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諾莎很想向瑞德道謝，感謝他一直以來都幫助她，支持她，信任她，可是，她卻沒有將這話說出口。

說出來總覺得生分了些。而且，她更知道的是，瑞德不需要她的謝謝。他都是自己願意做的，他從來都沒有希望從她這裏得到什麽回報。

艾諾莎突然靠過去，掰過瑞德的下巴，在他的臉頰輕輕地親吻了下。

瑞德呆住了。

艾諾莎看著完全反應不過來的瑞德，輕笑出聲。

直到艾諾莎離開房間後，瑞德才茫然和呆滯中回過神來。緊接著，他的臉變得通紅。

瑞德摸了摸剛剛被親過的地方，腦袋裏一片漿糊。

為什麽艾諾莎她……要親他呢？

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覺得他太可愛了。

艾諾莎想到剛剛瑞德難以置信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

那種炸毛的樣子和毛茸茸的小松鼠一樣。

她突然覺得，如果她將她生活中那些麻煩的事情全部去掉，只是像個普通人一樣和瑞德呆在一起就好了。

艾諾莎當然知道這只是她不切實際的幻想。她深深地嘆了口氣，繼續思考起正事來。

威爾直接將漢尼拔指證了出來，根本不是敲山震虎，完完全全就是打草驚蛇。

可以想象的是，當漢尼拔一定會想盡辦法，盡快將威爾的案子釘死，將他送到監獄內去。

艾諾莎覺得自己應該去傑克·克勞福德那裏，適當地引導下。

畢竟，在她的計劃之前，她得適當做點鋪墊。

艾諾莎的到來既在傑克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簡單的問好之後，艾諾莎直接提到有關威爾懷疑漢尼拔的事情。

傑克看著艾諾莎，用征詢的語氣問道：“你是怎麽認為的？”

艾諾莎看著傑克，深深地皺起了眉。

傑克的腦海裏閃現過昨天下午發生的事情——漢尼拔前來，隱晦地指出了她存在問題。

這個時候，她同意或者不同意威爾讀漢尼拔的猜測，在傑克的眼中都是可疑。

這次來，她是有著目的的。

短暫的沈默後，艾諾莎回道：“就個人情感而言，我非常願意去相信威爾。在我看來，威爾確實可能會失去理智殺死阿比蓋爾，但是，其他幾人，我絕不相信威爾會喪心病狂地下手。”這才的她不懂的地方。漢尼拔應該也瞧得出這一點，那為什麽還將這些案件也陷害給了威爾。

如果他是為了徹底毀掉威爾的理智，徹底地將他變成一個瘋子，就不該多此一舉。

威爾是不會相信自己殺害無辜的人的，所以，他會更加地認定，自己不是兇手。

還是，他在賭？他根本只是想試一試？

艾諾莎皺著眉，過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不過，這個案件也不是我怎麽想，它就會怎麽樣的。關鍵是證據。只有找到更加有利的證據，才能完全洗清威爾的清白。要不然，那些不過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猜測而已。”

傑克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所以，他誰都不信，只看證據。

證據說，最大的嫌疑人依舊是威爾。

還加上，威爾那副瘋瘋癲癲的樣子，一看就非常可疑，讓人完全無法去信任。

而這一切都是漢尼拔的設計，漢尼拔保證了沒有一個人會去相信威爾的話。

真是狠辣的一招。

現在，最根本的問題還是威爾的精神狀態。如果可以確定威爾沒有瘋掉，沒有喪心病狂到那個地步，也許會對局面有所改善。

所以，艾諾莎直接向傑克詢問了當時對威爾做心理鑒定的情況。

傑克將當時所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艾諾莎。他特地找了阿拉娜來給威爾做心理鑒定，她非常專業，也非常可靠，而且，她也非常客觀。

而阿拉娜的判斷是——威爾的精神方面確實很大的問題，他的認知能力完全扭曲了。

艾諾莎皺起了眉。如果阿拉娜都這麽判斷了，那就基本就沒問題。

阿拉娜是威爾的朋友，她只會幫著威爾，而不會害他。

艾諾莎皺著眉問道：“她是怎麽說的？”

