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簡直氣壞了。

他洗冷水澡是為了誰啊？

看著陳曦很久，陸征心底正生出一千種懲罰她的理由，卻見這小姑娘轉身，看似慢吞吞，其實飛快地跑了。

陸征：……

他轉身回了浴室，洗第二次冷水澡。

陸總覺得這對自己的身心是一種極大的摧殘……

看得見吃不著什麽的，陸征的眼底最近都凝聚著低氣壓。然而張助理卻春風得意起來，他覺得自己和沈蓉的關系簡直是一日千裏，唯一有些麻煩的是，陸征的心情似乎陰晴不定的。

看陳曦的目光仿佛看著一只肥嫩嫩的小羊羔兒……這種大灰狼一樣的目光叫張助理很擔心了，每一天都在擔心自家陸總蹲局子的心情裏，哪怕知道陳曦已經成年，可是那個什麽……這不是還沒領證呢麽？

因此，張助理的生活水深火熱起來。

陳曦覺得有點抱歉，可是又覺得自己愛莫能助了。

她躲在張助理的高大陰影裏背靠大樹好乘涼，覺得自己機智極了，張助理卻幾乎叫這姑娘給逼死了。

他只和沈蓉吃了三天的飯，就被陸征重新綁定在了身邊，覺得這大概是要第九次被分手的時候，沈蓉給他來了電話，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交往對象，希望能更加深入地發展一下。這種神轉折叫張助理都驚呆了，當他以為自己即將慘遭被甩的時候，竟然和沈蓉確定了關系。

他不敢露欣喜，壓低了聲音答應了沈蓉的要求，並且嚴肅地表示，等搞定了老板，一定天天跟她在一塊兒。

沈蓉聽著話筒裏張助理苦逼的聲音，想笑，卻沒笑出來。

就因為自己對面還坐著趙氏集團的掌舵人了。

雖然趙家老爺子看起來老了，可是老當益壯，看起來雖然慈眉善目，而是誰都知道這是個不好搞定的人。沈蓉揉了揉眼角，擠出了一個笑容來對趙家老爺子說道，“趙伯父，我不是骨科的大夫，所以對趙總的身體情況不能下定論。”

趙遠東肋骨都叫人給打折了，敢打趙遠東的人，沈蓉覺得對別人應該也沒什麽敬畏。她也聽說毆打了趙遠東的是陸征，那她就更不想惹禍上身了。

陸征那種小心眼兒，跟他作對的都沒什麽好下場。

因此，沈蓉是不肯參合到趙家和陸家這莫名其妙的爭執裏的。

聽說裏面還涉及了不少事。

“我只是想問問遠東的身體有沒有大礙。”見沈蓉遲疑了一下，微微搖頭，趙家老爺子微笑著對沈蓉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叫你為難。還有，我聽說前些時候遠東中了鬼咒，是不是這樣？”

他的眼底露出了幾分冰冷與冷酷，和看起來笑瞇瞇善良的老爺爺的樣子完全不同，沈蓉一楞，微微搖頭說道，“這個我不清楚。不過趙夫人應該知道得更多一些。”她想不明白為什麽趙家老爺子問這些問題不去問天天來照顧趙遠東的趙夫人，而是來人自己這個十分疏遠的醫生。

趙家老爺子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當然不能去問趙夫人。

趙遠東出了事，那些精英糊弄過去了趙夫人，卻糊弄不過去他。

他要問出真相，沒有人敢不回答他。

所以，當知道趙遠東是為了陸征身邊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被陸征打成這樣，趙家老爺子簡直驚怒交加。

他不明白，自己寄予厚望的繼承人到底是怎麽了，怎麽每次一在國內就有各種“忘情”的事發生。年輕的時候跟人私奔，老了老了，竟然還跟陸征搶小姑娘？看陸征竟然能把他打到骨折就知道，陸征大概很重視這個小姑娘了。

一想到這裏，趙家老爺子就更加頭疼，揉著眉心想到自己的女兒趙月。

趙月為了陸征都等到三十多歲，難道真的要敗在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的手裏？

他的心情充滿了陰郁，臉上卻笑瞇瞇溫煦得不得了，和沈蓉客氣地說話，等到知道趙遠東的基本的資料，這才起身走了。

他走出了門就給陸氏打電話，要求和陸征見上一面。

趙月因為趙遠東被陸征給打得進了醫院已經瘋了，想不到陸征對自己的哥哥竟然完全不留情面幾乎歇斯底裏，現在被關在家裏不敢放出來。

趙家老爺子一定想要和陸征見個面，彼此重新走回之前雖然不和睦，可是彼此並不對立的立場。他頭疼地揉了揉眼角，覺得或許叫趙遠東回到國內是一件失敗的決定，可是在此之前，他想要和陸征達成和解。這個要求見面的請求被陸氏集團毫不猶豫地拒絕。

