再次墮入了混沌的時空漩渦當中……

“……安露。”

但這一次,他卻清晰無比地註視著手中那顆閃耀出純凈光輝的時光寶石,仿佛它就像那個少女一樣,一直都呆在自己的身邊。

『你的光……好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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