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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許我第六十七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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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白抱著許昕舍不得松手。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離不開她了。

和許昕在一起的每時每刻, 從來不會覺得生活枯燥, 她總是變著花樣把看似平淡的生活過的有趣。

她身上那些獨特之處,在越來越長的歲月裏,閃閃發光,想留住, 想保護,想讓她始終色彩明麗。

她善良可愛單純古靈精怪,世界上一切美好的詞匯加在她身上都覺得不夠。

他對許昕永遠不會膩, 一天, 兩天,一年,兩年,五年十年,亦或者往後長長久久, 這份愛只會更深更濃, 不會淡了。

把她抱在懷裏,揉進骨子裏都道不盡的愛意,都無法表達的纏綿。

十二年了,不曾一刻放下過,這輩子, 都放不下了。

許昕被林若白抱進臥室,空調開著,冷氣澆不滅熱烈濃郁的感情,親著她的嘴唇, 額發,衣服被松松扯下,掛在腰上,耳鬢廝磨也抵消不了這些日子的離別之苦,一遍又一遍問她“想我嗎?”

想的,當然想。收到他的消息說今晚不回來了,她心裏的失落都要滿出來了。知道他工作忙,不能打擾到他的情緒,也不會像別的女人那樣嬌滴滴撒嬌,因為她知道,如果她說想他,哪怕那裏日程再忙,他也會推開一切趕回來。

但那畢竟是他的工作,私底下和他鬧歸鬧,許昕分得清楚場合,知道他在外面,不能給他添麻煩。但是心裏還是無比期待他回來,今晚不回來,明晚回來也很好。

一緊張,就會做一些無厘頭的事情給自己減壓,收拾東西“離家出走”,給林若白留字條,喜歡用這種做游戲的方式和他互動,故意氣他,心裏卻萬分篤定,他回來一定會找到她。

她這個人沒什麽耐心,如果他明晚還不回來,她就主動跑回家裏呆著,等到他回來為止。

沒想到他今晚就回來了。坐在樓下的長椅上,看到他站在月光下看著她的時候,她有一點不敢相信,但更多的卻是內心被喜悅充盈著。她就知道他會回來,他說過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不會騙她。

正如火如荼進行著,肚子裏忽然發出咕嚕一聲,林若白停下動作,把人從懷裏拉出來:”沒吃晚飯?”

許昕當然不敢說,她為了減肥不吃晚飯,林若白要是知道,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肯定會每天逼著她監督她一日三餐按時吃。

“我不餓。”她撒了個小謊。

林若白聽了,氣笑:“不餓?剛才誰的肚子在叫?”

許昕:“你。”還特意補充說,“肯定是你飛機上沒吃晚飯,小白白,你身材已經很棒了,減肥要不得。”

林若白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臉皮厚的可以開坦克的女人,真想吊起來打一頓,讓她長記性。

林若白笑了笑,眼裏卻絲毫沒有笑意。許昕知道錯了,連忙蹭進他懷裏,抱住他的腰,悶悶說:“我想吃陽春面。”

林若白把她從懷裏扯出來,“等著。”

許昕開開心心從床上滾下去,跟著林若白身後走出房門進廚房。

林若白把圍裙對折,隨意紮在腰上,襯衫的袖口撩起一截,露出肌理流暢的小臂線條,背對著許昕,站在竈臺前,熟練下面。

許昕從身後抱著他,跟狗皮膏藥似的撕都撕不開,林若白不管她,早就習慣了。

只不過想到她不吃晚飯減肥的事情,還是忍不住嘲弄一番:“先不說你這減肥方法可不可行,不吃晚飯,吃了一堆零食,膨化食品,垃圾食品,比晚飯的熱量更高,你這不是減肥,是增肥。”

“說難聽點,也叫慢性自殺。”林若白夾了一筷子面條,吹涼,伸到許昕嘴前,看著她吸溜完,眸光亮亮的,帶著一絲笑意,“怎麽樣?”

許昕拼命點頭,臉在他後背使勁蹭著,男人寬厚溫熱的肩背給了她無比的安全感和舒適感,“我要吃兩碗!”

