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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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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粒靠墻站,表情無辜,豆黃的燈光下,皮膚沒任何的缺點。。

“你膽子真大,”他接過手機,語氣裏意味不明。

“樓道的風那麽大,你要是一直沒聽見,我豈不是要冷死,”她有理有據道,手提了提裙擺,本就厚重的長裙更像千斤重,黏在腿上,一點都不舒服。

她的聲音清透,語速快的時候,尾音會不自覺的上翹,聽起來像在嬌嗔。

外頭的穿堂風刮了進來,很大,把外面院子的花花草草吹得搖搖欲墜。接著,有重物落地被砸在地上的粉碎的聲音,大概是個盆栽。

蘇柏晗聞聲走去,院子的花草早就不堪一擊,被吹翻在地的蘭花,雨水和土混在一起,渾濁不堪。

後邊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他沒回頭,“你站著別動。”

林知粒收回腳,站在屋檐下,看著他冒雨去搬盆栽的背影,雨點打濕在他的脊背上,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水流吸勒著男人的肌肉紋理,很快將他的窄腰描繪出來。

真是一道好風景。

他走過來,她跟著挪了幾步,擋在他面前。

“讓開,”剛洗完澡又濕透,男人的心情明顯不是那麽愉快。

她勾勾唇,手伸前,在他懷裏接過花盆,有些吃力但還能承受,“我幫你。”

林知粒抱著花盆,身影輕快的閃過,黑色的靴子沈穩落地。

……

片刻後,她的毛衣袖子也弄濕了,垂在身側,輕微的下墜感。

水滴一點點的往下滴。

她提拉著袖子,低著頭,“那我回去了。”

今晚倒是乖到讓人無法適從。

蘇柏晗蹩眉,看著她纖細窈窕的背影,這麽瘦,被風吹跑了怎麽辦。

帶著涼意的手握住了她。

“你明天再回去吧,”他道,語氣清冷。

“不用,我開車來的。”

她回眸笑笑,瞳仁比夜還黑,水光粼粼。

格外勾人。

林知粒其實也不想風裏來雨裏去的,但她實在對留宿別人家這件事,本能的排斥。

她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無論在哪,都只有自己家才能得到放松。

蘇柏晗:“我送你。”

“不了不了,”她擺手,難得做回人的勸道:“你都全濕透了,會感冒的。”

感冒要是嚴重起來耽誤比賽了怎麽辦,雖然她是黑粉,但是她也知道兩者的關系是相互存在的。

人要是都上不了場了,她黑鬼去?

“我去換衣服,等著,”他仍是不太放心丟她一個人回去,路況有多糟糕,他比她更清楚。

林知粒挑眉,沒有推辭。

半開的門被人敲了敲,一道輕柔的嗓音漂了進來。

“小晗哥哥,你在家啊?”

門被推開,林知粒危險的半闔眼,看著一個嬌小的女孩出現。

曉酥笑瞇瞇的臉再看到她之後,明顯的一僵。

林知粒坦坦蕩蕩的任由她打量,心道,現在的女粉絲還能登門拜訪了。

女人微妙的直覺在這一刻揮發到極點,雖然之前見面,她戴了個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窩很深的大眼睛,但是曉酥還是能將兩人重疊在一起。

因為兩人的身上,都有著明顯讓同性感到敵意的氣場。

男人們稱之為,妖氣。

蘇柏晗:“你怎麽來了?”

臥槽,還真認識?林知粒低頭看鞋尖的視線一僵。

曉酥往前走近,手上拎著一個紙袋,“我剛剛在家做了凍芝士蛋糕,不小心做多了,就帶出來想分給鄰居。沒想到你在。”

林知粒冷笑,她離得近,很清楚的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睫毛膏也是刷得整整齊齊的,小白裙漂亮得像朵花。

什麽不小心,明明就是籌謀已久。

蘇柏晗微笑:“我不吃甜的,謝謝。”

曉酥有些失望,看了眼擺在客廳的花盆,訝異的轉話題道:“它們沒事吧?”

林知粒嗤笑,這是什麽沙雕段位,先送吃的後談花,是來勾人的還是來當洗腳丫鬟的。

裝什麽小白花,撲上去就是幹啊!!!