趙家老爺子也知道陸征正在盛怒的巔峰，因此並未失望，還是每天都持續地溝通。

他順便叫人去查陳曦的來歷。

這比趙月雇傭的人靠譜多了，至少連陸征都沒有察覺。

陳曦顯然更不能察覺，她這一天跟陸征請了一天假，跟姜暖一塊兒出來玩兒，順便分享自己的戀情。兩個人沒有叫小曲和陳美美她們一塊兒跟著，逛了逛街，陳曦覺得沒意思，姜暖覺得更無聊，兩個人找了一家咖啡廳去喝咖啡。

陳曦舉著自己的小錢包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姜暖，姜校霸一臉理所當然地享受了自家小學霸給自己的貢品。

一杯咖啡，還有一塊奶油蛋糕。

“你最近忙不忙？”姜暖一邊喝咖啡，一邊挑眉問道。

陳曦忙著挖蛋糕吃，吃得滿嘴香甜，聽到姜暖的問題擡頭看了她一眼。

“忙得很。”她含糊地說道，“還要陪陸征去酒會。我現在在做秘書，可忙了。”

“我也在做秘書。你說的酒會我也會參加。到時候我罩著你。”姜暖習慣了罩著陳曦了，畢業了又怎麽了？只要她和陳曦還在同一個城市裏，那她就是陳曦的保護神！

“姜暖，謝謝你。還有一件事。”陳曦看見姜暖正漫不經心地點頭喝咖啡，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跟陸征告白了。”

“噗嗤！你再給我說一遍，你怎麽陸征了？”姜暖一口咖啡噴出來，噴得面前的蛋糕上都是咖啡的痕跡，看見對面陳曦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她顧不得別的什麽了，嘴角抽搐地問道，“你說你對陸征告白？”

說好了的不和有錢人談戀愛，說好了不早戀的呢……姜校霸想起來了，這破孩子曾經說的是高考之前不談戀愛，現在高考完了，就可以談戀愛了是吧？姜校霸簡直怒發沖冠了，拍案怒聲問道，“為什麽不是他對你告白？！”

“我和他誰先告白很重要麽？”陳曦呆呆地問道。

“難道不重要麽？！”

“重要的不應該是我和他在一起了麽？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姜校霸簡直受不了這傻白甜了。

“你主動告白，他還不得上天啊？！”她氣得肝兒疼，真是萬萬沒有想到，這才多久啊，陸征這狼就已經收不住尾巴把自家小學霸給釣上鉤兒了。

她哪兒還有心情喝咖啡，見陳曦對自己露出很討好的眼神，冷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這家夥真是會占便宜。早知道我就跟著你好了！”她覺得很郁悶，可是陳曦卻更加呆呆地說道，“可是我喜歡他。就算你跟著我，我也會跟他告白的呀。”

姜暖簡直要被她氣死。

“他答應你了？”她別扭地問，順便覺得陸征真是這世上最狡猾的男人。

不動聲色地把自家小學霸攪亂一池春水，之後竟然還偽裝正義，表示自己只是接受告白的人。

要是陸總主動告白，那不成了心懷叵測的壞蛋了麽？

這家夥……姜暖心裏磨牙，深恨老奸巨猾的此狼。

“答應了。他對陸氏的人都說了，我是他的未婚妻，等我二十歲就去領證。”陳曦頓了頓，對姜暖小聲說道，“商場上的人知道的不少，你不是姜伯伯的秘書麽？我以為你知道。”

她這話叫姜暖頓時擡頭看天，咳嗽了一聲說道，“最近我有點忙，沒有時間回家。”她天天忙著和從前的朋友一塊兒日日夜夜地到處折騰，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畢竟高三結束，有些朋友知道自己的成績不怎麽樣，已經開始計劃出國。

出國之後雖然現在的通信手段很發達不會斷開聯系，可是也和在一起的時候不一樣了。

姜暖認識的朋友多，所以最近很浪。

“原來是這樣。我覺得姜伯伯應該是知道的。”陳曦頓了頓，卻突然看到身邊，一個清秀的少年對自己歪頭一笑，指了指角落對她說道，“姐姐，有人偷拍你。跟你很久了。”

他一笑，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白皙的臉上還有兩只酒窩。可是陳曦卻呆了呆，默默地看了這少年一會兒，這才含糊地壓低了聲音小小聲地說道，“謝謝你。”她半捂著嘴，希望不要叫人看見自己說話的樣子，可是姜暖卻探身過來問道，“你說什麽？”

陳曦閉嘴，做呆若木雞狀。

少年微笑了一下，側頭看了看姜暖笑瞇瞇地說道，“這也是個漂亮姐姐。”

陳曦目不斜視，和姜暖對視，仿佛無事發生。

她緊張的樣子出賣了她。

“你怎麽了？”看見陳曦就在那裏偽裝什麽都沒有事，姜暖左右看了看，看見沒有人在，不由遲疑了起來。

她的樣子叫少年仿佛覺得很有趣，微笑起來的時候又帶了幾分落寞，可是陳曦卻更加緊張起來，對這個少年低聲說道，“你，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她的聲音緊張兮兮的，姜暖霍然回頭，一雙眼睛瞇起來，看住了陳曦，又下意識地順著陳曦的目光落在了空蕩蕩的空氣上。

“你又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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