沒隔幾秒,許昕催林若白:“好了嗎?”

“好了,去外面等我。”林若白微微俯身,一手掌鍋柄,把面裝盤,淋汁。

許昕放開林若白,乖乖去外面等著他。

沒會兒,林若白出來,雙手各端一個碗,放在許昕面前,然後坐下。

許昕伸手摸摸林若白的頭,“小白白辛苦了。”拿起筷子吃起來,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神色,一邊吃一邊發出美味的聲音,木嘛木嘛,像一只好幾天沒吃過東西的小貓咪,又可憐又可愛。

許昕吃東西時很吵的,這麽多年來,林若白都已經習慣了,有時候看見她忽然安靜下來反倒很不習慣。

她開心的時候話特別多,吵吵鬧鬧喋喋不休,一個人能演三個人的戲,很容易滿足,一點點好吃的就能把她俘虜,大大咧咧毫不計較,卻很細心,一群人裏面永遠都是那個活躍氣氛的角色,怕尷尬怕冷場怕你心情不好,她願意做那個醜化自己只為博你一笑的人。

此刻,林若白看著她,看著她在自己面前開心的吃著,毫無顧忌的傻樂,看著她如同四月陽春裏最動人的一抹風景,如此鮮活的,活著,這是上天給他的最大的眷顧。

許昕發現林若白在發呆,“小白白,你想什麽呢,面超好吃,再不吃要糊了。”

林若白抽回神,對她笑:“這就吃。”

許昕露出老母親慈祥的笑容,盯著林若白碗裏的面看。

林若白會意,撥出半碗給她,許昕得意滿滿,把面條吃的幹幹凈凈。

看來是真餓了。

吃過之後,休息一會兒,林若白去浴室放水,許昕走進來,趁林若白沒註意潑了他一身水,勾著他的脖子不怕死道:“哎喲餵,濕.身.誘.惑,小白白,你居心不良,想色.誘我。”

不知道誰色.誘誰。

林若白抱著許昕,輕而易舉就把人弄到了浴缸裏,滿池的水,兩人的衣服都濕透了。許昕撲騰撲騰拍著水,水花濺起來,林若白抓著她,根本動彈不了。

“心心,我認為,今天咱們可以來點不一樣的。”林若白開始解開她的扣子。

許昕眨眨眼睛,好像有點明白林若白的意思,腦袋一轉,按住他的手,說:“林教授,你讓我幫你搓澡嗎?我不免費的,我這邊有三個檔位。”

林若白來了興趣,停下了動作,“說來聽聽。”

許昕滿腦子想,說不定可以靠此發財致富奔小康,不趁現在敲一筆林若白更待何時,於是她說:“我身體不好,你知道的。”

林若白輕“嗯”道。

“超過十點半我吃完藥就要睡覺了,”許昕說,“這個第一檔就是最普通的,一千元。”

自從許昕做過換心手術之後,在某方面,林若白確實很節制了,她晚上吃的藥到了九點多就要睡覺,睡覺之前也不敢鬧的太狠,但好在許昕也十分體諒他,變著花樣搞情趣,私生活一直很健康融洽。

“一千元?這個不普通啊。”林若白低笑一聲,手探到下面,掀開她的裙子,許昕渾身一顫,在他懷裏縮成一團,條件反射並攏雙腿。

“普通檔就是,你得提前跟我預約了,比方說你預約了我兩個小時,按照一千塊一小時計算,你得給我兩千塊,但這兩千塊裏不包含其他特殊服務。”

“什麽特殊服務?”林若白牙齒咬開她胸前的扣子,嗓音發生了變化,變得低啞。

“特殊服務就是……”許昕嘶了一聲,氣息不穩,“我會配合你的投入程度,有五個程度,越往上走價錢越貴……”

林若白笑了一聲:“要是我讓你舒服了,是不是你還得退我錢?”