當然諒她也不敢。

林知粒收起看戲的心理,輕飄飄的揮手,“你有客人,那我先走了。”

蘇柏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像冰塊滾過,又寒又刺。

林知粒莫名,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裏惹到他了。

這一次,他沒阻攔:“好。”

她推開門出去,沒走幾步路就到電梯口,按下了鍵。

兩人的說話聲還隱隱聽得到。

她聽到他開口問:“要不要進來坐。”

靜靜的,像結了冰的潭水。

卻讓她空洞不麻的心一下子沸騰了起來。

很好,很好。

她是不清楚他最後怎麽了,現在倒是幫她把火給點起來了。

狗男人。

上一句還留她宿,

下一句就讓人家進去坐坐。

——坐你媽。

客廳裏只有曉酥的說話聲。

蘇柏晗已經換了一件白色的衛衣,坐在沙發的另一側,長腿懶散的垂著。

手上拿著手機,不太耐煩的轉著玩。

很沒正形的坐姿,他做著,卻偏偏有清冷的貴氣感。

他不主動說話。

偶爾應一下,沒讓她太尷尬。

“那個女生長得好漂亮啊,是你的女朋友嗎?”

“不是。”

曉酥的心口一跳一跳的。

搬來這麽久,除了休賽期等他回來,制造偶遇,她還是第一次進到他家。

脊背剛剛放松了一點。

門鈴聲突兀的一響,嚇得她又繃緊了。

身側的人早就起身快步去開門了,曉酥端正的起身,就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柔媚,輕和,有鋒芒。

妖精回來了。

“車庫被水淹了,我車被泡壞啊,熄火重開也沒用。”

林知粒眉目淡淡,若無其事的說道。

全身濕得更徹底了,長發被隨意的一撩,眼睛濕漉漉的,瓜子臉幹凈無暇。

不像遭了水災,更像一副出浴的美人圖。

其實她還可以咬咬唇,裝得更可憐一點的。後來想算了,反正每次裝逼都被他看穿,還是不了不了。

免得被他譏諷。

蘇柏晗:“今晚留下來。”

沒問,是肯定句。

同為女人,曉酥知道此刻的局面有多危險。

留下來,洗澡,換上他的衣服。

每一步,都能摩擦出暗火。

她乖巧的融入,“這樣你會感冒的,我家就在樓上,不如你先上我那兒洗澡吧。”

林知粒淺笑,有水珠從她下巴流了下去,滑過又細又白的脖頸,掉進毛衣領子裏。

不知道滑向哪裏。

“好呀。”她說。

樓上。

短暫的幾秒,曉酥的心裏就有了思量。

她淺笑,“如果你不介意,今晚可以睡我這,畢竟男女之間,還是挺不方便的。”

林知粒閑適的伸出手指,染有覆雜雕花圖案的指甲輕輕的敲在金屬門把上,聲音冷漠如霜——

“介意,我認床。”

一擊即中。

曉酥擰著鑰匙的手頓住。

她偏頭提醒,“門開了呦。”

很無害。

……

“其實我也是一中畢業的,比你們晚兩屆,說不定我們還見過。”

“好巧。”

沒意義的對白,林知粒不擅長寒暄,她也就隨口說說,很快就此打住了。

曉酥背對著她打開衣櫃找衣服,她高瘦,但該有的一丁點都沒前長,和她的小家碧玉風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

她得仔細挑挑。

林知粒披著浴袍,坐在椅子上,剛吹好的頭發懶懶的搭在肩上,帶著微卷的弧度。

曉酥將一件很寬大的黑色運動衛衣和長褲遞給她。

“謝謝。”

林知粒掃了一眼她粉嫩無限的衣櫃,無所謂的笑笑。

防她跟狼一樣。

林知粒當著她的面,將衛衣從頭套下,再將手伸進去把浴袍解下,手臂從衣袖中穿過,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褶皺。

寬大的衛衣堪堪遮住臀部,露出一雙纖細的長腿,沒有一絲贅肉,線條漂亮,緊致,順滑得像牛奶,就連膝蓋處都是白嫩的。

完美得像無法抗拒的毒.藥。

曉酥手指都屈起了。

她彎下腰,把長褲慢慢的穿好,把好身材藏了起來,只露出腳踝。

她涼薄的看著曉酥,眼神裏有聲音般——

“你怕什麽。”

