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一次大哥叫我們過來， 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

端坐在大殿中，面對將他們全都叫來了之後就一言不發的大哥，通天顯得有點惴惴不安。

“相比起在這裏詢問我， 你倒不如自己想想， 是不是之前又幹了什麽讓大哥心煩的事情？”

面對來自於通天的詢問， 元始的第一本能反應就是對方又做了什麽好事兒， 所以習慣性發出了斥責。

只不過指責的話才剛剛說完，他隨後又反應過來， 這一次估計不是通天的事情。

畢竟前不久白澤才剛剛來找過他們，雖然整個全過程自家大哥都沒有出面，但是卻並不妨礙對方知道，畢竟他的神識早已經覆蓋整個東昆侖山。

只可惜話都已經全都說出去了，那就好比是潑出去的水， 有道是覆水難收，所以就算反應過來之後， 元始也依舊裝作不知情。

“好了，你們別在下面說了，與其偷偷嘀咕，真的有問題， 為什麽不直接來問我？”

眼看著兩個弟弟越發不安， 原本一直都仿佛在閉目養神的太清真人這會兒終於開了口。

只不過他不說還好，這才一開口，就已經成功讓他們變得更為不安穩了。

“果然和平時的大哥不一樣。”

彼此相互對視一眼，通天和元始分別都從彼此的眼神中讀到了相同的意思。

所以說某種時候， 作為兄弟的他們其實還是挺默契的， 雖然這種默契有時候並不被當事人所看重，並且也並不怎麽及時， 但卻並不妨礙這種默契在這個時候體現出來。

“是這樣的，之前白澤來過，說是添錦讓他來的，為的是鴻鈞這一次再度出現的事情。”

平覆了內心的波動之後，表面上依舊淡定的元始不得不開口打破這個沒有人接話的僵局。

如果可以的話，其實元始原本也不想說。

畢竟事情已經擺在眼前，就是那麽簡單。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他們不說又是另一回事。

再加上作為二哥的他如今這邊不開口，通天顯然是不會遞那個梯子，那結果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為覆雜化。

“此乃命也。”

深深看了他們一眼，太清真人搖了搖頭，言語之中透露出了一片惋惜。

“大哥此言何解？”

聞得此言，通天眉頭不由微微一皺，“難道說大哥在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這種事情發生？”

其實早在之前，通天已經做好了迎接對方長篇大論的準備。

然而就像突然松口的元始讓他和白澤驚訝不已一樣，如今的老君顯然也不打算走尋常路。

若是放在以往，他或許會就這個問題口若懸河地和他們說上三天三夜。

但考慮到如今這種非常時期，老君顯然不準備再進行這種冗長的演講。

“太極圖內涵乾坤，可以推演天機，更何況我們作為天道聖人，天道的變化早就在我們的感受之中，在校生不久之前，添錦道友曾經提醒過我……”

伸手輕輕一翻，掌上隨即多了一卷圖畫。

將太極圖推開，任憑黑白二氣在圖中幻化成兩條游魚，老君隨後搖了搖頭，並發出一聲長嘆，“唉，只是我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居然會如此之快。”

作為聖人，他們早已淩駕於天地眾生之上，並與天道並駕齊驅。

可即便如此，面對早在無數億萬年前就已經布好了這個劇的鴻鈞，老君都覺得有些頭疼。

並不是沒有辦法對付，只是如今敵暗我明，再加上對方所掌握的又是最為神秘莫測的命運法則，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不可知的未知數。

“那大哥有什麽解決辦法嗎？”

並不知道兄長心中的沈重包袱，通天一聽這話，反倒是松了一口氣。

在他看來，自家兩個哥哥向來運籌帷幄，既然如今大哥有如此先見之明，那麽想解決這個事情應該也並不麻煩。

“你莫非以為這件事情光憑一人便能能解決？”