“……”不知是被熱水熱的還是別的什麽原因,許昕覺得全身又熱又燥,臉都紅了,扒著林若白的肩膀,小聲的惡狠狠罵道:“你個死小人……”

林若白又是一聲輕笑,扯掉了她身上的障礙。

“還有呢?”他呼吸急促問。

“……”許昕覺得腦袋發脹,努力整理思緒,“第二檔……沒有預約……一小時三千……投入程度……按照比上面的每項程度,增加兩百元……”

林若白輕咬她的肩膀:“我們這樣算哪一檔?”

許昕兩腿打開坐在他身上,隨著動作幅度上下波動,聲音也是一震一蕩的:“第三檔……五千五……”

林若白摁下她的腦袋用力一吮,嗓音暗啞道:“我今天為你服務一回……免費……”

完蛋,許昕的奔小康致富大道被人攔腰截斷。

回到床上躺下,許昕全身的骨頭像被打散了重新組合上去,手指腳趾肌肉,泛酸,連翻身一下都覺得好辛苦。

但她還是翻了一個身,伴隨著一絲呻.吟,滾進林若白懷裏,林若白順勢摟緊她,下巴摩挲著她的發頂。

大腦運行比往常緩慢好多,許昕伏在他胸口,沐浴液的香味混合著男性荷爾蒙,散發著無窮魅力。

今天的她比往常都要黏人,像一只尋求安慰的小貓咪,使勁往他懷裏鉆,拼命往他懷裏拱,雙手緊緊抱著他,讓林若白生出無比的寵愛和疼惜。

親吻著她,懷裏溫熱香軟的女人,男人滿足壞了。

許昕在他懷裏一動不動的,好像累壞了,睡著了,林若白小心調整睡姿,想讓她靠的舒服點兒,許昕忽然動了一下,然後揚起腦袋,滿眼淚光。

林若白怔住了,腦袋一下子空了,伸手摸她的臉,幫她擦眼淚。

許昕抓住他的手,貼在臉上,滿眼的淚光對他笑:“嚇到你了嗎?”

林若白搖搖頭,他知道為什麽,但他現在還不能說。

剛才進屋以後,在房間裏放她的袋子的時候,有一個本子落出來,出於好奇,林若白翻了幾頁。

看完以後,一下子明白了,她為什麽會一個人躲在那裏哭。

對於她的身世,那是註定好了,誰都無力改變。他能做的,是許昕的下半輩子,他要保護她,做她的羽翼,把她寵在手裏,呵護在掌心。

林若白低下頭,額頭緊挨著許昕,輕聲說,“在我面前,你不必堅強,我要你脆弱一點,我想走進你的心,成為你的鎧甲。”

許昕再也忍不住,再難過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一個人扛著扛著也就過去了,直到這個男人出現,對她張開手臂,用他所有的柔情對待她,誰能扛得住這樣的溫柔。許昕覺得自己矯情死了,但是她的矯情也只在他面前,只給他一個人看。

“你早就走進我的心裏了,”許昕吸了吸鼻子,“我這個人不太懂得怎麽表達,但是你對我的好,我全都放在心上了,我也要回報你,但是,總覺得我還不夠完美,我的身世是這樣的,我的家庭也是這樣的,那時候我很怕你會嫌棄我,也像他們那樣,用怪異的眼光看我,這些都是負能量的東西,我不希望帶給你,我希望,”

許昕頓了頓,擡起頭直視林若白的眼睛,“我希望你能幸福,比我自己能幸福,更加希望,但是,我好像一直在給你添麻煩,給你帶來壓力。”

這個過程中,林若白沒有插話,沈默著聽她把話說完,能聽到她的心裏話這樣的機會不多,他很珍惜。

“既然你已經選擇和我在一起,我也要變得更好,不能老是給你添麻煩,拖你的後腿,你在我心裏一直很好很好,有時候罵你也不是出於真心的,你別放在心上,我這個人有時候嘴巴就是這麽欠的,我真的好喜歡你,就是不知道怎麽才能讓你知道。”