曉酥抿緊唇,不再對她扮演禮貌溫婉的假象。

一路送她到門口,索性直說。

“蘇柏晗這人,長得好,對誰都是真心,但又對誰都不上心,喜歡他的人很多,你們兩個不是一路人。他算半個公眾人物,為了他好,請你和他保持距離,謝謝。”

同樣的話,在曼谷的民宿就曾被粉毛用來威脅過。

林知粒覺得她們都沒看錯,她就是一個壞女人,在有些事情上,只顧自己的感受,不在意其他。

她們越是想捍衛他紳士的皮囊。

她就越想一層一層,一絲絲的剝開,破壞,踐踏。

再比如現在。

她走了出去,臉隱藏在黑暗中,衣服從頭到腳把她包住。

但她一開口,明媚就出來了,“是一起睡覺的關系呢,怎麽保持距離。”

林知粒背著手,踢踏著比自己腳還要大的多的拖鞋走在他的家裏。風格很舒服,是當下最流行的性冷淡風。

黑的,白的,灰的。

三種顏色。

房間有兩三個,但真正裝飾了只有他自己睡的一間。其他的都很空,孤零零的,只有簡單的床和衣櫃。

不像她,覆式,房間多,雖然平時睡的玩的畫的也就那幾間,但是客房她都會買很多東西來填滿,把它們都裝飾得漂漂亮亮的,還會根據風格替換,想辦法把它們當成娛樂室。

“這裏太空了……”

她站在一堵黑色的墻面前,拿手比了比,藝術天份上的嗅覺,總讓她覺得這裏可以更完美一點。

她回頭去看他。

蘇柏晗倚靠在玻璃門前,刷著手機,神情冷淡,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算了。

瞎操什麽心。

話到嘴邊,她接著溜出口問:“有打火機嗎?”

他從電視旁的抽屜裏拉開一個小櫃子,裏邊閑置著好幾個。他摸出一個古銀色的金屬盒子,扔給了她。

她將打火機拿在手上隨意的掂量了一下,在黑色菱格的包裏,翻出一盒萬寶路。

竟然沒被浸濕。

她抽出一根,上下兩張唇輕輕含住,露出白色的煙棒,微低頭,手指屈起夾住,另一只手一撥,蓋子順著銀色的光澤彈開,許許的火苗晃過她的唇。

燃上,白色的煙霧起。

他挪開眼。

“你怎麽不抽,”她吸了一口,嘗到了莫吉托的涼味,心肺得到安撫,靈臺暢快。

她舒服的瞇起了眼,像飽食足的懶貓。

“戒了。”

“哦,”她走近,“不是說,戒煙的人聞到煙味會很難受嗎?”

像為了得到驗證。下一秒,她就仰起頭,紅唇微張,煙霧從小縫中吐出,如數渡到他臉上。

把吞雲吐霧玩轉得風情萬種。

涼涼的,混著她口中的甜香。

薄荷雙爆。

刺激著他的感官。

說不上是舒服還是難受的騷癢在皮膚表層下爬動。

“你真的不想抽嗎?”她像童話裏的女巫,在勸人誤食毒蘋果。

臉卻是清純無辜的。

“這根煙還不夠度。”

是在嫌煙味不夠濃呢。

蘇柏晗往後退,適當的和她拉開了距離。

她也沒有再步步緊逼,蹲在他旁邊,自顧自抽得很開心。

玻璃門把她的樣子印刻成半透明。

蹲下去,寬大的衛衣遮住了全身,白嫩的腳踝骨凸顯,腳小小的。

和手上被修剪得精致的手指相比,腳趾倒討巧許多,圓潤可愛,無過多修飾,小腳趾上戴著一個銀色的小環,中間一粒紅寶石。

奇怪的審美。

她默默的抽,他安靜的站。

兩人的視線偶爾在玻璃門上交匯,也很快收走。

互不搭理。

相安無事。

跟預料相比,極為平和的一晚。

一根煙畢,煙灰掉落在地。

她懶得動,又等了一會,伸出手,長袖子包裹住了她半個手掌。

兩只手一撚,把煙灰裝在紙巾裏,想了想,實在是懶得動。

把紙巾揉成一團,偷偷擡眸看了他一眼,見他正閉著眼。

於是擡手,無比自然的將這團垃圾塞進了他褲子的口袋裏。

蘇柏晗:“……你當我死了嗎。”

“不,是垃圾桶。”

“垃圾桶,嗯?”他嫌棄的拿出來,俯下身看著她的眼睛,手速極快將她的衣領拉開,把紙巾丟了進去。

林知粒:!!!

