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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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一眨眼就過去了。
開學後溫政升上初三，整個人愈加忙碌。
和他一樣忙的還有他的小侄子親親。小家夥日生夜長，每天都在忙著成長。溫政稍一不留意，再看的時候就覺得他又大了一圈。
“姐，你們是不是給他吃太多了？”
月嫂吳姨聽到這話便笑著解釋：“不是吃得多，是你姐姐奶水好，孩子就長得好。”
溫政一聽這話有點臉紅，找了個借口趕緊開溜。溫故就笑話他：“大小夥子了，知道害羞了。”
“誰說我害羞，我真有事兒要忙，我寫作業呢。”
說完拐進了自己房間。
每周只有周日的下午，溫政可以有點空閑時間。以前是用來打游戲，現在就是用來陪親親玩。
對於親親這個小名，他一開始很難接受。
“總覺得像女孩子。”
“本來就是照女兒給起的，誰知道居然是個男孩。”
溫政把孩子抱在手裏，邊逗他玩邊提議：“要不這樣吧，給他取個小名叫招妹，下一胎肯定是個女兒。”
他還盼著自己買的那頂帽子能派上用場呢。
溫故笑得東倒西歪：“別讓你姐夫聽見，會揍你的。”
“不至於吧。”
“他心愛的兒子給取這麽個名字，你可沒有好果子吃。”
“嘖嘖，看不出姐夫這麽寵小孩，可別把孩子給寵壞了。”
嘴裏這麽說，手可一刻也沒停，就聽著親親的指揮給他拿這個那個。三個多月的孩子已經很是靈活，這兩天還總嘗試著翻身。溫政把個小搖鈴塞他手裏：“就玩這個吧，這個最好玩。”
溫故看著他弟仔細照顧孩子的模樣，忍不住問他：“你以後打算多大要孩子？”
“姐，你問這個不覺得太早嗎？我今年只有初三。”
“再過幾年就成年了。時間過得可快，一眨眼的事兒。”
“那我也得先娶老婆才能想生孩子的事兒啊。”
溫故就往他身邊挪了挪：“那你現在有沒有喜歡的女生？”
“姐，再說一遍我才初三，你關心這個太早了。”
“現在的孩子初三都交女朋友了，你不交嗎？”
“我們班沒幾個交的，我也不想交。”
“那你在學校有沒有覺得不錯女孩子。不是談戀愛，純粹就是當同學感覺不錯。”
“沒有。”
“我不信。”
“不信拉倒。”
溫故契而不舍：“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有沒有一個標準？”
溫政意識到自己如果不再說點什麽的話，他姐今天是不會放過他的。於是他裝作認真地思考了半天，才道：“不要太高，我喜歡小巧玲瓏的。”
“我知道，因為你自己也不高。”
“誰說我不高，我都一七零了。”
“男生一七零真不算高，這個身高找老婆很困難。”
“我這還在青春期，你急什麽。等明年我就給你長到一八零。再說我是因為前幾年營養不良才長得不高，這還不都怪你。”
“打住打住，”溫故趕緊換話題，“接著說還有什麽標準。長頭發嗎？”
“最好是長發，性格開朗一點，但不要太女漢子。最重要的一點是……”
“是什麽？”
“要像我姐你一樣漂亮。”
這記馬屁拍得十分到位，溫故立馬不好意思地笑了。溫政長長地松一口氣，覺得自己過關了。
然後他把孩子還給月嫂，自己回屋看書去了。坐下來翻開書本還沒看一個字，突然想起自己剛才的擇偶標準。
怎麽和某人挺像的？
初三的第一次月考，得益於一個暑假的補習，溫政的學習有了質的飛躍，居然考進了年級前五名。
這事兒在整個初三震動不小。
畢竟溫政進來的時候，是個小升初幾乎全市墊底，基礎知識極差的人。聽說他的小學六年級只念了幾個月。他能進他們這所重點中學，還是靠著他那個神通廣大的姐夫。
初一第一次月考，溫政考了年級倒數第一。他們班常年穩坐倒數第一寶座的男生對他感激涕零，覺得他的到來簡直是救自己於水火之中。
結果溫政也只救了他一次，因為下一回期中考，溫政就在班裏進步了近十名。雖說還是倒數，但成績提高也算快。
初一初二這兩年，溫政都在飛速進步。所以慢慢的學霸這個名頭也冠到了他的頭上。
只是沒人能想到，他居然能一躍起飛進入金字塔的頂尖，著實讓人非常吃驚。
各科老師都對他親眼有加，給他送情書的女生也是越來越多。
有些膽子大的，索性打著討教學習方法的名頭，開始往他身邊靠。
徐佳對此種行為十分唾棄，轉頭就沖林茸茸道：“你也去跟他討討經啊，別讓那些人占你男朋友的便宜。”
林茸茸被煩了幾個月，如今再聽到徐佳稱溫政為她的男朋友時，已經不會反駁，有時候還會和她一起開玩笑。
“沒關系，我相信他們只是純潔的朋友關系。”
“男人能相信，母豬都能上樹了。茸茸你要看緊啊。”
“有什麽好看的，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不行。”