“圓圓陳夢包括小瑾她們一直說我太作了,放著你這麽好的人不要,我不是不要,我是不敢要。如果我也像他們那麽健康,如果我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班長,我可能那時候真的會追你,我那天在醫院編的故事,真這麽想過,好奇怪啊,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好奇怪,既怕你,又喜歡著你,這樣矛盾的心情。”

“你說我那時候討厭你,如果我不喜歡你,不會主動招惹你,但是招惹了,又覺得好像給不了你承諾……”許昕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說這麽多,解釋這麽多,可能是因為,這麽長久以來,林若白對她一直產生的誤會,她要解釋清楚。

林若白自始至終沒有說話,許昕以為自己說的哪個地方不對了,暫時停下來,困惑看著他。

“五年前你丟給我五百塊逃之夭夭也是出於這個原因?”過了幾秒,林若白開口問。

很平淡的問句,許昕感到頭皮發麻,這人還真記仇,對當年那五百塊念念不忘。

“我那個時候……嚇呆了,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談起年幼黑歷史,許昕真想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林若白輕輕嘆了聲氣,重新將她摁進懷裏。

“五年前,和你發生關系之後,我都已經把一切計劃好了,不管你心裏有沒有我,不管你還對誰念念不忘,你都是我林若白的女人了,我要對你負責,把你拴在褲腰帶上哪兒都別想去,誰知道,還是讓你跑了。”

“本來,我想跟那邊辦退學手續回國了,因為我想,如果如願和重新你在一起,一年我都不想耗費。”

許昕在他懷裏默了許久,對自己當年做的事情感到深深懺悔。她的五百塊,給林若白巨大的陰影。

那時候,他們都還年輕,都還沒進入社會,性子也沒有磨練的很好,好在,錯失了這麽多年,依舊沒有放棄那份執念,就算死也要等到心中的答案,大概就是心裏住著一個舍不得也放不下的人。

林若白低下頭輕吻女人粉白的耳尖,低聲說,“你從來不是我的壓力,你是我動力的來源。”

從年少開始,所有的努力,那些優秀的,耍帥的,鋒芒畢露的,全部都是為了你,為了你的青睞,為了你多看我一眼,為了你嘴角揚起的讚賞。

就連學吉他學手風琴,都是因為你無意間的一句提及,你說你喜歡手風琴悠揚古老的樂聲,你說你喜歡少年修長的手指輕撫琴弦,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在心裏,當成座右銘,人生奮鬥的方向。

許昕眼眶濕潤,她覺得不能再對林若白隱瞞了,揉了揉眼睛,從他懷裏仰起頭來,說:“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小白白,你知道我原來姓什麽嗎?”

“你猜也猜不到,我姓於,我原來的名字,叫於心。”

“今天我親生爸媽來找我,他們說,我的心臟是我姐姐給的,她出車禍事故去世,把心臟給了我。”

“他們說,姐姐去世了,他們只有我了,想認回我。”

“我看了姐姐的日記。”

“姐姐對我很好我知道,可是這還是不足以消減我對他們的恨,這麽多年來,他們知道我在哪裏,知道我的生活境況,可是他們從來沒想過要認我,怕我的病帶給他們不幸,他們把我丟掉,他們不肯認我。”

“小時候,我盼望著和家人團聚的那天,我相信他們有苦衷,我恨我的病,也恨命運,如果他們早一點出現,或許我會選擇原諒他們,現在,我沒有辦法原諒。小白白,你說我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林若白只感到無盡的心疼,這個傻女人,全身傷痕累累,還在想著自己的做法會不會違背常理,雖然嘴上義正嚴辭的拒絕了,心裏還是有千萬把刀刺著她。

“你心裏是什麽感受?”林若白問。

“我心裏……”許昕說,“我不想原諒他們。”

“好,我們不原諒。”林若白淺淺啄著她頸上的嫩肉。

許昕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心情放松了許多。

“但是,”她轉念一想,說道,“他們說姐姐一直想把心臟捐給我,那次車禍是她從醫院回家的路上遇到的,我心裏有點難過,姐姐會不會是為了我去自殺什麽的?”

