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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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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嗎?殿外的寧春無聲指指自己,徐漾歆這話是何意?

她等著閻君的答覆,只聽祁鈺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她都能想象到閻君恢覆一如既往的冷漠。

徐漾歆未再說什麽,似乎低笑了一聲,沒說道別的話,便出來了。

寧春還沒來得及找地方避一避,只得尷尬笑笑:“徐姑娘,好巧啊。”

徐漾歆嗯了一聲。

“那個,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和閻君講話的。”寧春忙補充道,若是早知道這一段並不是那麽美好,她是不會來偷聽的。

“我沒有怪你,有些事本就應該說清楚。”徐漾歆道,“希望你和他能夠長久。”

“別別別,徐姑娘可別這樣說,我就是一個為閻君跑腿的。”寧春摸摸鼻子,“再說了,徐姑娘你來了,你放心,憑著你和閻君的交情,他一定給你安排一個好差事。”

徐漾歆卻道:“我不需要地府的差事,我只想轉世。”

行吧,寧春沒想到會在徐漾歆處碰壁,雖然她能理解鬼們不願滯留地府的想法,可徐漾歆不一樣啊,她可是閻君的未婚妻,有什麽理由不留在地府呢。

不過,既然徐姑娘這樣說了,她也不可能勸人留下。可她突然生出一絲困惑。

徐漾歆離開後,寧春沖進閻羅殿。

“閻君,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祁鈺眼皮掀了一下,覆又低頭辦公:“你問。”

“您先前說,我這等自盡之人,是不愛惜生命,出於對我的懲罰,不能投胎轉世。可徐姑娘她也是自盡身亡的啊,為什麽她就可以?”寧春一股腦地問了出來。

“哦,是我徇私。”祁鈺淡淡道。

當初不知出於何種心思,徇私讓她留下來。

寧春一默:也是,徐姑娘是閻君未婚妻,投胎轉世自然是為她好,可閻君心裏不難過嗎?

又想到,當初她是怎麽說的,說她這種人命短,狗縣令富貴長壽,不公平。如今方知,原來閻君也是個身世淒苦的,她不該說那樣的話。

“對不起,還有,希望您能早點走出來。”寧春沒頭沒尾道。

她可實在是太同情閻君了,真可憐,出身好卻死得慘,未婚妻來又續不成前緣。

祁鈺:“???”

祁鈺一副猶如被雷劈了的表情,他望著她說不出話來。

寧春以為閻君感動了,想趁此讓上司對自己印象更好一些,便道:“其實閻君您心裏很難過吧,徐姑娘畢竟是您的未婚妻啊,多年未見,重逢卻不過一面,聽說當年您還在地府醉酒喚她呢。您是閻君,就算把她留下也是件易事,而您卻沒有這樣做,遂了她的心願,放她去轉世。我都替您難過。”

醉酒喚徐漾歆?祁鈺記憶裏好像不是那回事啊。

“您千萬要想開些,實在不行,地府裏還有許多如花似玉的女鬼,您隨便找個來侍候也不成問題的。其實屬下也可以代勞的。”

祁鈺:“……”

寧春接著道:“屬下不害羞,就說是屬下要年輕貌美的姑娘作伴。”

祁鈺:“你還是處理公務吧,情孽簿似乎又有新的故事了。”

寧春就有些委屈了:“我這不是怕您傷心,開解您嘛?不要姑娘就算了,那也請您早日放下徐姑娘,斯人已投胎,不要總念著了。”

祁鈺發現她好像一直有誤會,還是他現在立刻就應該解釋的誤會,不然說不準她又會想出什麽點子來。

理了理手上的公務,祁鈺道:“我並沒有對徐漾歆念念不忘。”

寧春心道:我不信。

“她是我的未婚妻和青梅竹馬沒錯,可我從來把她當妹妹看,婚事亦是雙方父母做主。至於我和她的事雖在情孽簿上有記載,寫的只是我在人間的事罷了。”

沒想到,情孽簿並不止記載兩情相悅卻愛而不得的事,一廂情願愛而不得的亦有。

寧春糾結的是,當了閻君難道就否定為人的經歷了嗎?閻君說是兄妹之情,或許是他現在的定義,以前就不算了嗎?

祁鈺見寧春面有糾結之色,想她是還有疑慮,索性把話說完。

“情孽簿上記載的是與主人公有感情糾葛的人,那人卻不一定和主人公有愛情。”

這樣啊,這樣寧春便懂了。

可是……

“那孟婆說,您出來地府的時候,醉酒喊的是徐姑娘的名字,為什麽啊?”還說不喜歡,酒後吐真言了不是。

祁鈺扶額:“我叫她是因為,我以為是她殺的我……”

好吧,殺身仇人,且是害祁家衰落的人,寧春懂了。難怪閻君不想見徐姑娘。並非因為愛情,而是恨著她,確切一點,是怪她。

寧春不禁為徐漾歆嘆息,徐姑娘太慘了,若是她知道自己拼命要保住的未婚夫,誤以為是她害了他,還在地府醉酒後喚她,該是何種心情。

不過似乎,現在的徐姑娘已經不在意此事了。

寧春心間湧起莫名的喜悅,她都說不清是為何。

徐姑娘的事之後,寧春對閻君生出了更多的親切感。無他,乃是因為閻君也是個命苦的,寧春覺得她和閻君同病相憐,盡量好好辦事,甚至想法子讓閻君開懷。

這樣,閻君也就沒那麽苦了,至少沒有在人間生活的那段日子苦。

寧春還是一如既往地找孟婆聊天,談的還是閻君。

一日,孟婆問她:“他知道嗎?”