坐在前排的張菁聽到這話轉過頭來，表情覆雜地望著她倆。林茸茸立馬開啟自嘲模式：“戲精，我們倆都是戲精，張菁你別當回事兒啊。”
“可是茸茸，我也覺得你跟溫政關系挺好的。前兩天還看你們在學校時打招呼呢。”
“大家都是同學，打個招呼很正常啊。”
“可是我們不是一個班的啊。”
“不是一個班就不能打招呼嗎？”
“可你也沒跟別班其他男生打招呼。”
“我跟他們不熟，當然不會打招呼。”
徐佳很會抓重點，立馬就插嘴道：“所以說你跟溫政很熟羅。”
林茸茸舉手投降。都初三了，大家就不能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嗎？為什麽每天都要八卦她那不存在的戀情呢。好累哦。
開朗如林茸茸這樣的，也開始有意識地和溫政保持距離。反正不是一個班，兩人平時很少能碰到。林茸茸又盡量減少出去的機會，每天除了上個廁所吃個午飯，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教室裏學習。
下課放學林茸茸會晚五分鐘出去。她算好了，她和溫政搭的那趟公車，如果下課不耽誤的話，到門口等一兩分鐘正好趕上。
而她晚出去五分鐘就會錯過，那樣就可以等下一班車。
不坐同一輛車，看那些人還有什麽話說。
只是這樣一來，她就要多等一趟車，回家就要晚個十幾分鐘。天氣漸漸轉冷，天也黑得越來越早，媽媽對她晚回家有點擔心，每天早上都要例行催促她一遍：“我記得你以前都會早十多分鐘回來的，最近怎麽了，總是錯過公車嗎？”
“公車時刻表調整了，和以前不一樣了。”
林茸茸只能用扯謊來應付她媽媽。
學校裏就這麽給生生避開了，可私底下還是有避不開的時候。有天周末林茸茸正在店裏幫忙，又碰上溫政過來吃飯。
她就過去給人點單，問他：“你又來補課啊？補的什麽？”
“每個周六上午在這附近的老師家裏補物理。”
“能問一下一節課多少錢嗎？”
“一個早上三個小時，一千五一次。你要去嗎，我可以跟老師說說。”
林茸茸嚇得手裏的筆差點掉了。一個星期一千五，她一個月的飯錢都只有五百塊。
“不用了謝謝。”
難怪這人進步這麽快，原來都是錢堆出來的。窮人家的孩子在這方面太劣勢了。
點完單林茸茸就進了後廚，剩下溫政盯著她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他不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富二代，林茸茸眼裏的震驚和失落他看得一清二楚。
一千五一個星期的補習費，還只是一門功課，對她來說確實太貴了。
溫政有點後悔和她說這個，傷了她的自尊心吧。
等了一會兒，林母出來給他上飯，笑瞇瞇問他：“你跟我們家茸茸是同學吧。”
“是阿姨。”
“茸茸在學校乖嗎？”
“應該還可以吧。我是隔壁班的，我們接觸不太多。”
林母仔細看了看溫政的眉眼，覺得這男孩子眉清目秀長得很討人喜歡，氣質也是幹凈清爽的。聽茸茸說他家很有錢，但沒有一點紈絝子弟的樣子。
“快吃吧，聽說你早上去補課，肯定餓了。”
溫政一看那碗飯，又和上次的面條一樣分量特別多，就覺得很不好意思。
“阿姨太多了，我吃不掉。”
“男孩子這點飯不算什麽，你正在長身體，得多吃點兒。這樣才能長得高。”
溫政心想這是暗示他矮的意思嗎？他在班裏的男生中真不算矮，但林茸茸那身高，在她們班的女生裏也算是數一數二地矮了。
眼看林母走遠，林茸茸又忙活著接待別的食客，溫政想了想問她要了個碗，盛出了一份。林茸茸見狀就問：“怎麽，你吃不下啊？你這是小鳥胃啊。”
“沒有，早上吃得比較多，你要不要幫我吃掉這份？吃剩了很浪費，不好。”
他其實就想讓林茸茸坐下來歇歇。店裏還有另一個服務生，這會兒人也不是特別多。
林茸茸看出他的心思，撇著嘴坐下來：“幹嘛老分我飯吃，我們家廚房有得是。”
“知道你不缺吃的，我就是覺得一個吃飯挺沒勁兒的，想找個人陪陪我。”
“那我可得收費啊。”
“行，一會兒我付小費。”
林茸茸笑了，又壓低聲音問他：“你一個星期補幾門課啊？”
“幾乎門門都補，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考年級全五。別把我當天才，我其實水平很差。”
“你以前拍戲是不是沒好好念書？”
“是，那時候只想掙錢糊口，讀書什麽的太奢侈了。”
林茸茸不信：“不是說你是富二代嗎？”
“小的時候可能算，後來就不是了。我最窮的時候比你現在差遠了，沒有爸媽，姐姐也不知所蹤，吃了上頓沒下頓，睡覺只能去橋洞。”
這些事兒溫政很少跟人提起，但不知為何，他今天跟林茸茸說了，並且一點兒不覺得尷尬。他甚至都沒怎麽難受。
------
天氣越來越冷，親親也越長越大。