“蘇柏晗你這個賤人!!”

時隔兩個鐘,戰爭重新打響。

她咬牙要站起來揍他,豈料,蹲著太久,腳根都是麻的,站起來不到兩秒又酥麻到蹲回去。

“你在模仿土拔鼠嗎?”他長指一彎,在她腦袋上大力的敲了一記爆栗。

“嘶——”

“抱歉,網癮上來了。”

半夜兩點,林知粒在大床上翻了無數個滾。

認床是真的,但認得是家裏的那張。

她睡不著,身子蜷縮得像嬰兒。

這個房間太空曠了,連鏡子都沒有。她一睜眼,只有一堵墻對著她。

黑漆漆的,像會吃人的嘴。

獨處時,安全感格外重要。

這裏沒有魚糕跑來舔她的臉,沒有很多很多的裝飾圍著她,心臟跳得很快,緊張到想吐。

她不適應這種空無一物到只剩下她一個人的空間。

她坐起來,光著腳悄悄的拉開門,走出來。

咬著杯子,一邊喝一邊在黑暗中把整個屋子重新走了一遍。

停在那面墻上。

嗯,是缺點東西。

掛畫就好了。

她點點頭,把水杯放下,想回房間再嘗試入睡。路過蘇柏晗的房門時,她猶豫了一會,停下,把手放在門把上一扭。

沒鎖,開了。

不是很暗,床頭燈還亮著,淺淡的呼吸聲均勻。

睡著了呢。

她把門推開了一點,身子輕松的溜了進去,踩了踩,是軟的地毯。

這麽懶的嗎,只給主臥有。

不過想想,他一年大概也就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在涼城,純屬想折騰也沒時間。

她躡手躡腳的走到他床前。

看看就好了,林知粒對自己說。

他側躺著,臉枕在手臂上。

她雙手抱膝的坐在地毯上,燈下看人。

他閉上眼沈睡時,整個人是冷峻禁欲的,一點都沒有清醒時所表現出來的溫朗。

大概是,睡著了不笑的緣故吧。

一想到他對著樓上的那朵小白花溫柔笑笑的樣子,她就莫名火大。

笑笑笑。

擔心皺紋長死你。

從一開始就是,對外人都是很好很紳士,貼心不越界,能把人照顧得很好,卻又不覺得是在撩騷。

對她就是兇巴巴的。

憑什麽,死渣男。

你明明跟神婆說,你是喜歡我的。

為什麽還要我拿這件事來賭你對我的反常。

難道因為她賄賂了神婆,所以換來的答案也是假的?

可是她當真了啊。

從那個答案開始,她潛意識裏就對他,重燃起舊情了。

死灰覆燃,越演越烈,是披在不屑外殼下的占有欲。

你不可以隨便亂笑。

你不可以對別的女生好。

你不可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

她趴在床頭,聽著他的呼吸聲,手指隔空點著他的唇。

她記得,跟他接吻是很舒服的。

每個動作都很溫柔,像全世界最珍重她一樣。

被呵護在手心裏。

她微微蹲下,簡單擡高再俯下,著魔了般的親在他的唇上。

煎熬得想哭。

手心裏都是汗,幾秒後,她全身顫抖的要起身離開。

還沒從他的氣息中抽離,

撐在床頭的手腕就被他用力[鎖章警告,晉江不可說],雙腳離地,整個人[NO]。

知道她會反抗,另一只手隔著被子掐住她的[阿晉的尺度到了],酸痛感襲上來,很沒道理的瞬間癱軟在他身上。

擡高她的[晉江不準],蘇柏晗偏頭去找她[不可描述]。

淡色的光圈下,他的眼底,是沸騰不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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