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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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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山約會門發生的第五天,keyeast公司在首爾召開新聞招待會,連裴勇俊都出席了。

而辛貝卻把手機關機了,躲在家裏,足不出戶。小區門口早已蹲滿了記者。這一次,辛貝做不到視而不見,我行我素。她必須守著電腦關註事態發展,更確切的說,是關註金秀賢。她要看到他親口否認他就是約會的男子。

她看到鏡頭前的秀賢,面容憔悴,她很心疼。

“我和Smilebaby真的只是朋友,那個男子確實不是我。”秀賢的情緒很低落,一臉的疲態,“謝謝你們的熱切關註!”他嘴角微扯,似冷笑。

那一刻,辛貝的鼻子像塞了一把洋蔥,酸到刺痛,心也像被揉成一團,糾得很疼很疼。明明就是她逼迫秀賢否認,沒想到會這麽心痛。她把自己蒙在被窩裏,狠狠地哭了一場。

天空好像在飄雪,辛貝抱著秀賢的腰,臉貼著他的胸口,很溫暖,卻很不踏實。後來,秀賢一點一點地推開她,而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秀賢面對著他,在倒退著走,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他朝她微笑地揮手,“我們分手吧!”她想要追上去,被人緊緊地拉住左手,回頭,是喬宇冷峻的臉,他突然舉起一把□□,對準秀賢的方向……

“不。”辛貝是哭著醒來的,朦朧中,Nuna的臉漸漸清晰起來。

“你是怎麽進來的?”辛貝弱弱地問。

“Boss打電話給我啊,他把鑰匙放在書房的抽屜裏,我去五公頃取了。”Nuna坐在床邊,愁眉不展,“你怎麽一直不開機?Boss給你打了很多電話。”

“他回來了?”辛貝訝異。

“沒有啊!他在紐約,一時趕不回來。”Nuna咬了咬嘴唇,“你知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啊!金秀賢否認約會門,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你。金秀賢的粉絲很憤怒。說你對金秀賢不忠,難聽的話很多啊!”

辛貝有些艱難地坐起來,只覺得頭暈目眩。

Nuna看到辛貝兩頰通紅,擔憂地摸了摸她的臉,燙得驚人,“你正在發燒啊!我們去醫院吧!”

“不用了,我沒事。”辛貝舔了舔幹澀的唇,“他知道了嗎?”

Nuna知道那個他指的是喬宇,沈吟地點點頭,“公司實在不知該怎麽辦,所以告訴Boss了。”

辛貝緊張地抓住Nuna的胳膊,“你們怎麽說?那個人絕對不是金秀賢。”

“哎呀,金秀賢自己都否認了,我們能說什麽?”Nuna扶著辛貝的肩膀,“既然不去醫院,就快躺好,我去熬些粥給你喝。”

辛貝只覺得心又再次糾結在一起,久久無法撫平,就是痛。是啊,金秀賢自己都否認了,她還要擔心什麽。

“我們就是把新聞的內容照實說給Boss,至於事實的真相是什麽,等你自己去解釋。”Nuna為辛貝掖好被角,“我去煲粥了,你躺會兒。”

辛貝忐忑不安地躺在床上,身上一陣陣發冷。秀賢這邊,總算塵埃落定了。然而喬宇那邊,她又如何去解釋呢?喬宇會相信,那個人不是秀賢嗎?

首爾江南區清潭洞的別墅。秀賢站在臥室的落地窗前,不停地撥打著同一個號碼。窗外,華燈初上,漢江的夜景迷人,燈火輝煌,卻不能璀璨秀賢的臉。那個冰冷的女聲,多次提示著秀賢,對方已關機。

下午的記者招待會,並沒有使他變得輕松。遲遲沒有收到來自中國的,來自唯你傳媒,來自辛貝的消息。粉絲的反應很強烈。秀賢覺得很無力,很厭惡自己,是他,親手把辛貝推上了風口浪尖上。他感到痛徹心扉,他多麽想立刻見到辛貝,但是連她的電話都打不通。他甚至想即刻跑去中國看辛貝,公司把他看得很緊,在這樣風聲很緊的時候,他舉步維艱。