很快他就學會了翻身，整天在床上墊子上勤奮地練習。剛開始幾次還能獲得大家熱烈地讚賞，時間一長讚賞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擔憂。
溫故總怕他從床上掉下來。
溫政看她緊張的樣子就勸她：“姐，沒關系的，聽說小孩子都有掉下來的情況，你安心啦。”
溫故掃他一眼：“你看上去確實像掉下來過很多次的樣子，所以腦子都壞掉了。”
“別搞人身攻擊啊，我腦子挺好的，我現在可是全校女生心中的男神。長得帥成績好，家裏還有錢，每天情書都按麻袋收。”
“你就吹吧，反正不上稅。”
溫政見她不信，立馬回屋拿了一疊情書出來，摔在茶幾上：“你自己看，這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我房間那垃圾桶一天得倒兩回，全是情書。”
“我看是你吃的零食吧。”
溫故笑著拿起那些情書，一封封打開認真看。溫政沒料到她會細看，立馬變得不好意思起來。
“你掃一眼就得了啊，還搞例文欣賞是怎麽的。”
“當然要看看，這些人中可能會有未來的弟媳婦，我不得好好看看嗎？”
不僅看，遇到精彩的句子還要讀出來。溫政突然很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沒事兒逞什麽能。
聽了一會兒實在有點受不了，只能小聲提醒他姐：“你這樣對我侄子的影響不好，早教是很重要
的，你想他以後小小年紀就跟人談戀愛嗎？”
溫故立馬住收聲，但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姑娘挺逗的，說相聲的嗎？”
“搞不好就是網上抄的。”
“那也得一筆一畫寫下來，挺不容易的，這麽多字呢。”
溫政就想起林茸茸幫徐佳寫的那些情書。她有這點時間多學習不好嗎，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面。
他一面想著，一面抱起親親和他一起玩。親親很喜歡他這個舅舅，一被他抱在手上就會湊過來親他。親完左臉親右臉，忙得不亦樂乎。
很快溫政臉上就被塗了一大片口水。他也不生氣，拿了紙巾給自己擦臉，又抽一張給孩子擦嘴。
“姐，看完了嗎，管管你兒子吧，口水大放送呢。”
“找阿姨去，這會兒沒空。”
“是親媽嗎？自己孩子都不管。”
“我現在得管你，你也是我親弟弟。”
“我有什麽可管的。我跟你說，這些女生我沒一個喜歡的，很多我根本連長什麽樣都不知道，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早戀。戀愛的事情等我考上大學再說吧，現在挑也未必有好的。”
溫故冷笑兩聲，拿了一疊紙在他面前晃：“那你給我解釋解釋，你跟這位叫徐佳的女生現在什麽關系。”
溫政一楞：“沒什麽關系啊，就隔壁班一女生。”
“那你告訴我，這姑娘長得漂亮嗎？”
“不漂亮，胖胖的，聽說成績還可以。”
“所以你看中她是因為她腦子聰明好使？”
“沒有，”溫政一臉見了鬼的模樣，“誰說我看中她啦。我說過了，我可不喜歡胖姑娘。”
“那你為什麽保留這麽多她給你寫的情書？”
“有嗎？”
溫政接過那些信紙一看，還真的有好幾封。他剛剛也就隨手從抽屜裏拿的，因為這兩天收到的情書大部分都被他扔了，他怕他姐不相信，就從抽屜裏多拿了幾份充場面。
沒想到，弄巧成拙。
“說說吧。其他幾位我看得出來，就這兩天寫給你的。每個人字跡都不同，名字也不一樣。就這個徐佳，時間橫跨好幾個月，還一連好幾封，顯然不是這幾天一次性給你的。你把別人的都扔了，就留下她的是為什麽？別跟我說圖人家字寫得好哦。”
溫政點點頭：“確實是因為這個，我看這字不錯，就想留下跟著學學。我字寫得不如她漂亮。”
“家裏沒錢買字帖嗎，沒錢請老師教你書法嗎？需要你留下別人的情書做樣本，天哪，我要不是還沒傻，可真要以為家裏都快窮得揭不開鍋了。溫政，你給我老實交代！”
“交代什麽啊姐，我跟她沒什麽啊。”
“我不信。”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行，那我找你們班主任談談，他應該也認識這個徐佳吧。”
“你可千萬別。”溫政急得差點把親親給扔地上，“人家女孩子臉皮薄，你要把這事兒捅出去，回頭人想不開跳樓怎麽辦。”
溫故一想有道理：“那你就給我說清楚啊。”
“沒什麽就是沒什麽嘛。姐，別糾結這個了，親親好像便便了，好臭啊，你趕緊給他收拾吧。”
說完把孩子往溫故懷裏一塞，抄起桌上那些情書，飛奔回了房間。
拉開抽屜把情書往裏一塞，溫政坐著直喘氣兒。他其實也說不清楚，為什麽留下徐佳的情書，可能就像之前說的那樣，圖那信上的字好看吧。
沒別的想法。