傑克平靜的神色下透出一些失望，“她分析，威爾在這種扭曲的精神狀態下很有可能犯案，而且，他也很有可能假裝自己精神失常。”如果是假裝自己有了精神問題，還殺了那些人，那麽，就太可怕了。

那一瞬間，傑克的腦海裏還閃過他去找漢尼拔咨詢時，他有意無意地將話題朝“也許威爾是故意裝瘋，他是在清醒狀態下，有預謀，有計劃地去殺人”上去引導。

比起威爾只是因為發瘋而殺人，他實際上是一個真的血腥的殺手，這更能摧毀傑克對威爾的信任。

艾諾莎擡頭看向傑克，深深地皺起了眉。

麻煩是，傑克已經不相信威爾了，在他眼中，威爾只是一個嫌疑犯。

而現在，威爾最需要的，不是客觀的評判，而是堅定的毫無懷疑的信任。

艾諾莎覺得，她應該在威爾和漢尼拔的關系上做點文章。

她沒有揪著上一個問題幾乎討論，而是問道：“為什麽威爾懷疑漢尼拔？”

傑克當然知道艾諾莎真正想說的是什麽。他搖搖頭，非常確定地回道：“漢尼拔沒有問題。我已經調查過了。”

艾諾莎當然不會就這麽放棄了，她幹脆直接對傑克說道：“既然威爾懷疑漢尼拔，那證明漢尼拔確實和威爾之間存在了什麽問題。那麽，漢尼拔的話不一定完全可信……至少在威爾的問題上。”

傑克卻有了另一種看法，“也許威爾是撒謊了呢。也許他只是想將大家的關註點移到別人的身上。”

艾諾莎沈默地看著傑克。他是打算相信漢尼拔的那番話了嗎？

傑克覺得自己肯定是從艾諾莎的眼中看到了失望。

他也知道，自己這種冷酷的懷疑確實讓人心寒，但是，他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他必須必任何一個人都客觀。

他十分平靜地回道：“證據對威爾十分不利。”而他只會相信證據。

正是因為這樣，漢尼拔也有恃無恐。他根本不需要擔心，那一些證據保證威爾無法翻身。

艾諾莎沈思了下，反問道：“你有沒有考慮過，威爾是被陷害的可能性？”

傑克沒有回答。作為一名資深的警探，任何不成熟的猜測他都不會說出口。

艾諾莎不在意傑克的沈默，繼續說道：“其他的先不管。如果我們假設威爾是假設的，我們也按照威爾‘神來一筆’的猜測，假設漢尼拔是幕後真兇，那麽，現在我們只需要找支撐的證據就行了。”

“第一，漢尼拔在時間上有沒有可能殺死她們。答案當然是——有。第二，漢尼拔為什麽要殺她們？似乎完全不相關聯，他根本沒動機去殺死她們。第三，他為什麽陷害威爾？”

艾諾莎慢慢地說著，不指望傑克聽了她的話，就直接改變了他原來的想法，而是希望能夠多少影響點傑克的判斷力。

她又道：“威爾是他的朋友，他為什麽要害他呢？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察覺到了什麽能夠威脅到他的證據，還是，為了找到替罪羊？反之，之前威爾那麽信任漢尼拔，那麽現在為什麽覺得威爾是兇手了呢？是不是他想到了什麽？”

艾諾莎的語氣幽幽的，“你甚至可以想象，威爾完全的信任漢尼拔，將所有的想法都告訴給他，然而，漢尼拔卻利用威爾完全的信任，陷害他，還讓其他人都無法信任他，所以，威爾才會從相信變成了憤怒。很合理不是嗎？”

艾諾莎不慌不忙，又道：“而且，我們還可以參考漢尼拔在案件中的反應，他做了什麽？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勸說你相信威爾確實可能殺死了那些人。他有表明自己信任威爾了嗎？作為朋友，他的信任和支持可真是讓人難過啊。”

傑克擡起頭，覆雜地看著艾諾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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