不知何時,金秀賢的媽媽站在了他的身邊,她溫柔地撫摸著秀賢的胳膊。秀賢轉過臉,眼神陰郁。

今天是外公的生日,秀賢回來替外公慶祝。所有家人都聚集在這座豪華的別墅裏。這是年初時,秀賢剛為父母購置的豪宅。比起銅雀區黑石洞,這裏更勝一籌。別墅面積約為280平方米,層高三米,帶花園和小池塘,該別墅包括四間臥室、三個衛生間和一個傭人間。在廚房、兒童房和主臥中都可看到流經首爾市中心的漢江,公共設施包括一個活動室、健身中心、瑜伽房和酒窖,這座別墅還帶有三個車位。

秀賢買這棟別墅的最大原因,是因為他不想與父親同住。與父親沒有太多的交流,使他每次回到家裏,都覺得十分尷尬。可是他又不想母親跟著父親住在全租房裏,因此又購置了這套豪宅,送給母親。而他通常,是回銅雀區的家。

在秀賢很小的時候,父親為了追求自己的夢想,幾乎拋棄妻子,為了他的樂隊,父親把所有的財力和精力都投入到其中。秀賢的童年,沒有父親的陪伴,過得貧窮而孤單。父親的樂隊解散了,他回歸家庭時,秀賢上了初中,也住了學校,父親錯過了他的童年,連帶著錯過了他的青少年,秀賢想,也許,他們這輩子都錯過了。

他猶記得,寒冷的冬天,母親病倒了。家裏沒有床鋪,母親裹著單薄的被子,凍得瑟瑟發抖。而秀賢,用他稚嫩地雙手,為母親熬了很稀的粥。那時,他簡直恨死父親了。他童年的自卑和沈默,幾乎都是父親造成的。母親賢淑美麗,又十分堅強。母親大概是很愛父親的,盡管父親缺席了這麽多年,母親卻依舊張開雙臂接納他。她說,一個家庭不能沒有男人,無論如何,父親給了秀賢生命,秀賢就該感恩一生,不能有恨。秀賢也許不恨,卻不能不埋怨,回憶就在那裏,那樣刻骨銘心,怎能說忘就忘?現在,他只覺得別扭,很別扭。

只是,買下這棟別墅以後,秀賢肩負的壓力更重了。他需要償還更多的貸款,這就意味著他要加大工作量,要永不停歇。自己這麽努力,僅僅是因為愛演戲、愛藝術嗎?當然不是了,為了愛情,為了親情,為了尊嚴,為了塵世浮華。當辛貝告訴他,她想要像三毛一樣,去沙漠流浪時,他不能理解。當辛貝口口聲聲說,她要自由時,他也不能理解。陳辛貝,她一次又一次,為了他,金秀賢,走上懸崖峭壁時,她可曾想過自己會身名俱裂。

秀賢想起她軟軟的話語,想起她燦爛的笑容,想起她笑起來彎彎的眼睛,他總是這樣想她,於是,那種即將失去她的恐懼,又撞擊著他的胸腔,欲碎的疼痛。辛貝讓他快樂,也讓他痛苦。

“那個富士山約會門裏的男主角,就是你吧!”母親的話,使秀賢驚訝。而母親只是莞爾,“做母親的,怎能認不出自己的兒子。”

“賢呢!你是不是很喜歡那女孩?”母親認真地盯著秀賢哀傷的眼睛。

“歐媽。”秀賢的眼角沁出眼淚,“我很害怕失去她!我知道,她跟我在一起,很累,壓力很大。可是,我就是舍不得放開她。”

母親捧住秀賢的臉,心疼地撫摸著,“賢呢!你要相信,若她真的愛你,她會堅持到底的。就像歐媽愛你的阿伯幾一樣。就算他不顧一切地去追尋他的音樂夢,我仍然沒有放棄愛他。我很辛苦,很累,但我絲毫沒有因為累而放棄等他。賢呢!喜歡她,就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不要仿徨,也不要猶豫。你若放開她,對她,會是更大的痛苦。嗯?”

秀賢把頭靠在母親的肩膀上。那些話,像一劑定心丸,讓他感到安慰。

前幾天,秀賢已經向裴勇俊坦白了一切。他想要承認富士山約會門,被裴勇俊堅決地制止了。裴先生是那樣紳士和文雅的人,說出來的話,聽著溫溫和和,實則刺耳如雷。

“談戀愛本身沒有錯,只是,你現在的戀情還不適合曝光。到時候,傷害的不僅僅是你的前程,也會連累到那女孩。”裴勇俊透過兩枚清亮的眼鏡鏡片,幽幽地望著窗外,沈吟一會兒,重又說,“其實,我看這個女孩是不簡單,從雞蛋風波,照片門,再到今天的約會事件,你倒像是一個堅實的踏板,如今她已經大火,以後也可能大紫大紅。”

這話像刀片一樣,刮疼了秀賢的心。“她絕對不是利用我。我相信她。”

裴勇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的,“不管是不是,對她總是沒有壞處的。我對你沒有其他的要求,合約的白紙黑字擺在那裏,雖然沒有禁令你談戀愛,但該聽公司的,你還是得聽。我們也是為了你的前途著想,大家都花了很大的心思,你明白嗎?”