情書事件過去一陣子後，眼看就進入了十二月。自打上兩回在林茸茸家的小飯館吃過飯後，溫政幾乎每個周六都會去。
不為別的，就為他家的飯菜真挺好吃的。
不管是面條還是米飯，都有它特別的味道。溫政吃慣了他家的，再去別家館子就覺得味道不對勁兒。
高級餐廳當然也有好的，但風味又不一樣。這種街邊小餐館，溫政吃了好幾年，原本覺得自己早就吃膩了，現在卻又找到了新的感覺。
每次去林茸茸幾乎都在幫忙，點餐端菜結賬，跟只小蝴蝶似的在大堂和廚房間飛來飛去。
剛開始她還會親自下廚給溫政做菜，時間長了也就隨它了。只是她也養成了習慣，溫政一來她就會端著自己的飯菜過來，和他一起吃。
既可以說說話，還把午飯給解決了。
林母見溫政的次數多了，心裏不免有點疑惑，有一天晚上就找機會和女兒談心，問她和那個男生什麽關系。
“就是同學啊。”
“那你怎麽總陪他吃飯？”
“因為我覺得他挺可憐的，他沒有爸媽，只有一個姐姐，比我還慘。”
林母一聽很是吹噓：“他身世這麽可憐啊？”
“是啊，不過他挺有錢的，他姐是大明星，賺好多錢呢。他一個月補習費都好幾萬，土豪吧。”
“那你是因為他有錢才跟他交朋友？”
“哪兒啊，我是因為他成績好，才想和他做朋友。我吃飯的時候還問他題呢，他那人挺好的，樂於助人。”
林母就道：“別總麻煩人家，多不好意思，人家時間也寶貴呢。”
“那以後我不收他飯錢好了。他的飯錢從我零花錢裏扣，就當給我請家教啦。”
林母摸摸女兒的頭，眼神略帶辛酸。和別人家的孩子比，她總覺得欠了女兒很多。
林茸茸自己卻不覺得，依舊活得大大咧咧。
等下一次溫政來吃飯，她還真就不收人錢，非但不收還送了他幾道小菜嘗鮮。
“覺得怎麽樣，給點意見吧，我們馬上推出的新品。”
溫政沖她豎起大拇指。
“好吃是吧，那我就放心了。下回你來我給你炒一大盤，今天材料不大夠。你還要不要吃點別的，飲料喝嗎？”
“不用了。”溫政說著就掏出錢包來付賬，被林茸茸阻止了。
“以後你來吃飯免單。我說媽的，老打擾你時間問你問題，怪不好意思的。”
溫政沒跟她爭，想了想道：“你一般中午都很忙嗎？”
“也不是，就是想幫幫忙，我媽雇了人，可我閑著也是閑著。”
“那以後這樣吧，我中午有點時間，幫你補習補習要不要？”
兩場補習中間大概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溫政以前都是在這裏吃完飯，又去別的店點杯飲料什麽的，坐著看書打發時間。
這樣一來倒是一舉兩得。
林茸茸一聽樂壞了：“學霸要給我補習啊，我這賺大發了。”
“你上次考試年級多少名？”
“呵呵呵……”林茸茸幹笑兩聲，伸出四個手指頭。
“四百多名，那還挺靠後的。”全年級一共十二個班級，大概有六百多名學生。四百多名平均到每個班，屬於吊車尾的水平。
“就不能是四十多名嗎？”
“看著不像。”
林茸茸整個氣成河豚。
氣歸氣，感激的話還是說了一籮筐，就差沒拉著對方的手感痛哭流涕了。
“沒關系，我就當打發時間。”
“別那麽瞧不起人好嗎？”
“行，那就當一個挑戰好了。離期末還有一個多月，我爭取到時候幫你提高兩百名。”
“兩百名，你說真的嗎？”
溫政自信地點頭。林茸茸見狀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麽盡說糊話啊。兩百名啊大哥，那可不是個小任務。”
溫政被她突然的舉動搞得有點尷尬，總覺得額頭上燙得慌。他擡手拍了拍腦門：“就這麽先定這個小目標吧，希望中考前你再前進一些，考個重點高中。”
從那天起，溫政就把這事兒放在了心上。就好像打游戲一樣，他自己的大號已經修煉滿級，再往上的空間不大了。於是他就開了林茸茸這個小號，準備從頭練起。
四百多名還太靠前，要六百多名才好呢。
“那我可能就是個真正的笨蛋了，畢竟我還有徐佳這個好朋友呢。她這個學霸沒能拯救我，你也未必可以哦。”
溫政指了指書本上的習題：“別廢話，趕緊寫題，我時間不多。”
林茸茸沖他吐了吐舌頭，埋頭寫起字來。兩個人就這麽一個去老師那補習，另一個再接手他的二手貨，忙活了近兩個月，到期末的時候，林茸茸還真覺得自己搞不好可以有個質的飛躍。
溫政當老師太兇了，講題的時候特別六親不認，平時布置的東西也好多。考前為了把他劃的重點全背下來，她熬了好幾個夜。
以至於上考場的時候，差一點兒就睡著了。
溫政大概發現了她的舉動，立馬起身報告老師說要上廁所，動靜大得嚇了林茸茸一跳。
她趕緊拍拍臉，認真地做起題來。
以前覺得無從下手的題目，這次居然全都搞定了。
溫政果然是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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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後溫政升上初三，整個人愈加忙碌。