寧春疑惑:“知道什麽?”

問出口,她又後悔了,她好像不打自招了。孟婆問的分明是閻君知道她的心思嗎,她不該這樣答。

掩飾住心裏的慌亂,寧春輕巧轉移話題:“孟婆,你的湯糊了!”

“啊,我看看。”孟婆忙揭蓋察看,待發現是寧春騙她後,敲了寧春腦袋一下,“你個死丫頭,愈發大膽了。”

不過好歹是繞過了先前的話題。

寧春兀自思索,她觀閻君實在不像是對情愛感興趣的人,只是在面對自己是稍微不那麽冷漠罷了。寧春懷疑,閻君根本不懂女子的心思。

寧春回住處取了一點俸祿,便要出門。祁鈺只是看她一眼,未說什麽。

地府有專賣東西的集市,稱之為鬼市,鬼市雖不比人間集市熱鬧,許多東西還是能買到的。

鬼市仿照人間的風格,自然也賣些類似人間吃食用品的物事,不比人間的精美,解饞是可以的。

寧春這次要買的是酒。

“給我來一壺最烈的酒!”

小販見來人是寧春,驚奇道:“寧姑娘,你好久不來了,稀客啊。”

寧春笑笑:“這不公務纏身,沒空嘛,不然早就照顧你生意了。”

“寧姑娘說笑了。”小販把酒雙手奉上,“這是本店最好的酒,喝三口就會醉。”

寧春接過酒,嘟囔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人都走遠了,小販還在念叨,寧姑娘今日莫不是轉性了,她幾時這般豪邁喝過酒。

閻羅殿。

寧春把酒往閻君面前一放,酒壺碰在桌面,哐的一聲。

祁鈺把酒推開:“你幾時竟會喝酒了?”

寧春偏要把酒往他面前推推,醉醺醺道:“閻君,來,咱們不醉不歸。”

祁鈺不知她今日是怎麽了,只是覺得喝酒不是個明智之舉。許是他的思想還沒貫徹到她的腦海,不足以影響她。

他覺得自己應當趁此說一說了。

祁鈺把酒壺收起來,皺眉道:“你忘了,我最厭惡酒了。”

寧春腦海中閃過什麽,只是醉酒讓她反應變慢,來不及抓住那靈光。她的酒被收走了,她只在意這個,她覺得閻君好不近人情。

“還說厭惡酒,那你當初為何醉酒念徐姑娘的名字?”寧春大著舌頭道,“你分明是喜歡她,可她來了後卻理也不理,把人放走了。”

寧春越想越氣:“你還藏我的酒,憑什麽?”

“閻君,你沒有心。”

最後一句,雖然極輕,近乎囈語,祁鈺還是聽見了,他起身扶住寧春倒過來的身子,笑了笑,一一為她解惑。

“我哪裏是惦記她,我是覺得我的心餵了狗,我以為寵了這麽多年的妹妹,最終還是把我當作仇敵。”

寧春閉上眼睛,感覺到有人扶著自己讓她不至於倒下,她往人身上蹭了蹭。

祁鈺接道:“我喝酒是因為,讓自己記住我是怎麽被害死的,可時日久了,便覺有些事也該忘了。喝酒誤事。”

還丟臉。寧春心道。不過她只是隱隱約約聽到閻君說的話,也無力開口。這酒的後勁兒真大,早知道她就不買這麽烈的了。

“你說我沒有心,只是你沒看到罷了。”

寧春心裏一咯噔,即使喝醉了,她還是察覺出這話的不同尋常。

她忘了,自己喝醉酒的目的是什麽。她只記得,從孟婆處回來有些不舒服,她應該借酒消愁。

閻君不是她攀得起的,她又要怎樣,才能讓他多看自己一眼。

打了個嗝,寧春感到自己被人抱了起來,喃喃道:“閻君。”

也許是醉酒的緣故,祁鈺的聲音格外溫柔,他說,“我在。”

“回房間好生歇歇,下次可別再喝醉了。”

第二日,寧春揉揉發脹的腦袋,她好像忘記了什麽,昨日發生的事可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閻君還是和往常一樣,在看生死簿,只是寧春莫名覺得,他好像心情極好,這氣定神閑的模樣,她光看他眼睫毛也看得出來。

寧春調侃道:“閻君可是發現了什麽趣事?”

祁鈺挑眉:“昨日有人說她傾慕我。”

“……”她昨日喝醉酒後到底幹了什麽啊?太丟人了!

“不過也不是不可接受。”

寧春的眼睛霎時亮了,比天上的星星還要耀眼。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和我想象的不一樣,我本想寫長篇單元劇的,由於種種原因,不得不棄了,改成短篇,我知道這個短篇也不是很好,但,我會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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