秀賢身不由己,也痛徹心扉。P君在電話裏安慰他:“最近風頭這麽緊,Baby不和你聯系,也是為了掩人耳目嘛!你也別再擔心了,沒有壞消息,就說明她沒有出事。她那麽開朗又聰明的女孩,一定不會做傻事的。反正,娛樂圈的事情也就這樣,過段時間就會平淡的。嗯?”

辛貝燒得迷迷糊糊,做了許多不真切的夢。夢到了奶奶,她穿著黑色波點的雪紡襯衫,笑容璀璨“貝兒,奶奶想把你養到二十幾歲,養到你出嫁,吃你的喜餅!”

“貝兒,如果奶奶死了,你會不會哭?”

“貝兒,我的孩子,奶奶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

奶奶握著她的手,表情哀怨“貝兒,你記住,永遠不要靠近喬宇,他是回來討債的,那是一個沒有數字的債,永遠都理不清了。”

辛貝拼命地抓著奶奶的胳膊,可是,奶奶卻漸行漸遠。

“起來,把藥吃了。”朦朧中,一雙堅實的手,扶起她的頭,靠在結實的胸膛裏,碾成粉末的西藥,兌了水,灌進她的嘴巴,只覺得苦得發澀,想要作嘔。後來,她又被灌了幾口熱開水。

記憶,好像又回到十四歲那年,她發燒到39度,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那場病,記憶猶新。

此刻,辛貝感到忽冷忽熱,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喬宇冰涼的手心正摩挲著她滾燙的臉頰,清涼舒適,“睡一覺,會好起來。”他像撫慰小孩子一樣,輕輕低語。

“我冷,好冷。”辛貝有氣無力,她仍然迷糊。

後來,喬宇躺在她身側,摟著她的身體,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那種感覺,踏實而溫暖,辛貝只覺得身體漸漸地輕松起來,便恬靜地進入睡眠。後半夜,再也沒有亂夢。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辛貝望著床頭櫃上的水杯,藥罐,溫度計和毛巾,原來,昨晚,喬宇真的來過。她掙紮著下了床,頭微微有些暈,身體仍然軟弱無力,但已經不發燒了。

她忍著暈眩,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摸到手機,心情忐忑地摁了開機鍵。幾百條短信,幾百個未接來電,手機震動得嗡嗡直響,辛貝就怕它會死機罷工。未接電話最多的是秀賢,然後是安諾。其實,她心裏一點底都沒有,事情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

整整兩天,秀賢發了三條短信。

第一條是昨天下午在他的記者招待會之前:貝兒,對不起!

第二條是昨天晚上:貝兒,你怎麽一直關機了?看到短信,馬上回個電話給我,好嗎?我很掛念你。

第三天是今天早上:貝兒,原諒我的自私,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好嗎?

辛貝的眼睛已經模糊一片了,她對著手機,心裏又痛又癢,“歐巴!”

安諾的最後一條短信說,“我知道那個人不是龍龍。你真的愛上金秀賢了嗎?”

龍龍是辛貝在北影的學長,曾擔任仙貝夫婦婚禮的伴郎。辛貝不懂安諾為什麽要提到龍龍。

正當她用電腦瀏覽新聞時,Nuna來了,“Baby,你怎麽樣了?”她走進臥室,辛貝正坐在電腦桌旁,盯著顯示屏發怔,她的新聞鋪天蓋地地席卷著網頁。“這是怎麽回事?”她回頭,驚詫地盯著Nuna。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了!”Nuna嘴角一撇,“我買了港式外婆的皮蛋瘦肉粥,是你最愛的那家。趁熱吃了。明天要開記者招待會了,你要快點好起來。”

辛貝坐在餐桌前,惴惴不安地低頭喝粥,只覺得食不知味。

“不愧是Boss,能想到這招!”Nuna似乎松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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