和他一樣忙的還有他的小侄子親親。小家夥日生夜長，每天都在忙著成長。溫政稍一不留意，再看的時候就覺得他又大了一圈。
“姐，你們是不是給他吃太多了？”
月嫂吳姨聽到這話便笑著解釋：“不是吃得多，是你姐姐奶水好，孩子就長得好。”
溫政一聽這話有點臉紅，找了個借口趕緊開溜。溫故就笑話他：“大小夥子了，知道害羞了。”
“誰說我害羞，我真有事兒要忙，我寫作業呢。”
說完拐進了自己房間。
每周只有周日的下午，溫政可以有點空閑時間。以前是用來打游戲，現在就是用來陪親親玩。
對於親親這個小名，他一開始很難接受。
“總覺得像女孩子。”
“本來就是照女兒給起的，誰知道居然是個男孩。”
溫政把孩子抱在手裏，邊逗他玩邊提議：“要不這樣吧，給他取個小名叫招妹，下一胎肯定是個女兒。”
他還盼著自己買的那頂帽子能派上用場呢。
溫故笑得東倒西歪：“別讓你姐夫聽見，會揍你的。”
“不至於吧。”
“他心愛的兒子給取這麽個名字，你可沒有好果子吃。”
“嘖嘖，看不出姐夫這麽寵小孩，可別把孩子給寵壞了。”
嘴裏這麽說，手可一刻也沒停，就聽著親親的指揮給他拿這個那個。三個多月的孩子已經很是靈活，這兩天還總嘗試著翻身。溫政把個小搖鈴塞他手裏：“就玩這個吧，這個最好玩。”
溫故看著他弟仔細照顧孩子的模樣，忍不住問他：“你以後打算多大要孩子？”
“姐，你問這個不覺得太早嗎？我今年只有初三。”
“再過幾年就成年了。時間過得可快，一眨眼的事兒。”
“那我也得先娶老婆才能想生孩子的事兒啊。”
溫故就往他身邊挪了挪：“那你現在有沒有喜歡的女生？”
“姐，再說一遍我才初三，你關心這個太早了。”
“現在的孩子初三都交女朋友了，你不交嗎？”
“我們班沒幾個交的，我也不想交。”
“那你在學校有沒有覺得不錯女孩子。不是談戀愛，純粹就是當同學感覺不錯。”
“沒有。”
“我不信。”
“不信拉倒。”
溫故契而不舍：“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有沒有一個標準？”
溫政意識到自己如果不再說點什麽的話，他姐今天是不會放過他的。於是他裝作認真地思考了半天，才道：“不要太高，我喜歡小巧玲瓏的。”
“我知道，因為你自己也不高。”
“誰說我不高，我都一七零了。”
“男生一七零真不算高，這個身高找老婆很困難。”
“我這還在青春期，你急什麽。等明年我就給你長到一八零。再說我是因為前幾年營養不良才長得不高，這還不都怪你。”
“打住打住，”溫故趕緊換話題，“接著說還有什麽標準。長頭發嗎？”
“最好是長發，性格開朗一點，但不要太女漢子。最重要的一點是……”
“是什麽？”
“要像我姐你一樣漂亮。”
這記馬屁拍得十分到位，溫故立馬不好意思地笑了。溫政長長地松一口氣，覺得自己過關了。
然後他把孩子還給月嫂，自己回屋看書去了。坐下來翻開書本還沒看一個字，突然想起自己剛才的擇偶標準。
怎麽和某人挺像的？
初三的第一次月考，得益於一個暑假的補習，溫政的學習有了質的飛躍，居然考進了年級前五名。
這事兒在整個初三震動不小。
畢竟溫政進來的時候，是個小升初幾乎全市墊底，基礎知識極差的人。聽說他的小學六年級只念了幾個月。他能進他們這所重點中學，還是靠著他那個神通廣大的姐夫。
初一第一次月考，溫政考了年級倒數第一。他們班常年穩坐倒數第一寶座的男生對他感激涕零，覺得他的到來簡直是救自己於水火之中。
結果溫政也只救了他一次，因為下一回期中考，溫政就在班裏進步了近十名。雖說還是倒數，但成績提高也算快。
初一初二這兩年，溫政都在飛速進步。所以慢慢的學霸這個名頭也冠到了他的頭上。
只是沒人能想到，他居然能一躍起飛進入金字塔的頂尖，著實讓人非常吃驚。
各科老師都對他親眼有加，給他送情書的女生也是越來越多。
有些膽子大的，索性打著討教學習方法的名頭，開始往他身邊靠。
徐佳對此種行為十分唾棄，轉頭就沖林茸茸道：“你也去跟他討討經啊，別讓那些人占你男朋友的便宜。”
林茸茸被煩了幾個月，如今再聽到徐佳稱溫政為她的男朋友時，已經不會反駁，有時候還會和她一起開玩笑。
“沒關系，我相信他們只是純潔的朋友關系。”
“男人能相信，母豬都能上樹了。茸茸你要看緊啊。”
“有什麽好看的，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不行。”
坐在前排的張菁聽到這話轉過頭來，表情覆雜地望著她倆。林茸茸立馬開啟自嘲模式：“戲精，我們倆都是戲精，張菁你別當回事兒啊。”
“可是茸茸，我也覺得你跟溫政關系挺好的。前兩天還看你們在學校時打招呼呢。”
“大家都是同學，打個招呼很正常啊。”