林若白搖搖頭:“百分之九十以上不是。”

許昕楞了下,不知道他何以如此確定。

“於雯的日記我看過,如果她真的就他們所說一直想把心臟捐給你的話,為什麽從來沒在日記裏提及,我從日記裏得到的信息,於雯對你有愧疚,她知道真相卻不能告訴你,只能通過另外一種方式彌補你,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來,她並不會主動把心臟捐出來,更不可能去自殺。”

許昕全然沒有這麽深的去想過,繼續聽林若白分析:“她有這麽多和你接觸的機會,為什麽從來沒有說,你知道真相心裏會難過,你的親生父母仍舊不會認你,而她也會因此事被父母罵,所以她只能默默將心情寫在日記本裏發洩,這麽多年積壓,你是她的一塊心病,也有可能是知道你出事,心思恍惚在開車的時候出了意外,她為了你去開車自殺,如果要做早就做了,如何等到現在才來做,所以我估計車禍是意外。”

許昕聽他這麽一通分析下來,感嘆他的心思深沈,觀察敏銳,但,她又想到一個事,“他們為什麽要說姐姐一直想把心臟給我,明明沒有的事,幹嘛要胡編亂造。”

林若白輕輕一笑,“這就更簡單了,如果不這麽說,怎麽加重你的虧欠感?”

許昕被他一語點醒。心裏五味交雜,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林若白,”許昕重新鉆進他懷裏,抱緊他,視線漆黑裏,閉上眼睛,聞著他身上讓她熟悉的味道,吸了吸鼻子,用一種可憐巴巴的語氣說:“以後,我只有你了,要對我好一點啊。”

林若白揉了揉她的腦袋:“好。”

68、許我第六十八顆心 ...

許我第六十八顆心

隔兩天放假, 林若白習慣性早起, 躺在身邊的女人還在沈睡當中。

許昕睡眠很淺,一個人睡的時候總是心神不寧,多夢,夜裏很容易醒, 早上四五點天蒙蒙亮她就醒了,不管晚上睡的多早,雷打不動的作息。只不過現在吃藥的原因, 早上不是那麽容易醒的過來, 睡眠時間比以往長了不少。

不過說來也奇怪,每次林若白睡在身側,她的睡眠質量都非常好,哪怕在做換心手術之前,沒有吃藥那段時間裏, 但凡和林若白一起睡覺, 許昕整個晚上極其安穩踏實,一覺醒來大天亮,連呼吸都是敞亮的,非常舒暢。

可能是因為有他在身邊,許昕就不會想太多, 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林若白頂著,對他有著無比的安全感和依賴。

這一個星期以來,許昕頭一次睡的這麽香噴噴的, 連睡著都在笑。看著女人嘴角掛著的淺笑,林若白也禁不住心情愉悅,淺勾起唇角,重新把她攏進懷裏,低下頭親了親她的嘴角。

肌膚貼著她的肌膚,林若白有點舍不得就這麽輕易放開她了,舌尖沿著她的唇瓣描摹,溫熱的呼吸纏綿,刺激著一大早的荷爾蒙,貪戀地親吻著她,指尖纏繞著她的長發,探進她微微敞開的睡衣領口,輕揉著她的胸口。

許昕還在昏沈的睡夢中,只覺得一陣酥麻感像電流般激蕩著全身,淺皺眉心,軟軟哼唧一聲,翻了個身從林若白懷裏脫開,這個過程裏,還不忘一腳把蓋在身上的被子踢開,像一只小蝦米似的,弓著腰背對著林若白。

林若白從後邊貼上,圈住她的腰,緊貼進懷裏,許昕頭發很長,又密,松軟,鋪灑在床上,他光裸的手臂上,癢癢的。他撥開她的頭發,淺吻她的後頸,耳朵,隔著薄薄的衣料,親她的後背,許昕被又酥又麻的癢意弄醒了,半睡半醒間,翻身鉆進林若白懷裏,緊緊抱著他的腰,比小貓還要黏人。

