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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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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許飛回來了,捧著99朵紅玫瑰,主動來見蘇蘇。

蘇蘇喜極而泣,抱著他不肯松手。前幾天幾乎流幹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流,怎麽也擦不幹,連聲音都是哽咽的。

“阿飛,你回來了,太好了,你相信我好不好?不要離開我。”

許飛環抱著她溫柔的說:“我相信你,永遠不離開你。”

於冰責怪的問許飛,“這些天你去哪兒了?”

許飛一臉愧疚,“對不起,是我心眼太小,太沖動,一時被謊言蒙蔽了雙眼,這幾天我一個人好好地想了想,知道是我錯怪了蘇蘇,所以回來向蘇蘇道歉,祈求蘇蘇的原諒。”

他含情脈脈的看著蘇蘇,“你願意原諒我嗎?”

蘇蘇笑顏如花,在他的唇上輕吻一下,“我願意。”

於冰覺得蘇蘇說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像是在教堂裏說結婚宣言,讓她沒來由的一陣惡寒。她看向一旁的樂雲歡,從許飛進門開始她就發現了,樂雲歡有些反常,若在平時,她肯定嚷嚷著替蘇蘇抱不平,然後想一些點子懲罰許飛,然而今天她卻一直沈默不語。

“小樂,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於冰靠過去輕聲的詢問。

樂雲歡笑了笑,“我沒事,不用擔心我,快想想今晚去哪兒慶祝吧。”她真的沒事,只是對許飛很失望,他一點都沒提到高揚,的確剛開始是高揚不對,害得他們之間出現了矛盾,但高揚知錯能改,為了把許飛找回來,高揚情願被人打,還親自飛去廣州把誤會解釋清楚,這對真心喜歡蘇蘇的高揚來說是一種殘忍,但許飛卻說是他自己一個人想明白的,一句話就把高揚所有的功勞都抹殺了。

她擡眼看看許飛,難道他就一點都不心虛嗎?

許飛正在給蘇蘇才眼淚,兩個人有說有笑,完全沈浸在兩個人的世界裏。

蘇蘇嗔怒著說了一句,“都怪那個高揚,胡亂說話,太可惡了。”

許飛安慰她,“算了算了,事情都過去了。”

樂雲歡握著杯子的手慢慢收緊,指節泛白,用盡力所有的自制力才壓制住當場一杯水潑過去的沖動。

於冰打電話叫來雷鳴,依米酒吧正在裝修,一行人就浩浩蕩蕩的開向市區的月光酒吧,到門口的時候,樂雲歡發現迎面走來的兩個人身影突然頓住了,於是借著昏暗的路燈仔細瞧了瞧,心中一驚,真是冤家路窄,這麽大一個市,這麽多人口,怎麽就偏偏遇上江亦風和高揚了呢。許飛和蘇蘇正摟在一起,這樣的場景不是在高揚的傷口上撒鹽嘛。

高揚顯然已經看見他們了,拉著江亦風轉身就走,拉長的影子裏都透著傷心和絕望。

樂雲歡看一眼走在前邊的許飛和蘇蘇,兩個人親親我我、說說笑笑地走進酒吧,絲毫沒發現高揚就在不遠處。

她看不下去了,拉住於冰,著急的說:“我想起來了,我有事要去大舅舅那裏一趟,幫我跟蘇蘇說一聲不好意思,改天在依米酒吧再聚。”

於冰皺眉,明顯的懷疑,“怎麽先前沒聽你說過?”她直覺樂雲歡有事瞞著她。

樂雲歡拉著她的胳膊撒嬌,“先前忘了嘛,剛剛才想起來了。”

雷鳴插話進來,“我送你過去吧。”

於冰眼神一黯,樂雲歡偷瞄她一眼,心裏嘆氣,於冰啊於冰,你做事一向雷厲風行,怎麽遇到愛情卻畏手畏腳起來呢。她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了,你也走了,留於冰一個人和他們在這裏,於冰不成電燈泡了嗎?大舅舅家就在附近,我一個人打車過去就行了,你們快去玩吧。”

不等他們回答就硬把他們推進酒吧,立刻坐上一輛出租車著急的離開了,留下於冰一臉的沈思和雷鳴一臉的失望。

任煜怎麽也想不到他最疼愛的外甥女急匆匆的來找他就是為了搜刮他珍藏的好酒。

看著樂雲歡拿著三瓶拉菲匆匆離去,任煜轉頭問自己的妻子,“剛剛小樂是不是來過?”

任夫人忍著笑,“沒有,你看錯了。”

任煜點點頭,就當自己看錯了吧。

江亦風正陪高揚在家喝酒,突然接到樂雲歡的電話,十分詫異,但還是告訴了她高揚家的地址。

沒過多久,就聽見門鈴響了,江亦風去開門,樂雲歡抹去額頭上的細汗,毫不客氣的跨進門,搜尋著高揚的身影。

“你們還沒有喝醉吧,我帶了好酒來哦。”

高揚瞪大了雙眼,“小樂,你怎麽來了?”

樂雲歡笑臉盈盈,“我來陪你們喝酒啊。”邊說著從紙袋裏拿出酒,“82年的拉菲,我舅舅的珍藏,被我給搜刮來了。”

江亦風按住樂雲歡拿杯子的手,“你不是應該和你的朋友在一起嗎?”

高揚勉強笑笑,“小樂,我沒事,你不用擔心。”猶豫了一下,又問:“他們和好了嗎?蘇蘇開心嗎?”