“可是我們不是一個班的啊。”
“不是一個班就不能打招呼嗎？”
“可你也沒跟別班其他男生打招呼。”
“我跟他們不熟，當然不會打招呼。”
徐佳很會抓重點，立馬就插嘴道：“所以說你跟溫政很熟羅。”
林茸茸舉手投降。都初三了，大家就不能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嗎？為什麽每天都要八卦她那不存在的戀情呢。好累哦。
開朗如林茸茸這樣的，也開始有意識地和溫政保持距離。反正不是一個班，兩人平時很少能碰到。林茸茸又盡量減少出去的機會，每天除了上個廁所吃個午飯，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教室裏學習。
下課放學林茸茸會晚五分鐘出去。她算好了，她和溫政搭的那趟公車，如果下課不耽誤的話，到門口等一兩分鐘正好趕上。
而她晚出去五分鐘就會錯過，那樣就可以等下一班車。
不坐同一輛車，看那些人還有什麽話說。
只是這樣一來，她就要多等一趟車，回家就要晚個十幾分鐘。天氣漸漸轉冷，天也黑得越來越早，媽媽對她晚回家有點擔心，每天早上都要例行催促她一遍：“我記得你以前都會早十多分鐘回來的，最近怎麽了，總是錯過公車嗎？”
“公車時刻表調整了，和以前不一樣了。”
林茸茸只能用扯謊來應付她媽媽。
學校裏就這麽給生生避開了，可私底下還是有避不開的時候。有天周末林茸茸正在店裏幫忙，又碰上溫政過來吃飯。
她就過去給人點單，問他：“你又來補課啊？補的什麽？”
“每個周六上午在這附近的老師家裏補物理。”
“能問一下一節課多少錢嗎？”
“一個早上三個小時，一千五一次。你要去嗎，我可以跟老師說說。”
林茸茸嚇得手裏的筆差點掉了。一個星期一千五，她一個月的飯錢都只有五百塊。
“不用了謝謝。”
難怪這人進步這麽快，原來都是錢堆出來的。窮人家的孩子在這方面太劣勢了。
點完單林茸茸就進了後廚，剩下溫政盯著她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他不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富二代，林茸茸眼裏的震驚和失落他看得一清二楚。
一千五一個星期的補習費，還只是一門功課，對她來說確實太貴了。
溫政有點後悔和她說這個，傷了她的自尊心吧。
等了一會兒，林母出來給他上飯，笑瞇瞇問他：“你跟我們家茸茸是同學吧。”
“是阿姨。”
“茸茸在學校乖嗎？”
“應該還可以吧。我是隔壁班的，我們接觸不太多。”
林母仔細看了看溫政的眉眼，覺得這男孩子眉清目秀長得很討人喜歡，氣質也是幹凈清爽的。聽茸茸說他家很有錢，但沒有一點紈絝子弟的樣子。
“快吃吧，聽說你早上去補課，肯定餓了。”
溫政一看那碗飯，又和上次的面條一樣分量特別多，就覺得很不好意思。
“阿姨太多了，我吃不掉。”
“男孩子這點飯不算什麽，你正在長身體，得多吃點兒。這樣才能長得高。”
溫政心想這是暗示他矮的意思嗎？他在班裏的男生中真不算矮，但林茸茸那身高，在她們班的女生裏也算是數一數二地矮了。
眼看林母走遠，林茸茸又忙活著接待別的食客，溫政想了想問她要了個碗，盛出了一份。林茸茸見狀就問：“怎麽，你吃不下啊？你這是小鳥胃啊。”
“沒有，早上吃得比較多，你要不要幫我吃掉這份？吃剩了很浪費，不好。”
他其實就想讓林茸茸坐下來歇歇。店裏還有另一個服務生，這會兒人也不是特別多。
林茸茸看出他的心思，撇著嘴坐下來：“幹嘛老分我飯吃，我們家廚房有得是。”
“知道你不缺吃的，我就是覺得一個吃飯挺沒勁兒的，想找個人陪陪我。”
“那我可得收費啊。”
“行，一會兒我付小費。”
林茸茸笑了，又壓低聲音問他：“你一個星期補幾門課啊？”
“幾乎門門都補，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考年級全五。別把我當天才，我其實水平很差。”
“你以前拍戲是不是沒好好念書？”
“是，那時候只想掙錢糊口，讀書什麽的太奢侈了。”
林茸茸不信：“不是說你是富二代嗎？”
“小的時候可能算，後來就不是了。我最窮的時候比你現在差遠了，沒有爸媽，姐姐也不知所蹤，吃了上頓沒下頓，睡覺只能去橋洞。”
這些事兒溫政很少跟人提起，但不知為何，他今天跟林茸茸說了，並且一點兒不覺得尷尬。他甚至都沒怎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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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冷，親親也越長越大。