許昕醒來以後,身邊床位空著。她肚子有點餓了,睡得迷迷糊糊醒來,摸到林若白不在身邊,就想去找他,爬起來赤著腳走到門口。她畏熱怕冷,夏天大多數時候都喜歡光著腳在家裏跑。地板很幹凈,定時都有阿姨打掃,赤著腳在地板上走涼涼的很舒服。

許昕在門口頓住腳步,想起林若白不讓她光著腳在家裏亂跑,她免疫力弱,容易著涼,生病就很麻煩,她重新折回去套上拖鞋走出房門。

廚房裏傳來香味,食物在鍋裏滋滋冒著熱氣,微風裏布簾晃動,熟練快速的刀切聲,料理臺前,男人身穿白色棉布T,褲腳挽起一截,露出精致腳踝,背對著許昕,微微躬著腰,認真又專註,處理著食材。

窗外蟲鳴鳥叫,一天當中最清新動人的陽光灑進來。黑發、白衣、黑褲,最清新動人的一抹光影,色調和諧,白的晃眼,美好的晃眼。

畫面實在太過唯美,許昕靠在門框邊,連呼吸也不由自主緩慢漸漸起來。站了片刻,她輕手輕腳走過去,從林若白背後,踮起腳,沾過水微潮冰涼的手心蒙住他的眼睛。

他弓著腰,她踮著腳,伸長雙手,輕而易舉就觸及他的眼睛,她不說話,一說話就露餡,她才不說呢,讓他猜。

早晨的陽光還不是那麽濃烈,白色的布簾掛下一半,窗外是一片湛藍清澈的天空。男人放下手裏的刀,輕輕覆在女人的手背上,握住,打開她的手,笑:“起床了?”

他的笑聲很輕,低低的,寵溺感滿滿,漾在鍋蓋咕嚕咕嚕冒氣的聲音裏,在細微的風聲裏,別樣好聽誘人。

“餓了嗎?”林若白問。

許昕手從他眼睛上拿開,從後面抱住林若白,貼著他的後背,使勁地踮起腳,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嗯,做什麽好吃的?”

林若白下巴揚了揚,讓她自己看。然後抓過一個聖女果送進她嘴裏,許昕張開嘴巴咬住,飽滿濃郁的汁液隨著咬破的果皮在齒間逗留。

上面抹了漿,酸酸甜甜的,是許昕最喜歡的味道。

“好吃嗎?”他側頭,繼續著手上的活兒。

“好吃。”許昕滿足的砸吧著嘴,順便東瞅一眼西看一眼,感覺他一個人忙來忙去的,她也不能只吃不幹活吧。

“我能做什麽嗎?”許昕問。

“快好了,”他把做好的蛋糕放進烤箱,設定好時間,轉頭對她說,“出去等我。”

許昕不舍得走,想了想說:“你一個人在這裏會很無聊的。”

林若白繼續忙別的,接口說:“不無聊。”

本來她以為他會讚同她的意思,那她就可以說“我陪聊天啊,反正我也沒事幹啊”,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許昕就給自己找臺階下,“小白白,你知道什麽是送命題嗎?”

“送命?”林若白當然不知道,側了側頭,眼神問許昕。

看來真的不知道,許昕露出一副“哈哈,你終於也有不懂的時候了”。

輕咳一聲,許昕拍拍林若白肩膀,“小同學,不懂沒關系,讓許老師好好教導你一番,我一定會挑最簡單通俗易懂的語言在兩秒內教會你。”

“……”她難得在他面前得逞一次,林若白不打擊她了,由著她尾巴翹到天上去,繼續把下面的食料放進鍋裏,小心調節火力。

他微躬著腰,低頭看火勢大小,手指骨節分明,白皙修長,隨意按在旋轉按鈕上,密長的睫毛如羽毛般在透白的皮膚上打下一小片陰影,喉結微凸,微微滑動,性感到爆炸。

許昕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從腳底躥上來,呼吸窒了好幾秒,連自己接下去要說的話都忘記了,怔然在原地。