面對這個仿佛再度膨脹起來的通天，元始額頭青筋跳了一下，要不是顧及到大哥還在場，他恐怕早就忍不住把三寶玉如意砸過去了。

“這、這我當然也知道！所以才想說人多力量大嘛……”

雖然他自己覺得剛才那番話說的沒什麽毛病，但考慮到元始積威已久，所以通天還是按照本能反應，直接先慫了。

面對他這種反應，老君直接搖了搖頭，顯然是覺得沒眼看。

“咳咳，我的意思是人多力量大，所以有什麽問題大家一起商議，那個叫什麽來著，對，集思廣益！”

口中並發出一連串用來掩飾尷尬的幹咳，隨後通天才跟著補充了一句。

不過等到這話說完之後，他就非常明智地選擇閉上了嘴。

不開口，因為這種話題還是不太適合他。

多說多錯，就場面上的悲慘教訓來看，現實教會了通天一個道理，那就是如果碰到自己不擅長的領域，還是不要頭鐵去碰，不然絕對會撞得非常慘。

“算了，別管他了。”

元始被通天氣的不輕，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了自己這位大哥的意思，於是轉而便把註意力從通天身上放到了太極圖上。

太極圖作為當初盤古用來開天辟地的法寶，不僅僅擁有平定地水火風、分離清濁之力，同時也是一間包羅萬象之物。

正因如此，憑借太極圖內部的法則之力，一切現有法則審理都可以在其中被模擬出來。

就算是最為神秘的命運、時間，同樣也不例外。

“根據命運的指引，我們未來終將會爆發出一場大戰，這場戰役關乎世界的走向，若是我們成功，那麽接下來這個世界會面臨一場升華，最終可能會走向更為輝煌的道路。”

眼看著通天因為自己的話而聽得出神，老君停頓了一下，隨後又說道：“如果失敗的話，那麽一切都會毀滅。”

“……”

“……”

應該說是沒有想到以往沈穩可靠的大哥會表現得如此直接，所以面對他的話，在場其餘兩人心情都有些覆雜。

這種覆雜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所說的這個未來，同樣也是因為事情的選擇已經變得如此簡單而又蒼白。

非常簡單的兩條線，一端連接著生，而另一端連接著滅。

結果如何？

這個答案已經不在他們所要考慮的範圍之內了，因為沒有任何人知道。

“那在您看來，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謹慎起見，元始還是問出了這個他最為關心的問題。

“如果能夠集合眾人之力，應該在五五之分。”

感受到了通天不可置信的目光，老君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可能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們所要面對的並不只是僅僅一個鴻鈞。命運場合的實質化體現，還有站在洪荒背面的魔祖，你該不會天真地羅睺已經徹底被廢棄了吧？”

按照鴻鈞的性格，就算是一枚已經被他廢棄出去的棄子，他都一定會物盡其用。

所以這一場大戰如果真的爆發出來，羅睺是絕對會出現，並且成為他們的敵人的。

雖然想要反駁，但是通天卻悲哀地發現，他大哥說的全都是實話。

一條一條完全符合現狀，以至於他根本沒有任何質疑的理由。

“好了，先去看看白澤能不能說服眾人吧。”

背負著雙手，老君緩緩走下臺階，在消失之前留下了一句：“如果他不能，那麽我們就要做好只有我們這些人去面對鴻鈞的準備。”

……

“你說鴻鈞打算滅世令萬物重生？”

鳳棲山，媧皇宮。

不出所料，面對突然到來的白澤和對方所帶來的這個消息，女媧娘娘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不過這也是正常情理之中的反應，畢竟正常人突然聽了這個消息恐怕反應也都和女媧娘娘差不多。

“可是，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考慮到對方的身份，女媧娘娘最終還是停止了自己心中的懷疑和猜測。

畢竟那是白澤，身上肩負著傳達天命的神獸。

若是換成旁人來對她說這個事情，女媧娘娘一定二話不說就直接用紅繡球把對方給砸出去。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真的換個旁人，那也沒有那個本事能來到這裏。