很快他就學會了翻身，整天在床上墊子上勤奮地練習。剛開始幾次還能獲得大家熱烈地讚賞，時間一長讚賞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擔憂。
溫故總怕他從床上掉下來。
溫政看她緊張的樣子就勸她：“姐，沒關系的，聽說小孩子都有掉下來的情況，你安心啦。”
溫故掃他一眼：“你看上去確實像掉下來過很多次的樣子，所以腦子都壞掉了。”
“別搞人身攻擊啊，我腦子挺好的，我現在可是全校女生心中的男神。長得帥成績好，家裏還有錢，每天情書都按麻袋收。”
“你就吹吧，反正不上稅。”
溫政見她不信，立馬回屋拿了一疊情書出來，摔在茶幾上：“你自己看，這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我房間那垃圾桶一天得倒兩回，全是情書。”
“我看是你吃的零食吧。”
溫故笑著拿起那些情書，一封封打開認真看。溫政沒料到她會細看，立馬變得不好意思起來。
“你掃一眼就得了啊，還搞例文欣賞是怎麽的。”
“當然要看看，這些人中可能會有未來的弟媳婦，我不得好好看看嗎？”
不僅看，遇到精彩的句子還要讀出來。溫政突然很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沒事兒逞什麽能。
聽了一會兒實在有點受不了，只能小聲提醒他姐：“你這樣對我侄子的影響不好，早教是很重要
的，你想他以後小小年紀就跟人談戀愛嗎？”
溫故立馬住收聲，但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姑娘挺逗的，說相聲的嗎？”
“搞不好就是網上抄的。”
“那也得一筆一畫寫下來，挺不容易的，這麽多字呢。”
溫政就想起林茸茸幫徐佳寫的那些情書。她有這點時間多學習不好嗎，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面。
他一面想著，一面抱起親親和他一起玩。親親很喜歡他這個舅舅，一被他抱在手上就會湊過來親他。親完左臉親右臉，忙得不亦樂乎。
很快溫政臉上就被塗了一大片口水。他也不生氣，拿了紙巾給自己擦臉，又抽一張給孩子擦嘴。
“姐，看完了嗎，管管你兒子吧，口水大放送呢。”
“找阿姨去，這會兒沒空。”
“是親媽嗎？自己孩子都不管。”
“我現在得管你，你也是我親弟弟。”
“我有什麽可管的。我跟你說，這些女生我沒一個喜歡的，很多我根本連長什麽樣都不知道，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早戀。戀愛的事情等我考上大學再說吧，現在挑也未必有好的。”
溫故冷笑兩聲，拿了一疊紙在他面前晃：“那你給我解釋解釋，你跟這位叫徐佳的女生現在什麽關系。”
溫政一楞：“沒什麽關系啊，就隔壁班一女生。”
“那你告訴我，這姑娘長得漂亮嗎？”
“不漂亮，胖胖的，聽說成績還可以。”
“所以你看中她是因為她腦子聰明好使？”
“沒有，”溫政一臉見了鬼的模樣，“誰說我看中她啦。我說過了，我可不喜歡胖姑娘。”
“那你為什麽保留這麽多她給你寫的情書？”
“有嗎？”
溫政接過那些信紙一看，還真的有好幾封。他剛剛也就隨手從抽屜裏拿的，因為這兩天收到的情書大部分都被他扔了，他怕他姐不相信，就從抽屜裏多拿了幾份充場面。
沒想到，弄巧成拙。
“說說吧。其他幾位我看得出來，就這兩天寫給你的。每個人字跡都不同，名字也不一樣。就這個徐佳，時間橫跨好幾個月，還一連好幾封，顯然不是這幾天一次性給你的。你把別人的都扔了，就留下她的是為什麽？別跟我說圖人家字寫得好哦。”
溫政點點頭：“確實是因為這個，我看這字不錯，就想留下跟著學學。我字寫得不如她漂亮。”
“家裏沒錢買字帖嗎，沒錢請老師教你書法嗎？需要你留下別人的情書做樣本，天哪，我要不是還沒傻，可真要以為家裏都快窮得揭不開鍋了。溫政，你給我老實交代！”
“交代什麽啊姐，我跟她沒什麽啊。”
“我不信。”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行，那我找你們班主任談談，他應該也認識這個徐佳吧。”
“你可千萬別。”溫政急得差點把親親給扔地上，“人家女孩子臉皮薄，你要把這事兒捅出去，回頭人想不開跳樓怎麽辦。”
溫故一想有道理：“那你就給我說清楚啊。”
“沒什麽就是沒什麽嘛。姐，別糾結這個了，親親好像便便了，好臭啊，你趕緊給他收拾吧。”
說完把孩子往溫故懷裏一塞，抄起桌上那些情書，飛奔回了房間。
拉開抽屜把情書往裏一塞，溫政坐著直喘氣兒。他其實也說不清楚，為什麽留下徐佳的情書，可能就像之前說的那樣，圖那信上的字好看吧。
沒別的想法。