隔了好幾秒,林若白聽不到許昕的聲音,擡起頭,視線尋向她。隨著擡頭的動作,眼皮稍擡,唇角微斂,脖頸線條繃直,那顆微凸的喉結上下滑動,鋒利性感。

許昕也跟著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哇塞,她男人也太好看了一點吧,什麽以前一直以為他是小帥,絕對是盛世美顏,許昕在心裏默默對自己之前的審美觀鄙視了一小下之後,慢慢抽回神來,發現林若白正也看著她。

這個臉皮比墻厚的女人,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害羞,並且臉滾燙起來,以光速蔓延開去。

她好像……get到了她男人的帥點了……真的讓人噴鼻血……

之前,他們都說林若白好看雲雲的,班級裏女生在私下裏都喜歡八卦誰誰誰長得帥,誰誰誰逆天顏值,高一那會兒,葉淮生還沒轉到弘毅高中的時候,學校論壇就有女生匿名給林若白表白的,還有一個什麽校草評比的,林若白位居榜首。

許昕這個人八卦愛好者,什麽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那時候給林若白投票她也有份,倒不是她覺得林若白真的那麽帥,而是因為林若白是他們十二班,又是班長,說什麽都要有面子,林若白要是選上了,那可就是他們十二班的面子,反正那時候許昕很單純的這麽想,私下裏卻跟沈園園陳夢鐘瑾幾個吐槽說:我真沒get到班長的帥。此話一出,馬上遭到另外幾個有力的抨擊。

沈園園說:“許昕,你的眼睛被屎糊住了吧,班長不帥?那就是我們的眼睛被屎糊住了。”

陳夢馬上接口說:“說我的眼睛被屎糊住了,我不承認啊,就許昕那個詭異的審美觀,你指望她能服從大眾?”

鐘瑾一般都比較溫和,不像那兩個那樣直接粗暴打擊許昕,所以在這種場合都不會說什麽。

後來直到高三來了葉淮生,一舉拿下弘毅高中部校草頭銜,許昕的審美也總算大眾了一回,剛開學那會兒,還跟寢室幾個說,我也覺得葉淮生挺帥的,他那種型是我喜歡的。

當然,這不是意味著,在許昕眼裏,林若白就不好看,就是……沒有葉淮生好看而已……直到今天,不不不,直到現在,此時此刻,許昕才終於像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被自己男人帥到了。

所以,沈園園和陳夢當年的話說的沒錯,她的眼睛真的被屎糊了十二年。但是,她絕對不會對林若白坦白的,要不然,也太傷林若白的心了。

許昕按了按發燙的臉頰,對林若白嘿嘿一笑,“今天你有點好看。”

林若白直起身子,看著她,臉上表情很淡:“昨天不好看?”

許昕條件反射,求生欲極強的脫口而出:“昨天也好看,天天都好看,嘿嘿嘿。”

林若白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腦袋,展顏笑:“哄你玩,緊張成這樣。”

笑的真好看,嚶嚶嚶怎麽辦,淪陷了。

林若白把餐點弄的很精致,跟去西餐廳吃的料理差不多,許昕吃的津津有味,冷不丁聽林若白問:“好吃嗎?”

她理所當然答:“好吃呀。”一臉笑瞇瞇。

男人繼續問:“和王記比呢?”

王記是許昕最喜歡的餐點店,在S市也是小有名氣。

許昕楞了下。

在她怔楞的那幾秒,林若白放下筷子,站起來,面無表情說道:“好,我知道了。”

許昕:???你又知道啥了?

忽然間她明白過來,擡起頭,不可思議看著林若白,腦袋高速轉動,嘴巴已經蹦出來下一句話:“你在我心裏NO.1,王記只能排老三。”

林若白低頭凝視著她:“老二是誰?”

許昕眼巴巴瞅著林若白,一時間腦袋空了。誰是老二,她知道個屁,不就是為了哄你高興,隨口一說,你還當起真來了。

許昕眨眨眼睛,有點反應過來,忽然覺得好笑:“小白白,你是在吃什麽天外飛醋?”

林若白目光降落在她身上,慢慢變得溫柔,笑問:“這就是送命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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