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裏也會做夢，這是一種奇妙的體驗。

可能很多看過盜夢空間的人會覺得這種夢裏套夢的描述很玄幻，但實際上很多人都做過這種深層，更深層的夢。簡單來說，其實並非是夢裏套夢，而是在夢中，你的大腦有一瞬意識到了自己在做夢，試圖醒過來；然而你的身體跟你的腦都不具備醒來的條件，以至於你‘夢到自己醒來’，然而，實際你還在夢中，只是這樣罷了。

抖森從前沒有做過這類夢，但，這又有什麽奇怪的呢？畢竟像現在這樣，如此漫長的夢他都做了，那麽在夢中出現夢境也沒什麽好奇怪。

他知道這是夢，是因為眼前的她，只是他的記憶。現實的她已經不再這樣看他，再也不會。

“湯姆，”

夢中的女人對他展露一個帶點悲哀的神情，她說，

“就到這裏吧。”

我們，就到這裏吧。

他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其實只要他說不要，只要他請求她再考慮一下，或許還有機會。而他也的的確確想這樣告訴她，一生直到現在還愛得如此深刻的女人。

“那麽，可以跟我吻別嗎？”

他這樣問。

女人垂下雙眼，沒有靠近。

於是他知道了，自己的回答並沒有任何意義，對方不是征求他的許可，而僅僅是最後的告知罷了。

他是多麽的不舍得放手，但他也知道了，自己不再被愛。

“好的。”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說，“我只是希望你知道，無論何時需要我，我都會在。我們還是朋友。”

她沒有點頭，只是悲哀的看著他，然後轉身離去。

啊……

因為是夢境，他可以讓自己的淚水潸然落下，他可以不用驕傲的像個英國紳士，假裝沒有投入過很深的感情，紳士的說再見。那時候的他從沒預見自己將會有這樣漫長的夢境，或許……或許已經死了……或許將要死去。如果他知道，如果再有一次機會，他是否可以更加坦率？

“等……”

他伸出手，想要攔住她，想要告訴她自己未曾說出口的話。

“沒有用的。”

有個聲音這樣說道，就在他身後。

那是女性的聲音，跟她相同的聲音，但是語調過於的平靜。有誰從他的身後伸出手，越過他的肩膀跟腰，將他輕輕摟住。

“承認吧，她並不愛你。事實上，她無法忘記又刻骨銘心的是另一個人。”

他是早就知道她不愛他，還決定與她在一起，只是以為自己能讓她忘記過去，能替她治療傷口，能與她一起度過更久的時間……

但是她最初的愛情，她所愛的人離開了她，給她造成傷害。以至於在這之後她的每一段感情都受此影響，她無法承受這樣的壓力。

“不是你不夠好，只是她不夠愛你，她不愛。”

“……我知道。”

淚水再度滑下，這他早就知道。

“不是你不夠好，人類的感情就是這樣。”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沒有放下。你趕走試圖接近你的人，不想讓他們碰觸到你最深的傷口，你被受傷的人所傷害。”

“她沒有傷害我，沒有！”他低聲拒絕著，“她只是……”

“她只是不愛你，只是不愛。”

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時間是最好的魔法師，讓你忘卻傷痛。”

那聲音說；

“哭泣之後的痛苦容易治愈。接受自己的脆弱沒有那麽困難，我的王子，你比自己所認為的更加堅強有力。”

“我無法忘記她，我無法忘記。”他說。

“我知道。”聲音回答，“她也是你的一部分。我喜歡的是全部的你，包括你曾經深愛過她的全部。”

“我知道你可以變得更強，我的王子殿下。”

抖森睜開眼，第一個反應是擡手摸向自己的臉，淚痕已經幹掉。他從床上坐起來，扭頭看向放在床頭的法杖。

它還是跟以前一樣古樸安靜。

他一擡手，法杖飛到他的手掌之中，被他握住。

“不要告訴我這個夢境還有指環王客串，我的魔戒法杖。”

能夠增幅他的力量，還能影響他的精神，這樣的東西太危險不受控制。按邏輯講，他必須立即放棄，將它交給別的什麽人，或者藏在其他的什麽地方。

但是，在這個夢境之中力量太重要了，是能夠存活的關鍵所在。就像，一個演員有再好看的容貌，再豐富的演技，只要沒有錢跟背景就無法獲得更好展示自己的資源。好的片源總有無數人願意砸大價錢去搶，就算你墊著腳尖也輪不到你頭上。

在這個夢境之中也展現了這樣醜惡的社會顯示，如果沒有力量那麽就什麽都沒有，在夢中被弱肉強食的折磨殺死，比立即死亡更痛苦漫長。

抖森不會忘記滅霸的存在，哪怕是夢裏，他也不想嘗試一下被滅霸碾碎的感受。而力量——哪怕知道這力量有問題，很危險，只要是力量，又有誰能放棄？

“你知道我不會對你放手，所以你對我也更肆無忌憚，這不是好的交往模式。”

他溫和的對他的法杖說，仿佛它是有智慧的人類。

“我並不討厭你，不僅僅因為你是我的依仗。但是愛經不起消磨跟浪費。所以別浪費我對你的珍重好麽？很長一段時間你都會是我的搭檔，我希望我們能保持更加親近的關系，合作愉快。”

法杖沒有任何反應，仿佛抖森是個對著物品說話的怪人，但他並不氣餒。

反正來日方長，他要做的就是更加小心，不被這東西所操縱。

是的，這東西似乎能進行一定程度的精神幹預，如果搭配心靈寶石的話，力量恐怕更加驚人。

但是抖森知道心靈寶石的重要性，幻視這一特殊存在，在未來有很重要的戲份，而沒有心靈寶石，就沒有幻視。

更何況現在他都會被這法杖影響，如果再增強它的力量，說不定會怎樣。

……說不定在飲鴆止渴呢，我自己。

不過，反正是夢境，再放縱一點，也無妨吧？

作者有話要說：

註意這是本文設定的女友，別把抖森真女友對號入座啊親愛的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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