情書事件過去一陣子後，眼看就進入了十二月。自打上兩回在林茸茸家的小飯館吃過飯後，溫政幾乎每個周六都會去。
不為別的，就為他家的飯菜真挺好吃的。
不管是面條還是米飯，都有它特別的味道。溫政吃慣了他家的，再去別家館子就覺得味道不對勁兒。
高級餐廳當然也有好的，但風味又不一樣。這種街邊小餐館，溫政吃了好幾年，原本覺得自己早就吃膩了，現在卻又找到了新的感覺。
每次去林茸茸幾乎都在幫忙，點餐端菜結賬，跟只小蝴蝶似的在大堂和廚房間飛來飛去。
剛開始她還會親自下廚給溫政做菜，時間長了也就隨它了。只是她也養成了習慣，溫政一來她就會端著自己的飯菜過來，和他一起吃。
既可以說說話，還把午飯給解決了。
林母見溫政的次數多了，心裏不免有點疑惑，有一天晚上就找機會和女兒談心，問她和那個男生什麽關系。
“就是同學啊。”
“那你怎麽總陪他吃飯？”
“因為我覺得他挺可憐的，他沒有爸媽，只有一個姐姐，比我還慘。”
林母一聽很是吹噓：“他身世這麽可憐啊？”
“是啊，不過他挺有錢的，他姐是大明星，賺好多錢呢。他一個月補習費都好幾萬，土豪吧。”
“那你是因為他有錢才跟他交朋友？”
“哪兒啊，我是因為他成績好，才想和他做朋友。我吃飯的時候還問他題呢，他那人挺好的，樂於助人。”
林母就道：“別總麻煩人家，多不好意思，人家時間也寶貴呢。”
“那以後我不收他飯錢好了。他的飯錢從我零花錢裏扣，就當給我請家教啦。”
林母摸摸女兒的頭，眼神略帶辛酸。和別人家的孩子比，她總覺得欠了女兒很多。
林茸茸自己卻不覺得，依舊活得大大咧咧。
等下一次溫政來吃飯，她還真就不收人錢，非但不收還送了他幾道小菜嘗鮮。
“覺得怎麽樣，給點意見吧，我們馬上推出的新品。”
溫政沖她豎起大拇指。
“好吃是吧，那我就放心了。下回你來我給你炒一大盤，今天材料不大夠。你還要不要吃點別的，飲料喝嗎？”
“不用了。”溫政說著就掏出錢包來付賬，被林茸茸阻止了。
“以後你來吃飯免單。我說媽的，老打擾你時間問你問題，怪不好意思的。”
溫政沒跟她爭，想了想道：“你一般中午都很忙嗎？”
“也不是，就是想幫幫忙，我媽雇了人，可我閑著也是閑著。”
“那以後這樣吧，我中午有點時間，幫你補習補習要不要？”
兩場補習中間大概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溫政以前都是在這裏吃完飯，又去別的店點杯飲料什麽的，坐著看書打發時間。
這樣一來倒是一舉兩得。
林茸茸一聽樂壞了：“學霸要給我補習啊，我這賺大發了。”
“你上次考試年級多少名？”
“呵呵呵……”林茸茸幹笑兩聲，伸出四個手指頭。
“四百多名，那還挺靠後的。”全年級一共十二個班級，大概有六百多名學生。四百多名平均到每個班，屬於吊車尾的水平。
“就不能是四十多名嗎？”
“看著不像。”
林茸茸整個氣成河豚。
氣歸氣，感激的話還是說了一籮筐，就差沒拉著對方的手感痛哭流涕了。
“沒關系，我就當打發時間。”
“別那麽瞧不起人好嗎？”
“行，那就當一個挑戰好了。離期末還有一個多月，我爭取到時候幫你提高兩百名。”
“兩百名，你說真的嗎？”
溫政自信地點頭。林茸茸見狀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麽盡說糊話啊。兩百名啊大哥，那可不是個小任務。”
溫政被她突然的舉動搞得有點尷尬，總覺得額頭上燙得慌。他擡手拍了拍腦門：“就這麽先定這個小目標吧，希望中考前你再前進一些，考個重點高中。”
從那天起，溫政就把這事兒放在了心上。就好像打游戲一樣，他自己的大號已經修煉滿級，再往上的空間不大了。於是他就開了林茸茸這個小號，準備從頭練起。
四百多名還太靠前，要六百多名才好呢。
“那我可能就是個真正的笨蛋了，畢竟我還有徐佳這個好朋友呢。她這個學霸沒能拯救我，你也未必可以哦。”
溫政指了指書本上的習題：“別廢話，趕緊寫題，我時間不多。”
林茸茸沖他吐了吐舌頭，埋頭寫起字來。兩個人就這麽一個去老師那補習，另一個再接手他的二手貨，忙活了近兩個月，到期末的時候，林茸茸還真覺得自己搞不好可以有個質的飛躍。
溫政當老師太兇了，講題的時候特別六親不認，平時布置的東西也好多。考前為了把他劃的重點全背下來，她熬了好幾個夜。
以至於上考場的時候，差一點兒就睡著了。
溫政大概發現了她的舉動，立馬起身報告老師說要上廁所，動靜大得嚇了林茸茸一跳。
她趕緊拍拍臉，認真地做起題來。
以前覺得無從下手的題目，這次居然全都搞定了。
溫政果然是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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