都已經親眼看見他們親密無間的場景了,還明知故問,人總是這樣,心甘情願的往情海裏跳,卻又掙紮著不肯溺死,即使小小的稻草也牢牢抓在手裏。

樂雲歡低聲說:“他們挺好的,蘇蘇也很開心。”

高揚沈默了,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樂雲歡撇撇嘴角,毫不留情的吐出兩個字,“浪費!”好酒要品,一飲而盡那是白開水的喝法。

高揚口中的酒正滑到喉嚨,冷不丁的聽到樂雲歡說一句“浪費”,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當場就嗆著了。

江亦風拍著他的背,哭笑不得,“小樂,我陪著他就好,你快回去吧,你的朋友該擔心了。”

樂雲歡徑自拿過一個杯子,開瓶倒酒,“放心我跟他們說我去舅舅家了,而且——”樂雲歡指指高揚,“我不是來陪他的,我是來喝酒的,明天正好是周末不用上班,我們不醉不歸。”

“可是——”江亦風還要說什麽,卻馬上被樂雲歡打斷了。

“你酒品好嗎?”

咦?怎麽突然扯到這裏來了。

江亦風誠實的回答:“還行,醉了就睡。”

樂雲歡又問高揚,“你酒品好嗎?”

高揚也很詫異,他指指江亦風,“和他一樣。”

樂雲歡聳聳肩,“我沒喝醉過,不知道我自己的酒品怎麽樣,應該不會太差,這樣我們就不用擔心酒後亂性的問題了,來,喝酒。”

江亦風和高揚石化了。

樂雲歡見他們都呆立不動,疑惑的問:“難道喝醉酒還有其他要擔心的問題嗎?”

江亦風釋懷的笑笑,“沒有了,喝酒。”

高揚心裏暢快了許多,舉著酒杯和樂雲歡碰杯,感激的說:“小樂,感謝你的到來,幹杯!”

“幹杯!”

“幹杯!”

三個人說說笑笑,幹杯碰杯,到半夜時,樂雲歡首先繳械投降,醉的搖頭晃腦了。

事實證明,樂雲歡的酒品不是太差,但與江亦風和高揚相比就差了點,明明都雙眼朦朧了,就是不肯睡覺,拿著酒杯當麥克風一本正經的唱哆啦A夢,已有七八分醉意的高揚還在一旁拍手喊“安可”,於是樂雲歡又唱英文版的吻別,唱到“take me to your heart”忽然停住不唱了,一個勁的流淚。

江亦風已經有五分醉意,見到樂雲歡流淚,酒已醒了一半,以為她是想到了傷心事,忙遞上紙巾,擔心的問:“怎麽了?”

樂雲歡哽咽著說:“我……我……我忘記歌詞了,嗚嗚……”

這下江亦風的酒幾乎全醒了。

下半夜,高揚醉的不醒人事,直接倒在地毯上睡過去了。樂雲歡因為想不起歌詞一直哭。而苦命的江亦風呢,為高揚蓋毛毯,給樂雲歡找紙巾,最後,紙巾用完了,毛巾也濕透了,正當江亦風驚訝樂雲歡會不會把身體裏的水分都化成眼淚流出來時,樂雲歡扔掉濕答答的毛巾,抽抽小鼻子,扯過江亦風的領帶,眼淚鼻涕全抹在上面了,用完還不屑的一甩,“切,這張紙巾怎麽形狀這麽奇怪?變異了!”

江亦風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無言的抗議,那是我兩千多塊的領帶,不是幾毛錢一張的紙巾。

天空微微泛白時,樂雲歡終於哭累了,安安靜靜的睡著了,江亦風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床上,為她蓋好被子。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樂雲歡熟睡的樣子像個小孩子,乖乖巧巧的,很難想象不久前她還哭得驚天動地。

江亦風伸出手指輕輕的劃過她的臉頰,似乎想把那兩條淚痕抹去。樂雲歡覺得臉上癢癢的,下意識的伸手撓撓臉,驚得江亦風迅速收回手。

結果樂雲歡連眼睛都沒睜開,撓撓臉之後繼續睡,江亦風情不自禁的淺笑,心裏突生一個念頭,他伏在樂雲歡耳邊用近似蠱惑的聲音說:“記得夢見我,我是江——亦——風。”

樂雲歡居然模糊地應了聲“嗯”。

江亦風嘴角上揚,悄悄退出了臥室,累了一晚上,他也要去睡個好覺了,今晚或許會有個好夢。

第二天下午三個人才陸續醒來,江亦風看著高揚家裏空空如也的冰箱和幹幹凈凈的廚房,眉頭打結。

高揚則是看看自己身下的地毯,再看看樂雲歡身下舒適的大床,不停地抗議著江亦風的“重色輕友”。

樂雲歡揉著眼睛走出臥室,無視高揚的存在,直接走到冰箱前,看到一片潔白,垮下臉發出一聲感慨,“好渴!”

高揚和江亦風對視一眼,這位小姐酒還沒醒呢。

江亦風拉著她走到飲水機旁邊,“水在這裏。”

“哦!”樂雲歡應了一聲,接過江亦風遞來的杯子,一飲而盡。

廁所裏傳來高揚的驚呼,“衛生紙呢?紙巾呢?怎麽都沒了?”

江亦風幸災樂禍的回了一句,“昨天都用完了。”

三秒鐘之後,傳來高揚無奈的哭腔,“你怎麽不早說?!”

而用光紙巾的罪魁禍首樂雲歡指著客廳裏白花花的一堆,疑惑的問:“那些不是紙巾嗎?”

江亦風心中暗笑,是,那些是紙巾,只不過是你用過的紙巾。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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