“是真的。”

再一次強調了一下自己所帶來的這個消息的真實性，頂著對方充滿了疑問的目光，白澤嘆了一口氣，“具體的我也沒有辦法在這裏和你說清楚，因為事情的發現者是添錦，而這一切的起因就是因為當初鴻鈞主動來找到了他，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並願意了解這件事情，就趕緊去昆侖山，我相信他們應該會和你解釋的！”

雖然說原本是打算好好勸說對方一同加入，但是，話才剛剛說出口，白澤突然間反應過來自己勸說，完了眼前這一位之後還得親自趕赴西方去尋找西方大地的那兩位聖人。

接引道人天性慈悲為懷，只要自己說出這件事情，想必對方一定不會推辭。

但考慮到向來無利不起早的準提，哪怕是自信如白澤，這會兒都有些吃不準。

為了穩妥起見，他覺得還是得回去重新找到遲添錦。

畢竟當初為了給西方修覆大地靈脈，遲添錦在這件事情上是出了很多力的。

要是讓對方一同加入，那麽就算到時候準提有意想要借口推脫，看在這樁人情份上，回頭他們再說用這件事情一次了斷因果，想必他便不會拒絕。

只不過關於這一切，也只是白澤的猜測。

具體如何，實施起來又要如何，還是得找到了遲添錦，和對方經過正式討論之後才能得出結論。

“你很著急嗎？”

女媧娘娘一開始的確心存疑慮，只是沒想到這話才剛說了兩句，對方就表現出了一副非常著急的樣子。

這種神態的白澤並不常見，以至於女媧娘娘也是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是這樣的，為了對抗鴻鈞，我們打算聯合天地之內的所有聖人，而除了你和昆侖那三位之外，如今就只剩下西方的兩個，我還沒有去找他們談論這件事情，西方路途遙遠，再加上其中一位又不是很好說話……”

緩緩搖了搖頭，白澤把話全都說完，但是她相信女媧就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要走西方。”

沈吟了一下，原本還表現的有些舉棋不定的女媧娘娘也不知道如何，卻是突然下定了決心，隨後語氣堅決地道：“當初為了修覆西方大地靈脈，本宮也幫了他們不少忙，倘若這番天地有難，的確也合該我等處理。”

說完這話，只見女媧娘娘擡手輕輕一揮，便有一道造化神光飛出。

五彩瑞光流閃，下一刻便化成了一卷圖畫。

畫軸在空中嘩啦啦打開，卻見一幅潑墨丹青栩栩如生。

“那你把山河社稷圖取出來做什麽？”

雖然非常高興對方突然願意加入自己，但是面對拿出了這件法寶的女媧，白澤還是有些頭皮發麻。

這山河社稷圖是女媧手中的至寶，不僅僅威能無窮，同時還是一件少有的空間法寶。

不同於尋常只是扭曲了空間法則所創造出來的空間法寶，女媧這一卷丹青之中容納的可是一整個大千世界。

“自然是為了助你一臂之力，好了，不必啰嗦，趕緊站過來。”

女媧有些不耐煩白澤的磨蹭，隨口解釋了一句，隨後直接動手一點。

伴隨著主人施法，山河社稷圖所散發出來的光華一下子變強了數十倍不止。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一幕，白澤一開始還以為對方是要動手，結果卻沒想到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周圍的空間就已經開始扭曲起來。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還打算繼續藏著嗎？”

伴隨著女媧娘娘的厲喝聲響起，白澤這才發現對方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了他身旁。

而與此同時，他們面前原本看似平靜的空間，也是隨之突然間多了一道黑影。

那黑影扭曲盤旋不止，只是無論它如何掙紮，顯然都無法脫離這片空間力場所覆蓋的領域。

作者有話要說：

遲添錦：“所以有的時候我懷疑羅睺可能有某種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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